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可以說，水蘇在紀恒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股隐隐的殺氣，她被吓到了，不禁微皺起了眉，在這種氣場之下，水蘇實在沒能從咬緊的牙關中再說出“與你何幹，老娘就要出去外頭找男人”諸如此嗟幕埃默默将心中的話給憋了回去

見她不再出言刺激自己，紀恒這才松手，然而發起怒來的模樣還是很吓人，陰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水蘇的心髒跳得很快，小聲念叨了兩句。

經過這段時間，紀恒逐漸意識到，女子與女子之間的個人情況大不相同，就好比有的長得比較漂亮，有的長相較為普通，有的女子聰明個人能力強，有的柔弱不能自理，還喜歡依賴別人。而個人能力強的女子，一般脾氣不怎麽好，占有欲也強；會向他人依賴索取的女子，對事情容忍度更高些。很不巧，他的未婚妻水蘇，就屬于這種長相漂亮自己能力的女生，同時也印證了另外的附加特點，容忍度低獨占欲強，與柳織那種平平無奇，靠自己成不了什麽大事的女子近乎處于對立面。

若是問他更喜歡誰，他心中自然更喜歡水蘇，但是很顯然，水蘇要求自己必須對她感情專一，否則就會發火跟自己作對的性格頗為頭疼。尤其方才一句“跟別的男子”激得他氣血上湧，腦門上的青筋直跳。

除了親娘外，紀恒身邊的女性親屬不多，因念書的時候接觸的都是一些高階神仙送去南山學院的女仙，當時他聽從父親的命令專心學習少惹事少出風頭，沒将過多的心思放在情情愛愛之上，因此他不大清楚陌生女子的性格與脾氣。而親娘看自己的兒子，自然會更為寬容些，幾乎有求必應，再加之生得一副好皮相，在認識的女行仙友間待遇不錯，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女生怼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紀恒雖然脾氣好，但目前還沒好到被人當面預告戴綠帽，還能面不改色的地步。

只是氣過了，再看坐在一旁邊皺着眉邊揉手腕的未婚妻，他還是先服了軟，輕聲道：“你還是多休息一陣吧，旁的事情不要多想，來年春天，我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往後我會好好待你，知道了嗎？”

水蘇還是氣：“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啊？”

“夠了，到此為止。”水蘇還想再說點什麽，然而紀恒并不想再聽下去，急切打斷她的話，很快站起身，不等她話說完，便先行離開了。

紀恒快速瞬移到大門處，身形化作雲煙消散而走，水蘇心中有氣，随手砸了手邊的一個茶杯，碎片飛濺，水潑了一地，看着一地狼藉，她也不去收拾，起身氣沖沖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紀恒跟水蘇還鬧着別扭，柳織還賴在紀恒家裏不肯走，只是這些天紀恒沒空管她，她獨自一人觀察形勢，時常擔驚受怕紀恒出面派人攆她走。

夜深了，柳織獨自一人走在附近小樹林裏，近幾日來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因為事情曝光，惹得少爺未婚妻發怒的消息炸開了鍋，府裏跟她同一批來的小仙使這才知曉情況，再加上主君夫人下令，因此幾乎沒什麽人待見她。柳織心裏非常忐忑，又很懊惱為什麽沒能懷上紀恒的孩子，如此一來就算紀恒的父母不喜歡她，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至于将她趕走，可是除了那晚用熏香将紀恒迷暈之外，他根本就不碰自己，若非是自己不要臉皮貼上去，真是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夜色之中，柳織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要怎麽走比較穩妥，因為僅有一次的關系，數月來紀恒給了她不少的靈力跟靈石當做補償，可也僅此而已，若是拿着這些東西走了，以後還能碰到諸如紀恒這類條件的仙君嗎？柳織搖了搖頭，她不想被匆匆趕走，更不想在回到自己從小生活的那座青山上，那裏除了自己的親娘，沒有給她什麽好的兒時回憶。

思考後，柳織微微眯起眼，篤定主意一定不能走，就算放棄了紀恒這根高枝，那也一定得利用他攀附到他人才可以，尤其得在他對自己還剩有點同情心的時候。

柳織的算盤在心裏打得噼裏啪啦響，卻突然聽見身旁草叢中有異聲，看向聲音來源處，發現一只渾身漆黑的鳥從那裏飛了出來，是沅烏又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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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北鬥星君府裏數月，沅烏起先還興致勃勃時常來看望她，只是察覺到柳織對自己态度越發冷淡，他不知緣由，一直覺得很奇怪，後來發現柳織的靈力突然間增長得很快，以為她是在這裏學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本事，默默地為她高興了許久。

但後來發現事實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因為偶爾有一次他發覺，有一個面容清俊的男子出入府邸的時候，柳織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那種愛戀的目光，是鮮少對他流露的，當下他停在了附近的枝頭上盯着看，沒有飛下去找她。

但最近幾日這個府裏似乎發生了點事，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沅烏不知緣由，在空中盤旋半圈，看見柳織在外頭，便飛過去找她。

柳織看他來了，沒什麽好臉色。沅烏在落地的時候化成人形，穩穩當當站在她面前。柳織來了這裏幹活後，時常抨擊他穿着邋遢，可沅烏自小浪慣了，不注重形象，還是第一回被柳織說的這麽直白。

因為在意她的想法，沅烏再來的時候會提前到河裏洗個澡、梳個頭之類的，但拾倒後也就那樣，他天生沒有出彩的外貌，但他所在的青山成精的雌鳥少，他不知道這個。

柳織看着化作人形的沅烏，覺得他怎麽又來找自己了，真煩人。“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少來找我嗎？”

沅烏：“我想來就來，誰能管我。”說完看柳織不大高興，忙補充道：“我也沒想做什麽，就是來看看你而已。”

柳織對于這種關心無動于衷，反而覺得是多餘的，他的存在對自己來說沒有更多的助益，柳織現在越來越自私了，她覺得對于自己沒有幫助的人出現，那都是一種麻煩。

“不用了，你以後少來，免得被護衛發現了，惹出來別的事，我還得去救你。你要是沒什麽別的事的話，還是趕緊走吧。”

被這麽三兩句話打發，沅烏可不樂意，當即抓住柳織的手，“慢着，柳織，我們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你為什麽對我态度這麽差？難道在你的心裏我這麽不值得嗎？”

柳織本來就是個自私的性格，但可能從前表現得不明顯，所以才給了沅烏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柳織隐約能感覺到沅烏對她有好感，所以才多次上天界來找她，但他可能弄錯了很多的東西。

柳織冷着一張臉，上下打量了沅烏兩眼，覺得他渾身上下實在無任何優點，由于有一個嗜賭而亡的父親當了榜樣，她早就想好自己将來不能再過上她娘那樣的生活，否則實在辛苦。

擺了擺手，柳織不答他，自顧自轉身想走，但沅烏急了，一把拉住她，勢要問個明白。

柳織近日來積壓在心裏的火一下冒了上來，惱了：“幹什麽，有病吧你。”

沅烏的聲音不自覺提高，“我就是想問你，你到底什麽意思？”

沅烏沒受過多少正道教育，跟紀恒那種翩翩仙君不一樣，急躁起來跟地痞精怪沒什麽區別，柳織心裏更煩了，小聲咒罵了一句，“趕緊放開我，你以後別再來了，我看見你就煩。”

當然沅烏并沒有聽進這些話，又傷心又憤怒，覺得柳織不受自己控制，沒多加以思考，拉着的手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回下界的青山，好好回憶下他們從前相處的時光。

不過這種行為在柳織的眼中，幾乎跟綁架她沒什麽區別，雖然紀恒贈與了她不少靈力，用招式打掉他拖拽自己的手即可，但是驚慌之下，她的第一反應是尖叫，“幹什麽，放開我，你瘋了嗎？放開我啊——”

由于她大聲呼喊，聲音傳出了樹林之外，本以為聽到動靜趕到的第一個人會是巡邏的天兵，沒想到反而是紀恒。

這晚，紀恒由于被水蘇怼了，心情不暢，在家附近漫步散心，聽到有人呼救便趕過來查看，結果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正拖着柳織的手腕，像是要将她帶走般，而柳織非常抗拒且在尖叫求救。

這陌生的男子他從未見過，他身上也沒有清冽的仙氣饒身，紀恒以為柳織被什麽妖精挾持了，當即施法打中這個陌生男子的手，待他松手後又用仙術将柳織拽來護在自己的身後，厲聲質問對面那疑似妖精的男子：“你是誰，有何目的？”

神仙都有自己的法器可供使喚，紀恒的法器是常見的仙劍，此刻他的佩劍上被注入了許多靈力，隐隐散發着一股淡藍色的光，在黑夜中尤為亮眼，也讓紀恒看清對面男子的面容，果然不認識。

沅烏也認出這個持劍的男子，就是他之前見過出入這間宅邸的人，柳織當時跟在他身邊，神情看起來很高興。

四目相對之間，沅烏大致明白了，這人就是柳織不願意跟他走的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