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幾乎沒有鬧過矛盾，然而自從柳織出現之後，水蘇的态度來了個極大的轉變，原本從容溫和愛笑，現在一見到紀恒就想嗆他幾句，且總是能堵得他啞口無言。

水蘇到底還是年輕且家庭和諧，主要是她的父親只有她一個女兒，當年她娘生下她之後，身體不大好，父親就不再讓她娘生産了，因此水蘇是獨生女。但她父親還是呵護着她長大，也對自己的娘很好，沒有另娶。

因此，水蘇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紀恒的越軌行為，她現在一看到紀恒，就想起他跟那個柳織抱在一起的畫面，心裏跟紮了刺一樣很不舒服。

紀恒的父親也只娶了他娘一個夫人，本來以為，紀恒與自己，會跟兩家的父母一樣，然而沒想到這種對未來家庭生活的幻想這麽早就被打破了。

紀恒的臉色不大好看，不止因為那個叫餘昭的，還有水蘇現在時不時說一些讓覺得刺耳的話，讓他很是頭疼。雖然現在天界确實是一夫一妻的天條法規，但是相處不融洽後，重新結識新人再娶再嫁的神仙多的是。

紀恒：“你還在跟我置氣？”

水蘇笑了下：“置氣？我可不敢，我連交朋友、解除婚約的資格都沒有，怎麽還敢跟你置氣。”

實際上，紀恒明白水蘇為何會這樣，但是那個柳織實在不好處理，且她就死賴着不願意離開。由于紀恒的家教好，性格又溫柔，若是旁的人也就罷了，但柳織總是仗着那一夜的關系，說要讓她走便又哭又鬧，一聽女人哭，紀恒覺得頭都大了。

紀恒：“你的意思是，以後你還會繼續跟那個餘昭來往是嗎？”

水蘇：“我爹娘都不管我跟誰交朋友，倒是你跟那個柳織在一起的時候，你考慮過我嗎？”

“你……”

一時半會聊不下去了，紀恒看水蘇甚至都不大願意正眼看自己，很是無奈。水蘇現在的态度很明确，只能二選一，不能二者共存。

紀恒還想去拉她的手，但卻被她抽離開來。他想了想，才輕聲道：“別生氣了，明年春天，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水蘇發現，紀恒這招避輕就重解決問題的方式，竟然跟九重天上那一批老神仙推脫問題的手段如出一轍，實在不得不佩服他。

難不成紀恒覺得自己真就非他不嫁了？可正想反駁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又閃過了那位莊嚴的後土娘娘跟她說的話，“紀恒這樣的可遇不可求，你是可以重新找一個，可下一個就一定不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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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蘇想起這話慢慢皺起眉，難不成是她的認知出現了錯誤，這世間他父親這樣專一不二的男子，其實才是罕見的，而別地的仙者長輩，都是一個女人接一個女人地娶進門？

水蘇想事情不說話，紀恒竟覺得她默認了自個的說法，想着鬧脾氣歸鬧脾氣，但是還是願意跟自己成婚，自己往後自然還是會好好待她，只要別離開自己，一切都好說。

紀恒放軟了聲音：“這段時間，你且在家好好休息，明年開春還有些日子，舉辦婚禮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正好有時間安排。”說着，伸手去摸了摸水蘇的面龐。

但水蘇沒什麽反應，只是看着坐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心中那點僅剩的溫柔恬靜也消失了，她默默地開始計算起，以後總歸是要成婚生個孩子，要麽就是紀恒，要麽就是別的男人，怎麽做才能讓她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後土娘娘那日與她說的話，許真是在理的話。

既然光靠感情靠不住，專一的愛得不到，那得到許多的補償，想辦法從他身上得到應得的最大利益，對于當下的她來說方為上策。

有許多的想法在水蘇的腦海中快速閃過，她的眼神游移了一會，最後定格在了紀恒身上，當她強迫自己從混沌不堪的感情中抽離出來之後，許多事情也就明了了。看着紀恒的面容，覺得以前她在讀書的時候雖然別的事還不明就裏，可但看顏值這件事，自己的目光還是很不錯的。

“既然都說了，那大婚的時候，我要什麽，你都給我準備好嗎？”水蘇問他。

紀恒看她終于樂意搭理自己了，點頭：“自然。”

“好。”水蘇笑了下：“成婚當天，我要兩只金鳳凰開路，明金頭冠，夜明珠三十顆，龍元玉佩兩對，一枚桃花玉指。暫時就這些吧，做得到嗎？”

即使北鬥星君家大業大，水蘇要求的這些東西卻有些獅子大開口了，不過她現在心裏毫無憐憫心，只要紀恒拒絕，那就是他的錯。

紀恒卻答應了下來，“可以，只要你喜歡。”

水蘇看着他，她其實不大喜歡這些，比起這個，她還是更懷念以前在南山學院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練劍，一起計劃着未來的時光。

只可惜變化太快，所有事情的發展皆不如她所願。

聽到他答應下來，水蘇卻興致缺缺，“今日，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若是遇到了什麽，會再去找你的。”

紀恒拉着她的手，水蘇讓他輕輕握着，心裏打算着以後生了孩子，孩子有了紀恒的血脈，約莫不會長得太難看，等孩子再大一些了，她就守着孩子過日子。

見水蘇似乎是妥協了，願意同自己完婚，紀恒放下心來，叮囑她不要随意亂走動，随後又同她說了許多話，雖然她不怎麽回應，也權當她聽進去了。

将水蘇穩定下來後，紀恒這才離開。

水蘇親娘一直都在主屋裏休息，今日有兩個男人來找了自己女兒，一個是自己未來的女婿，但據自己女兒說這個家世清白看起來溫柔親厚的女婿，已經在外頭養別的女人了，然後他竟然還不願意退婚。另一個是穿着綠衣服的，不知道是什麽背景的仙君，但從未見過，應該不是家這邊附近的人。

見這兩位都走了，水蘇她娘叫來自己的女兒，問她今後準備如何，若是她鐵了心不跟紀恒繼續下去，那自己可以為她張羅，再召開相親大會讓女兒去見一見別的英才。

水蘇看着自己的娘，小的時候，她看着自己的娘，覺得自己娘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人，聰明又漂亮，待她亦是很好。即使神仙的壽命要更長久些，但從來都沒有不死不滅的神，那些有着驚世傳說的遠古大神她沒有見過，大部分的神仙到了一定的歲數之後，也會身歸混沌而消散。只是現在輪到她自己到要成家的年紀，再看自己的娘，她似乎是比自己小時候老了些許。

只要自己想，娘親她勢必會尊重她的意見，這婚也就結不成了，可自己的父母本該是雲游野鶴游歷人間的時候，自己還要再讓他們煩心嗎？

水蘇搖了搖頭，說：“我跟紀恒成婚，既然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不想再折騰了。”

水蘇娘看着她：“你不是跟我說，紀恒他在外頭有了別人嗎？你沒意見？”

每當提起這個事，水蘇的心就要被揪一次，真要論起來那自然十分惡心，可再找下一個，指不定還有更惡心的事等着她，“在意是因為我還喜歡他，以後不去想這些事，沒有愛自然也就沒有恨了。”

到底是自己的獨女，見她神情頹敗，當娘的覺得很心疼，可女兒只讓她放寬心，以後的事她能處理，且說自己的事不能再讓他們這麽操心下去了。

說服了自己母親，水蘇将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調整下自己的心态，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慵懶頹廢，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什麽事情都得趁早打算好。

很快水蘇意識到一個事情，她在天界工作任職已經有挺長日子了，可卻懶散度日，天界英才濟濟，自己卻平白浪費了這許多的機會。但父親從來沒說過她什麽，可能覺得她太不争氣了吧，卻也不責怪她。

“明明那麽多的機會，我為什麽……”水蘇在梳妝臺前坐着，她看向鏡中自己的面容，眼神逐漸變得越來越淩厲。她也不明白為何之前自己放着身邊那麽多的機會與人才不去結交，或許紀恒掩飾得太好，讓她沉浸在自己會永遠幸福的幻象中吧。

連着兩日，水蘇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性格要改變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起碼在還沒發現柳織出現的時候，她都蜷縮在自己想象的美好幻想中，完全沒想過“萬一”之後，自己該如何自處。

記得從前念書的時候，書上記載一位大神的話：“所有的好事不會都讓一個人撞見，人生總會經歷點什麽。”果不其然，遠古大神見多識廣有經驗，他們的話多少得聽聽。

水蘇的父母給她請了大半月的假，理由是精神受到重創而導致行動不便，水蘇聽到這個請假理由後，覺得自己的父母真是将自己往狠裏去說啊。

深秋的天越來越涼，靜坐久了，水蘇覺得自己身子發冷，她環視下屋內，之前為了修煉，由夏入秋，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布置自己的屋子，挪入些保暖的器具，沒想到時間過得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