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摸摸尾巴

摸摸尾巴

無須任何猶豫,無須任何話語。

理智的弦徹底斷裂,丹恒被異化控制,憑借着強烈的本能,他直接圈住眼前的手臂,瘋狂吮吸湧出的液體。

鮮血流入嘴中,直至身體的深處,宛如甘露滋潤喉嚨,長久的苦澀感一掃而空。

“呃…不夠,還不夠。”丹恒發出無意識的低吟,他的身體在急劇變化,需要更多的鮮血。

但傷口愈合速度極快,為了緩解饑渴,他只能緊緊扒着刃,舔舐手腕流下的血液。

每一滴,每一處。

濕潤的觸感沒有讓刃反感,他反倒沉默解開衣袖,方便丹恒吸食。

但總量有限,在滋滋的水聲中,今日的大餐似乎也到此為止,無法攝取更多。

“為什麽?”丹恒輕聲呢喃,他的大腦已經失去轉動能力,只會不斷啃咬傷口處,企圖再得到刃的鮮血。

哪怕只有一滴。

可牙齒頻頻滑過肌膚,丹恒的動作更像是在撓癢,完全沒有任何傷害。

為什麽會這樣?

方才的美食究竟去哪了?

丹恒滿腦子被為什麽塞滿,人類一旦淪為怪物,他們也只會遵循基礎的動作與想法。

比如此刻,丹恒盯上了刃的頸脖。

正如大多獵食者,丹恒能感覺到流動的血液,能感受到肌膚之下的佳肴。

他渴望着鮮血,渴望着刃。

“坐下。”丹恒冷清的聲音命令道,還是那般疏離,但又有幾分不同。

或許他應該慶幸,慶幸異化不會摧毀語言系統,不然他定會直接撲上去。

刃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丹恒欺//身而上,但嘴角帶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丹恒沒有察覺,他早已中了某人的圈套。

此刻的他還在潛心研究如何下口,即便變成怪物,他也仍是思考派,面對夢寐以求的大餐,絕不會斷然決定。

或許…正面會更加可口?

丹恒也從未嘗試過,他毫無相關知識儲備,甚至放棄最好撕咬的側面,選擇那塊鼓起的喉結。

“哼……”刃吸了一口氣,胸口的紐扣蹦開。

變成怪物不會讓牙齒尖銳,虎牙小小兩個,又怎麽能輕易貫穿皮膚?

丹恒又舔又咬,只帶來一陣陣癢意,總體傷害為零。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丹恒說出完整的話語,他坐起身子,在晃動的燈光下,微微蹙眉。

沉思的模樣還是與往常無異,但雙眸卻是無神的。

若是讓三月七得知,丹恒老師如此正經的模樣是在思考進食,恐怕她會直接掏出攝像機,進行一頓無死角抓拍。

丹恒繼續發出難受的低吟,作為怪物,他絕不會輕易放棄,接着垂下腦袋啃咬,發絲也不經意擦過。

結果自然是失敗的。

但分明血液近在咫尺,他甚至能聞到那沁人心脾的香氣,又為什麽喝不到?

丹恒感到急躁,将全身的重心向下壓,不斷舔舐着,秉持最後的倔強,死死叼着喉嚨,不願意放棄到手的“獵物”。

他與刃存在明顯的體型差,恰好能被圈在懷中,兩人以平躺的姿勢,刃微微偏頭,按住丹恒的腦袋,露出側邊脆弱的肌膚。

他厲聲道:”丹恒,朝這裏,用力咬。”

丹恒也明白指示,他張大嘴巴,毫不猶豫下嘴,靠不懈努力,終于成功喝上鮮血。

“咕嚕、咕嚕、咕嚕…”

丹恒奮力吞咽,仿佛饑渴的旅人。

閃爍的燈光下,他的身體出現進一步變化,頭頂的兩只龍角在悄悄增長,時不時擦過刃的臉頰,又被某人用力握住,無法再動彈。

有什麽東西在從身體裏破繭而出。

丹恒意識到這點,他停下動作,昂起頭顱時鮮血順着嘴角流下,打濕半片胸膛。

待又粗又長的尾巴冒出時,丹恒的意識回歸清醒,他緩緩睜開雙目,下意識大喘氣。

“哈…哈。”丹恒垂下眼睑,半晌才意識到目前的情況。

幾乎瞬間,丹恒從刃的身上彈起,但過長的尾巴無法掌握平衡,許是過于緊張,尾巴尖竟“啪”的攻擊脊背,導致丹恒再次跌下,又倏地坐回原先的部位。

也是腿部位置,靠近下//體的某處。

“抱歉。”丹恒抿嘴道,他微微偏頭,不知如何面對。

他本應覺得羞恥,但此刻竟恬不知恥回味鮮血的味道,舌尖更是不自覺卷過,将嘴角浪費的液體撈回來。

必須要忍住才對,但內心卻有道聲音在誘惑:“摒棄曾經的一切吧,你早就不是人了,又在遵守什麽标準呢?”

刃也毫不在意,态度縱容,反而一本正經點頭,用平日的語調說:“看來這個方法奏效。”

他緩緩坐起身:“以後也可以用這個方法。”

丹恒:……

“不用了。”丹恒拒絕道,又想起方才的狀态,發出無奈的嘆息聲:“我會找尋其他辦法的。”

“嗯。”刃應道,也不知信沒信。

他們保持尴尬的坐姿,而代言人也恰到好處出現,對方瞥了眼丹恒的尾巴,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來您今晚進食很順利,那我就放心了。”代言人徑直走過,将金屬門重新鎖上,“不過二位還是注意一點,這後面是禁止進入地區,請不要再進入了,現在請先回吧。”

男人順道掏出膠帶,在門上貼上“內有惡犬”的标識。

丹恒默默記下方位,他與刃在返程途中,代言人筆直站在某口,每當回頭查看時,對方總會默默招手。

代言人:“丹恒,我很看好你,下星期三就是月圓之夜,你一定要記住了。”

“嗯,我會來保護母神的。”丹恒承諾道,無法從金屬門處挪開視線。

或許一切的答案就在門後,整個副本也會在此終結。

丹恒有預感。

“丹恒,丹恒快別磨磨唧唧了,咱們該回去了,杵在那幹啥。”

不遠處響起呼喊聲,正是玩家之一,丹恒也只能遺憾離開此處,同幾人乘坐特殊電梯回到八樓。

在電梯內,玩家與普通怪物不同,還在談論着“趣事”。

“對了對了,你看見那個呆瓜的樣子了嗎?太好笑了,你說他的肉是什麽味道呢?”

“要不咱們騙他們一手吧,就說高層有線索?”

“哪需要那麽麻煩,直接把那群玩家騙到手術室呗。”

曾經的玩家早已摒棄人性,他談論如何禍害其他人,将幸存者也拉入深淵。

在他們眼中,副本不再是副本,而是可以随意去留的地方。

在戲谑的聲音中,某人突然問道:“你…哦對叫丹恒是吧,上哪整的這一套?也太帥了吧,我能玩玩你的尾巴嗎?”

裹挾着幾分惡意,露出虛僞的笑容。

另一人也探出腦袋:“怎麽不考慮挂點東西,哈哈哈,不覺得弄個鈴铛很适合你嗎?”

丹恒适當沉默,随便扯了個理由:“抱歉,這個東西不能摸,會有不好的影響。”

“哪有那麽多不好的影響?怎麽回事,母神不是教育我們,必須要幫助同伴嗎,你為什麽要拒絕我的請求?我只是幫你檢查一下,如果尾巴沒長好怎麽辦?”

瞬間,電梯內所有人的視線聚集,他們帶着詭異的笑容,等待着丹恒的回應。

他們宛如心理變态,眼睛珠子緊盯丹恒的尾巴,即使沒有得到回應,兩只手也伸過來,随時準備捏幾下。

或許是故意難堪,又或許是過于好奇。

但在他們将要碰到前,刃将尾巴卷上自己手臂,以眼神拒絕其他人的靠近。

衆人:……

“哈哈,開個玩笑,就随便說說的。”他們尴尬地擺手,連忙換了副嘴臉。

類似于血脈的壓制,怪物們能更直觀體會威壓,他們直接縮到角落,不再打擾兩人。

母神所承諾的世界,也不過是身體與意識的完全交付。

普通人變得癡傻,行動單一,玩家群體天賦異禀,似乎能擁有思考能力,但一旦脫離掌控,人類的本性仍會暴露。

丹恒無法認同母神的做法,保持着沉默。

回病房期間必須要輕聲,這也是代言人叮囑的,今夜格外漫長,當他重返後,時針已指向兩點。

而刃還拽着他的尾巴。

完全不打算放手。

甚至萌生奇怪的想法,刃垂下雙眸,認認真真梳毛。

丹恒身體發生變異,他的尾巴更像是傳說中的龍,帶着又長又軟的鬓毛。

尤其是尾部。

丹恒瞥見他的神情,還是制止道:不用了。”

刃卻果斷搖頭:“你的毛打結了,馬上就好。”

煞有其事的模樣尤其唬人,但丹恒無法忽視帶給全身的感覺。

猶如被人輕撫,心髒也随之一緊。

刃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解釋:“毛上面沾東西,這屬于你的一部分,必須清理幹淨。”

迫于好意,丹恒也只能沉着氣回:“謝謝了。”

刃颔首:“不謝。”

丹恒: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估計是想多了。

他盡量忽視尾巴帶來的異樣,等終于打理幹淨後,瞬間将其抽回。

明天還需要接着探索,能得到的信息越多越好,若時間沒有出錯,六天後便是解決母神的時機,丹恒必須保證體力,但他準備入睡時,新長出的尾巴又不樂意。

丹恒喜好平躺,可尾巴恰好長在脊柱根部,若以往常的睡姿,只會帶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想要安然入睡肯定夠嗆。

但若是以側着的姿勢,尾巴又會不自覺抽打地面,仿佛積攢了幾百年的怨氣,非要在大晚上發洩出來。

“唉。”丹恒無奈,他又翻了個身,采取趴着的姿勢,尾巴也輕輕翹起,搭在柔軟的床鋪上。

但沒消停幾秒,有自己主意的尾巴又倏地豎起,“啪”的一下落在丹恒腦袋上。

不得不說,疼還是疼的。

丹恒伸手想要調整,又被“啪啪”連打數下。

丹恒:?

這不是他的尾巴嗎,怎麽還打自己?

無論何種姿勢都無法滿足挑剔的尾巴,丹恒曾經也是以人類自居,他從未異變過,不知如何調解與變異部位的關系。

在一籌莫展之際,溫熱的身體貼了過來,刃幫忙将尾巴卷起,鎖在自己的手中。

而原本撲騰的東西竟真安分下來,宛如乖巧的挂件。

宛如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

丹恒:??

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些許,剛準備發問,又被刃的一句話堵回去。

刃:“睡吧。”

聲音回蕩在偌大的空間,在無盡的夜色裏。

“嗯。”丹恒只能緩緩閉眼,他接受了這個現況,腦子一片空白。

但當他閉眼後,卻又總忍不住回想——回想刃如何梳理尾巴的鬓毛。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丹恒必須盡快入睡,他告誡自己不要在想下去,卻無法做到,連帶着心跳也逐漸加快。

難道這也是變異的副作用嗎?導致身體不受控制?

丹恒不理解,也無法理解,他從未有過此類經驗。

負擔或許能讓他夜不能寐,但絕不會心悸。

猶豫再三,丹恒突然支起身體,扭頭望向身後的刃。

四目相對,在無盡的沉默裏,丹恒嘴唇輕啓,冷冷說道:“嗯,晚安。”

刃哥,一款專業打理尾巴大師

丹恒:感覺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嗚嗚嗚尾巴挂東西,走路還能擺來擺去,真有意思!

啊啊啊啊這次算加更哈!(不要臉),嗚嗚嗚我産能有限,要回到隔日更了,主要是每天想場景和劇情其他都蠻困難的,我是先構思完整的景象,類似于在大腦放電影,啊啊啊,廢話就不對說了,總之很感謝各位的支持,愛死你們了,嘿嘿!

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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