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法戰勝

無法戰勝

“咚咚咚”的敲擊聲時不時響起,丹恒環繞一圈,立刻做出判斷。

“先把香燭點燃,我去查看有沒有缺口。”

規則中有所提及,夜晚是緊張出門的,無論是玩家還是村民。

丹恒先按照規則辦事,但香燭剛被點燃,角落裏的老伯便劇烈抖動。

“該死的,你們想害死我嗎,這東西對蛇有毒,快熄滅,快熄滅啊!”

老伯被綁在板凳上,自從遭到蛇的侵略後,他年邁的身體不再遲緩,反而變得強壯有力,竟靠兩條腿蹬到桌旁,妄圖撲滅燭火。

他的速度快如閃電,已經脫離人類的範疇,是完完全全的怪物,當衆人察覺到老伯的意圖時,他早已接近香燭。

可惜被刃一腳踹飛,老老實實縮在角落。

“礙事。”刃板着臉說道,也不知是否是與黑蛇相似的臉龐,老伯果真被唬住,不再劇烈掙紮。

老伯的眼珠三百六十度旋轉,最後緊盯着房門,又興奮地喊叫。

“蛇來了,黑蛇大人來了,祂是無所不能的神邸,是我們的王,是所有人的希望!”

狂熱的表情堪比異教徒,即使四肢被限制,也要在地上爬行。

三月七不禁吐槽:“這也太可怕了,像是中了邪一樣,我都被他的大嗓門吓到幾次了。”

丹恒側目,不再留意蠕動的怪物,或許是幾天過于提心吊膽,他總感覺有若有若無的風聲。

他緩緩擡起左臂,閉上雙目。

沒有錯,的确存在風流。

“我去查看一下。”丹恒點頭說道,巡邏了整棟屋子,終于發現一扇紙糊的窗戶,外面的人還在向裏捅。

丹恒眼疾手快,拿起錘頭敲擊對方的手指,聽回響不像是刃的聲音,估計是其他信徒。

“這次很麻煩。”丹恒抿嘴,上個副本刃獨來獨往,總是單獨找事。

黃家村倒好,直接混成比母神還高級的存在,擁有成群的敢死隊,能時時刻刻打擾丹恒的清靜。

正如此刻,隔着兩間房也能聽見那刺耳的噪音,老伯扯着嘶啞的嗓音,高歌黑蛇的偉大。

“大人雖然不愛說話,但強者為王,他總是會處理好所有事情,比那些只會畫餅的好多了,他帶來了夢,帶來了真實,他是全能的存在!”

更致命的是,原先被打暈的青年清醒,他嗓門更上一層樓,在不遠處亂叫。

“蛇,有蛇!救命,誰來救救我,我要死了!”

兩個人堪稱交響樂,擾得鄰裏之間極不和睦。

若不是夜晚不讓出門,恐怕會有數十人前來投訴。

“你們的王也不過如此。”丹恒淡淡道,翻出木頭準備把窗戶釘死。

但在視線轉移的瞬間,他受到生理性的驚吓,下意識想後退。

一只赤紅色的瞳孔從缺口處窺探,足足有十幾厘米,本體估計有幾米長,能把人吞下。

人類本能對巨物恐懼,丹恒也不例外,他加快速度,确保門外的生物不會接近。

等處理完所有的門窗,回到大廳後兩人還在嚷嚷,他們這對父子竟然吵起來,各自誇獎着信仰的神。

“黑蛇大人必定會統治世界,所有的人都會陷入夢境中,我們會編造新的世界,從而擺脫現世的苦難,你們都被僞神欺騙了,他根本不可能拯救你們!”

“祂才是最完美的存在,會指引我們向前走去,不受到怪物的侵蝕,嘔……你別靠我太近,有蛇味。”

兩人相互搏擊,用腦袋相撞,弄得頭破血流,當丹恒趕回時,三月七還在旁看戲。

三月七道:“他們這麽大聲說話,真的不會被隔壁屋聽見嗎?我們要不要管管?”

星拍着她的肩膀教育:“你不懂,這是對家不兼容,網絡的撕逼就是這麽演化的。”

丹恒同樣被吵得頭暈腦脹,他打量能利用的物品。

青年的攻擊力極強,髒話連篇,但其他蛇也在伸着脖子威脅,時刻準備進攻的模樣。

丹恒抄起一條黑蛇,幾人合力将青年的嘴撬開,将蛇完完整整塞進去。

既然無法處理他們,那便改變他們。

如推測那般,青年不再動彈,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再次爬起後他也成為蛇,能與老伯友好交流。

“嘶嘶嘶。”

“嘶嘶。”

說話分貝降低不止一層,變得溫文爾雅,重新變回神秘幽靜的形象,如同大衆對蛇的第一印象。

“抱歉剛剛是太激動了,我們平時不是這樣,您不用擔心。”兩人向丹恒鞠躬。

丹恒伸手:“你們不用像我解釋。”

“不,您是尊敬的龍,這是我們必須做的。”兩人完全淪為怪物,此刻更是裝也不裝,上半身陡然拉長,交纏在一起。

“丹恒大人,您是否站在黑蛇大人那邊,守護在祂的身邊?”

質問的語氣下,兩人的瞳孔變為豎瞳,凝視着丹恒的每個舉動。

在房間的各處,更像是有無數雙眼聚集,暗處的怪物在監護,在聆聽。

答應、答應、答應……

無數道聲音強行灌入大腦,頭暈的感覺再次出現,是理智下降的信號。

黑蛇刃在哪裏躲着,正觀察着丹恒,等待上前撕咬的時機。

丹恒深知自己沒得學,即便他哪一邊都不想選擇,他是玩家,從不屬于任何陣營。

但他還是回答:“嗯,我會的。”

“好好好,太好了,我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

眷屬們開懷大笑,開始一股腦往外說信息,其中也包括他們的計劃。

世界早已被侵蝕,城市淪為廢墟,非人的怪物在地面肆虐,大家稱其為“神罰”。

對于無法抗衡的災難,大部分以迷信來解釋,企圖通過神明的力量解決問題,但不會有神回應。

世界本沒有神。

直到黑蛇出現。

蛇帶來了夢境,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幸福,人類是擁有局限性的生物,能做到的東西早已注定,一生都在可悲的圈子掙紮。

但夢境不同,夢擁有幻想元素,能實現所有,對于絕望、無助的人而言,無疑是“良藥”。

他們願意成為黑蛇的眷屬,他們信奉黑蛇,他們勢必讓蛇登上王座。

成為新神。

“但我們的計劃被破壞了,外面倒還好,就是這個黃山村,蛇進不來,無法統治整個世界!”

老伯義正言辭,痛罵黃山村的惡行。

村裏接納其他流浪者,本土居民全部姓黃,本是幾百人的小村落,如今已經發展成上千人。

他們種了一圈奇怪的樹木,能夠阻擋霧氣的進入,他們信仰僞蛇,拒絕黑蛇的賜福。

老伯憤慨道:“只要把那些樹全部砍掉,黑蛇就能進來,我們就能成功攻陷這裏。”

三月七撇嘴:“咦,這也太破壞環境了嗎,那麽多樹呢。”

青年喊道:“你平時不用紙嗎?真是搞笑,嘶嘶。”

變成眷屬攻擊性也絲毫未減,丹恒制止吵架的苗頭:”砍樹這個不行,動靜太大了,如果想偷偷進行必須在晚上,但夜晚行動不安全。”

丹恒冷靜分析,否決掉眷屬們的提議,給出的理由也無懈可擊,老伯只能換個方法。

“那只要你找到僞神的真身,在附近跪拜,我們一定可以攻克這裏!”

眷屬們思路被打開,滔滔不絕講述行動路線,按他們的幻想,明晚黃家村便會淪陷。

那麽淪陷之後呢?丹恒成為新娘,最終嫁入蛇窩?

老伯鄭重重申:“祂是仁慈的,若是你不願意穿上婚服,也可以作為新郎官成婚。”

那明顯沒有任何區別,總歸是被困住,無法走出副本。

況且仁慈一詞也與刃不沾邊,但或許對普羅大衆而言,刃的确拯救了他們。

以不完美的方式。

“嗯。”丹恒敷衍應下,內心盤算着今後的打算,他肯定不能乖乖配合,但若讓村民發現,自己也得被處刑。

有沒有破局的方法?殺死刃?

但黑蛇藏于夢境之中,又如何能完成擊殺。

丹恒摩挲着下巴,他感覺眷屬們隐瞞了一部分內容,極其重要的部分。

三月七小聲嘟囔:“怎麽統治世界的神,還會被一個村莊攔住啊?”

老伯聽力好,他不允許任何人否定蛇,高聲道:“那是因為這裏有龍脈,雖然不想承認,但龍的确壓蛇,呵,不過那又如何,龍會救我們嗎?”

老伯吐口痰,又帶着歉意道:“抱歉我不是在罵丹恒大人您。”

“沒事,龍脈是怎麽回事,可以具體說說嗎?”丹恒擺手,詢問最重要的線索。

但眷屬明顯發現意圖,對于龍脈毫不提及,反而追問丹恒與刃的情況。

類似于有沒有上/床,何時準備圓房?什麽時候生小蛇?

不愧是狂熱信徒,丹恒都懶得反駁他生不出蛋,終歸是他們的妄念。

老伯追問數十句,他也感到幾分疲憊,或許是淩晨的鐘聲響起,當鐘表發出通報,他也随之垂下腦袋。

三月七:“咦,他怎麽不說話了,啊啊啊吓我一跳,別突然擡頭啊!”

老伯卻迷茫望向窗外,迫切說道:“第一步已經完成,我們快要成功了,你們聽到聲音了嗎?”

丹恒:“什麽聲音?”

“是祂的聲音,祂的聲音啊!”眷屬們一聲比一聲高昂,呼喚着神的降臨。

三月七不禁打着哆嗦:“好瘆人的啊,我什麽都沒有聽見啊,你可別吓唬人!”

老伯不再搭理其他人,他高高擡起頭顱,注視着天花板,眼珠子瘋狂旋轉,嘴裏也不斷發出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夾雜的笑聲。

“蛇,蛇要來了!”兩人齊聲高喊。

丹恒迅速轉身,觀察門窗的動靜,仍是完好無損,單純是眷屬在吓唬人。

但衆人怎麽也沒想到,老伯與青年竟是在暗示,在長久的扭動中,兩人早已掙脫繩索,以飛快的速度沖出,将大門撞開。

“蛇将會帶來全新的世界!”眷屬高喊,額頭不斷有血液流出,他們跪在馬路邊上,仰望着漆黑的天空。

三月七本想把兩人抓回,但被丹恒攔住。

“先把門堵住,不要管他們。”丹恒立刻判斷。

門被撞壞,無法合上,他們合力推動衣櫃,将大門處堵住。

而門外的兩人被怪物圍住、分屍,門外全是蹦蹦跳跳的僵屍,以嗜血為生。

在死前,眷屬們還在高呼:“蛇會賜予我們永眠!”

他們反常的行為沒時間思考,霧氣向屋內蔓延,濃度比不上外界,但也的确存在。

怪不得規則設立宵禁,黃家村不是絕對的安全,在淩晨後也會存在霧氣,會制造幻覺。

“呼,終,終于堵上去了,我還以為咱們完蛋了。”三月七癱倒在地,不斷喘着氣。

星:“哎,走吧,今天還是先休息吧。”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喇叭的聲音,那是黃山村通用的傳話筒,每隔十米便會設有,會在關鍵時刻提醒。

響聲整耳欲聾。

“淩晨到了,請各位村民千萬不要入睡,千萬不要入睡。”

丹恒出現脫力的症狀,他望着走遠去的背影,忙不疊提醒道:“不要睡,三月、星,千萬不要睡。”

但兩人愈來愈遠,丹恒強行站起身,但又被迫倒下。

是霧,霧氣在幹擾,他已經吸入部分。

“麻煩了,我要去提醒他們。”丹恒喘着氣說,尋求刃的幫助。

刃身着一襲黑衣,融入夜色之中,赤色的眸子倒映着香燭的焰火,他微微點頭,将燭火吹滅。

丹恒:?

疑惑片刻後又被拉起,丹恒以為對方是被黑蛇所影響,卻不料剛起身就被抵在牆上。

他的雙腿打顫,無法支撐戰力,幾乎是坐在刃的腿上。

“你要幹什麽?”丹恒詢問道。

刃的行為沒有任何預兆,兩人背靠着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時間仿佛暫停了數秒,但霎時,刃死死捏住丹恒的頸部,給予窒息感。

“呃,啊。”丹恒不斷蹬腿,兩只手用力扒着刃的手臂,喊道:“你不是他,你是誰?”

刃不準備回話,沉重的呼吸拂過耳畔,牙齒在肌膚上撕咬,惹到陣陣電流。

在窒息感與爽感交織的情況下,丹恒沒有死亡,反而被此折磨,似乎是刃故意留着力,只為欣賞他的掙紮。

感受繃緊的身體,滑過腰背。

“嘶嘶。”在被啃咬的耳旁,出現蛇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吻落下,黑色的蛇從刃的嘴中爬出。

他早已被黑蛇刃控制。

在不知不覺中。

“你。”丹恒扭動着身體,嘴巴被對方的手撬開,蛇也順着爬入體內。

蛇的盛宴即将開始,兩人的臉頰相互摩擦。

“感受這種痛苦。”黑蛇刃笑着說,嘴唇不停擦過。

蛇是野獸,生物的習性影響着刃,他急迫想要吞下丹恒。

或是進行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丹恒,你覺得你能分得清夢境與現實嗎?”

“告訴你一個規則,在夢境裏——你永遠無法戰勝我!”

哈哈,我來也,其實白紙刃哥早已被調包,但是放心,肯定沒死!順便下一話應星哥出場,哎喲,難哦,難哦,丹恒老師加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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