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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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改時下盛行的清雅端莊之風，通身紅豔，頭上的紅寶石步搖與之相得益彰，此刻嘴角含着一絲笑，正和她前面的男子低語着什麽。
寇蔻伸出手指輕戳了他後腰一下，謝無虞雙眸一暗。
而後配合着回頭，轉身看向身後的女子，目光是一貫的柔和，挑不出半點不喜。
“可是有事？”
寇蔻低頭在他耳邊神秘兮兮道，“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好怪。”
謝無虞挑眉，狹長的眼尾跟着一揚，“何怪之有？”
平日清冷如玉的他，因為挑眉的這個動作，多了絲風流意味。
寇蔻看的臉一熱，雙手快速扇風給臉降溫，掩飾臉上的羞赧，“沒什麽，沒什麽，你快走。”
兩人離外間的衆人越來越近，身後是朱紅欄杆和美人靠。寇蔻聽到了隐隐約約的抽氣聲，謝無虞摸摸她的鬓發。
嗯，觸感不錯，有些軟。
“是要與我一處，還是留在這裏？”
謝無虞眼神示意了一下隔間。
她與他成親後，總得和這些人打交道，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陪着她，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
寇蔻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江面，“待會兒還會有舟競麽？”謝無虞又不太愛說話，她才不想和他呆在一處，還不如自個兒找樂子呢。
謝無虞目光落在她唇上的黑痣上，眼神微閃爍，“會有，還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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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蔻朝他擺擺手，雪白的腕子上，珊瑚珠手镯若隐若現，“去吧，去吧，我要留在這兒看舟競。”
謝無虞瞥了一眼畫舫外的陳英一眼，陳英恭敬地點點頭。
……
看着謝無虞的身影進入隔間後，外間衆人再也繃不住，荀蘭慢悠悠來到寇蔻身邊，坐在她旁邊。
荀蘭眼睛恨恨地盯在寇蔻手腕處的鮮紅珊瑚珠手镯上，那本該屬于她的，她早早地就看上那镯子，準備在今日宮宴上佩戴，哪知被宋嫣給搶走。
聽說她是宋嫣的姐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寇蔻将下巴一下一下磕在美人靠上，眯着眼睛望着江面的碧波，察覺到身旁時不時傳來的冷氣。
寇蔻雙手扶趴着，歪頭疑惑地望着荀蘭，“你是有什麽事兒麽？為何這樣看着我。”
寇蔻歪頭看向荀蘭的那一瞬，荀蘭打好腹稿的惡毒言語瞬間便散了。
近看下，寇蔻的五官更顯精致嬌豔，肌膚無一處瑕疵，那雙眼認真望着你時，巴不得把世間所有的美好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選。
荀蘭都忘了自己的目的為何，掩飾性地咳嗽一聲，聲音有些不自然道，“我是，我是看你的镯子蠻漂亮，想問問。”
說完後，荀蘭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真該死，她不是來找她算賬的麽？怎麽誇起镯子來了。
寇蔻露出光潔的手腕，晃了晃镯子上的珊瑚珠，“你是說這個？”
寇蔻可是一點兒也不喜歡，這镯子的尺寸太大，戴上也不舒服。
荀蘭搖搖頭，緩緩坐下在她身邊，慢慢靠近寇蔻，想到剛才的男子，忍不住打探，“剛才那位公子是？”
寇蔻一股腦兒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抖落出去，荀蘭對她知無不言的性子更加喜歡，兩人相談甚歡，甚至約好一起外出游玩。
沒注意到不遠處李雨瓷越來越黑的臉色。
“哐啷”一聲，茶杯打落在地，滾燙的茶水順着幾案流到李雨瓷的腳邊，寇蔻和荀蘭的交談被打斷。
兩人望向身穿黃色衣裳的女子，李雨瓷素手一擡，立在身側的丫鬟忙彎腰扶着她的手，搖曳生姿地來到寇蔻面前。
寇蔻斜靠在美人靠上，眼珠在李雨瓷身上繞了一圈兒便心滿意足地收回，哎嘿，沒自己好看。
她的滿意之色太過明顯，對李雨瓷的态度與對待普通人沒有任何不同，這讓李雨瓷更是怒火中燒。
李雨瓷身旁的宮婢見自家主子臉色沉的可怕，朝寇蔻大喝一聲，“大膽，見到公主還不行禮？”
荀蘭看李雨瓷的臉色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多招惹，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後，便退到一旁，給了寇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寇蔻不疾不徐地起身，心裏抱怨個不停，以後出門兒還是看看黃歷，免得碰見什麽王爺公主的，行禮來行禮去，可真麻煩。
等起身時，寇蔻的背挺得直直的，沒有要行禮的打算，反而眸子一揚，晶亮亮的，裏面盛着一絲狡黠。
問的天真，“我是世子未過門的妻子，世子見公主也要行禮麽？”
李雨瓷本以為她不過是空有一幅相貌，不過是個只會依附于男子的菟絲子，卻沒料到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齒。
并且，寇蔻這番話落在她耳中，更成了赤果果的炫耀。
李雨瓷冷笑一聲，“這是自然，本公主是皇後之女，世子如今尚未承爵，便是世子見了本公主，也得行禮。”
李雨瓷身旁的宮婢也不禁将頭擡的更高。
雙方正僵持不下，寇蔻腰前橫過一只長臂，謝無虞輕輕一攬，寇蔻聞到熟悉的清茶香，自動縮在他懷中，湊近他耳畔，皺着一張明豔的臉，“你來的可真是時候，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她的腰很細，一掌便能完全握住，甚至還有餘，若是再病個兩三遭，怕是就沒了。
心裏打定好注意回去讓夏媽媽給她炖補膳，斂了思緒。
大手依然擁在寇蔻腰後，神情溫和淡然，聲音卻帶着冰雪般的寒意，“勞煩公主記挂，謝某早已上書聖上承爵之事，聖旨也早已下達，明日便是謝某大婚之日，屆時公主也可前來祝賀。”
話音一落，滿座嘩然，她們以為謝世子長得與傳聞不符已經算是大事，可謝無虞竟當着衆人的面承認與宋府的婚事，并且明日就大婚，那些蠢蠢欲動的心又落了回去。
寇蔻心裏美極了，這麽好的夫婿，可真是提着燈籠也找不着。
謝無虞和隔間裏的人辭別後，帶着寇蔻又回了二樓，這艘畫舫是他今日包下的，二樓如果沒有他的應允，旁人是進不來的。
李雨瓷眼神似要在寇蔻的背上戳出一個窟窿，都怪她，她才會在那麽多人的面前出醜。
……
兩人回到二樓，寇蔻又靠回美人靠，指着江面，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這舟競什麽時候開始啊？”她還等着看那些壯實的腱子肉呢，那麽壯實，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寇蔻不禁轉頭上下打量了謝無虞一眼，哎，看起來沒二兩肉的感覺。
謝無虞不知她這眼神是何意，但裏面的嫌棄意味沒逃過他的眼睛，既然這樣，謝無虞眨了眨眼，“若不然寇蔻先去塌上睡會兒，舟競開始我再喚你？”
寇蔻點點頭，繞過屏風，快上塌時，還不忘叮囑他，“你別忘了呀，可別讓我睡過頭了。”
謝無虞垂下長睫，目光沉沉，“自然，我就坐這兒，給寇蔻守着。”
說完還真坐在美人靠上，寇蔻見他這般，內心升起一絲愧疚，“你也不用特意守着，就……”
看了幾案上的棋盤一眼，“你可以下下棋，曬曬太陽。”
謝無虞內心微哂，有點良心，但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