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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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虞本就沒睡着,更別說現在被她這般灼熱的視線盯住,他想看看寇蔻到底想做什麽。

蔻蔻凝視片刻後,伸手在謝無虞眼前晃晃,見他沒任何反應,而後一點點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一直到腹部,便停住。

寇蔻先是按按他喉嚨凸起處,又碰碰自己的,兩相對比下,嘟囔一句,“可真硬。”

而後又來到他平坦坦的胸膛處,又盯盯自己弧度起伏的胸口處,這處總算死比他大。

直到她的目光最後鎖定在他腹部,謝無虞眼皮一擡,幽邃的目光指向寇蔻,一改平日的溫潤柔和。

這目光将寇蔻虎住,一時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眼中帶着一絲害怕。

夫君的眼神有些吓人。

只一瞬,被子重新回到兩人身上,謝無虞柔着聲音,“睡吧,明日要早起回門。”

寇蔻見他臉朝外背對着自己,夫君不會是不喜她這般吧?不喜她離他太近、太過親密?

小臉一垮,掀開被子鑽進去,将臉朝向裏側,不喜她靠太近就不喜喽,她離遠就是。

在她轉過身後,謝無虞閉着的雙眼睜開,中衣下擺處,有個地方叫嚣個不停,他從未料到,會有人只一個眼神便讓他有反應,終歸是不能再放任下去……

翌日,兩人用完早膳後便前往太師府,除去他們身下坐的馬車外,墜在後邊的馬車,裏面裝的全是回門禮,排場不可謂不大。

昨日陳武便給太師府第過帖子,說過今日兩人回門之事。

兩人到時,宋安與柳芫在正院門口等着兩人,不見宋嫣。

下馬車後,謝無虞又蔣寇蔻的手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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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忽冷忽熱,寇蔻受不了,用勁兒想抽出手來,沒掙脫開,眼神不滿地瞪着他。

謝無虞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別鬧,他們不喜你,見你不開心,他們會更舒坦。”

寇蔻這才安分下來,沒再鬧別扭。

進了院門,幾人見面假意寒暄一陣。

宋安雖不待見寇蔻,但國公府的地位畢竟擺在那裏,也不敢甩臉色給兩人看,不茍言笑的臉上硬擠出幾分笑來,“世子,夫人還請上座。”

和他們多待一刻,寇蔻都難以忍受,手指在他手心撓撓,提醒他。

謝無虞将她的手裹得更緊,安撫性地捏了捏,“不了,今日府中還有事,回門禮已送到,我就先與寇蔻回府。”

不過是過來走個過場,謝無虞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眼不見心不煩,宋安也不欲多留。

只是一旁的柳芫今日不知怎麽回事,一雙眸子癡癡地望着寇蔻。

聲音帶着一絲哽咽和顫抖,“寇蔻,要不今日你就留下,你也許久沒在府中……”

柳芫她悔了,在寇蔻走後不久,她去清佳院看過,泥土中有些花種子已然發了芽,三兩點青綠嫩芽,清新又自然,完全想象得出開花後該是十分嬌豔。

屋內空蕩蕩,寇蔻的個人用具全部搬走,好似她從未來過這屋……

柳芫悔了……

那畢竟是她親生骨肉,她卻硬生生将她往外推走。

寇蔻看得明白,但她不選擇接受。

“母親,有些已然發生過的事,回不去了。我與夫君尚還有事,就先回一步。”

寇蔻朝兩人規矩行過一禮,看看謝無虞,兩人轉身離開宋府。

身後柳芫趴在宋安肩膀撚着帕子低聲啜泣。

轎中,寇蔻掀開轎簾看着國公府大門,讷讷道,“夫君,我是不是不該這般?”

謝無虞從身後的匣中摸出幾顆蜜餞,遞到她嘴邊,寇蔻下意識地張嘴咽下去。

思緒打斷,緩緩放下轎簾。

謝無虞聲線清冷,“沒有什麽該不該,每個人都應為自己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這句話,像是在說柳芫,又像是在說別人。

風卷起轎簾一角,斜對面轎中的兩道身影引起寇蔻注意。

“怎麽那麽像宋嫣呢?她旁邊的男子是誰?”

寇蔻嘀咕着。

而且,兩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怎麽那男子還将手往她領子裏伸?

謝無虞撩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毫無意外,長手一伸,撫平轎簾。

“寇蔻還是莫要被這些腌臜物事傷了眼。”

寇蔻嘴裏嚼着蜜餞,含糊不清道,“是不是只有夫妻才能像他們那般?”

謝無虞不答。

寇蔻扭頭看他,明亮雙眸認真看着他,“那為何我們是夫妻,也沒有像他們那般?是夫君不喜歡寇蔻麽?”

從小案上拾起一塊帕子,墊在寇蔻下颌處,“吐出來。”他說的是果核。

寇蔻依言吐出果核,只是目光依舊追着他不放。

謝無虞沉默片刻,尋了個緣由,“寇蔻還小,身子骨弱,待你年歲再大上些。”

她很好哄,聽到謝無虞這般完全是為她着想,不疑有他,重重點點頭,“嗯嗯,其實也不是非像他們那般不可,只是寇蔻想和夫君再親近些。”

謝無虞心中暗松一口氣,他對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兒極為排斥,即使成婚後,有佳人在側,他也寧願自己解決。

畢竟,他這樣的人,注定孤苦一生罷了,又何必拖累別人。

屆時尋個理由,為她擇一門門當戶對的人家,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想通後,謝無虞就斷不可能再與她有多親近。

半晌,謝無又道,“咱們同卧一張床,已然親近無比,寇蔻還想怎樣親近?”

寇蔻也說不出,但轉念一想,好像是這樣,但又覺得哪裏不對,也沒再多想,又問起回永安的事。

“夫君,我們幾時回永安呢?”

也不知爹爹的屍首是否裝殓,她更擔心無人裝殓。

看出她眼中擔憂神色,謝無虞安撫道,“用完午膳後便去。”

謝無虞摩挲着案上茶杯,他去,是陳英來報,永安縣令似乎和蔣毅有些關系。

兩人用完午膳,一刻未歇便前往永安,驅馬的是陳英,陳武為此還向陳英過牢騷。

“為何公子每次出遠門只帶你?”

陳英一巴掌拍向他腦袋,“但凡你再多長點心眼子,公子也不會萬事都吩咐我?”

陳武不服,大聲嚷嚷,“那日與你打的賭,你就先好好攢着銀子吧。”

三人天擦黑就到了永安縣,幾人一到,巷尾街角處便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逝,向縣衙的方向飛奔而去。

陳英又去街上客棧租上兩間房,寇蔻和謝無虞一間,陳英一間。

幾人簡單用完晚膳後,便各自回屋休息。

睡到半夜,寇蔻渴醒,伸手去推身旁的謝無虞,哪裏有什麽人,推了個空。

屋內方桌上的燭燈也滅了,棉布帳內烏黑黢黢一片,只有帳中淡淡的冷香暗示謝無虞确實在帳中待過。

寇蔻一直怕黑,不過在國公府時,國公府整夜都燃着燈,今夜驟然熄了燈,寇蔻壓住亂跳的心。

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夫君?”

門外傳來陳英的聲音,“夫人,公子他現下有要事,夫人不必害怕,您盡管歇着,屬下在外邊守着。”

在床上翻幾個滾兒後,寇蔻又才沉沉睡去。

屋外陳英擔憂地望向縣衙方向,心裏柒上捌下,夫人在這應當沒事,有危險的反而是世子,他得前去查看一番。

殊不知,在他走後,一道黑影閃到樓上,輕輕推開房門,用帕子捂住熟睡中的寇蔻,寇蔻徹底暈過去。

随後就着被子一裹,推開窗戶腳尖靈巧地踩在落腳點,揚長而去。

天色微明,街頭巷尾間雞鳴狗吠聲此起彼伏,稈草發出的黴味一陣一陣鑽進鼻子,周圍也冷嗖嗖的,寇蔻皺了皺眉,緩緩睜開雙眼。

哪裏有什麽床榻,此刻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房屋也是木板搭成的。

寇蔻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海棠雕花窗牖上,眼中哪還有睡意,驚懼地望着那窗戶,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那縣令以前就是将她關在這裏的,若不是她逃往後山,爹爹找到她後,用銀子打點,那群人根本不會放過她。

身上又冷,腹中空空,寇蔻動動手,手早就被捆住動彈不得,嘴裏也被塞着一塊兒破布。

不多時,“吱呀”一聲,破舊的木板被人從外推開,面前出現一雙臃腫肥胖的黑靴。

長靴承受不住這人的體型,邊緣處的線頭崩開,眼看就要散架。

“喲,小美人兒,咱們好久不見啊。”

來人見到寇蔻後,見她出落的如此嬌美,驚豔一瞬,說出一番令人作嘔的話。

寇蔻将臉轉向一邊,不欲看他,聲音竟冷靜異常,“我夫君會找到我,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我。”

這縣令一聽,更來勁兒了,慢悠悠坐在一旁的杌凳上,“喲,是找着靠山了?不過,你那死老爹死得可真凄慘。”

“啧啧,可惜呀,可惜呀。”

說完,用折扇輕佻地擡起她的下颌,用力往正面一撇,綠豆大的眼兒眯成一條縫兒。

“不過,我平生最喜歡做的事便是磋磨小美人兒,慢慢兒征服才有趣。”

“一下就死了,那多沒意思。”

縣令神色一肅,扭頭對外面的人道,“來人吶,還不将寇姑娘帶回我房間,好酒好菜招待着。”

很快,兩個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架着寇蔻的胳膊,将人連拖帶拽送進縣令房中。

其中一個婆子嘴巴歪到一邊兒,但說話利索的不行。

“我說姑娘,你可別和縣令鬥,你若滿足了他,榮華富貴可是享不完的,也免受皮肉之苦。”

說完将她往凳子上一按,依舊沒給她松綁,舀起一勺湯生硬地喂進寇蔻嘴裏,聲音暧昧不已,“姑娘還是多吃些東西,等下才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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