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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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虞掌心握着兩只草編麻雀，回到靜遠堂，寇蔻已經睡醒，坐在妝奁旁的銅鏡前，單手撐着腦袋，一下一下打着哈欠，身旁阿芙動作娴熟地給她梳着頭。
慵懶又乖覺。
謝無虞撩起簾籠進去，坐在一旁的紫檀交椅上，頭擱在搭腦上，手中握着草編麻雀，閉目靜靜地等着寇蔻。
寇蔻聽到身後的聲響，瞥一眼銅鏡中模糊的人影輪廓，一個人閉着眼睛孤孤單單坐在那兒，可憐巴巴的。
算了，理理他好了。
寇蔻糾結一番，偷偷取下頭上剛绾好的發髻，發髻散開，朝阿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轉身，來到謝無虞面前半蹲下，扯扯他袖口，“夫君，你可會绾發？”
一旁的阿芙見狀眼觀鼻鼻觀心，退出內室。
甜香萦繞，謝無虞豁然睜開雙眼，目光帶着些許淩厲。
寇蔻驚得往後仰去，謝無虞長臂一拉，寇蔻便穩穩當當跌落他的懷中。
鼻尖磕到他脖頸處的凸起，寇蔻鼻子一酸，激得眼中流出淚水來，雙手撐在他胸膛掙紮着想站起來。
可锢在身後的大手沒有絲毫要放她離開的意思，不緊不松地貼在她腰後，卻能讓她動彈不得。
寇蔻趴在他身上，戳戳他胸口，“夫君，你讓我起來呀，不會绾發我讓阿芙進來。”
這又沒什麽丢臉的。
謝無虞舒緩的身體因着她這一戳，緊繃起來，其實，還不止是這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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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虞眼神幽暗，他不敢再動，擡手打開掌心，将兩只麻雀呈在寇蔻面前。
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她臉上。
看着掌中的兩只麻雀，寇蔻眼神一亮，身子往謝無虞腹部挪了挪，指尖碰碰麻雀翅膀，驚訝道，“都是給我的？”
謝無虞另只手扶在她的腰後，以防她動來動去栽倒。
他沒說兩只都屬于她，而是問了句，“寇蔻更喜歡哪只？”
不出所料，寇蔻目光停在那只精致逼真的麻雀上。
謝無虞壓住将那只麻雀捏碎的沖動，陳武是該出去走走了。
只是，寇蔻揪住另一只麻雀翅膀，謝無虞眼神瞬間柔和起來，那是他編的。
寇蔻指尖點在那只并不精致的麻雀腦袋，“那只很好，但我更喜歡這只，胖嘟嘟的，很可愛。”
謝無虞将麻雀放進她掌心，而另一只，被他捏在掌心收回去，“那，這只就送寇蔻，”
握着麻雀的手垂在交椅旁，下一刻，慢慢碾碎麻雀，青色齑粉紛紛揚揚落在地毯上。
寇蔻抿唇笑笑，起身将麻雀鄭重地收納進小匣子裏，心裏哼哼，別以為她不知曉，這只醜醜的麻雀指定是夫君編的，雖然醜，但也是他親手編給她的，她就勉為其難手下吧。
身上的溫軟消失，謝無虞起身站到銅鏡旁，寇蔻坐在繡墩上，妝奁匣旁放着一個小小酸枝木匣子，匣蓋敞開。
裏面的東西盡收眼底，一只枯黃的草編兔子，一只寇蔻剛放進去的草編麻雀，以及一堆釵環耳飾。
那只草編兔子怎麽看怎麽礙眼。
目光移到寇蔻披散的頭發上。
謝無虞拾起木梳，重新替她绾好發髻，小姑娘哄人的方式倒是特別，故意拆掉绾好的青絲，讓他重新梳。
謝靈還在時，他也常給謝靈梳頭，小姑娘愛美，嫌棄他梳的這個不好，那個不好。
閑暇時，他便派人買來一本關于女子發髻樣式的圖冊，鑽研琢磨一番，後來倒也梳得像模像樣。
只是，謝靈最後卻死在冰冷冬日，他所在乎的人都離他而去……
收回神思，謝無虞修長指尖輕勾慢挑，很快便绾好一個圓心髻，既能顯示女兒家的嬌俏，又能顯示女子該有的美豔。
寇蔻伸手碰碰頭上的發包，模樣歡喜極了，“夫君你的手藝可真好，以後你都給我绾發好不好？”每天都給她绾發，他們肯定會越來越親密。
她想，或許她已經明白那日荀蘭說的喜歡為何意。
謝無虞聞言，長眉一挑，“寇蔻确定要每日卯時初便陪我起床？”
卯時初……寇蔻心裏咯噔一下，也太早了些，雖然不是很願意，但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和夫君相處的機會。
寇蔻重重地點點頭，“當然，夫君每日這般辛苦，我可以服侍夫君穿衣用膳，然後夫君給我绾發。”
大不了等夫君一走，她再睡個回籠覺。
今日沒什麽事處理，謝無虞便沒去玉梅館，在東稍間的小書房處理起事務。
寇蔻想與他待在一處，便讓阿芙去尋些瓜果點心來，又拿了話本子靠在羅漢床上，瓜果點心擺在小方幾上。
寇蔻翹起腿，背後墊着金絲百蝶引枕，身下墊着塊方褥，軟軟和和，好不惬意。
時不時看看不遠處搦管之人，心裏美滋滋的。
謝無虞處理完手頭的事，再擡頭時，寇蔻臉上蓋着話本子，雙腿交疊在一起，翹得高高的，繡鞋也甩掉一只，素白手腕悠悠吊在床沿邊晃動，地毯上落了一堆點心碎屑和瓜果皮。
謝無虞提步來到她身邊，毯子很軟，踩上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拿掉倒扣在她臉上的書，露出一張芙蓉面來，窗棂外漏進來的光打在她臉上，有些刺目，寇蔻不滿地嘟嘟嘴。
唇瓣剛吃了瓜果點心不久，現下還泛着新鮮甜膩的色澤，像熱夏剛做好的冷飲子。
謝無虞眼神暗了又暗，長指勾開她額際的碎發，最後卻沒離開，指尖一路來到粉潤唇邊。
這時，寇蔻朝裏邊翻了個身，唇瓣擦過他的手指，做了他不敢做的事。
真軟。
謝無虞眸中漩渦疊起，指節叩在小幾上，發出沉悶聲響。
“寇蔻。”
寇蔻被吵醒，已然睡得天昏地暗，不知身在何處，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嗯？什麽呀？”
見她不願醒，謝無虞伸出手握住她的，用上幾分力道，一下一下揉捏在她手心的穴位處。
寇蔻睡得正香，手心傳來酥麻感，徹底醒過來。
扯回手，不滿地瞪着面前打擾她睡覺的人，帶着一絲鼻音道，“你幹什麽把我叫醒，我還沒睡夠。”
下午睡過，剛剛又睡了不久，以她這脾性，晚上數不着指定少不了折騰。
可不能依着她。
謝無虞淡淡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面對面抱起她，寇蔻被他這般動作一驚，兩人距離太近了，她有些難為情。
不安地在他懷裏扭動着，她剛睡醒。身上的石榴香還帶着一股熱氣，便成了暖香。
她這一通磨蹭，讓謝無虞心口緊得難受，“啪”一聲，大手不輕不重拍在她的腰部以下的位置。
寇蔻怔愣片刻，臉上瞬間染上一層厚厚的胭脂，腦袋深深埋在他懷裏，“你怎麽能打那裏呢？那該多讓人害羞呀？”
謝無虞邊抱着她一路穿過堂屋來到內室，邊走邊問，“那裏是哪裏？嗯？”
明知故問，哼！寇蔻氣得不想再說話，只氣鼓鼓地瞪着他。
驿站裏那溫文爾雅的公子呢？
把她放到美人榻上，謝無虞轉身去拿來一張紙。
遞到寇蔻面前，“明日回門，你看看還需添置些什麽？”
寇蔻拿起來掃了一眼，密密麻麻列滿紙張，寇蔻随意扔到一旁，表情有些郁悶，“送那麽多好東西給他們幹什麽？”
“他們除了生下我，可沒養過我幾日。”
謝無虞撿起放在小幾上，“寇蔻不必擔心，這些東西自不是最好的，最好的自然得先緊着你。”
“這樣做，也無非是做給外人看，以免落人口舌。”
寇蔻聽他這樣說，心裏才舒坦了些，擡起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你明日要與我一道？”
“自然，陪你一起，給你撐腰。”
兩人用完晚膳洗漱完畢後，上來床。
寇蔻用巾子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問他，“哎，夫君，你今日為何沒做那夜讓你舒暢的事了？”
謝無虞掀被的動作一頓，腳下打滑，一個趔趄，差點從腳踏上摔下去。
謝無虞從寇蔻手中拿過帕子，替她揩拭起來，淡淡道，“今日沒興致。”
寇蔻又不是傻子，那日瞧出謝無虞故意收起那冊子後，她就覺得不對勁兒，私下又去問過阿芙，阿芙才支支吾吾替她解釋一番。
不過阿芙也未經人事，寇淮又未娶過妻，她對這事兒也是一知半解，但大概意思便是謝無虞那日做的事，一人還成不了，需得兩人。
那冊子阿芙也沒看過，具體如何兩人都不知曉。
寇姐聽他這樣說，真是好可憐哦。
遂又轉頭認真看着他，“那要如何才有興致？我能幫上忙麽？”
“你放心，若是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謝無虞擦幹她的頭發後，巾子往地上字扔，落下床幔，拉過秋香色軟衾蓋在兩人身上。
“快休息，明日要早起。”
寇蔻見他臉色不再像之前那麽好，也不再說話，乖乖地蓋好被子，開始醞釀睡意。
帳中是阿芙新換上的被褥，還熏過香，這香也是問過寇蔻後，才熏上的，不似往日的冷香。
與寇蔻身上的甜香如出一轍，謝無虞沒了睡意，只閉緊雙眼凝神。
寇蔻白日睡得太久，現在哪裏會有睡意，接着落地燭燈發出的幽幽亮光，側過臉悄悄打量着謝無虞，見他已經睡着。
五指在他面前晃晃，沒有反應。
寇蔻放心許多，一點點移到他身邊，目光好奇地盯着他喉嚨處的凸起處，又摸了摸自己那裏，細膩光滑。
真神奇，除了這個部位不同，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同呢？
寇蔻心裏好奇不已，視線從他脖子一路滑到他的胸膛，而後越過胸膛來到他的腹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