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跟林珈認識這麽多年，除了毛衣，她還送過他好多的禮物。而她送的禮物，他幾乎都保留的好好的。甚至連她給他寫過的便利貼都保留的好好地。
某年暑假，林珈跟她媽媽不知道又因什麽事情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他剛好出差不在家，她過來借住了兩天，離開時，買了好多東西把他家冰箱給填滿了，并貼了粉色小便利貼留言，字醜醜的：“冰箱裏的東西權當這兩天房租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傻乎乎的。
不過恍然想起往事，真的挺懷念以前跟林珈都是孤家寡人的日子。兩個人的關系還算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林珈偶爾會朝他撒撒嬌，跟他拌拌嘴，模樣可愛極了。
林珈也會在遇到小困難的時候首先想到他。比如筆記本電腦被她玩出故障的時候，會可憐巴巴打電話給他，故意問他筆記本出了點小問題怎麽辦。
他：“拿我家來，我給你修。”
林珈那時候會眉開眼笑，奸計得逞一樣：“我就知道我二哥對我最好。”然後風馳電掣般從家裏打車拎着筆記本跑來他家。手裏一般也都會捧着從星巴克買來的咖啡還有蛋糕，嘴甜的說不能白讓他幫忙。
林珈真是個很可愛很暖心的小姑娘。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管怎樣，她幸福就好。
不想胡思亂想什麽了，怪無聊的。明天要去酒店見從巴黎那邊過來的一些高級香氛師，想早早休息。崔霆關了電視從沙發上起身，毛巾搭在脖子裏看眼還在傻站着準備走的Steven：“別發愣了，回家吧，晚安了。”
—
作為老板并不容易，還是好幾個公司的老板。酒店，科技公司，某輕奢品牌公司……位高則責重，需要處理思慮的事兒很多，壓力大的很，所以平日裏他一般都十一點之後才會結束繁忙工作靜下來去睡覺，現在不過十點鐘，關燈躺在床上還真有點睡不着。
崔霆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睡不着幹脆開了燈坐起身穿着騷包的印花睡衣從床頭櫃一摞摞書裏抽了本輕松愉悅內容诙諧幽默卻不失深度的小雜志翻看起來。
—
林珈十點多鐘，臨睡前躺被窩裏給霍遠光發了兩條短信，第一條問他應酬結束沒，第二條提醒他明天就是中秋節了，記得早上來接她一起去他家。
不提醒，她真挺怕霍遠光會忘記。那麽忙的男人。
霍遠光今晚回複的格外快，林珈信息剛發過去沒幾秒鐘，霍遠光就回複了：“還在應酬。我記着明天是中秋節呢，早上八點會過去接你。”
“好。不過今天回複好快啊。”
大概是今晚一起的某個旅行社老板嗓門太大，又特別愛說話，口若懸河，吵的他腦袋疼，無法集中精力聽他講話，卻也不想沒禮貌不給他面子的打斷他，幹脆開了小差看手機。餐桌上，揉揉額頭，霍遠光回：“明天見面告訴你原因，好好睡覺吧，我還不知道幾點才能結束。”
嗓門很大的那位先生講起話來有點沒完沒了。
林珈哦：“那我可就睡了。我家大忙人辛苦辛苦了。”
—
“哎，霍總你的小秘書去哪裏了？怎麽不回來了，得出去半小時多了吧。”霍遠光跟林珈聊完，手機背面朝上放桌上，嗓門大的老總突然暫停講話問了一句。
餘雯很漂亮，身材也不錯。男人大都欣賞喜歡美女，餘雯跟在他身邊應酬的時候，很少有男人看到她不打量她注意她的。大嗓門開口，霍遠光看看左側空着的位置，這才想起餘雯出去差不多半小時多了。出去前有知會他一聲說是接個電話，這電話接的也夠久的。
“要不我讓我的秘書小張去找找她吧，這大晚上的……”大嗓門又開口。
也好，畢竟一個女人。餐廳也有點魚龍混雜。
霍遠光點頭：“那就麻煩了。”
在小張站起身剛要出門的時候，包間門被輕輕推開了。餘雯低垂着頭走了進來。大嗓門笑着說句回來了，示意小張坐下。
餘雯好像哭過。低垂頭進來說句謝謝關心在霍遠光身邊坐下來，霍遠光微瞥一眼看她眼圈是紅的，鼻子微微抽泣着，而剛才說話時嗓音也微夾雜了鼻音。
—
餘雯哭大概是因為窮。窮的沒錢給她媽媽看病。今中午吃飯時霍遠光無意間在走廊聽到過她打電話，哭着告訴她媽媽盡管去醫院看病就好，她有錢付醫藥費的。
她媽媽大概是不想給她造成壓力，不去。
她蹲在地上有些絕望的懇求好久好久。
餘雯現在坐在霍遠光左側一直還在抽泣，抽泣的讓他心煩。而大嗓門老總也還在滔滔不絕。腦門被吵得越來越疼了。霍遠光不想再忍耐了，眼神在大嗓門身上落一下，再掃視一圈在座的其他人，從椅子後背上拿起衣服：“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兒，我想我得先走了。提前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出包廂，好像一切都靜了。
感覺真好。
餐廳是中式裝修風格，雕欄玉砌，幽幽的木質長廊，走廊挂滿了一排排紅色燈籠。暖意融融的。
一片讓人舒服又寧靜的靜谧裏，邊穿外套邊下樓，拐角處，霍遠光暫停了下腳步，面無表情看餘雯：“一起去吃點東西吧。剛才沒怎麽好好吃飯。看你好像也沒好好吃。”
剛才大嗓門吵得他腦袋疼，沒心情吃。現在肚子餓。
餘雯是完全沒胃口吃。
現在一向高高在上平日裏一直保持着距離感的老板邀她一起吃東西，餘雯受寵若驚，雖還是沒什麽胃口，但還是穩穩情緒點了點頭：“好。”
“就簡單吃點吧。”霍遠光手抄進口袋裏，一步步下着臺階，“過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家面館，看上去還不錯。就吃點面吧。”
餘雯不敢有異，點點頭。
十點鐘的面館，店裏人已經不是很多了。找了個幹淨又安靜還是沙發座椅擺設的角落坐下來。兩個人叫了兩份牛肉拉面，又随便點了一些小菜。
服務員在記好他們點的東西去廚房前，先幫他們拿了筷子還有一些小碗小杯子的餐具，并放了一壺溫熱的白開水。霍遠光是個愛幹淨的人，服務員走後，餘雯把餐具打開，水倒入小碗一些，幫他沖洗幹淨了筷子。
動作輕輕柔柔，認認真真。霍遠光目光随着她手部動作看她一會兒，開口問：“你媽媽生的什麽病，需要多少錢？”
餘雯愣。
霍遠光看她一眼，很坦白：“中午無意間聽到你講電話了。所以知道的。”
餘雯哦，被他一提鼻子突然又泛酸一下，微低頭：“良性腦腫瘤。”
暫時不知道多少錢，反正是無底洞。媽媽為了不給現在一窮二白算是家裏頂梁柱的她造成壓力，堅決不去醫院不要治療，說能挨多久挨多久。
她媽媽有腦腫瘤的事兒是兩天前檢查出來的，為了讓她住院，她已經勸了兩天了。
“如果需要錢，我可以幫你。”
餘雯微低頭越想越難過不安時，對面的霍遠光忽開了口。
餘雯不可思議的擡頭，眼圈憋的紅紅的：“霍總您說什麽？”
“我說我可以幫你。”霍遠光重複遍，頓下，“不過是有條件的。”
餘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有些急切的看他：“您說。”
霍遠光很淡定，語氣不緊不慢：“做我一年情人怎麽樣？”
“什麽？”餘雯眼睛下意識睜大一些略有些受驚以至于說話也不自覺吞吐，“霍……霍總……”
霍遠光依舊淡定，不緊不慢：“不用太着急答複我，回家好好想想，一年情人的話，我可以給你一百萬。只要保證随叫随到就好。”
店裏人不多，面做好的很快。阿姨端上桌，霍遠光說聲謝謝，再看餘雯，“先吃飯吧。”
餘雯從剛才的震驚中回個神，有點唯唯諾諾拿起了筷子。
面挺好吃的，但餘雯有心事，吃的有點食不知味。熱氣蒸騰中偷偷看眼對面低頭吃面的英俊男人，臉上表情依舊的波瀾不驚。
20分鐘後，兩人吃完面，霍遠光從錢包裏抽出錢付了賬。出門，霍遠光取車離開前再看她：“好好想想，三天後給我答複。”
餘雯已經冷靜下來，點頭：“好。不過……我能問下，霍總您為什麽想要我給你做情人嗎？”說到情人倆字，餘雯臉微微漲紅，聲音也在變小。
明明他有女朋友的人了，明明聽聞對女朋友無比寵愛，為什麽還要找情人。
深夜月明星稀。
霍遠光冷臉看她：“反正不是因為對你有好感。”
餘雯臉再紅一下：“這我當然是明白的。”
“明白這個就可以了。”霍遠光說完，上車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