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帝皇厭女(五)
帝皇厭女(五)
入宮之後,常在蘇挽身側的有兩個宮女,一個名為慧兒,一個名為綠珠。
慧兒的後臺比綠珠大一些,因此有的時候若是蘇挽只能帶一個人的話,都是她跟在身後的。
對于誰跟的這一點,蘇挽并不在意,她現在是還處于“剛入皇宮不敢做什麽”的階段,所有的事都是由着她們做主的。
後宮本是無主,若是沒有蘇挽這樣的妃子進來,說慧兒是後宮地位最高的那一個也是可以的。本就有野心,也不甘于人之下。這樣下去,該是遲早會生事的。所以這慧兒,就是劇情裏那些知道皇帝不管她便開始怠慢她的人中的首位。
在原劇情裏她不僅是在生活上苛待蘇攸晚,更是在之後讓她做下人做的事。這可真的是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都給到位了,所以她就成了那個在這些被蘇攸晚最先杖斃的人。
而她在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任你去找皇上,我就該.....”
她這話沒說完,但是什麽內容大概也能猜得到。
她就應該在皇帝沉默的時候繼續牢牢關住蘇攸晚,暗中弄垮她的身體,在她熬不過去的時候報一聲“病逝”,那至少在這後宮她還是地位最高的人。
不得不說,她很了解皇帝。知道皇帝對蘇攸晚是完全沒有感情的,也知道皇帝是如何冷漠之人。她只是沒有想到,皇帝居然也會反過來讓蘇攸晚做本不該做的事。
不過這只能證明帝王對她們從來不屑一顧,只是慧兒直到最後怨恨的都只有蘇攸晚一人,這就顯的不是很科學了。
或者說不愧是後宮裏的女人,只會女人之間鬥來鬥去的,從來不會去想男人的問題?
想來慧兒和綠珠都是已經過了二十,即便依舊明媚也掩蓋不了荒度了幾年的事實。
這些年來周沿愣是不碰任何的女人,身邊伺候的也都是太監。她們幾乎都要以為皇帝不舉,但此時突然來了個蘇挽告訴他們不是這樣,那她們又怎麽不起花花腸子?
蘇攸晚不受寵她就敢苛待她,那她受寵了,更是要抓住機會的。畢竟她們來着皇宮的目标,就是接近皇帝。
而現在的蘇挽就是她們的跳板,真心服侍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然這些梳妝的事就該由她們親自動手,而現在小心翼翼的服侍蘇挽的,卻是那些一看就地位不高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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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需要一個引子,來讓自己真正的獲得權力,然後去做那些蘇攸晚本會做的事。
這還是蘇挽一個對原劇情有些執念的問題,覺得自己努力一下,還是能讓周沿走上厭惡她的這條路的。
蘇挽先吃了兩塊糕點墊饑,梳妝的時候綠珠便在她耳側道“蘇大夫請了拜帖,在正廳等了有一會了。”
蘇老爺會來這是蘇挽也是等着的,聞言點了點頭,因為想到這次的見面不會太久,她又已經吃了些東西,便準備先不用午膳,先去見他。
蘇挽這個人吧,要說演技,真的挺難說好。
你要讓她突然露出些高深莫測啦、嗜血冷酷啊這種表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和葉谕相處完全是她自己的本性,沒有經營原主的人設,系統沒有要求,自然沒有必要。最重要的是葉谕對‘蘇挽’沒有感情,自然不會多加在意。
不過演技還是必要存在的,因為‘蘇挽’有家人。就算蘇挽沒有辦法完全變成‘蘇挽’但是相對于原主什麽時候會說什麽話她都是知道的,因而她做了三年的‘蘇挽’,蘇家人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這次面對蘇老爺也是一樣的,本身蘇攸晚和蘇老爺也沒什麽太深的親情之感,蘇老爺也不了解蘇攸晚,只要蘇挽按照蘇攸晚會說的話來,對方定然也不會懷疑。
先是受了對方一拜,她照着原劇情将對方扶起,蘇老爺對着她猛說了句“父親對你有虧欠啊!”面上似是悔不當初,看的蘇挽是連連稱奇。
至少這番姿态蘇攸晚是真的被騙到了的,将全部的怨恨都放到了郭姨娘和蘇攸清的身上。
蘇老爺自然是個有頭腦的人,這一次來他不會向蘇挽提任何要求,只會以道歉來奪得蘇攸晚的原諒。
因為他知道,只要蘇攸晚還肯見他,就是對他有所心軟。只要她還認他這個爹,那那些所謂的要求,之後再提也是不急的。
前頭算是聊完了,蘇挽就開始了正菜環節,慢吞吞道“說來我能進宮服飾皇上,還多虧了蘇攸清。”
蘇攸晚這個人恨誰就不會隐藏,她連妹妹兩個字都不說,直呼蘇攸清的名字,可見是有多不喜。
蘇老爺一驚,其實他更有一個打算,就是把蘇攸清也送入宮中來,他還不知道蘇攸清設計蘇攸晚的事,但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想要送蘇攸清進宮,怕是難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宮女都已退下,只留蘇挽和蘇老爺兩個。
蘇挽也不隐瞞,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她說完,就等着蘇老爺的表演。果不其然,面前的人再次朝她跪了下來,能屈能伸,也真的是條....好漢?
蘇老爺向她保證回府之後定會嚴懲蘇攸清,但事實上他回去之後非但沒有責備蘇攸清,甚至還誇贊了對方。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這件事,蘇攸晚怎麽上龍床?他現在在外頭可都是被羨慕的。
其實連蘇攸清都想不到,自家爹居然會覺得她做的好,不然她也不會在之前不坦白,她是覺得蘇攸晚絕對不會說這件事,還以為這事能瞞下來。
這件事告訴了蘇老爺,就等于告訴了蘇老爺皇帝并非對蘇攸晚動情,簡直是個傻子行為。也正是蘇攸晚說這件事,蘇老爺在得知皇帝接她入宮卻再未碰過她之後與她斷了聯系,更沒有阻止蘇攸清對她的抹黑。
送走了蘇老爺之後蘇挽回去用了午膳,可能是今天天氣不好的緣故,明明是剛剛睡醒她也依舊覺得很乏困。
她沒打算再去找皇帝,也沒得到皇帝要過來的消息。思索了一會便打算給自己找些事做,找來慧兒綠珠說了要找些話本來瞧的事。
兩人聞此并未應是,慧兒上前一步道:“娘娘,如今您已是妃,讀話本怕是不妥,理應讀些女德的書才是。”
這還是這兩日來兩人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而且慧兒說的是真的為她好。後宮女子理應端莊賢淑,讀的也得是聖賢書,她是沿皇的第一個妃子,更應該如此。
但要說全然真心,也不盡然。
她們的消息靈通,更別說有了蘇挽被封妃的先例,權貴們更是蠢蠢欲動了起來,他們之間的聯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頻繁過。
那蘇挽是蘇家嫡女以及她在蘇家的待遇,自然是早被她們知曉了。經過兩日的觀察,慧兒已經給她定下了“好拿捏”的标簽。
首先,蘇家并未好好培養蘇挽,而從剛剛她聽聞蘇大夫來了就立馬去見的表現來看,是個心軟的。這幾天對于她和綠珠的安排又從未有過質疑和反抗,可見沒有心機。
這麽一來,利用她接近皇上的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可是這接近的前提,還是要皇帝喜愛蘇挽,常來她這。可是沿皇從未女人,她們都不知道沿皇究竟喜歡怎樣的女子,便打算先讓蘇挽走“端莊賢淑”的這一條路。
蘇挽想了陣,還是打算走她“對宮裏人的話說明都聽從”的人設,不過看女德這種就不必了,于是開口道“不若你們,教我彈琴?”
左右不過是一個讨好帝皇,她學什麽還不都一樣。
古琴算是她感興趣的東西,學一點倒也無所謂。
慧兒和綠珠應下,便讓人取來了琴。這事她們打算親力親為,便先彈奏了一曲。蘇挽瞧着她們那雙白嫩的手,都覺得該是個當主子的命。
随後是蘇挽上場,蘇攸晚學過琴但她沒有,也不怕人起疑,就讓她們從頭開始教。
可能是感興趣便不覺得無聊,這一學就是一個下午。晚膳的時候,周沿又過來了。
瞧見她在彈奏,還以為她是喜琴,今個想到了便彈奏幾曲。
蘇挽卻是實話實說,說自己剛學。随後想了想,把慧兒的意思也說了出來。
“妾如今已是皇上的妃子,有些東西自然是要學的。”
她說着這句話,就瞧見周沿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淡了下來“是嗎?”
感情是不喜歡她這樣啊!
蘇挽像是抓住了訣竅,若有所思了起來。
“皇上可是想聽聽看?”
蘇挽剛學了一支曲子,并不熟練還很生疏,所以自然是不好聽的。周沿算是給面子的聽完了,只是久久沒說話。
這天他回去的比較早,也沒像往常一樣牽個小手攬個腰肢。第二日的時候,就有太監來同她說“謠汐宮已經整理好了。”
那是位于後宮的宮殿,也是距離周沿所在的宮殿最近的地方。太監的這個意思,就是要她搬過去了。
那謠汐宮再近,又怎麽會比這更近呢?
聯想到昨日就知道,該是皇帝不高興了。
這不高興的理由很難說,慧兒她們恐怕是以為皇帝覺得蘇挽彈得差所以不高興,但蘇挽卻覺得周沿恐怕是不喜她特地為了他而學琴。
總之之後整整一個月,蘇挽都沒見着皇帝。而這一個月,她的待遇是呈直線下降下去了——就和原劇情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