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帝皇厭女(六)

帝皇厭女(六)

有的時候走直線下降的路,可能不好受的感覺還好點。

但若是走過上坡再走下坡,那是真的難過。

起初搬進謠汐宮的時候這些宮女對她還算恭敬,因為後宮主子就是要住在後宮裏頭的,自然無人敢怠慢。

起初皇帝不來,大家還會想可能是皇帝想等她身體好了再來。可是半個月後蘇挽的身體以及好了他依舊沒動靜,這就讓閑言碎語多了起來。

一直到現在,宮女見到她都未必會向她恭恭敬敬的行禮。

慧兒則是在幾天前就開始想着辦法作弄她,以至于蘇挽現在每天都跟系統确認一遍自己啥時候去堵周沿讨權。

實在是這幾天太難熬了,本來晚上就睡不好現在也不給睡個足,突然某一天大清早的慧兒叫她起來練琴練字看女德,用一句“怕是娘娘還不夠好所以皇上才不來”賭她的口。

畢竟皇帝不來她們就沒有機會接近,這怨恨自然就發洩到了她身上。蘇挽倒也想硬氣,但現在不是她該硬氣的時候,她還得保持人設。

于是對于慧兒讓她做的事都順從着,也從心的做出了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表情。

想想她還是‘蘇挽’的時候足夠自由,有多的是讨好她的人,哪像現在這樣還會被人欺負?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周沿這态度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轉了個彎,也讓蘇挽确認了周沿對她是真沒感情,起初那些也不知道是哪裏對她感興趣了。

這樣的日子才過了沒幾天,蘇挽就覺得有些委屈了。

自己可真是太慘了,琴練練到的手指破了不說,手腕也是酸的可怕,想蘇攸晚當初可整整被折磨了幾個月的。真是害怕。

不過蘇攸晚能堅持這麽久,還是和她在蘇府的待遇有關,在皇宮被苛待與在蘇府苛待還真沒什麽兩樣。到最後她都能受不了,蘇挽覺得自己肯定是熬不過去的。

于是她想了想,最終打算早點去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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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一個世界她就能看出只要結果是系統想要的,過程什麽的無所謂,這走劇情的執念也不過是讓自己有個底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現在也算是按照劇情走了,她去讨權也是劇情,提前一些也該是不打緊的。只是到現在蘇攸清還沒傳她那什麽“使了手段怕龍床”的謠言,她讨權得是在這件事之後的。

這事現在也已經開始傳了,只是範圍還小,也沒傳到宮裏頭來。不得不說蘇攸清不想讓蘇攸晚好過的念頭已經紮了根,早就開始策劃這件事了。

等着這消息傳到皇宮她再有所動作有些遲,那麽突破口就還有一個——綠珠。

雖然綠珠明面上比慧兒地位更低一些,但她卻比慧兒更聰明。她對蘇攸晚的态度始終是溫和恭敬的,在慧兒作弄蘇攸晚的時候也總是暗暗的幫助她。

當然現在也一樣,她會在發現蘇挽手指破了之後偷偷給她塞藥膏,在發現她的飯食被克扣的時候晚上偷偷給她送吃的。

一些暖心的事做的蘇挽都挺感動,至少蘇攸晚在杖斃了慧兒之後,綠珠就成了她身邊貼心的人。

綠珠這個人真的很難判斷,因為她能對蘇攸晚極好,替她出宮去做報複蘇攸清的事,甚至還能在後頭幫蘇攸晚瞞住她和其他男人偷情的事。

但是,最初在蘇攸晚落魄的時候提議她去堵皇帝是她,而在最後,蘇攸晚因為發現自己和別的男人偷情有了身孕之後,也是綠珠給蘇攸晚提議給皇帝下藥,讓這個孩子成為皇子。

另外的暫且不說,現在的蘇挽就是想從綠珠的口中聽到勸她去找皇帝的話,那她就有理由以“說的有道理”為由去堵周沿了。

夜深之後蘇挽從床上爬了起來,因為“失寵”的原因現在她屋外連個守着的人都沒了。

她身上套了一件深色的外衣,松松垮垮的系着,實在是她不太會穿這種複雜的衣服,也是晚上出門,随便了。

此時她出去,就是找綠珠拿吃的去了。

在自個的屋子吃容易留下味道,因此綠珠跟她約的是一處偏僻的地方,也算是兩人的秘密基地。

說來又是一件極慘的事,她已經好幾天沒吃好了。

廚房那邊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該有的她還是有,但這些東西最終能不能送到她手上,就得看這些宮女了。

想她以前能邊穿衣服邊吃東西,到現在慧兒變相作弄她,非得要把她搗騰好一會才會允許她吃東西,東西的分量還極少。怕是再之後,她連吃的東西都要沒有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綠珠已經在那等着了,她遞給了蘇挽一個夾着肉的饅頭,用紙包着,還有些熱乎。

蘇挽接過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看的綠珠輕笑一聲。

“娘娘當真是無防人之心,奴婢若是在這菜裏下了毒,你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嘴裏的一口饅頭咽下,蘇挽也笑了笑“毒死總比餓死好些。”

這倒是實話,也是出自蘇挽的本意。這一個月來都未曾聽聞周沿身邊有別的女人,那麽她就算是被毒死了或許周沿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反倒是被毒死了可能還有機會立馬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在這宮裏我本來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不如賭個運氣相信你。”

綠珠聞此只再說了句“娘娘慢點吃。”

一個饅頭消滅的很快,蘇挽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蘇攸晚身子胃小,其實已經飽的差不多了。她舔舔了手指,随後擡頭望向了天空。

這地方荒廢,月亮照着倒是明亮。她們站的地方不算隐秘,主要是知道這個時候沒人會到這來夜巡。

綠珠貼心的拿出一個水囊,替她洗了洗手。

“綠珠你可真好”就由着現在,她對綠珠也是真喜歡的。

“娘娘遭此委屈,為什麽不去找皇上?”綠珠低着頭給她擦手,輕聲問出這句話。

蘇挽等到了自己想聽的話,看了看自己被擦的幹幹淨淨的小手,反問道“那你覺得,皇上會理我嗎?”

“娘娘入宮的時候,皇上對您是寵的,他只是不希望娘娘變的不再是自己罷了。”

“而且不論發生了什麽,只要娘娘去服個軟,皇上定會憐惜。”

她同樣是看出了皇帝并非是因為她琴彈得不好才不高興的,不過綠珠這話說的确實有技巧,若是蘇攸晚聽了,恐怕會以為皇帝心裏是有她的。

可惜了,現在在這裏是蘇挽。

所以她湊近綠珠,拿過了她手裏的水囊喝了一口水解渴,随後道“不對”。

“什麽不對?”綠珠下意識反問。

“皇上他并不喜歡我。”蘇挽說着将水囊塞回給綠珠,對她揮了揮手之後就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只希望今天晚上她能早些睡着吧。

可能是帶了些飽腹感,這晚蘇挽沾到枕頭便睡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算是不錯。綠珠幫她整理好衣服,蘇挽吃了一小點早點,就看到了慧兒。

今個她讓人端來了墨,似乎語重心長的說了幾句話。說是什麽若是日後能夠在皇上身邊,也能幫着做些什麽。

于是蘇挽便磨了一個早上的墨。

這硯臺是放在了屋外的,今個太陽當空,雖是秋季卻依舊有些毒辣。她邊磨着邊想等一會到周沿下朝的時候,她就跑出去堵周沿,只是這陳詞難說,畢竟沒了蘇攸清造布的謠言,她現在有的只有慧兒苛待她的事。

但說實話這不太好說,因為慧兒完全可以變相的說是為她着想。

有汗水順着額頭滑落,連帶着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起來。蘇挽忽然反應過來,蘇攸晚這身子這麽曬,怕是得出問題了。

以至于那一聲“皇上駕到”,都沒讓她立馬回過神來。

周圍呼啦啦的跪了一片,慧兒更是猛的在她面前一磕頭,眼眶一紅,落下淚來。

“娘娘,您就歇一會吧,若是皇上看到,定然要心疼的。”這大變臉的表演和蘇老爺的真實一模一樣,蘇挽這麽想到。

林慧本就是長的出色的女子,此時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等到周沿走到她的身側,蘇挽才記起自己該行禮,慢悠悠的向周沿想跪下來。

似有一陣天旋地轉,腳也軟,好在她沒能倒在地上,而是被身旁的人接住了,接着慧兒的聲音又是想起,帶着濃烈的哭腔。

“皇上,娘娘說未能為皇上做些什麽實在有愧,這些日子不斷的要求自己學這學那,今個早上就讓我們送來這墨,都磨了一個早上了。您看看娘娘的手,都成什麽樣了。”

她這一說周沿的注意就到了她手上,這不碰還好,一碰就是練琴劃破的傷口以及今個磨墨的酸痛一同而來,一時之間疼的龇牙,蘇攸晚的身子就是一疼就會落淚的體質,于是這淚水順理成章的就下來了。

莫挨老子!

但蘇挽意識到現在是個說話的好時候,她順從的攤開掌心,深吸了一口氣後便是開始按照劇情念臺詞“妾....”

而她剛開口,卻是沒想到周沿竟然執起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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