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帝皇厭女(七)
帝皇厭女(七)
臺詞梗在喉嚨,蘇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周沿長的是真的好看,加上那種在軍中待久的堅毅感,頗具男人味。此時垂眸看着她手掌的神情似是專注,又好像是在憐惜,讓人心不免怦怦直跳。
這個動作足以讓周圍看着的宮人一驚,跟着皇帝來的這批一個個将頭埋的更深,而這謠汐宮的宮人們一個個跪着都發了抖。
唯獨慧兒和綠珠還算鎮定。
接着蘇挽便被周沿一個攔腰抱起,往屋子裏走去了。不一會便有一個背着箱子的太醫走到了她的面前,向她行了個禮。
“讓臣替娘娘看看吧。”
這太醫蘇挽認識,正是她入宮之後給她調理身子的太醫,算是熟識。他看着蘇挽的手微微一愣,随後小心翼翼的給她把了脈。
“傷口只需好好上藥就不會留疤,娘娘不必擔心。”随後他看了看蘇挽面色繼續道“娘娘若是再多曬一會,怕是要秋日中暑了。”
他這麽說那就是還沒中暑,蘇挽松了口氣,畢竟生病可不是什麽好事。
“娘娘這兩日是否沒睡好?”聽着他的下一個問題,蘇挽再次點了點頭。
聽完他站起身,便面向皇帝彙報去了“娘娘的身子本就有些虛,加上這兩日沒有休息好所以沒有恢複,臣給娘娘調養幾日,娘娘就無礙了。”
蘇挽被慧兒作弄還不算太久,一些問題自然還沒到稱之為病的時候,就以“虛弱”一概論之,倒也不奇怪。
周沿點了點頭,拿起一旁宮女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示意這些人下去了,很快這屋子裏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周沿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為朕?”他看向蘇挽的眼睛問道。
蘇挽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這話算是在說他把慧兒的話聽進去了。所以聽誰的不好,卻要聽她的。蘇挽本就想告狀讨權的,自然不會順着慧兒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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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我....妾想學這些東西。”
聽着她的話周沿倒是又湊近了些。
“你不想讨好朕?”
“不是不想,但不是妾想做的事,妾自然也不想承認。這次若不是有皇上過來,妾怕是要一直被她們壓着了。”她說着垂眸看向了自己傷痕累累的手,面上帶了委屈。
聞言周沿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些許笑意,果然應該是這樣,說實話的時候,才是最令人舒服的時候。
那句“妾如今已是皇上的妃子,有些東西自然是要學的”的話,就真的挺令人讨厭了。
她就該是自己的樣子,不需要為了誰去讨好,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只是那個時候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感到不高興,但他知道不高興的點在她身上,故而沒再去見她。
但他一直在等着她來找他。
讓她去住謠汐宮,并不是驅逐的意思,而是他聽聞後妃應該住宮殿,而住的離他越近,便說明越受寵。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她依舊沒有動靜。
“所以皇上是覺得,她能夠想明白?”
丞相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故而問他是否有心事。他問了,周沿便也就和丞相說了這件事。而對方聽聞之後神情微妙,終是嘆了口氣,問道。
“皇上莫非是不知道,後宮的女人若是失去帝王的探望寵愛,會是如何?”
他看着周沿長大,自然知曉他的性子,和關系要好的人生悶氣的時候總想着別人先服軟,卻忘了現在別人要去找他,有的時候很難。
周沿的确是愣了一拍,讓丞相知道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可還記得綠珠是我的人?今晚你便随我去看看吧,挽妃現在的境地。”
對于丞相的提議,他沒有絲毫的拒絕,反而像是找到了理由去看看她。
那是深夜,秋季的夜風有些涼意。他看到了随意将外袍披在身上的蘇挽,看到了吃着饅頭吃的香甜的蘇挽,也聽到了那句“皇上不喜歡我”。
“挽妃自幾天前便被那名為慧兒的宮女苛待作弄,無一日飽食,後宮的太監宮女見到她,也再無恭敬請安的。皇上,這就是你等着親自來找你的挽妃,現在的境地。”
“她畢竟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你現在唯一的女人,我也是想着挽妃可憐,便讓綠珠多照顧着她。”
——
周沿的手撫上了蘇挽的臉,那指腹在她的眼下輕輕滑過。
“為什麽睡不好?”
感受着眼下的熱度,蘇挽想自己大概是有黑眼圈了。
“妾怕生,所以難入睡。”周沿眼眉一挑,似乎是意外她的回答。
蘇挽嘆了口氣“本想白日多休息一會,卻也是不成。”
她不知道為什麽周沿突然想到她睡不好的這個問題,努力的将話題扯回來,只等着一句“你是主子。”
“那...挽兒想要怎麽辦?”
這一聲挽兒叫的蘇挽一頓,也僅是一頓,她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語氣冷靜。
“妾...想要她死。”
僅僅只是使絆子,蘇挽便提出要殺了那人,如此看來,應當是毒婦的标配了吧?
原本這劇情偏離,周沿表現的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似乎是對女性有了興趣,現在她表現的惡毒一些,應該是能激起對方走回原來的路線?
不過很快蘇挽就發現她完全搞錯了,或者說她還是沒明白周沿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聽到她的話他臉上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只是起身将她拉起,兩人牽着手走到了門口。
伴随着門的打開,周沿似乎環視了一圈周圍,随後就将視線落在了慧兒的身上。
“來人,這奴婢以下犯上,拖下去,杖斃。”
那聲音淡漠,似乎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話。
這話一出,外頭的的宮人臉上都是一片震驚,慧兒面色一白,也是不可置信。
就連蘇挽也是有些驚訝,是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下令。
慧兒的反應還挺迅速,在侍衛抓住她之前猛的在他們面前跪下。
“皇上,奴婢不知如何欺瞞了皇上,竟要獲死罪?”
這個時候她自然迅速的反應過來,該是蘇挽告狀了。
和蘇挽相處的這兩天她感受到的就是蘇挽無權無勢,也不懂反抗,她本料定憑借蘇攸晚的性子是會把這苦水往心裏咽的,因為她剛才那番話可是在幫她!
若是蘇挽說了是她在騙皇上,那必然是要否認自己為皇上做了那些事....她怎麽會?她怎麽能?
誰不想在帝王面前讨巧?
難道上次皇上嫌她琴音難聽而去的事她已經忘記了嗎?
“朕難道說的不夠明白?”
周沿顯然不想将已經重複一遍的事再說一遍,周圍的侍衛見此,知道自己再不動手或許獲罪的就是他們,于是便快速的上前,捂住了慧兒的嘴便将她拖了下去。
蘇挽對此倒不意外,只是靜靜的目送着慧兒,甚至還坦然對上對方怨毒的眼神。
“滿意了?”周沿側過頭來問她,也叫在她宮裏的下人聽了個清楚。
很快門外頭就傳來了打板子的聲音,慧兒的嘴應該是被捂住了,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但那板子落下的聲音很沉,倒是聽的令人心驚。
蘇挽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蘇攸晚同化了,又或者是她不怕死,所以這聽着一直面無表情。主要是周沿雖然沒讓她看,卻也讓她在這聽。
不是說她狠心,雖然現在的慧兒還沒做危及她生命的事,但只要慧兒繼續活着,就會有這麽一天。不然在蘇攸晚杖斃她的時候,她就不會不求饒,而是說出不該讓她去找皇帝這樣的話了。
蘇攸晚和慧兒之間,注定只能活一個。
不,應該說,她們終究都是要死去的人。
午膳也在這個時候被宮人顫顫巍巍的送上來,對于幾天沒吃好的蘇挽來說今天可算是豐盛,于是還多吃了一小碗。
周沿用完膳後便離去了,門外那板子的聲音也是消失了。
當天皇帝沒有再來過,倒是第二日蘇挽所住的院子進了一大批的賞賜,更多的還是珠寶首飾。
她自己沒管,而是讓宮人收拾的。自慧兒被杖斃之後,再無人敢對她不敬,甚至瞧着她都似乎是害怕的。唯有綠珠依舊貼身伺候,并無別的什麽異樣。
雖說明明杖斃慧兒的是周沿的,但誰不知道是因為蘇挽。害怕是真的,因為慧兒對蘇挽其實只是不敬,但蘇挽卻是要了她的一條命。
其實昨個周沿能出現在這的事,對蘇挽來說極度的不合理。
因為原劇情周沿本就不會在這中途的時候來,而原劇情裏蘇攸晚第二次見到周沿的時候,就是向他讨權利的時候。
他這突然的出現,又向起初那樣似乎對她挺寵愛的樣子并未讓蘇挽覺得有什麽感動,反而充滿了一種微妙之感。
但系統向來秉持“氣運之子”做什麽都是對的的準則,蘇挽再問它些什麽肯定也問不出什麽。
于是這“不合理”最終也只能是“合理”的。
不過有的時候明知答案逗弄一下系統也是解悶的一種方式,于是她樂呵呵的問了系統一句【你覺得氣運之子昨天來有沒有什麽不對?】
答案無非只有一種,大概就是“氣運之子不存在不對的現象”。
而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系統确是給了她一個重彈。
【氣運之子前天晚上就來過了,只是未和宿主碰面。】
【對于昨天氣運之子的出現,無不合理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