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原來出事之後,梁東揚不确定究竟是哪個王爺在密謀什麽,伺機謀害挑撥,還是方氏在搗鬼,于是安排了人監視她的行動,前兩日并未有什麽異樣,今日傅千承發現後門巷子裏停了一輛馬車,有個男人進了這院子,進去前還四下張望,小心謹慎,傅千承覺得不對勁兒,一邊繼續守着,一邊讓人去知會德望。
而此時的院內的确不平靜,方氏正跟一個男人起争執,“我不走,不會再離開京城,要走你一個人走!”
眉間隐着一道刀疤的灰衣男子焦躁不安,偏她還倔強不肯聽他的勸,急得他薄汗直冒,“明義沒成事兒,被人抓住,誰能确保他不會把人供出來?一旦追查起來,我們沒有活路,必須盡快離開!”
方氏暗恨這明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煮熟的鴨子也能讓她飛了,“都怪你,找這麽不靠譜的人,許嬌荷都中了藥他居然還沒搞定!”
被怪罪的灰衣男子甚感委屈,“這人不是你選的,我去引誘他嘛!他們之間的恩怨只有你最清楚,我只負責幫你辦事,怎麽能怪到我頭上?”
“怪我行了吧!”方氏越想越憋屈,每回的謀算都是前面進行得很順利,一到後面就甭壞,完全不受控制,老天怎麽就這麽不待見她呢?
一看她噙着淚花,灰衣男子就心軟了,忙将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個兒身上,“是我大意,不怪你,現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保命要緊,豫王很快就會追查到你這兒,到時候你如何撇清?他心腸那麽狠毒,絕不會輕易饒了你,還是逃命要緊!”
剛拽住她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方氏依舊固執己見,“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不想就這樣離開,我還要等着女兒飛上枝頭,我也跟着沾光呢!”
“這是後話!以後再說好嗎?只要我們離開,豫王就沒證據,以後悅容還有機會,待事情平靜下來,你若想回來我會再想法子,現在你真的不能留下,命都沒了的時候,你還如何沾光?”
“可是……”方氏還在猶豫,灰衣男子苦苦勸說,“沒有可是,岚怡,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然而她始終覺得不妥,焦躁的來回踱步,“我不能跟你走,這算怎麽回事嘛!”
“我曉得你的顧慮,即便二爺不在了,你始終不願改嫁,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嫁給我,只是帶你離開京城而已,沒有旁的意思。
岚怡,你認識我楊豐茂這麽久,我何曾強迫過你什麽?一直都在為你做事,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全力滿足你的心願,不管有多危險,只要你開口,我從未拒絕過,我不求你嫁給我,只是為報當年你對我的恩德,僅此而已!”
這是實話,他的為人,方岚怡還是相信的,也承認自己利用了他的感情,且豫王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真追查到她這兒,只怕不會顧及什麽親情!
苦口婆心的勸了許久,她才答應跟他離開,本想進去收拾包袱,灰衣男子卻道不必,“我帶的家當足夠我們過日子,來不及了,別再收拾,我們得趁着天黑趕緊出城去!”
Advertisement
楊豐茂料到明義可能會出賣他,他很可能被查到,卻沒想到這些人的動作居然這麽迅速,已然堵截到後門處,只等着他們出來!方岚怡瞬間認出為首的是豫王府的人,豫王的長随德望和護衛首領傅千承!心中雖慌,到底沒亂,鎮定下來,不動聲色的掙開楊豐茂的手。
德望見狀,抱臂哼笑道:“吆!方夫人這是打算去哪兒啊?跟人私奔?您想改嫁,是不是也得先和我們王爺說一聲!”
“少在這兒血口噴人!不許侮辱岚怡!”
灰衣男子這般惱羞成怒,越發讓人覺得不正常,“如此親切的喚着方夫人的閨名,還說沒什麽,當旁人都是傻子?”
無可辯解的方岚怡逞強擺譜兒訓斥,“放肆!再怎麽說我也是豫王的姨母,你一個下人,憑什麽管我的事?”
“因為王爺交代過,您不能出這座別院!”
“這不還沒踏出去嘛!”說着她示意楊豐茂往回拐,卻被德望正色叫住,“慢着!方夫人可知他是什麽人?脅迫明義攔截王妃,意圖不軌,而您跟他認識,難不成,也與此事有關?”
手心冒汗的方岚怡故作鎮定的揚起頭,垂眸不敢直視,裝起了糊塗,“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一句不知就能推卸責任嗎?實在天真!好在德望有的是耐心跟他們掰扯,
“就他!就是他威逼利誘,讓我毀了王妃!”随行的明義抑制不住沖動,想上去揍打,卻被豫王府的人緊拽住。
被明義指證的楊豐茂眼看推脫不掉,将心一橫,幹脆承認,“是我的主意,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們要抓就抓我好了!”
這話聽來甚是可笑,“被抓到你才承認,若我們沒趕來,你都準備潛逃了,就甭侮辱大丈夫二字!”再說只有他承認也沒什麽用,德望還得繼續探話,
“你與我家王妃素不相識,何故害她?還是說,背後有人指使?”說話間,德望的目光狀似無意的瞟向方氏。
方岚怡的餘光察覺到德望在瞄她,依舊不擡眼皮裝無辜。
楊豐茂一口否認,“沒人指使,就是我的主意,我跟她爹許原堂有矛盾,這才見不得他女兒好。”
“還能再扯點兒嗎?”德望想信他都找不到信服的理由,“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冒犯王妃是什麽下場,若不是深仇大恨,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不願再讓他們深究,楊豐茂攤手表示放棄,“的确是我,明義也可作證,我辯無可辯,不想廢話,承認還不行嗎?”
沒了耐性的德望疾步上前,仗着個頭高,一把揪住他領口,龇牙怒目的警告,
“我要的是真兇!你扯謊的本領還不到家,就甭在小爺面前獻醜了!明義說,連讓他去偏殿都是你的主意,而你從未入過皇宮,又怎會對裏頭了解得那麽清楚?還能安排那麽多事,究竟是本事通天,還是有人外呼裏應?”
答不上來的楊豐茂模棱兩可的推脫道:“用銀子收買的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将他的答複記于心底,德望又繼續追問,“那你跟方夫人又是什麽關系,為何要帶她一起走?”
不說點兒什麽,料想他不會罷休,楊豐茂只得交代一些,“方夫人的亡夫乃是我的舊主,我曾跟着他學做生意,可他辜負了夫人,納了妾室不說,那妾室還謀害二爺,又将家産霸占,方夫人走投無路,是我接濟了她,護送她們一家人到京都,
我雖愛慕她,可她一心要為二爺守寡,不肯改嫁,我也無可奈何,這回想着離開就不能再回來,便想帶着她一起走,照顧她後半生。”
當真是前後矛盾而不自知,這漏洞百出的話虧他說得出口,德望沒再問他,又望向方氏,“王爺将你禁足,方夫人還敢亂跑?你不是不願改嫁嗎?又為何随他一起?”
一直沒吭聲的她就是在想着如何應對,好在她剛才沒有收拾包袱,這會子正好能拿來開脫,當下強辯道:“我……我只是送他一程而已,沒打算走,你看我連個包袱都沒帶。”
原本德望打算問出個所以然來再回禀王爺,如今看來,怕是不能夠了,還得王爺出面才行,于是命人帶他們回王府,再行審問。
先将他們帶至後堂看押,而後德望才去找主子,此時王爺已然入帳,但情況緊急,他不得不上報,可這大半夜的,他也不方便進去,便讓清歌進去。
清歌甚感為難,“才剛我出來時,王爺正和王妃說着悄悄話呢!指不定這會兒已經纏綿悱恻了,我若進去豈不是壞了王爺的好事,找罵呀!”
事有輕重緩急,王爺也不是糊塗人,“你且放心,特殊情況,王爺不會怪罪,我這不是不方便進裏屋嘛!否則也不會指望你,快去,莫耽擱!”
無奈的清歌只得硬着頭皮進去,怯怯上報,“啓禀王爺,德望說是查到了幕後人,請王爺過去一趟。”
彼時,梁東揚正躺在許嬌荷身側,湊近耳畔低語着什麽,末了還噙住她耳垂,惹得她輕顫,正待繼續,便聽到下人來報,只得住手,坐起了身。
許嬌荷也跟着起身,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搗鬼,“王爺,我可以旁聽嗎?我不進去,立在外頭即可。”梁東揚只道天色已晚,不讓她來回折騰,“你且先休息,我去瞧瞧是個什麽情況,回來再告訴你。”
随後便迅速下帳更衣,候在外頭的德望忙給王爺帶路,還不忘将審問的結果回禀一遍,梁東揚心下了然,眼中精光畢現,似是已料到什麽。
方岚怡一見到豫王就莫名緊張,被綁了手的楊豐茂本是別着臉立在那兒,被德望呵斥這才不情願的給王爺跪下。
之前德望已大致審過一回,梁東揚也就不再廢話,直接問重點,“你說一切都是你的安排,那本王倒想問問你,你買通了宮中的哪個太監幫你做事?”
眼看他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最後才蹦出一個李公公,梁東揚再次強調,“全名!若說不曉得,那就是在扯謊!”
一句話堵死他的後路,楊豐茂沒得借口,眼神閃爍,又心知不能不答,只好說了李安的名字。
把玩着才淘來的一顆錦鯉化龍的蜜蠟墜兒,梁東揚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看得出他其實并不篤定,八成因為李安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名號兒響亮,他才會說報出這名兒,斜睨一眼,嗤笑道:
“你只聽過這一個太監名兒?嗬!想扯謊也不事先打聽清楚,李安最近根本不在宮中,被皇上派去行宮那邊兒,你又是如何跟他交頭的?還是說,根本不是你的安排,你在胡謅?”
給大家推薦一本現言《肥宅不配有愛情》肥宅小妹的逆襲大法!作者:白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