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大人……

十九腦子進水的将閻溫的指尖嗦進嘴,溫熱的手指觸到嘴唇,求生的本能瞬間就讓她清醒過來,這種色膽包天的事兒幹出來,閻溫估計以後無論幹什麽都得繞着她三丈遠。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十九将小藥丸吞進嘴裏,腦中急轉靈光一閃,一頭就勢紮進閻溫的懷裏,“昏”過去了。

閻溫本來就在強撐,實際上十九含了他的手指頭,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他腦中都被回到宮中即将要處理的事情給堆滿了,根本沒空用來思考十九的動作有什麽不對勁。

他才将手給收回來,十九就一頭撞進他懷裏,閻溫被撞得向後,頭又暈又痛,閉了閉眼睛,低下頭看了看小傀儡蒼白的臉。

想到她背後猙獰的傷口,想到她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閻溫正去推她肩膀的手頓在她的頭頂。

十九聚精會神“昏”着,感覺到閻溫的手極輕極輕的,在她的頭頂拍了一下,然後無處安放似的,落在了旁邊的軟墊上,她心裏歡喜的想要起來蹦。

可是後背上的傷口,因為弓着腰保持着在閻溫懷中的姿勢,疼得更厲害了,而她這會害怕閻溫發現她裝昏,連挪動一下都不敢。

不過疼歸疼,她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咬牙硬挺着,閻溫的大腿,這普天之下,還有其他人敢枕麽!還有誰枕的到!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閻溫察覺到她的姿勢不利于身後傷口,抓着她的手臂,拖了她一下,十九借機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枕在閻溫的腿上,繼續裝昏。

溫熱的體溫,順着薄薄的布料傳到十九的臉上,她能聽到閻溫時不時的嘆息,心裏像是被絨毛不斷搔着,又癢又舒服。

不知道是因為吃了藥丸,還是因為換了姿勢,後背的疼痛有了一些緩解。十九枕着閻溫的腿,意識也漸漸的放松,搖晃的馬車變成了搖籃,沒用多久,十九就真的昏睡過去。

是怎麽回到的皇宮,是怎麽被人擡回了鳳栖宮,又是什麽時候,太醫給她重新換過傷藥,十九全都不記得。

等到她再度醒來,是生生被餓醒的,身下是柔軟無比的床榻,鼻翼間萦繞的是熟悉的熏香。

她撐着床鋪坐起來,後背的傷已經不太疼了,只是整片前胸都有布巾纏繞,悶得很。

十九一動,立刻有婢女過來,端着溫度适宜的水,遞到了十九的嘴邊。

她咕咚咕咚一連喝了兩杯,這才開口,聲音有一些啞,“什麽時辰了?”

婢女接過杯子,躬身回道,“回陛下,剛過醜時。”

說話間,青山從外間進來,溫聲道,“陛下,這會兒時辰還早着,今日不上朝,陛下是要繼續休息,還是起來吃些東西?飯菜一直都溫着呢。”

十九舔了舔嘴唇,心道還青山周到,她身邊沒有自小跟着伺候的婢女,閻溫後送來的這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被閻溫吓唬得太過了,雖然手腳也勤快,但都有些木木的。

青山一見十九坐着沒吭聲,立刻吩咐她身邊的婢女,“還不去準備。”婢女立刻躬身退出,青山上前伺候十九穿衣裳。

十九穿好了衣裳,有小婢女進來,伺候着十九洗漱。洗漱好後,她轉頭看向青山,輕了輕嗓子,問道,“大人怎麽樣了?”

青山就知道十九一覺醒來,必定會問閻溫,因此早就提前派人打聽過。

他在十九身邊伺候沒有多久,雖然他也沒有想到十九竟然是對閻溫有那種想法,所以才殷切的過分,但他能夠看出十九是很在意閻溫的。

至于這種在意,到底是雛鳥情節,還是本就聰明剔透,知道只有仰仗閻溫,她的女皇才能長長久久的坐穩,其實都不重要。

青山也跟在閻溫身邊多年,他清楚閻溫的性格,知道只要十九不犯閻溫的大忌諱,不攬權,不試圖結交朝臣,安安心心的做傀儡,一輩子錦衣玉食,必定是少不了的。

青山躬身,“回陛下,入夜前已經派人去問過,太醫那裏也已經打聽了,說是頭部受到撞擊,并不嚴重,已經開了藥,過些時日就會恢複。”

聽到頭部受到撞擊,十九有一些心虛,摸了摸鼻子,心道反正……沒事就好。

她想了想,張嘴還想問一問,閻溫有沒有派人來打聽過她的傷勢。

但這時候婢女端着飯菜進來,香味兒一鑽進鼻子,十九的眼睛就直奔着餐盤去了。

她一口氣喝了兩碗米粥,還吃了很多小菜,吃飽喝足之後,困意再次湧上來。一個回籠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起來繼續吃,晚上因為實在無聊又早早的睡。

十九的傷勢好得非常快,她發現青山也不知是閻溫交代了,還是和她在一起呆久了心已經趨向于她,最近越發的貼心。

十九每天都聽着青山從閻溫那裏打聽來的消息,然後津津有味的想象,閻溫在做青山口中描述的事情時,會是什麽表情,什麽樣子的?

轉眼半月,十九背上的傷基本已經好了,只要不做大動作,就不會再疼。

這天早上,天蒙蒙亮,青山在外間低聲的叫她,說是該上早朝了。

十九連忙爬起來,她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閻溫,雖然每天都能聽到閻溫的消息,但這些消息無一例外都是閻溫非常的忙。

每天光是靠着青山說的那些,根本已經無法滿足十九的思念。

婢女端着洗漱用具進來伺候,十九坐在鳳床上,體會着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衣來伸手,這些日子她圓潤了一些,鳳袍穿在身上沒有先前空蕩的那麽厲害。

她今天還特意要伺候的宮女為她上了一層薄薄的妝,冕冠選的也不是搖花,而是步搖。

十九歲開始不肯戴這個,因為她見這個看上去有些像是成婚的鳳冠,只是沒有鳳冠那麽浮誇,兩側的步搖一直過肩頭,過于繁重。

黃金的鳳冕,呼應着鳳袍上自肩頭一路披過後背的金鳳紋繡,十九小臉白皙,被厚重的黑金色一襯,顯得尤其的莊重大方。

不過較為可惜的,是她的耳垂被箭.矢給豁開了,雖然傷口愈合,但以後再也不能帶耳飾。

一番收拾,十九被青山扶着,穿過海晏河清殿的長廊,順着議事殿正殿,一路到了禦極殿後門,十九才見着心心念念的人。

閻溫正背對着她,負手站在禦極殿的後殿門口,後背筆直,一身藏藍的袍子,紗帽戴得端端正正,只一個背影,就讓十九胸中小鹿亂跳,但是十九也一眼就看出他清減了不少。

“大人。”青山叫了閻溫一聲。

閻溫轉過頭,臉色看上去十分不好,眼下的青黑也顯而易見,連嘴唇的顏色也淺了很多。

若不是相貌實在過人又常年食素皮膚好的不像話,看上去雖然疲憊,卻仍舊動人心魂,十九在心中暗暗想,這副形容,都能算上殿前失儀了,治他個大罪——要他代替青山整日侍奉左右!

十九心裏想些亂七八糟的,但是其實心疼,一雙眼也不知避諱了,直直的望向閻溫。

閻溫看到十九,倒是略微點了一下頭,淡淡道,“陛下近日氣色不錯。”

“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仰仗大人辛苦,我才能如此安逸。”

上來就是響亮的馬屁,把閻溫拍得一愣,青山默默垂下頭,嘴角露出些許笑意。

閻溫愣了也只是片刻,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十九的身邊,伸出手臂,“時辰到了,上朝吧。”

能親近一二了,十九臉上的喜色實在是難掩,索性垂下頭,小心翼翼的将小手扶在閻溫的手臂上。

“陛下上朝——”青山在一旁揚聲喊道。

十九每次聽見青山喊都想笑,尤其是這一次,青山的嗓子尾音過于尖細,聽着像是湯匙劃過湯碗,聽得十九和閻溫齊齊一個哆嗦。

閻溫微微皺起眉,十九垂頭忍笑,兩人慢慢的朝着正殿走,大殿中群臣早已等候多時,十九在鳳椅上端端正正的坐下,閻溫就站在她的旁邊。

每次上朝萬年不變,都是底下一群人烏泱泱的吵,十九通常聽也聽不懂,但是這一次吵的內容,她還真的聽懂一些,好像有個叫肅州的地方,發現了瘟疫,傳播的速度很驚人,有人吵着隔離放火燒屋,燒屍體,但是有人不同意,古雲國向來死後崇山入土為安。

十九餘光中眼看着閻溫的臉色沉下來,底下的議論聲音頓時小了一些。

這件事不吵了,也吵不出別的什麽,小太監将大臣們的折子呈上,例行詢問,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十九扶着閻溫的手,從禦極殿的後面出去,折子送到了閻溫身邊的兩個小太監手上,閻溫就垂下了手,加快腳步,朝殿外走。

十九的手下一空,心也跟着一空,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撈閻溫。

這才見面呢,還沒等将人給看仔細呢,她在大殿上又不能一直盯着閻溫看,下次上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十九心裏頭一着急,還真的将閻溫給抓住了,并且還一把抓住了閻溫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你幹什麽?

十九(唱):……小朋友,手拉手,一個跟着一個走,轉個圓圈像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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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耽擱,晚了點,親們久等。

還有大家夥兒可能看出來了,這是一篇傻吊日常文。特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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