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淵秘境(四)

深淵秘境(四)

蘭青樾無奈地笑笑,這人最開始叫他木頭,原來是因為覺得他呆呀,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說。

“我呢?”

“蓮心姐看上去溫柔,但總感覺你經歷了很多很多,感覺很疲憊很累的樣子。”

聽到他這番話,白無憂心裏的第一個念頭是,原來安昱都知道啊。

下一個輪到許清客,安昱說:“許師姐的話,感覺她很冷靜,雖然總是笑嘻嘻的,可是,人總有不想笑的時候吧。”

安昱又看向方平川,“心志堅定,沒什麽害怕的,總是一直向前不後退。”

“至于隊長嘛,比魔鬼蓮心還要魔鬼的存在,總是圓潤處事我是學不來,但隊長很厲害,說話做事都不會都被別人抓到把柄。”

幾個人都說完了,唯有寧灼沒有說,寧灼等了片刻,耐不住地問道:“那我呢?”

安昱這回連小魚幹都不吃了,想了半晌,最後只給出兩個字,“喜歡!”

安昱以為來秘境中,他們都失憶了,自己可以看他們的笑話。

沒想到自己喝醉了,反倒被他們看了笑話,後來回憶起一切的幾人,好好嘲笑了他好幾天。

說着,安昱帶着他們來到一處荒廢的宮殿前,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

蘭青樾小時候便來過這裏,裏面除了髒點,破一點,并沒有什麽多餘的。

安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将食指放在嘴前噓了一下,然後悄聲說道:“悄悄告訴你們,這裏面有鬼哦,很大的一只哦。”

在大陸上,所謂的鬼其實就是氣的拟态,所以安昱可以很敏銳地察覺到。

他剛才一路走過來,就感覺冷宮裏的氣是最濃的,還有一股複雜的味道,不單純是氣,所以他就猜測是氣的拟态,也就是鬼。

幾人不置可否,但還是跟着他進去,在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們仿佛踏入另一個空間。

明明天還是暖和,可冷宮裏仿佛冰窖一般,刺骨寒冷。

在這種情況下,好像出現鬼魂之類的,也并非稀奇事。

蘭青樾被冷得打了個哆嗦,明明他不相信鬼之類的,卻總覺得,說不定真的會有鬼出現。

果然,在他們全都進入冷宮後,大門啪的一下被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蘭青樾的心都顫了兩下。

隐隐傳來風的聲音,像是呼嘯着吹過洞窟的響聲,那聲音像是嬰兒啼哭聲,又在冷宮這種地方,讓人不寒而栗。

蘭青樾害怕地拉住前面方平川的衣服,“我說,這地方不會真的有鬼吧?”

方平川本來也不怕,被他拽得吓了一跳,沒好氣地将衣服從他手裏抽出來。

“別自己吓自己了,還有,別拽我的衣服!衣服很貴的!”

安昱站在他們最前面,雙手高舉,大叫着:“锵锵锵锵,安老師驅鬼課堂開課啦,家裏老是有異響,多半是有鬼啦,用安昱牌驅鬼神符,一符包制,驅趕頑固鬼魂,同學們一定要記住喲!”

蘭青樾老實地舉起手,喊道:“先生先生,請問這樣的符哪裏領?”

安昱開始摸索自己身上的筆和紙,邊摸索邊說:“不用領,我給你們畫,這種符可簡單了。”

他明明醉着酒,手卻一抖不抖的畫符,月虹小聲和旁邊的許清客說:“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鬼。”

聽到她這話的寧灼轉過頭來,瞪着一雙死魚眼說:“如果沒有鬼的話,我問神,問的是誰,那要我這個國師有何用?”

好笑的是,寧灼這個國師見過神,卻從來沒有見過鬼。

月虹聽後恍然大悟,雖說神和鬼不一樣,但總感覺兩個是同一編制的。

幾人嘀嘀咕咕地聊天,冷宮中只有一縷月光,剛好照在安昱的身上足夠他符,雖說他不用光,閉着眼都可以畫。

但這很奇怪,冷宮的地方很大,院子可以被整個月亮照到,可如今只有一小縷光,像是幾人處在井底,窺探不到其他。

安昱一共畫了四張,分別交給寧灼、蓮心、許清客、宇文覽。

讓他們到四根柱子前面,這四根柱子,腐朽得十分厲害,上面也貼着幾張符,但是已經破舊不堪,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那些符估計已經夠放了幾百年了,符的紙張不會因為時間久遠而磨損,只會因為符的力量漸漸消失而消損。

安昱站在院子的最中間,高聲喊道:“我數三個數後,你們同時把符貼到柱子上。”

數完後,四人同時将符貼到柱子上,沒有用糨糊,可符卻像是被502膠水牢牢粘在柱子上,撕都撕不下來。

四個符粘上後,院子內爆發出一陣金光,随後像是烏雲退散,大片大片的月光傾瀉而下,院子也徹底亮敞起來。

蘭青樾被震驚了,“安昱你是真有一手啊,我在這皇宮住了這麽多年,都不知道這裏有鬼,你居然還能驅散它們。”

安昱挺着胸一副自豪的模樣,他現在要是有鼻子的話,估計都得長到月亮那裏去了。

他們這時才發現,已經五更天了,他們在冷宮裏居然花了那麽長時間,于是立馬各回各家。

至于安昱,越來越醉了,醉醺醺的模樣走路都要暈一下,最後只能由寧灼帶回國師府。

安昱雖然醉醺醺的,但并沒有什麽睡意,還亦步亦趨地跟着寧灼,完全就是只黏人的貓咪。

寧灼的住所在閣樓上,安昱看見的時候恨不得直呼一句長發公主。

安昱抱着寧灼在他胸前蹭來蹭去,還一口一個公主喊着。

“想要親親。”

寧灼覺得他們以前一定是親過很多次,所以才會在親到安昱的那一刻,就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按着他的後腦勺,像是在沙漠裏迷路的人,開始瘋狂地渴求綠洲。

他的唇有些冰涼,但是到後來,都讓安昱覺得有些燙。

親到最後,安昱整個人被他按在床榻上,像張煎餅一樣被翻來覆去的,他哭唧唧地去推寧灼,“寧灼、寧灼,夠了夠了!”

終于,寧灼停了下來,安昱總感覺這次和之前都不太一樣,感覺這人像是小狗在咬他,帶着幾分急切,卻又有一點青澀。

安昱打了個哈欠,接吻不但消耗卡路裏而且還消耗體力,于是他鑽進被子裏,準備蓋上被子睡覺。

可是,他一個勁地在被子裏蛄蛹,像一只大號的蠶寶寶,想從被子裏出來,卻又笨拙地被被子纏住,看得旁邊的寧灼笑起來。

安昱本就被被子弄得煩躁,這會又聽見寧灼笑他,惱羞成怒地說:“笑什麽笑!快點把我從被子裏放出來。”

寧灼這才伸手将他解放出來,安昱已經渾身是汗了,愣了一下,用僅存的腦子思考之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旁邊的寧灼也不知道自己該睜眼還是該閉眼,最後還是轉過身去,去拿一件自己的袍子。

回去發現,安昱已經脫到只剩下最底邊的白袍,寧灼給他裹上自己的外袍。

他的外袍有些大,像是被子一樣,把安昱裹得嚴嚴實實的,安昱也終于支撐不住,一頭栽下去睡着了。

寧灼熄滅蠟燭後,也躺在安昱身邊,久違感覺到放松後,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後,安昱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喝酒的時候。

結果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和寧灼睡在一起,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昨天不會喝醉之後,撲倒了寧灼吧!

一想到這裏,安昱開始害怕,雖然秘境中的幾人還是會保護自己,不會傷害他,但這種睡了人家的事,就不好解決了。

于是,他把身上的外袍裹緊後,準備跨過寧灼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自己是睡了良家婦女,第二天卻落跑的人渣,那種即視感實在是太過強烈。

結果還沒跨過寧灼,就被一雙手抓住大腿,一下子坐在他的身上。

寧灼睜着一雙眼盯着他看,安昱只能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随後伸出手和他打招呼,“嗨!”

寧灼一下子起身,将安昱壓倒在床上,兩人的位置互換。

“怎、怎麽了?”總感覺現在的寧灼有點怪怪的,侵略性很強,讓他感覺像是被狼盯上了。

于是悄咪咪地向外挪,準備趁寧灼不注意,然後離開這裏。

他以為他動作很小,但是寧灼卻立馬發現了,擋住他的去路。

“為什麽要走?”

“不喜歡我了嗎?”

安昱安靜了下來,伸手去摸寧灼的臉,“為什麽會這麽問?”他并不覺得寧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只是在示弱。

寧灼的發絲垂下來,垂在安昱的臉頰邊,讓他有一點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因為外貌嗎?”

以前的寧灼,永遠能聽見安昱跟系統說多喜歡他的外貌,可從來沒有聽過,他和系統說過喜不喜歡他的性格。

……不對,好像說過,說他冷冰冰的,而且安昱好像更喜歡幻境中的那個他。

寧灼在今天早上,就已經恢複記憶,也許再過幾天就是蓮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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