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福神所不能救贖的人

茨木走得很慢, 或者說他是因為貪戀這片刻的溫暖與親密而刻意走得很慢。

“你背了我這麽久, 累不累?”夏悠打了個哈欠,輕聲問他。

她雖然不胖, 但一米六的個子怎麽也有一百斤出頭, 還真有些擔心茨木背累了。他要是累了,她馬上就下來跟他一起走。

“不累。”茨木微微搖頭,認真地說道,“我就是背着你走上一天一夜,也不會覺得累。”

夏悠趴在他的背上, 聞言噗哧笑了一聲,“其實, 你真的不擅長說甜言蜜語,要是換個花言巧語的人來, 這會兒一定會說背到天荒地老。”

茨木輕輕側頭向後看, 看她彎眼笑眯眯的樣子, 深紫色的璀璨眼瞳比晴夜的星空還要美上三分。

“妖怪之軀, 人類怎敢與之相較?以我的能力, 的确是能輕松地背着你走上一天一夜, 但背到天荒地老是不可能了。”

花言巧語?那種話他學不來,也不會說,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最真摯的承諾。

“不過,可不可能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你希望我這樣, 那麽我願意去做。”

夜晚, 他的聲音低沉的像是風在喃語,卻帶着吹不散的堅定與認真,夏悠微微一愣。

他無法把她背到天荒地老,但他願意把她背到天荒地老。

柔軟的心如被羽毛輕輕撥弄,夏悠淺淺一笑,緩緩地半合上眼眸趴在了他的背上。

她應該收回剛剛那句話,這個妖怪,分明比任何懂得花言巧語的男生都會撥動別人的心。這種傻傻的真誠和執拗的耿直,還真是可愛的令人難以抗拒。

夏夜的蟬鳴伴随着清脆的腳步聲,夏悠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聽着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慢慢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注意到夏悠睡着了,茨木把步伐速度放的更慢了,以保證不會讓身後的她感到颠簸。

等茨木背着他回到藤原家後,已是深夜兩點鐘,明明不過四十分鐘的步行路程,他卻足足走了快一個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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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睡的很沉,上午長時間的步行與力量的過度消耗,讓疲憊的身體深深地陷在睡眠之中。

茨木輕手輕腳地把她從背上放下來,從窗戶抱回了房間中,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又動作略顯笨拙地為她褪去外衫,蓋好舒适的薄被。

做完這一切,他沒舍得就這樣馬上離開,而是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她的睡顏。

她穿着荷葉領的純棉白色睡裙,上面散落着朵朵淺紫色的五角星圖案,有種稚氣的可愛,讓茨木忍不住想起很久以前初次遇到夏悠的時候,她也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碎花裙,輕盈而靈動。

那件碎花裙直到現在都還被他珍藏着。

茨木忍不住心癢難耐地偷偷伸出爪子碰了碰她白皙柔嫩的臉頰,指尖在解除到那光滑溫熱的肌膚的一瞬間,立刻像是觸電般地伸回了手。

明明剛剛還平穩的心跳,突然變得紊亂了起來。

她還活着,真好。溫熱的觸感與每晚陪伴在他身邊那條沒有溫度的碎花裙完全不一樣。

要是夏悠願意和他睡在一起該有多好,明明很久以前在小鹿的領地裏他們也是睡一間屋子的。

不過能這樣碰觸到鮮活的她,茨木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他輕手輕腳地掩上門,不驚動任何人地回到了隔壁的客房裏。

一夜好夢。

*****

第二天早晨,夏悠毫無意外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家裏一切正常,藤原夫婦又從PP號上發來了許多在外面旅游與吃喝玩樂的照片,夏悠吃着口味清淡的壽司早飯,望着爸媽面前那一桌桌中餐口水直流。

“寶貝兒,媽媽在這邊給你買了很漂亮的衣服哦,回頭我們穿母女裝去外面野營好不好。”

圖片上是一套氣質溫柔飄逸的漢元素日常改良裙子,格外抓人眼球。

“好啊好啊。”

“前兩天滋已經把你想要的零食和辣醬都寄回去了,你應該很快就能收到了,還有什麽想要的嗎?一定要趕快和媽媽說哦,難得去一趟中國,錯過了就可惜了。”

看起來藤原夫婦在外面玩的很開心,夏悠想了想,問她能不能帶幾瓶酒回來。

“好啊,沒問題,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麽奇怪的料理需要用到酒啊?”

“嗯嗯是的呢,還準備送給朋友一些。”夏悠如是回道。

聽說酒吞是個極度嗜酒的妖怪,茨木因為她的緣故,沒有打招呼被滞留在了這邊,作為摯友的對方一定會很着急。畢竟,從和茨木的接觸來看,他們兩個真的是相當要好的朋友啊!

為了不讓他責怪茨木,怎麽也該送點賠禮過去。

不過夏悠并不知道自己想多了,此刻大江山中的酒吞,正因茨木這幾天沒來煩他而暗自竊喜呢。

藤原塔子知道她的交友範圍廣,有不少像忍足侑士那樣的成年人,夫妻倆也從來不多幹涉夏悠的社交關系,因此她想要什麽,便都一一記下來了,并未多問。

茨木照常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邊,但經過這兩天的事情,夏悠也漸漸習以為常了。

關閉和藤原塔子的對話,一人一妖開始商量着怎麽處理昨晚上捉到的那個靈魂來。

“我給夜鬥打個電話,讓他把這個女人送到高天原去,那邊一定會徹查這件事情的。”

她和茨木都不是能夠随意闖入高天原的人,夜鬥作為有資格參與審議的小神明。又在高天原有不少朋友,是最适合去舉報這件事的,畢竟這是別家屋子生了蛀蟲,讓他們自己去處理最好。

茨木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他作為妖怪,也根本不想多和那些神明接觸。

呼喚夜鬥之前,夏悠先将那張符咒拿了出來,然後解開了賭住對方聲音的封印。

“你已經死了,為什麽不去黃泉之地,還要停留在此岸害人?”

而且害的還全都是醫生,也不知道和這些救死扶傷的人什麽仇什麽怨。想起網上偶被讨論的立南橋靈異事件,夏悠心下還是有些好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女人沉默了一下,仿佛因昨晚背後的神明欲至她于死地滅口而心灰意冷。

“還能是為了什麽?複仇而已。”她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平靜的死寂,“很想知道為什麽嗎?我要是告訴你們,難道你們會幫我嗎?”

夏悠微垂眼眸,看向淡淡發光的符紙,“若你當真有什麽冤情,不妨和我們說一說,我們會盡量為你讨回一些公道。”

“不過,不把你送去高天原是不可能的,不管害人的是你還是背後的人,都逃不開罪行審判。”

畢竟,是真的有無辜的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

女人輕嘆了一聲,聲音中帶着幾分遲疑,“你們想做什麽?連神明都有醜陋的一面,你們這樣的妖怪和人類……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幫我?”

聞言,茨木淡淡地說道:“不願意說就算了,本就是毫不相幹的人,你的委托任務已經完成,何必在跟她白費時間。”

願意問一句已經很給面子了,還拿捏什麽做派。換做是他,才懶得多管閑事。

女人聞言,終于有一絲慌張地叫出了聲,“等等……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她苦笑一聲,平靜地訴說起自己的故事來。

這個女人叫做古川愛子,是個一流大學的大三女生。她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且頗有一番成就,所以從小便是生活優渥的富家女。不過這樣被溺愛着長大,也造就了她過于天真直白的性格。

就像很多小說裏所描述的那樣,大二那年她和同校一個叫做森下純一的男子相識。當時假期結束而返校的愛子不小心扭傷了腳,對方心善而熱情地幫她把行李都搬回了宿舍。為了表達感謝,愛子主動請客對方吃飯,交談之中發現森下純一雖然家境比較貧窮,卻是個相當上進努力的人,不由心生好感。

一來二去熟識之後,兩個人順理成章地談起了戀愛。只是初期的甜蜜過後,兩人因從小家境不同造成的觀念差別也慢慢體現了出來,各種分歧與争吵開始日漸頻繁。

“雖然有時候經常争吵,但我們還是這樣走下去了,因為純一很容忍我的大手大腳與種種缺點。”女聲淡笑了一下,“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我一直對他的學業和生活上有金錢的支持,他才這麽有耐心的吧。”

森下純一雖然上進,卻也是個好面子的人,不願意花愛子太多錢,主動留下了數張借條。那時候的愛子只覺得他很有骨氣,并沒有想太多,怕不傷害男朋友的自尊心所以沒有阻止。

借款越來越多,逐漸滾成了一筆不小的數目。愛子從來沒想過要對方歸還這筆借款,可森下純一卻因她的不吭聲而上了心。他只是因為面子這樣做,實際叫他還卻真的還不起。

随着心理壓力的增大,兩個人的關系又時熱時冷,直到某一天愛子發現男朋友背着自己和學校另一個女生親密來往。無法容忍背叛的愛子自然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和森下純一大吵大鬧。

只是森下純一吵架過後,卻又後悔反身放低姿态尋求愛子的原諒,愛子心軟原諒了對方。可是森下純一卻屢次再犯,和那個叫原健葵的女孩糾纏不清。對方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性格溫柔可愛,在森下純一心裏比起愛子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來,要親切真實的多。

分分合合之下,愛情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甜蜜,愛子被這段感情折磨的心疲力猝,甚至患上了輕微的抑郁症。

“因為換上了抑郁症,我的脾氣和個性都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我意識到這樣不好,因此開始進行治療。”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給我做心理輔導的醫生,叫做原健司。”

聽到這裏,夏悠和茨木對視了一眼,她眯了眯眼睛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傳聞裏的愛子是最後因情受傷,最後主動跳河自殺的,但對方卻說,自己在出現輕微症狀的時候就開始主動積極配合治療了。

古川愛子繼續說了下去,就如夏悠所料那樣。這個心理醫生的身份不簡單,他實際上是原健葵的哥哥。

原健司讨厭與妹妹糾纏不清的森下純一,也看不起他,更十分讨厭那個讓妹妹被人議論為第三者的愛子。可奈何原健葵對森下純一喜歡到無法自拔,就連原健司也無可奈何。他找到森下純一,二人徹談了一番,對方表示自己是真心喜歡原健葵的。之所以遲遲沒有和愛子分手,是因為他承擔不起分手後需要歸還的那些欠款。

他欠的錢太多,原健司也無法幫他償還,幾人因為這段感情皆是焦頭爛額。直到愛子患上抑郁症,尋找原健司治療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已經無法容忍幾人繼續這樣下去了,他要為妹妹争取幸福。

因此在原健司和森下純一的默認配合之下,愛子的抑郁症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嚴重,整個人心情不定,昔日的好友也都漸漸遠離了自己。

外界的風向也慢慢轉變了,人們的目光從同情變為了厭惡。

一開始,他們這樣說。

原健葵太過分了,怎麽可以無恥的插足別人的戀情呢?

是呢,愛子家世好性格好,也不知道森下純一明明運氣這麽好,幹嘛還要和其他普通的女人糾纏不清。

後來,他們這樣說。

古川愛子的脾氣真的很可怕……果然是脾氣暴躁又嬌縱的富家女呢。

這樣的人不管是誰都受不了的,純一也是看在交往了那麽久得份上,怕分手以後會讓古川的抑郁症加重吧。

是呢,純一也很不容易啊,如果沒有愛子,他和小葵其實是很般配的一對了……

回想起往事,古川愛子冷笑了一聲,“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心付出的所有,最後會成為被奪取性命的理由。”

那些錢……她從來都沒有打算讓森下純一還,而且她一直相信對方是個有骨氣的上進男人,畢業後會全都靠自己的努力賺取回來。

原健司掩瞞了與原健葵的關系,在對愛子的藥物治療與心理輔導上下手,致使愛子的精神漸漸出現問題。

“他給我的吃的藥都不簡單,漸漸地我開始變得有些精神不正常,偶爾還會出現奇怪的幻覺,只是那個時候我十分信任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每次和森下純一吵過架後,原健司就會十分耐心溫柔地開導安慰她,然後再給她開藥。現在想來,森下純一如何折磨自己,都是與原健司早就商量好的。

“終于,我受不了,我決心一定要和森下純一分手。”愛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是去年聖誕節的平安夜,我打算與森下純一正式撇清關系。”

“那個晚上,森下純一把我約到了立南橋邊,說要把事情全都說清楚。可是他遲到了,一直推脫有事遲些來,在電話裏我們又炒了起來,我情緒很激動,病症又犯了。”

“沒一會兒,我接到了原健司的電話,他很關心我的病情,在電話裏安慰我。”愛子說到這裏,輕笑了一聲,“只是那天晚上他說的話和往常都不一樣,他問我是不是已經累了。”

“我回答是的,于是一直極力安慰我和森下純一維持真愛戀情的他,告訴我累了就該放手……”

“他開始訴說起森下純一的種種不好,打着為我着想的旗號勸我不要再原諒對方,卻讓我的情緒漸漸崩潰起來。”

那個晚上,愛子在i電話裏放聲痛哭。

原健司靜靜地聽着,随後溫柔地說道:“愛子,不要哭,看一看你的前方,是河,對嗎?長河與大海一樣,水都是溫柔的呢,可以撫慰一切傷痛,如果你真的累了,那就嘗試着去擁抱它吧。”

“跳下去,你就不會再有任何煩惱了。”他溫柔地勸說着。

于是在那個平安夜的晚上,精神恍惚的愛子翻越當時還未被加高加固的欄杆。一躍而入河水之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與痛苦。

而這一切,全都是早有密謀的。

夏悠默默地聽着,心裏升起無名怒火的同時,也隐隐悶痛難受。

警方并不知道愛子經歷的一切,她跳河之後,背包與手機也都落入了河中,再沒有人知道那個晚上有誰都對她說了些什麽。學校裏的人都知道愛子脾氣不好,當晚森下純一也不在她身邊,因此并無嫌疑。

事件就這樣以自殺告終,随後人們将立南橋的護欄修建加高,保證常人難以翻越過去。

“我一直很後悔自己的愚蠢,後悔自己識人不清,後悔自己漠視家人的關心、和他們争吵,卻盲目的相信原健司。”

茨木微微垂眸,“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是河中的水神告訴我的。”愛子如是回答,“我以為一切都無法挽救了,只能抱着恨與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卻發現自己的河流不知為何停滞在了那裏。”

“那個神明說可以幫助我複仇,只要我為她做事便可以。”

死後,她看見了許多常人所看不到的妖怪,因為害怕被妖怪吃掉,她最終答應對方,并躲進了她的結界裏。

“水神?”

“沒錯……她自稱是神,我沒有見過她的模樣,只知道是個女人。”愛子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她要我幫她引誘路過此地的人類,随後把他們扯入水中以作祭品。”

“不過我們的力量并不強,再加上她總是躲避高天原的巡警,因此我常常失手。”

大約是由于對原健司的痛恨,愛子在引誘醫生這類職業的人時,成功率就會高很多,那消毒水味總會刺激的她精神不正常。

“即便如此,半年來還是有四個人成為了水神的祭品。”

愛子苦笑一聲,“我當初被仇恨蒙蔽,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無辜的人是水神吃掉的,我也同樣是幫兇,我認罪,願意接受一切仲裁。”

夏悠揉了揉額角,皺着眉頭站了起來,“沒錯,你是一定會被押入高天原的,只是我也答應過你會盡力幫你讓施害者罪有應得,你可以盡可能的把對方的消息都告訴我嗎?”

愛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咬唇說道:“謝謝你……不過這件事或許并沒有那麽困難。”

愛子解釋道,因為水神答應過幫她複仇,所以用結界将她的屍體和随身的東西都藏在了水底中,人類尋找不到。水神需要足夠的祭品才有更大的力量,只要她的力量強大起來,就可以幫助愛子借屍還魂回去複仇。

“我的屍身一直被保護在結界裏,如果你們可以找到的話,應該就可以找到我那時背的背包與手機,那裏面有我和原健司、森下純一等人許多的通話記錄和短信。”

“對了,還有當時原健司給我開的一些藥物清單也放在其中,只是不知道水神離開以後,結界還在不在……”

如果結界的作用消失,那這些東西就都會被淹沒在河流中尋找不到了。

夏悠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你放心,哪怕沒有這些證據,我也會讓這些人為自己的罪行負責,這是我答應過你的。”

“你要做什麽?無須親自動手,我直接就可以去擰斷那幾個人的脖子。”茨木皺眉,眼神兇狠地說道。

他不喜歡愛子,但更讨厭她話語中那些虛僞惡毒的人類。

愛子怔怔地看着她半響,又掃了一眼茨木那毫不掩飾關懷與在意的眼神,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自嘲地笑了一聲,低沉偷沉默不語。

夏悠深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再次将愛子封印,然後打電話叫來了夜鬥,把事情經過詳細地告訴了他,并委托對方把愛子帶到高天原。

夜鬥聽完後,下意識地捏了捏衣角,随後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沒問題,交給我吧,我會告訴毘沙門天的。”

他一直想做一個能夠為人類帶去希望和幸福的福神,可是有時候,夜鬥又覺得,其實像以前那樣做一個禍津神也沒有那麽差。

至少如果愛子向他祈願,那曾經的他一定會提刀殺掉犯罪的人,然後再把愛子送去黃泉服罪。

這世間有太多的人和事,是連福神也無法拯救的。

*****

夜鬥走後,夏悠與茨木再度靠近了立南橋。這一次,他們沒有在橋上停留,而是沿着河岸的街道慢慢行走。

“那個水神既然能藏身于此地,說明這附近應該有她的神社,夏悠你感知一下,看看附近那裏有高天原的氣息。”

夏悠點點頭,對茨木的話照做,兩人花費了約莫兩個小時的功夫,果然在一處古建築模樣的牛肉拉面店發現了不對勁。

夏悠微微皺眉,與茨木在這裏要了兩碗牛肉面,随後若無其事地與店主閑談。

“大叔,你的店很漂亮呢,建築風格與周圍的房子都不一樣哎。”

“哈哈哈,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了。”那胖大叔笑了笑,解釋道,“這家店很久以前好像是個神社。不過被廢棄了,因此就被改建成了一排店面。”

“咦?神社……是供奉什麽神明的呀?”

“那麽久遠的事情,這我就不知道了。”

夏悠轉了轉眼珠,心下若有所思。

被漸漸遺忘的神明是會消失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弱,那個所謂的水神,大約就是因此所以才會選擇作惡的把。吃人就代表着自願堕為妖怪,只是在力量為強大起來前,她不敢輕易被高天原發現,因此才會如此小心謹慎地行事。

這裏人流量很大,夏悠坐了很久,終于才從這雜亂的氣息中抓住了那絲獨屬于神社殘留下來的力量氣息。

循着這抹力量氣息,夏悠與茨木對視一眼,根據這條線索在立南河中找到了感覺異常的一處。

就在立南橋的橋跟下,也有着同樣的淡淡氣息,想來就是存放愛子屍身的地方了。

只是……立南橋由于出了事,這兩天白天都有保安在嚴盯着。

“無妨,我來直接破掉那結界,夏悠你想辦法用符咒把她所說的證據弄到手,至于屍體……”茨木皺了皺眉,“留在這裏更好。”

夏悠點點頭,趁周圍沒人的時候,掏出兩張符咒,驅使着他們緊跟茨木的妖氣朝水中沖去。

結界被打破。發出一聲巨大的水花聲響。

夏悠用束縛咒凝成鎖鏈緊緊地捆住了愛子的背包,然後另一張符咒立刻支撐起結界隔開了水并将其隐藏在之中。幾乎是收回符咒鎖鏈的一瞬間,背包就落在了她的手裏。

還好,只是結界被打破的一瞬間沾了水,還沒有濕透的樣子。這個背包絕對不能留在河裏,否則被警方打撈上來的時候,裏面的東西怕是都被水泡壞了。

與此同時,橋面上引起了騷動。

“剛剛是什麽東西落水了?”

“天哪……快看!河面上好像浮着一個人!”

混亂之中,夏悠與茨木對視一眼,迅速地離開了此地。立南橋很快被警車所包圍,路段被暫時封鎖,河面上的屍體也被打撈了上來。

“哎呀,我就說嘛,不讓我盯着是不行的,這橋頭怎麽兩天三天就出事!”

“毛利先生,前兩天的事件您還沒有調查清楚,看來新的麻煩又來了呢……”

“嘶……這個女孩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有着兩撇小胡子的男人聞言皺了皺眉,一把将蹲在屍體旁邊的眼睛小男孩拎開,“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看,晚上會做噩夢的!”

“咳……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這小孩我本來只是順路載他回去,沒想到正好碰上這裏的事情了。”

江戶川柯南很快被大人們哄到了一邊,他遠遠地站在一旁,伸着脖子不停地朝那裏看。

“紅圍巾……?”

他皺了皺眉,迅速想起了忍足理士的描述。

而且,冬季的八月,這個女孩為什麽穿着厚厚的大衣……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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