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鹿鳴的要求
12鹿鳴的要求
耿介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年，無時山再次迎來了他的客人，那是一個身着華麗衣服的男人。據山主說，男人昏迷在無時山上，像是身上有什麽病。
“山主啊，無時山不是有結界嗎？為什麽我覺得跟沒有似的？”霜楓幾人在外面練武，耿介自告奮勇幫山主救人，被特批進入藥房。
“結界存在太久，總有磨損的地方。”山主輕咳一聲。
“你确定？”耿介懷疑地說：“這結界現在就跟破漁網似的，這可不像是正常磨損導致的。”
山主：“……”
“不，你多慮了。”
耿介盯着山主看了一會兒，晃晃腿無所謂地說：“你要這麽說那就是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突然一陣□□聲傳來。兩人順着聲音看去，卻見那位被救回來的昏迷男子醒來了。他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半睜着眼愣愣地。
“嘿，你怎麽樣？”耿介跳下桌子，跑到床邊問。
男子動了動眼珠子，艱難地轉動脖頸，“你……救了我？”
耿介一陣擺手，古靈精怪地說：“可別，不是我。是他，你想以身相許找他去。”
男子：……
山主看着耿介的動作，一時無奈地搖搖頭。他發現這人現在簡直跟個普通孩子沒什麽兩樣了。
山主将男子扶起來半靠着，又将手中的藥遞給他，說：“先把藥喝了。你的身子太虛弱了，可是有頑疾？”
男子咳嗽幾聲，接過藥碗先向山主道謝，待喝完藥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才回答：“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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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練完了。”霜楓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咦？醒了？欸，你叫什麽名字？”霜楓小時候跟着山主闖南走北的走過，平日裏跟師弟們打打鬧鬧，也不在意什麽男女大防。
“在下鄭韶，敢問姑娘姓名？”男子——鄭韶看見霜楓一愣，随後問道。
“霜楓。”霜楓問：“你從外面來的？現在外面情況什麽樣？”聽山主說，再過幾年會讓幾人出去歷練，到時候霜楓想要開一家店，所以想着先問問外面是什麽模樣。
“天下太平，無戰事。”
霜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天下天平？”嘉樂探出腦袋道：“那我想要行俠仗義豈不是很難？”
“瞎說。”霜楓點點他的額頭。
鄭韶看着霜楓的動作有些出神。
鄭韶在這裏住了一個月，身體好得還算快，畢竟原本就只是因為體內頑疾造成的頭昏，說嚴重倒也不是多嚴重。
“不知先生用的何藥？”鄭韶朝山主一拜，恭敬地問。
山主擺擺手，樂呵呵地說：“不過一些普通藥材。”
“可否告知小生？小生願市之。”
“公子大可不必。”山主道：“阿刻，拿紙筆來。”
“好的，爺爺。”
山主用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半天，鄭韶拿到手一看，發現卻都是一些普通藥材。
“這……”鄭韶有些懷疑，因為實在太普通了，和他以前吃的名貴藥材完全沒有可比性。
“便是這樣了。”山主道：“既然公子身子已經大好，那便下山去吧。”
鄭韶将信将疑地離開，只想着若是此藥方無用，到時候再來尋山主一問。哪知道待鄭韶離了無時山，再難找到進山的路。
春暖花開，夏山如碧，秋高氣爽，冬日可愛，歲月流轉，轉眼五年過去。近年，山主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為了讓自己的這些徒弟能夠擁有保護自己和無時山的能力，山主決定讓五個人外出歷練。
哪知道五人剛離開無時山沒走多遠，便因為一場百姓逃難而被迫分離。
霜楓一身粗布衣服，臉上摸着一層黑灰，正和幾百名逃難的百姓一起趕路。前方有不少士兵，最顯眼的是一輛馬車，然後最吸引人眼球的則是最前方一人。那人騎着高頭大馬，猩紅色的披風搭在黑色的铠甲上，高高飄揚的紅色旗幟上隐約繡有一個“鄭”字。
眼看着天色漸晚，最前方那人一揚手，整個隊伍便停了下來。忽然的停止在百姓中引起一小波騷亂，但在士兵的呵斥下很快歸于平靜。
“王爺有令，原地休整，明早出發。”
見士兵們停下，難民們便也跟着停下。霜楓趁着難民休息，這才有時間詢問如今是何境地。
“夫人，我們這是要去哪？”霜楓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到迅速塞給那婦人半塊兒燒餅。
那婦人同樣戰戰兢兢，見沒有人注意才敢小心翼翼地偷偷吃。
“這是明王爺的部隊，聽說要回王城。”
“王城……”霜楓咀嚼着這兩個字，又問：“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何有這麽多難民？”
“你不知道？咱鄭國和鄰國開戰，已經打了三四年了。咱們鄭軍原本連連獲勝，誰知道那皇帝老兒竟然把大将軍調回了王城，如今咱軍隊被打得節節敗退。我們這些人都是聽到風聲先跑的，免得被鄰國軍隊破了城池，白白丢了性命。”
“戰争……”
“姑娘要去哪裏？”
霜楓搖搖頭。“不知道。”
婦人目光一下變得憐惜起來，“姑娘若是無處可去，不若與我一起去王城？我遠方親戚有在王城的，到時可讓他在王城與你說一門親事。”
霜楓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婦人抹抹嘴，問：“姑娘還有沒有要問的？”
霜楓搖搖頭。
婦人看了她一會兒道：“晚上莫要睡死。”
“什麽？”
婦人不再說話，和另外幾個婦人和衣躺在一起睡了。明早還要繼續趕路，這部隊可不等人，落下可就真被落下。
也不知道唐鏡他們幾個怎麽樣了，霜楓想着漸漸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霜楓突然感覺身上一沉，她沒有片刻遲疑，手上用力将人掀開，看也沒看便一腳踏在對方肚子上。只聽對方“哎呦”幾聲惡狠狠地說：“臭婆娘，呸！”
霜楓腳踩着那人，聽着耳邊傳來的嗚咽聲，一時緊緊皺起眉頭。她往四周看了看，這時方發現是幾個流氓難民狂性大發，正壓着幾個婦人行事，她聽到的那嗚咽聲正是婦人發出的。
“姑娘……”
霜楓眼睛一睜，在婦人中看到白天她搭話的那位夫人。霜楓一腳将腳下那人踹開，随即沖過去将壓在夫人身上的男人用力拉開。周圍的嗚咽聲依舊沒有停止，霜楓緊皺着眉頭将犯事之人全部劈暈。
其他人見到霜楓這般，驚恐着離她遠了幾步。
“喂，幹什麽呢？”有士兵發現此處的騷亂，前來詢問情況。
一圈昏倒七八人，還有幾個女人正在嗚嗚的哭，唯有一人站立着。
“喂，你！怎麽回事兒？”
“他們手腳不幹淨，欠教訓。”霜楓冷着臉道。
士兵煩躁地找來幾個人，指着地上的男人說：“将他們幾個丢到林子裏去，明日能趕上是他們運氣。”
“都老實點兒，若是沖撞了王爺，有你們好受的。”士兵臨走前道。
那士兵正說着，又跑來一個小厮模樣的人。
“是誰在搗亂？帶上走，王爺要問話。”
士兵看起來有些為難，“這……已經解決了。”
“王爺的命令是你能違抗的？”小厮鼻孔朝天，冷哼一聲，“帶上人走。”
士兵無可奈何，沖着小厮的背影啐了一聲，“欸，走吧。讓你們老實點兒，現在被明王爺逮住了，等會兒你就自求多福吧。”
霜楓走進士兵，低聲問：“這明王爺……”
士兵或許是看她可憐，斷斷續續跟霜楓說了一些明王爺的事跡，總結下來，此人性情暴躁、疑神疑鬼，慣愛仗勢欺人。
“你們為何還要護送他回京？”霜楓詢問。
士兵看起來同樣很是不忿，“哪裏是我們想要護送？若不是王上打着護送明王爺回京的幌子，把大将軍撤下來，誰願意來幹這苦差事。”
“大将軍？”
“大将軍你都不知道？”士兵多看她幾眼，“你這是打深山老林出來的？大将軍可是咱們鄭國的大英雄！大将軍武功高強，擅謀略，鎮守西北十幾年，若非……豈容宵小侵犯我鄭國國土！”
“到了。你保重，若是明王爺為難你……你多順從他些，至少保住命對不？”
霜楓朝士兵一拜，謝過他的提醒。
“進去吧。”那個來傳令的小厮站在一個營帳門口，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模樣。
霜楓冷眼看他一眼，掀開營帳門簾走進去。營帳內，一人坐于正位，兩個女婢正一扇風一倒茶地服侍着。一人大馬金刀地坐于下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在眼底帶着幾分不耐煩。另有一人側立在正位那人身旁，侍衛打扮。
“大膽，見到王爺、将軍還不行禮？”
“就是你擾亂營地？”坐于正位那人大概就是明王爺了，此時正閉着眼，揮了揮手止住侍衛的話，懶懶地問。
“這話從何而來？我只是在自保。”
“還敢頂嘴！”那侍衛說着就要拔劍。
“放肆。”明王爺低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