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鹿鳴的要求
13鹿鳴的要求
聽到霜楓的聲音，明王爺那雙打霜楓進來就沒見睜開過的眼睛突然睜開，眼中劃過亮光。明王爺定定看了霜楓半響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霜楓面前，“你……是你，你為何會在這裏？還搞成這副模樣？”
這進展令營帳內其他人都沒能想到，連那大将軍都暫時收起不耐煩，換做了一副好奇模樣。
霜楓怪異地看了明王爺一眼，用目光詢問“你哪位？”
“你不記得我了？”明王爺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五年前，你師傅救回來一個暈倒的人，你還問我外面境況如何？你還記得嗎？”
霜楓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手，指着明王爺問：“鄭韶？”
明王爺，也就是鄭韶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你終于想起來了。”
“你竟然是個王爺？”霜楓繞着他走了一圈，一邊搖頭一邊說：“沒想到沒想到。”
鄭韶臉上一紅，“那時候還不是，前兩年剛封的。”
“真厲害。”霜楓豎起一個大拇指。
“冒昧打斷。”一直沒說話的大将軍站起來朝鄭韶行禮，“王爺，既然無事，那末将便先行告退。”
“下去吧。”鄭韶全心全意在霜楓身上，朝大将軍随意地擺擺手。
大将軍眼底劃過一絲戾氣，掀開帳簾大步走了出去。
“你們也退下。”鄭韶環顧帳中衆人。
“奴婢（卑職）遵命。”
“我記得你那時與我說天下太平，這才五年，怎的世道亂成這副模樣？”霜楓席地而坐，問：“我已經見到幾波難民了。其中一些人色膽包天，若不是我身懷武藝，差點被他們占去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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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韶随之坐下，聞言臉色一變，“你受欺負了？”
霜楓大大咧咧地一擺手，“那哪能？我一身本領也不是白學的，像今晚那幾個人，幾下就被我打趴下了。”
鄭韶松了一口氣，又問：“你怎麽搞成了這副模樣？為何又抹了一臉的灰土？”
“還不是逃難逃的？”霜楓說起來也是氣，“一旬日前，我與師弟們下山歷練，剛走沒多遠就被一波難民沖散了。開始穿着的衣服在逃難中破了，我只好找人用食物換了一身，臉是因為一路上太招搖了，不然我也不想抹噢。”
“你受苦了。”鄭韶心疼地說：“我這就命人幫你準備衣物，待你梳洗過後先睡一覺，明日同我坐馬車。待到了王城，自有我護着你。”
霜楓頓時開心起來，“那就先謝謝你了。”
待霜楓睡下，鄭韶召來侍衛，“去查今晚的騷亂，将所有涉及人員抓起來。”
“是。”侍衛接過命令，将那七八個仍在昏迷的男人還有那幾個被霜楓救了的婦人一同帶到鄭韶面前。
“将他們的手一一剁下來。”鄭韶渾身煞氣，陰狠地說。
侍衛話不多說，手起刀落，伴随着慘叫聲十幾只手落地。
“堵住他們的嘴。”鄭韶厭惡地說：“全丢進林中。”
“是，王爺。”侍衛又指着縮在一起的婦人問：“她們怎麽辦？”
“一同解決。”
第二天一早，鄭韶帶着霜楓進了馬車。
“哎呀，我還是第一次坐馬車呢。”霜楓好奇地這摸摸那看看，“真舒服。”
鄭韶微笑地看着她。
“啊，你等我一下。”霜楓突然想起什麽，靈活地竄出馬車朝難民們過去。
鄭韶還沒來得及阻止，面前已經沒有了霜楓的影子。他望着自己抓空的手，眼中晦暗不明。
武功……真礙眼啊。
霜楓是要去找昨天遇見的那個婦人的，可是找了一圈竟然也沒有找到，只好垂頭喪氣地回了馬車。
“怎麽了？”鄭韶關心地問。
“昨天遇見一位夫人，她提醒過我要警惕周邊的難民。我想要送她一些吃的，結果沒有找到。”霜楓懊惱地說。
“人太多你看岔了？或許是離開了也有可能？”鄭韶混不在乎地說：“穿過那片林子有個村子，或許她想要留在此地。”
“是嗎？”霜楓有些擔憂。
可是，她不是要去投奔王城的遠方親戚嗎？
這邊霜楓遇見了明王爺鄭韶好歹有了落腳地，那廂唐鏡也遇到了熟人。
唐鏡和師姐師弟們被迫分開後曾回去找過，結果那地一片狼藉，完全找不到半點其他人的蹤跡。唐鏡茫然片刻，順着難民離開的方向走去。
師姐師弟們并不弱，我應該相信他們。
唐鏡這人不善言辭，好在能力足夠，又走的都是山林中的路，平日裏捕捉的動物倒也能飽腹。唐鏡就像是天生招各種奇怪生物一般，妖也好、鬼也罷，不過幾天路途他已經遇見了不知多少。
這天唐鏡獨自一人走在山林之中，忽聞一聲，“救命……”
唐鏡前行的腳步一頓，沒有停留。
“救、救命……”
那呼救聲越來越弱，唐鏡最終還是轉了身。他扒開前行路上的樹枝，一會兒便看見一個傷腿的老人正趴在地上。
那老人似是聽到腳步聲，艱難地擡起頭，見到唐鏡，眼中頓時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他朝唐鏡伸出呼救的手。
唐鏡冷眼旁觀。
“公子救命。事後必有重謝。”
唐鏡不為所動。
“公子救命。小老兒家中稍有實權，事後定保證公子官運亨通。”
唐鏡無動于衷。
“公子救命。小老兒有女三名，個個貌美如花，事後皆可以身相許。”
唐鏡腳動了。
老頭暗喜。人類，果然是貪婪的。
然後老頭眼睜睜看着唐鏡一個轉身，走了……
走了？！
“好小兒，你敢耍我！”老頭一個鯉魚翻身，再不見方才的虛弱模樣，雙腿化作獸形，猙獰着臉朝唐鏡撲去。
唐鏡回手一劍，正指對方咽喉處。老人高舉着鋒利的爪子，臉上留下冷汗。
唐鏡木着一張臉，不熟悉他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他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老頭想來就是這麽想的，毛茸茸的雙腿抖得宛如篩糠。
“好、好漢饒命。小老兒上有八百歲老母，下有剛出生幼子……哇啊啊，我才兩百歲，我還沒活夠啊……”
“我家有一座山。”唐鏡面無表情。
“欸？”怎麽着，比我有錢？
“我乃山主的徒弟，除師父師姐外無時山我說了算。”唐鏡依舊面無表情。
“啊？”這話意思是，權勢比我大？
“我師姐貌若天仙，師弟玉樹臨風。”唐鏡用他那冷漠到能吓死人的表情說。
“……”我懂了，您看不上我女兒。
“好漢……不，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這一回？”那妖怪小心翼翼地問。
唐鏡收起長劍。
“那小的……先走？”妖怪悄悄挪了一步，見唐鏡沒有動作便有挪了一步，立刻撒丫子逃跑。
“哈哈哈，原來是個傻……”妖怪話音未落，卻見唐鏡竟然出現在他前面，腿一軟，頓時吓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凄凄慘慘朝唐鏡拜了幾拜，哀聲哭號，“大人！小的錯了！”
唐鏡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問:“最近的村莊在哪裏？”
妖怪哭號的聲音一滞，悄然睜開一只眼，發現唐鏡果真是在問路，頓時滿血複活。
“大人要找附近村莊？那你可算問對人了，我鼠通天又名鼠百通，附近地區逛過不下千次。大人想要去什麽樣的村子？好玩的？好吃的？還是漂亮的？”
“最近的。”
“……”鼠通天喉嚨一梗，“大人真是……實在。”鼠通天抹了一把嘴角不存在的血，默默指了一個方向道：“順着這條路走，不過半天便能見到一個村子，但是……”
鼠通天話音未落，唐鏡已經幾下沒了身影。鼠通天着急地跺腳，“但是那村子鬧鬼啊！大人！”
順着鼠通天指的路，唐鏡第一次見到了炊煙。幾乎是下意識的，唐鏡順着炊煙的方向走了過去。剛一走近，率先聽到的卻是一陣打鬥聲。
“你個禿驢，能不能看清楚再打？”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喊道。
“虛谷小道長，嘴下積德。”另一個祥和的聲音悠悠說道。
唐鏡走過一個轉角，只見一團黑霧正卷起一個穿着道士服的人，那道士嘴中罵罵咧咧，另外旁邊還站着一個衣着袈裟的僧人，手持錫杖，單手立掌，嘴中正念着什麽。
唐鏡正要上前，突然被人拉住了衣服。他回頭一看，竟是鼠通天。
“大人，那是鬼！你一個人就不要上趕着送人頭了。”
唐鏡搖搖頭。
鼠通天以為對方想明白了，便松開了手，哪知道唐鏡竟然拔出劍直接走了過去。
“大人！”鼠通天急得團團轉。
“積德積德，你快救我下來啊啊啊！”氣急敗壞的聲音再次喊道：“喂，禿驢，有人來了！你總不想讓無辜人受傷吧？”
祥和的聲音還未回答，唐鏡已經提劍上前，一劍将那黑霧劈散。
鼠通天下巴差點落地，大人……這麽厲害的嗎？
道士“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可震驚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唐鏡身上。
“你、你……”道士結結巴巴半天沒能說出一句整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