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過年那天，除了家在外市的周得，四端五位跟蔣千樂約在碑坊咖啡館會師。
周得不甘寂寞，要求遠程視頻參與。
本來咖啡館過年前幾天就放假了，秦星媽媽想着小武哥哥家在南方，平時在久治也沒見他交什麽朋友，剛好湊一堆也熱鬧一點。
小武哥哥沒地兒去，就接受股東剝削的建議，來把咖啡店開了，讓這幫人在這鬧。
小武哥覺得秦星應該是在家悶壞了，這天大早上就來聒噪自己。
大過年的，王陽木雕館也不開門，秦星知道楚辰今天肯定是要早點回家過年去的。
所以，既然楚辰要早退，那他就得拉着楚辰早點來。
這兩只大清早就過來，竟然沒有打游戲，而是湊一塊做手工。
秦星能坐得住，小武哥哥覺得稀罕。
秦星只要坐得住，動手能力是很不錯的。
而因為楚辰在身邊，他難得的，坐得住。
陽光從咖啡館的大玻璃透進來。
秦星覺得暖融融的。
楚辰偶爾給他壓一壓料子，幫他握一握刻刀，跟他發生一些輕輕點點的觸碰。
這平靜的相處把秦星按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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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來了之後觀察了秦星十分鐘，秦星氣場跟平時不大一樣，帶着點楚辰的感覺。
主席不可思議地說：“這是秦星？”
秦星頭都不擡說：“不是秦星，是秦.築基成功.看破紅塵.星。”
楚辰樂，才哪兒到哪兒呢，這人就覺得自己心如止水了。
主席連連啧啧，覺得這是奇觀。
主席拍了個小視頻發在四端群裏，說：這是秦星，你們敢信？
周得回：敢信？
叨叨：信？
秦星一會兒看見消息，回：對不起大家，我率先築基了……哈哈哈哈哈哈……
許森：剛覺得你穩重了一點。
秦星立馬回：舍長，我再穩重就八十了。
秦星瞥眼看見楚辰盯着手機，食指壓着唇在笑，明顯是在笑自己。
秦星說：“辰哥你笑啥呢？”
楚辰說：“我在想，我把你教得挺好的。”
秦星啧一聲說：“我跟楚老師差得還很遠，楚老師已經元嬰期了。”
楚辰：？
秦星說：“就是修仙升級流小說裏一種等級，到你們這個級別的，基本上就沒什麽世俗的欲望了。”
楚辰眼神在秦星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喉結不易察覺地滾了滾。
他身心蕩漾的時候，一般都不甘于自己一個人。
所以他對秦星說：“意思是你還有？”
秦星說：“我可多了。”
他就是随口這麽一說，沒想到楚辰緊接着就問：“比如說？”
秦星能讓他給問住了，回答得也很快，說：“比如說，考大學、成名、做音樂、掙錢，喜歡一個人。”
說到喜歡人，秦星記起元旦前海遠告訴他自己主動喜歡了一個人。
秦星當時覺得很神奇，喜歡還分主動喜歡跟被動觸發麽……
現在，看着身邊楚辰安安靜靜的眼睛，秦星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忽然模糊地心動了一下，好像确實是分的。
喜歡是什麽感覺，應該就是不見面的時候想見面。
見了面又會不想分開。
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隔着樓梯傳了過來。
蔣千樂跟小武哥哥聊着什麽上樓。
聽到蔣千樂的聲音，秦星看楚辰的眼神變了變。
哦對了，楚辰跟蔣千樂之間到底有什麽事。
楚辰是真的喜歡她嗎？
怎麽想都覺得很奇怪。
反正楚辰看到蔣千樂的時候，那表情，也太開心了。
楚辰開心得這麽直白的樣子，秦星攏共都沒見過幾次。
秦星在心裏想，蔣千樂肯定沒見過楚辰做木雕的時候那種天地與我并生的無我狀态。
肯定沒有。
蔣千樂肯定也沒有給楚辰寫過歌。
也沒陪楚辰買過衣服等……
一會兒許森跟叨叨也到了，大家被叨叨這一身豔壓群芳的紅色鎮住了。
秦星說叨叨：“你為啥穿成了個紅包？”
叨叨解釋：“過年啊，得穿紅色壓歲啊。”
許森表示贊同：“過年确實應該穿得喜慶一點。”
秦星覺得匪夷所思，許森是不是沒什麽審美啊。
他扭頭看楚辰，發現楚辰跟蔣千樂對視了一眼，笑得還挺溫馨。
秦星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化身成為一位刺兒頭。
今天一天他但凡能逮着機會，就要嗆楚辰。
他們在聊衣服，主席說楚辰的毛衣沒見過，還挺好看。
叨叨也發現了，見楚辰的毛衣有點粉，對楚辰說：“難得見你穿這個顏色啊，這個顏色應該挺招桃花的。”
秦星馬上說：“高幾了各位，還招桃花呢，高不高考了？保不保送了？”
楚辰感覺到秦星點自己呢，說：“衣服不是你給我挑的嗎？”
“我靠你倆一塊出去逛街了？我就說楚辰平時不是這個風格啊，”主席迅速八卦，“怎麽不叫我，我在家裏都快發黴了。”
秦星覺得楚辰絕對是故意的，一句話就把他倆的關系跟其他人的關系區別開。
還害得他現在得跟其他人解釋。
秦星光速轉移話題，說：“玩游戲，原神，快。”
許森不玩手游，在旁邊跟小武哥哥下五子棋。
蔣千樂屬于新手，還進不了他們的世界，剛好楚辰等級也不夠，就在旁邊另外帶蔣千樂。
周得遠程參與，四個人剛好一隊。
玩了幾局，秦星媽媽請家裏司機送了飯過來。
秦星下樓，路過楚辰的時候，手搭在楚辰肩上向前一探，看楚辰操作，然後壓低聲音學楚辰，說了聲“菜”，說完施施然走了。
許森緩緩擡頭看楚辰，說：“他今天對你有意見。”
楚辰忍着笑，說嗯，知道。
楚辰媽媽送的大餐十分豪橫，主席喊抱上了金大腿。
叨叨開玩笑說：“不是，你們不仇富嗎？”
秦星趕快攔說：“叨哥……”
晚了。
許森已經開始講富人跟普通人以及窮人之間隔着階級，但大家都是平等的。
秦星搖頭，食指中指并攏打了叨叨一槍，不知道咱們舍長的耳朵，可聽不了這種玩笑麽……
一嘴玩笑，後果就是吃飯的時候得聽小聖人講學。
不過許森說得挺好，他說反倒因為現在這個時代有些躁動，很多富人家教育不那麽好。
秦星沒少見他們那些富人家孩子因為吃穿不愁，尋找各種刺激，比尋常人都更易碎。
他跟那些人玩不到一塊去。
好不容易等到許森停下講學，主席招呼大家吃水煮魚，誇：“這個絕了！”
這個水煮魚是秦星家做飯師父的絕活，一般吃不上。
主席拿小勺給他們撈魚，勺子到了蔣千樂那，楚辰說：“她不吃辣。”
秦星緩緩轉向楚辰，給楚辰一個眼神。
楚辰馬上端水大師上身，說：“秦星愛吃，多給他來點。”
下午蔣千樂陪小武哥哥臨時抱佛腳買年貨先走了，到五點左右楚辰也該回去陪媽媽了，大家就散，各回各家過大年。
秦星當司機送大家，先送楚辰。
秦星上車挑了個懷舊歌單，第一首就是《單身情歌》。
秦星跟着唱“一個絕情的無情的人來給我傷痕”。
給他唱得，情緒還挺到位。
主席在後座合唱，唱着還說：“靠，這歌你都會唱，诶我怎麽也會。”
叨叨加入合唱。
楚辰感覺自己很危險，但是秦星竟然沒拉着他一塊唱。
秦星現在對楚辰有意見，忍一下午了都。
紅燈停車，趁着後頭兩只唱嗨了，秦星終于抓着機會，扭頭看楚辰，問：“我不吃什麽？”
太吵了，楚辰湊近他說：“你說什麽？”
秦星看着他的臉，頭一次感覺自己确實是無厘頭的。
秦星帶着一種很幼稚的不服氣，說：“我挑食嗎？我不吃什麽？”
楚辰知道蔣千樂不吃辣，甚至，秦星觀察到，蔣千樂也知道楚辰不愛吃內髒。
楚辰眼裏帶着很濃的笑，離秦星又近了近，用只有秦星能聽見的聲音說：“你不吃醋。”
之後車一路開到楚辰家，秦星老實成了許森2.0。
楚辰開門下了車，主席、叨叨跟許森在車後頭沖楚辰擺手，說：“楚辰！新年快樂！”
楚辰從車頭前往駕駛座繞過來，秦星扭頭看他們三個，說：“你們不下去送祝福嗎？”
主席：“啊？還有這個環節呢？”
秦星說：“快點下車。”
秦星把所有人趕下車，自己也跟下來，他站楚辰跟前說：“許森說我們中國人過年，要有儀式感。”
許森：？
他這次沒說。
他唯一要求過的儀式感就是開學第一天讓這倆握手言和，他倆還沒幹。
秦星不管，反正儀式感要有。
他先抱了抱叨叨再抱了抱許森，又抱主席。
主席：“嗨，這個儀式感啊，來兄弟們抱一個！”
叨叨想，沒聽說過年有這個儀式啊，時代果然在發展，東方人西化了屬于是。
感覺到今天秦星對楚辰有意見，許森還沒想好怎麽說和，一看這個機會挺好，于是許森也挺配合，先跟楚辰抱了一下交換了新年快樂。
秦星一圈抱完轉回楚辰，伸出雙臂，卻抱不下去了。
他感覺自己腦門上寫着“欲蓋彌彰”四個大字。
所謂做賊者必心虛。
秦星并不心虛，但就是，儀式進行不下去了。
他沖楚辰伸出手，一副他原本就打算禮貌握手的樣子。
楚辰帶着笑，握住他的手，輕輕把他拉近自己，撞了撞他的肩膀。
然後楚辰胳膊伸直，圈住秦星。
楚辰身上涼涼的，秦星挨着楚辰羽絨服，喜歡楚辰的味道，不想松開。
秦星說：“楚老師，新年快樂。”
楚辰笑着說：“新年快樂，秦星同學。回家開車慢點，晚上給你壓歲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