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楚辰坐動車去杭州，剛好那幾天民樂團連軸演出，秦星都沒辦法送楚辰，心情不美麗，每天給楚辰發一段freestyle，達到創作巅峰。
楚辰到了杭州見到老師，一口氣沒諧，緊鑼密鼓進畫室訓練。
他之前把作品直接寄到號稱江湖第一高門檻的畫室，然後傳說中極其高冷的老師電話直接打了過來，點名要他。
楚辰進來就知道來對了，秦星的建議是對的，他确實需要厲害的老師。
那些總也覺得隔着的壁壘，被眼光毒辣的老師一點就明。
老師不僅眼毒，嘴也不差意思，能把楚辰都給說自閉。
南方燠熱難當，楚辰每天一身汗，回到小單間整個人都不大好，問就是被掏空。
畫室給他們安排了集體宿舍，但條件不好，楚辰清楚自己身體狀況，這種強度的訓練他只能搞特殊，否則可抗不過去。
楚辰在畫室旁邊租了一個開間，開始訓練一個月了，滿打滿算每天在小屋子也超不多六個小時。
這天畫室終于放了個假，蔣千樂跟她男朋友從南京過來找楚辰。
男朋友是杭州人，送蔣千樂見到楚辰，跟楚辰打了聲招呼，家裏有事先離開了。
大學生蔣千樂漂亮了好幾個度，穿吊帶裙，氣色狀态都很好。
楚辰知道蔣千樂上大學一點錢都沒跟家裏要，之前還給小姨打了個電話。
小姨人溫柔軟弱，說錢給樂樂了，她不要也沒辦法。
楚辰即便是高中生，那也是蔣千樂的哥，帶她吃飯必須是他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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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當哥的最後倔強。
吃飯的時候楚辰說蔣千樂瘦成排骨精了，問蔣千樂生活費夠不夠，要不要從他那拿一些。
蔣千樂說：“哥，唐僧哥哥，我現在是大學生了。”
楚辰點頭：“了不起，生活費夠不夠？”
蔣千樂一笑，說：“我在一家活動策劃公司兼職呢，正規公司，前幾天辦了一個livehouse，說不準以後我還能給秦星策劃演唱會。”
說到秦星，蔣千樂問楚辰：“他沒來送你？這就沒新鮮感了？”
楚辰給蔣千樂一眼，說：“他海南演出去了，過幾天回來。”
楚辰摁熄手機，剛才四端群裏還一堆消息，秦星發了一片海景，拉仇恨呢。
哎，看來是樂不思蜀了。
楚辰想着晚上得跟男朋友要點獎勵。
蔣千樂八卦：“秦星知道咱倆根正苗紅的親戚關系了麽？”
楚辰搖頭，這事兒有點難開口。
一開始是沒打算告訴他，後來是真不知道怎麽說了。
怎麽說都不能避開有意隐瞞。
秦星因為對海遠路野的事後知後覺都能認為自己是肥呼呼的二師兄，楚辰不太敢想他知道自己是蔣千樂哥哥會是什麽反應。
會難過嗎？
要是沖上來直接咬楚辰，倒沒什麽。
就怕他自閉成悲傷蘑菇。
蔣千樂見不得楚辰為難，但她也沒辦法。
蔣千樂說：“那我也先不跟他說咱倆的關系了，我确實不想讓你們太快走到一個你們hold不住的關系裏去，等你們上了大學，我給你們負荊請罪。”
楚辰點頭，暫時先放着，等高考結束。
誰知道等不到負荊請罪了。
吃了飯蔣千樂等男朋友來接，送楚辰送到樓下。
蔣千樂看着老舊的樓房，覺得楚辰這些年吃的多少苦是因家人而起。
她挽着楚辰胳膊說：“哥，我說聲謝謝是不是矯情了？”
楚辰說知道就好，千萬別說，然後楚辰擡頭，一愣。
白短袖少年在單元門前，坐在箱子上，跺着腳趕蚊子呢。
少年猛擡頭，撞上了蔣千樂親昵挽着楚辰的場景。
這位少年只要在人群中出現，楚辰都一定會鎖定。
何況此時此地，只有他一個人。
老式的單元房很舊，秦星确認了幾遍楚辰就住在這，然後認為這個地方有點委屈他楚老師。
他在樓下等着給楚辰一個驚喜。
他覺得自己可太周密了，甚至先在群裏發了一個假消息，讓楚辰覺得自己還在海南呢。
所以，當秦星看到穿着吊帶裙挽着楚辰胳膊的蔣千樂，他覺得自己，有點傻。
蔣千樂看到秦星，趕快松開楚辰的胳膊，顯得更有鬼了。
蔣千樂對楚辰說：“咋辦？”
楚辰拉住她說：“能咋辦啊，負荊請罪啊。”
楚辰拉着蔣千樂走到秦星跟前，秦星站起來看他倆。
看秦星眼裏那種不防備的受傷，蔣千樂受不了了，心頭發冷，她對秦星說：“秦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給你解釋。”
蔣千樂男朋友這會兒到了，給她打電話。
楚辰說：“你先去吧，我來解釋。”
蔣千樂沒辦法，跟秦星說：“對不起啊，我男朋友過來了，明天請你吃飯秦小星。”
蔣千樂在說什麽，秦星沒往腦子裏聽。
他不太理解現在這個局面。
蔣千樂走了，楚辰回頭看少年，心底疼愛漫至眼中。
楚辰說：“累了吧？走，上樓。”
秦星說：“楚辰……”
這一聲叫得楚辰心頭酸軟，楚辰說：“寶兒，先上樓我跟你說。”
秦星此時反應有些頓，說：“你一直沒跟我說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你先別說話，讓我來說可以嗎楚辰？”
楚辰看着秦星，罵自己，秦星臉色都白了。
秦星說：“開學見到你要跟她表白，然後下雪天你怕她走去外頭凍着，那次她書包被人搶了你還為她跟人打架。後來我知道你喜歡我，也不計較之前的事，所以你是男孩兒女孩都喜歡嗎？”
秦星拿着手機，打開那個校霸情敵貼，滑動貼子，一五一十地細數楚辰喜歡蔣千樂的“罪證”。
好像因此他會好過一點。
楚辰說：“寶兒，她剛說跟她男朋友來接。她是我妹妹，我親小姨的女兒。之前你知道我爸出事兒了，就是跟我親姨夫一塊出的事。
“後來我小姨改嫁，我媽要我們斷絕關系，我媽狀态不好，經常要鬧，我只能跟樂樂劃清界限。
“我一開始沒跟你說是我的錯，後來有很多機會告訴你也沒說，也是我沒有準備好讓你跟我一塊扛。
“對不起。
“對不起。”
秦星聽完這一堆，反應了挺久。
然後再結合之前的事。
哦。
合情合理，有理有據。
秦星端起自己，轉身就走。
楚辰趕快追，拉住秦星，急出一身汗。
秦星甩開楚辰的手說：“楚辰，你特麽長嘴就是為了長嘴是嗎？”
楚辰愣了愣，說：“你兇我。”
秦星指着自己鼻子：？
楚辰抱住他，說：“對不起。”
即便秦星是個心胸開闊過頭的人，楚辰也知道自己錯過頭了，不能那麽輕易算了。
他牽秦星上樓，想到人悄悄跑來給自己送驚喜，結果誤會受了這幾分鐘傷，心裏就難過。
秦星進了楚辰的屋子，背靠着門，不理楚辰，自顧自自閉。
他剛是懵了，腦子裏閃過網上看過的一些渣男事跡。
都怪楚辰，害得他把楚辰當成渣男。
他現在才真正開始生氣了。
楚辰長了一張什麽嘴啊到底。
為什麽不早跟他說。
蔣千樂是楚辰妹妹，他知道了難道會惹出什麽事端麽！
楚辰，大……
想了半天，秦星也只能想到一個罵楚辰的詞，大壞蛋。
楚辰怕冷，屋子裏只開着電扇。
他打開冰箱拿出半拉西瓜，勺子挖進正中央，秦星本來冷漠着，看楚辰操作，到底沒忍住。
秦星背靠着門，伸手指了一下西瓜，眼睛看自己胸口，冷漠着說：“你不能吃這個。”
楚辰說：“我知道，每天就敢吃一口。來，最甜的這塊喂你。”
秦星又不理他了，楚辰把西瓜放小飯桌上，走到秦星跟前。
秦星手抵着門，不言語。
楚辰說：“是我的錯，是我破壞了我們之間信任的邊界。即便我從來沒跟你說謊，也不應該默認這件事，來騙你。”
楚辰說：“秦星，我特別喜歡你。我一直覺得自己還不夠好，不夠有力氣托住我們，我很努力想要快點離開目前的處境，好好地喜歡你。幹幹淨淨地喜歡你。”
秦星突然之間，十分委屈。
情緒沒來由翻湧，他濕了眼睛。
怎麽辦，心疼大壞蛋。
秦星繞開楚辰，坐到小飯桌前。
楚辰跟過來，紅着眼說：“可我做得還是不夠，對不起。”
秦星說：“你長嘴就是為了說對不起是嗎？”
秦星接着說：“楚辰，別說對不起。你做的夠好了，這事兒沒那麽嚴重，我不是朵溫室裏的小花好嗎？我會跟你一塊，強大到不讓你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楚辰心中劇烈震動，他沒有想到，怎麽也想不到。
但是覺得意外嗎？也不。
這就是他喜歡的少年會說出的話，——你不得已，我就強到你不需要不得已。
青松一般剛柔并濟。
楚辰一手撐着小桌，小屋燈光柔和，一手撫住秦星的臉，說：“我長嘴是為了說我喜歡你。”
秦星拿起勺子，把西瓜最甜的那塊咬了，擡起胳膊繞過楚辰的脖子。
楚辰笑：“我長嘴還為了親你。”
楚辰低頭吻了下來。
最甜的那塊西瓜在唇舌之間推拉，進入彼此領域。
唇輕碾，甜，又柔軟。
然後溫柔而洶湧。
唇含着某種具象的盛開。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親吻。
在一間很熱的小屋子，承諾心照不宣，盛夏和彼此使得他們的存在如此清晰。
粒粒分明的沙啞音調，呼喚彼此姓名。
呼吸漸漸開始變重，秦星站了起來，楚辰攬着他的腰，兩人跌跌撞撞。
這是灼熱而不為人知的靠近。
秦星躺倒，一片溫柔在游弋，游過他的眼睛，臉頰，耳朵，喉嚨，鎖骨。
撩動他整個身心。
小空間逼仄而狂熱，喘息聲只為彼此洶湧。
楚辰愛幹淨，但此時他失控，紙巾随意丢在地上。
秦星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焦。
最劇烈的震蕩結束，餘音在腦中三三兩兩地撥弦。
秦星抓着楚辰的肩膀，意識緩慢回到身體。
楚辰松開他，看進他漆黑的瞳仁裏，說：“秦星，我喜歡你。可以請你當我男朋友嗎？”
秦星笑了，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