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花好月圓夜
花好月圓夜
明府,這一天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此時的麗水河畔相形之下,暗淡非常。
明府的大公子被找到了,這個消息像插了翅膀飛遍了江南上空。而這大公子的身份竟是傳聞中聲名赫赫的戰浮屠,更是令人稱奇。
那戲班子,說書人都急忙把這奇聞改成了話本子,搬上了戲臺和茶樓。
一時間,江南的世族大家,官員大儒都來恭賀。就連朝廷,上自宮廷,下至朝臣都派人送來了賀禮。這一天是戰浮屠認祖歸宗的日子。
明府裏裏外外都是人,戰花花調來了青州錦衣衛,命周振看好往來之人,避免有一些宵小之輩來滋事搗亂。
鬧哄哄一整天過去了,到了傍晚,客人們全都告辭了。南如錦因為賀華亭的緣故,帶着南楓離開明家回了柳丁巷。
這樣機會就來了。掌燈時分,戰浮屠帶着賀華亭到了明家的密室,明老爺已經在那裏等候。
密室內,三人圍着一張桌子坐下,戰浮屠對賀華亭說:“賀爺,請把你當日對在下說的話再同家父講一遍吧。”
賀華亭說道:“我年少在宜州無相谷生活,自幼跟着六個可靠的仆衆,有使不完的銀錢。但我不知父母為何人,問及師父,他也總是說等我長大了告訴我。”
“我及冠那年,師父帶着我們出了無相谷,在宜州買了一處大宅院,開始做一些生意,接觸一些人。也是在那一年,師父告訴了我的身世,讓我拿着小時候的信物到江南明家找明老爺,拿到屬于自己身份的證明。”
明老爺聽到此,問道:“那你可以把那信物拿出來嗎?”
賀華亭說道:“也是十五歲那年,我和師父的對話被人偷聽,當夜那東西就丢失了。”
明老爺:“那你可以描述一下,那是一件什麽樣的信物嗎?”
“是半塊玉珏,用的是細潤的白玉,雕刻的是龍紋。”賀華亭說道。
明老爺嘆口氣後說:“就算你說得出又如何,沒有信物終究是沒什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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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戰浮屠把那半塊玉珏拿了出來遞給賀華亭:“是這一塊嗎?”
“正是。怎麽到了大公子那裏?當日你為何沒說?”賀華亭問。
戰浮屠說道:“賀大爺,想來你也知道這事有多大,我怎敢輕易說出。”
“那今日公子就信我了?”賀華亭問。
戰浮屠說道:“昨天,陛下的回批到了。而昨日晚上,我同你喝茶,你給我看要面呈給陛下的證物裏,我看見了一只小金镯,恰好太後那裏也帶來了一只。據說這是一對,太後當年為了紀念雙生子中的那個孩子,留下了一只,那孩子帶走了另一只。”
戰浮屠接着說:“這是太後娘娘私下留的,先皇并不知道。而太後也沒想到先皇會留了這樣一手,他把自己的随身玉珏砍成兩半,給了皇子一半。”
戰浮屠說完後又拿出了另一個信物-小金镯,賀華亭看了看,與自己的那只确實是一對。
原來昨晚,戰浮屠去了賀華亭的房內喝茶,說是喝茶,不過是為了慎重起見而先去一一驗證賀華亭的證物而已。經過反複确認,又聽賀華亭講了許多事的來龍去脈,戰浮屠這才最後确信他就是自己下江南找的人。
賀華亭拿過那塊玉珏:“十六年了,失而複得,沒想到竟然在大公子的手上。”
戰浮屠說:“這是花花在上次追捕姬若寒時從他身上得到的。呈給陛下後,陛下給了太後,方知這是先皇的東西。此次我下江南來找你,陛下讓我把這個也帶上了。姬若寒屢次進入明家鬧事,想來和這先皇的東西有什麽聯系,故而也給明老爺-哦不,是我爹,先行看過了。”
明老爺聽了兩人的一番話之後說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那我也該完成先帝爺的托付了。”
明老爺說完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然後向着後面的牆走了過去,推開那道牆,然後走了進去。
戰浮屠與賀華亭沒有跟進去,坐在原處一直等着。一會兒功夫,明老爺從裏面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盒子。
他把盒子往賀華亭面前一推,然後說道:“這就是先皇給你的東西,裏面有他親自寫的聖旨,還有你的身份證明,入族譜的玉牒等。”
賀華亭打開一一看過,然後打開那道聖旨看了看,又合上。
賀華亭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出生會是這般的情形,原本我在無相谷,在宜州的老宅生活得非常幸福,我也不在乎是否以什麽身份活下去。可我身邊的幾個老人,還有我師父,還有明老爺您,都等着我完成自己的使命,我不得不走出這一步。”
戰浮屠問明老爺:“爹,先皇當年是如何找到您的?”
明老爺說:“先皇并未主動找我,而是你五歲那一年,我們全家去京城分號查賬,順便是去游玩的。到了京中,自然要向陛下問候一聲,沒想到陛下召見了我。”
“他召見我的地方不是皇宮,而是郊外的行宮,說是邀請我們一家欣賞行宮的十裏荷塘美景,實際上把我叫到一處,把這些交給我保管。”
“我問先皇這是何故?先皇說這裏是十皇子的身份。我一驚,陛下明明只有九個子女,何來十皇子之說。但是我沒敢問,陛下也沒說清楚。他交給我這些又給了我半塊玉珏,說是方便來日相認。”
“我問為何不給朝中可倚重的老臣,陛下說唯有我他才信得過。我接着這東西後,心裏琢磨着這十皇子可能是陛下在宮外生的。可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就算是宮外生的,抱回來也沒什麽難的。老夫唯獨沒想到當年太後生下的是雙生子,也确實唯有雙生子,其中一個不能留。”
“如今想來竟是這樣的緣故。先帝不敢違背祖制,也不忍殺子,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可惜,在回程的路上,不知是什麽人得到了消息,對我們家追殺,當時我和妻兒走散,我兒就丢了。”
明老爺簡短講述了當年的事情後,一聲嘆息。
賀華亭說道:“明老爺和大公子為我所累,受苦了。”
戰浮屠這時候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王爺,敢問你師承何派?”
賀華亭說道:“我師父沒告訴我,我問過的,被他拒絕了,說我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戰浮屠不死心:“那你師父姓甚名誰,也不能說?”
賀華亭:“無相老人,其他的我确實不知道了。我幼年時他倒是經常陪在我身邊,自從我十歲後,他就經常外出雲游,幾個月回來一次。”
戰浮屠又問道:“那這次京城去見太後,殺那吳婆子是你主動為之還是?”
賀華亭搖頭:“我師父突然回到宜州,讓我來京城等待時機,我得知太後那日進香,因為太好奇便跟了過去,至于那護城河命案可不是我所為的。”
戰浮屠點點頭:“我知道是誰。”
賀華亭問:“何人?”
“背後接替姬若寒的人,是南如錦。”戰浮屠說。
賀華亭:“她承認了?”
戰浮屠說道:“我沒問她。可殺人的人招認說,指使他殺人的就是一個和花花很像的女子,身上有曼陀羅的香味,南如錦對得上啊。護城河命案直指你的身世,什麽日月同生的鬼話現在想來都是暗示陛下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兄弟,我想王爺和南如錦相識了多年,有些恩怨和這身世是有關的吧?”
賀華亭握緊了拳頭說道:“是,但恕我現在不想提起這個女人。”
話已至此,該在明家了結的事已經了結了,明老爺受先帝之托時丢了兒子,完成重托時尋回了兒子,內心不禁萬分感嘆。
戰浮屠說道:“我們不日就起身進京了,王爺你準備準備。”
話剛到此,戰浮屠與賀華亭幾乎同時察覺出了動靜,有人,還是高手,在偷聽他們的話。
“誰!”戰浮屠斷喝的同時,一支袖箭飛了出去,然後就聽見那人嗖的一聲要逃。
聽到如此機密之事還想逃,這還了得!戰浮屠趕緊追了出去。賀華亭看着眼前的盒子,不能放在這裏,恐對方有調虎離山之計,便拿着東西與明老爺一同出來了。
戰浮屠這一動作立刻引起了戰花花和聶五金的注意,都是高手,自然聽得到這樣的動靜,兩人不由分說沖了出來,正巧遇見賀華亭。
賀華亭說:“戰花花,長公主呢。”
“在屋內。”花花說。
賀華亭說道:“你跟我來。”
“可我哥哥在上面和那人打呢。”戰花花擔心地說道。
“大公子是何等身手,先跟我來。”賀華亭說。
戰花花只好跟着他進去。雲舒公主正打算出門,看見賀華亭和戰花花進來了,便問道:“怎麽了?有刺客嗎?”
賀華亭說道:“公主,我是你的親叔叔。”
雲舒說道:“我早就懷疑是了,這幾天更确定了。你除了比我父皇年輕些,很多地方都一樣,而且你們的習慣更像皇祖母。”
賀華亭說:“聽着,現在不是話家常的時候,這個盒子裏是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還有先帝遺旨,公主你給我保管。戰花花,你武功高強,在此保護公主。我的身手要好過你,我去捉鬼。”
戰花花說:“好。”說完後掏出一個哨子吹響了。
哨聲響起後,潛伏在明府周圍的京城暗衛全都出現了,聶五金在外面見到後馬上命令:“保護明府,一只蒼蠅也不準飛出去。”
“是。”暗衛們齊齊答道,緊接着四周亮起了火把。
明老爺也命家丁點起火把把明府裏外合圍。又有八名金甲暗衛來到公主的房前緊緊護衛。
戰浮屠與那黑衣人打得難解難分,兩人幾乎不相上下。戰浮屠心中更加疑惑,這個人的功夫和自己也很像。什麽時候自己有這麽多同門了?
他隐隐地覺得事情裏頭還有事情,并沒有完。這個人是誰?
拆了百十來招,不分伯仲,卻聽見那人說道:“黃雀來了。”
戰浮屠心一驚,這句話是自己的師父無根道人經常說的,黃雀來了,在本門功夫裏是一句暗語,并不算高深,卻只在他們師徒間說過。
難道是師父來了?這樣一走神,那人得了間隙,便一掌把戰浮屠推開。還好戰浮屠躲得快,這一掌沒有打到要害位置,只是左肩重重挨了一下。
戰浮屠一下子被打下了房頂,落到了院中,還沒反應過來,不知何人往他身上撒了一股極香的迷煙。
等他打了幾個噴嚏後,煙也散盡了,他借着火光一看,屋頂上,南楓抱着明大小姐正看着他,明大小姐此時是昏迷的。
南楓笑着說道:“大舅子,這迷情香是個好東西,今夜好好享受美人才是。想來明家不缺大公子的通房吧。”
“你!!!”戰浮屠氣憤地指着他,說不出別的話。
南楓笑着說:“哎呀,本王子也好奇,你是真督公還是假太監呢,不說廢話了,祝你春夢了無痕。別忍着啊,會死人的。”
南楓說完就抱着明小姐飛身跳到了外面。可那高手不甘心,一心想要了戰浮屠的命,便飛身直下,這時候,賀華亭綁着一人出現了。
賀華亭本來是要助戰浮屠的,卻沒想到聽見明大小姐的院子有動靜,看見南楓來偷人,便出手了。誰料南如錦也來了,這樣他就和南如錦打了起來,南楓趁機帶着小姐跑了。
賀華亭對那高手說道:“你們的公主在我手裏,若是敢輕舉妄動,我先拿她開刀。”
果然,那人聽見這話立刻後退了,他嘴裏說道:“你們若敢動豐和公主,我朝定饒不了你。”
賀華亭說道:“你們若敢怠慢明小姐,我們也絕不善罷甘休。”
又聽見牆外南楓喊道:“月兒是我妻子,我南楓自當用心愛護,你們不準怠慢我姑姑。”
那高手立刻飛身撤退了,就聽見外面的車馬聲陣陣,好像有很多人的樣子。戰浮屠猜測南楓的兵力不足以抗衡錦衣衛,偷走了明尚月便跑了,現在追去也不是好時機,畢竟也怕這小子使詐,用一招調虎離山就麻煩了。
這時候明夫人哭着出來說道:“月兒,我的月兒,他們要把我的孩子怎樣啊?”
戰浮屠走過去說道:“母親,南楓是不會苛待月兒的,那畢竟是他的妻子,兩個人中了情蠱,生死相連,母親莫要擔憂。”
好一陣勸說明夫人才止住了眼淚,明老爺和聶五金重新部署了人保護各院,然後各自回去休息了。
戰花花剛要睡着的時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弄醒了,她問道:“誰呀?”
聶五金在門外焦急地喊道:“師姐,師父出事了。”
戰花花趕緊起身開門:“怎麽了?”
“剛剛,師父把明老爺給他安排的幾個美人全都拿劍轟趕了出來,師父中了南楓的毒,不解會——”
還沒聽完呢,戰花花就跑了,哥哥中毒了?剛剛明明就很好啊。
戰花花跑到戰浮屠的房前,就見又一撥女的穿着暴露,驚慌失措地被戰浮屠趕了出來,戰浮屠在房內大聲喊着:“滾!”
戰花花長這麽大第一次見戰浮屠這麽生氣,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往裏探着腦袋,然後倏地一下被抓了進去。
緊接着戰浮屠一手關緊了門然後抱住了戰花花,戰花花瞬間就懵了。
眼前的戰浮屠長發如練,劍眉星目裏全是深情,他的面色通紅,胸膛起伏,看着戰花花像是看着一道精致的菜肴。
按照戰花花的話,就像餓狼見到了小肥羊。
“哥,你怎麽了?”戰花花問,然後看着戰浮屠一張絕美的俊臉一點點向自己靠近。
鼻尖都碰到一起了,戰浮屠問:“你喜歡我嗎?”
戰花花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啊?”
戰浮屠眯起眼睛,體內的火亂竄,低吼了一句:“回答。”
戰花花害羞了,說道:“喜歡。”
“要不要做我的妻子?”戰浮屠再問。
戰花花腦子又斷線了,還不清楚戰浮屠怎麽了,猶猶豫豫地說:“這種事的話,哎呀,我~”
“我沒工夫等你回答,你若願意今夜洞房,若不願意,另嫁他人。”戰浮屠的眼睛發紅了。
戰花花看着他,臉紅透了,輕咬着下唇,點點頭。
得到了這樣的肯定,戰浮屠的情.欲向開閘的洪水呼嘯着湧出,抱起戰花花就上了床,拉下幔帳。
然後,鞋子,外衣,中衣,小衣一件一件被扔了出來,紗幔擺動,大床搖晃……
天色将亮未亮時,戰花花忽然醒了,發現一切不是夢,此刻自己正被戰浮屠摟在懷裏,兩人同蓋一床錦被,回想起之前的事,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也太尴尬了。戰花花想,要不趁現在回房得了。聽着戰浮屠均勻的呼吸聲,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于是,戰花花輕輕地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生怕弄醒戰浮屠。一條腿剛跨過去的時候,就聽戰浮屠幽幽地說道:“要走麽?”
吓得戰花花結結實實地坐在戰浮屠身上,戰花花說:“沒,沒有。”
戰浮屠也坐了起來,抽出被子,二人就這樣緊貼着,戰浮屠忽地摟住她,從上到下一頓親吻,然後說:“想走就別回來了。”
戰花花又呆住了,她怕戰浮屠不要自己,這些天一直都怕,又怕他的家人不喜歡自己,現在就更不敢動了。
戰浮屠問:“還走嗎?”
戰花花搖搖頭,然後戰浮屠順勢把她壓在了身下。一番雲雨後,戰浮屠把她摟在懷裏說道:“本想着回了京,這件事處理完後再要你的,可既然時機趕在這裏,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你父母會喜歡我嗎?”戰花花問。
戰浮屠笑着說:“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你讓我娶我就娶,讓我娶誰我就娶誰,我都聽你的,這件事父母不管用,皇權也不管用,只有你管用。”
兩個人親親蜜蜜說了幾句話,又睡去了。
第二天,丫鬟在外面叫門,說是來送水,戰浮屠喊了聲:“進來放下吧。”
丫鬟端着水進來後,看見滿地的衣服,有男有女的,立刻放下水就出去了。
戰浮屠和戰花花穿戴好後,戰浮屠問:“疼嗎?”
戰花花先是點頭之後搖頭,戰浮屠親了她一下,然後說道:“一會兒我讓人準備泡澡水。”
戰花花忽地臉紅了,戰浮屠說:“早晚要經歷的。”
戰花花說:“我不敢出去,我怕被人笑。”
戰浮屠說:“有什麽好笑話的,難不成覺得昨夜沒盡興,還是怕別人質疑我什麽?”
戰花花說:“當然不是了。”
戰浮屠笑着說:“喜歡的話,今夜再過來。”
戰花花的臉像紅透的柿子。
戰浮屠看天色已經大亮了,說道:“來,我幫你梳洗。”
鏡子前,戰浮屠給花花梳頭,這不是戰浮屠第一次給她梳頭,從小時候的小揪揪到後來的小花辮子,戰浮屠可不止一次給她梳頭發,可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這是一個情郎給心愛的姑娘梳頭,從鏡子裏反射出的兩人情意綿綿的眼神,他們完成了兄妹到情侶的轉換。
接着戰浮屠用手擡起了她的下巴,為她畫眉……
好不容易都梳洗完畢了,戰花花扭扭捏捏像個小媳婦一樣躲在戰浮屠身後跟着出來了。
外面,雲舒和聶五金還有明家二老正在院中的梧桐樹下坐着,看見門開了,立刻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戰花花一下子手無頓挫,戰浮屠反而笑着拉着戰花花的手走了過來。
聶五金和雲舒雖然之前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那個意思,不過畢竟沒有點破,這下過了明路,感覺瞬間不一樣了。
以前吧,雲舒怎麽看戰花花和戰浮屠就是兄妹,現在怎麽看怎麽不是兄妹。看着戰花花那扭捏的樣子,雲舒悄悄做了個鬼臉。
聶五金也不好說什麽,不過他挺別扭的,以後管戰花花叫什麽呀,師姐?師娘?麻煩。
明家二老原來聽說過戰花花的身世,就是戰浮屠養的孩子,也沒多想,只是打算把戰花花也認下來,将來給一份好的嫁妝,可誰知道竟是這樣的。
當明夫人聽說戰浮屠拿劍把府中的美人都趕出來了,心裏還着急,可聽說戰花花進去了,下人又說戰花花進去就沒出來,老夫人就明白過來了。
明夫人也知道現在說開了,戰花花肯定羞得不行,只是笑着說:“起來了,飯菜準備好了,你們去前廳用飯吧,我們都吃過了。”
吃過早飯後,大家散開了。戰浮屠和明家二老,還有賀華亭,聶五金等人在前面議事,商量着怎麽對付西域那夥人,還有怎麽救大小姐。
戰花花就坐在自己房間裏,不好出去,然後雲舒來了。
“怎麽樣?”雲舒坐下問。
戰花花臉一紅:“什麽怎麽樣?”
“感覺啊。”
“去你的。人家這麽突然就,你身為閨蜜連句好話也不說。”戰花花嗔怪到。
雲舒笑着說:“我沒有打趣你的意思。你有了好結果,我心裏自然高興,你偷偷喜歡哥哥那麽久,這下算是柳暗花明了。我瞧着明家二老對你還很喜歡。”
“怎麽看出來的?”戰花花問。
雲舒說道:“我看明夫人看你的眼神那是比平常亮多了。不過這會子多半也沒心思說你們的事,那明大小姐在南楓手裏還不知怎樣。”
戰花花:“他昨夜不是說了會好好待月牙的嗎。”
“他看着表面溫和,心裏陰着呢。自從我們認識他,他幹的那些事,你覺得他是個心性穩定的人嗎?”
聽了雲舒的話,戰花花的注意力也轉移了:“是呀,這麽說我還是覺得挺擔心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有人沖進來了,是南如錦。
“錦娘,你怎麽來了?你昨夜在哪裏睡的,他們沒有刻薄你吧?”戰花花問。
南如錦看着戰花花,說道:“我沒事。你,聽說你?”
戰花花的臉一紅:“你怎麽知道的?”
“是賀華亭和我說的。我問起大公子的迷情藥,賀華亭告訴我了。”南如錦此刻顯得有些激動。
南如錦問:“是戰浮屠用了強?”
戰花花和雲舒一愣,戰花花說:“沒有。
“你心裏喜歡他?”南如錦焦急地問。
戰花花這個尴尬啊,幹嘛問這個問題,就算錦娘和自己交情好,也不至于這樣,戰花花還是點點頭,默認了。
南如錦這才放松下來,嘴裏說着:“那就好。明家會承認的吧?”
雲舒說:“當然了。而且戰督公早就放出話了,他的婚姻大事全是花花做主,其他人都不好使。”
南如錦聽了這話,算是徹底放心了。戰花花拉着她坐下了。
“你們昨夜為何偷襲我們?”戰花花問。
南如錦無奈地笑道:“這些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這是國與國的事。”
雲舒插嘴說道:“豐和公主想過沒有,你和六王子身在大盛,就算謀劃了什麽,自己能保證全身而退嗎?”
南如錦說道:“為了泾河一帶的百姓,死兩個皇族沒什麽大不了。”
雲舒一聽,笑了一下:“呵,公主的境界之高,令雲舒自愧不如啊。說的好大氣!可泾河是我大盛的土地,何來你西域皇族關愛。”
“雲舒公主,你年紀小還不知道一些事。泾河原本是我西域的土地,你皇爺爺年輕的時候,我們兩國發生過一次戰争,我們敗了,泾河就失去了。泾河三個州縣,多數都是西域人,自從大盛統領後,一直被欺壓,百姓過得很苦。土地失去了,可同胞還在水深火熱中,這讓我朝大王日夜寝食難安。”
雲舒說:“所以你們來找誰?來幹嘛?要麽發兵要麽和談。你們來江南做什麽?”
南如錦這次沒有說話。
戰花花忽地反應過來了:“你們來綁架賀華亭,然後把能證明他所有身份的東西呈給陛下。”
這麽一說,雲舒也明白過來了,但她說:“那你們是否想過,若陛下不認呢?為了大局陛下不認這個按規矩應該處死的兄弟呢?你們怎麽辦?”
南如錦笑了一下依然沒有說話。
戰花花凝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了,我确定了,就是錦娘指使奔雷手劉峰殺了那婆子。重點不僅僅是拿賀華亭威脅我朝陛下,若是陛下不認的話,你們也會借着雙生子的事作為由頭,擾亂朝局,然後皇族和朝臣必定會呈現多個對峙的局面,或者廢了陛下,推某個王爺上位。”
雲舒:“睿王爺?我現在懂了,你們聯手了睿王爺。”
南如錦說:“別亂想了,我朝沒你們想的那麽陰謀,也沒你們想的那麽弱。我既然在你們的土地上,就沒想着死活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