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風33

晚風33

綿延的細雨隐沒在霧氣之中,整座城市都被雨霧裹挾,安靜又寂寥。

酒店套房內燈光昏黃,程闕的唇貼近商未晚的,含在齒間厮磨輕咬,低聲呢喃:“你就沒想?”

說着故意頂了頂她。

商未晚別過臉,“還行。”

嘴硬的人會付出代價。

程闕記着她之前手腕受傷的事兒,捏她的手腕都不敢用力,所以被她不小心抽離出來。

整個身體卻壓過去,遮擋住商未晚眼前所有的光。

商未晚只能看見他,見他勾唇低笑,一雙桃花眼散漫多情。

可,多情卻似無情。

他的吻劈頭蓋臉地砸過來,吻在她唇上,臉頰,側頸,耳後。

商未晚招架不住,攀住他的脖子。

房間內氣溫升高。

時隔一個月,身體仍舊有記憶。

不多時便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程闕咬她耳朵,黏膩的指腹湊在她唇邊,有難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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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體很想我。”程闕篤定地說完,還未等商未晚再嘴硬倔強否認,已經沖破阻礙。

靈魂還游離在不知名的天邊,城市陷入滂沱大雨,世界被籠上朦胧水霧。

而兩人拆了一盒t,地面堆滿了兩人淩亂的衣服,床單皺在一起。

畫面旖旎又豔麗。

無關風月,是身體的契合。

秋雨總是多情,下了整整一夜。

下過雨之後,氣溫驟變,比之前低了七八度。

商未晚醒來時緊緊裹着被子,只有一顆腦袋冒在外邊。

窗簾沒拉嚴,黎明的光映射進屋內,只是天仍舊灰蒙蒙的,辨認不出此時幾點。

程闕沒像往常一樣,吃飽餍足之後便離開。

此時沒穿上衣,站在陽臺上背對着房間抽煙,煙霧從他身邊一點點散開。

商未晚感受到了一點兒現世安好的平穩。

不過須臾便清醒,她摸自己的手機,最後是在床底下摸到的,電量只剩10%,微信消息還在不停彈出來。

Lina和Herry分別發消息問她去哪了,說Kevin專程去寶萊工廠找她,卻沒找到,看上去是有急事。

加的公司群也不停彈出消息,Kevin問她是不是睡過頭遲到了,還給她留言了需要的文件,以及接下來她需要調查的事情,好似是怕她出事,還多問了句你最近沒遇到什麽怪事吧?

商未晚從手機裏找到同步的文件給他發過去,又回:【最近加班有點猛,睡過頭了。】

之後又安撫了Lina和Herry,手機剛好關機。

她環顧四周,也沒有充電線。

幹脆擺爛把手機扔在一邊,窩在被子裏還想再睡一會。

反正現在已經十點多,她連續加班了一個月,這點兒休息時間還是要留給自己的。

商未晚想明白以後蜷回被子裏,閉上眼睛。

但沒多久,身邊的位置塌陷回去,她聞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随之一個帶着冷意的懷抱将她裹住,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眼睫微顫,下一秒唇被人含住。

薄荷味過渡到唇齒之間,泛着涼意。

她睜開眼,滿眼清明,“你做什麽?”

聲音帶着愠怒。

“都醒了還裝睡?”程闕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裏,腿也強勢地壓着她的,一只手玩弄着她的頭發:“不餓?”

商未晚沒回答,而是反問:“有充電器麽?”

程闕微怔:“你不餓?”

兩人都在自己的問題上較勁兒。

隔了會兒,程闕拉開一邊的抽屜扔給她一個充電器:“你這一醒來就記着工作,老板不給你加工資都說不過去。”

淡淡的嘲諷。

商未晚并未理會,而是給手機充上電。

她不想出去,只想窩在酒店裏待一天,而她也恰好餓了,便問:“我能點外賣麽?”

“你想吃什麽?”程闕皺眉:“我帶你出去吃。”

商未晚問他:“你是不是沒在酒店裏吃過外賣?”

“當然吃過。”程闕輕笑:“你把我當成什麽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也上過學。”

商未晚哦了聲:“那我想在酒店裏吃外賣行不行?”

程闕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指腹在她掌心上摩挲,眼神變得幽暗:“求我?”

商未晚抿唇,“那我不吃了。”

以往都是女孩主動撒嬌往過湊,程闕還沒見過商未晚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硬骨頭。

但偏偏人又賤,她一說不吃了扔下手機,又弄得他怪過意不去的。

他把自己的手機扔過去,“想吃什麽就點。”

商未晚沒想到他會毫無顧忌地把手機扔給她看,猶豫之後還是拿過來。

一邊不客氣的點單,一邊佯裝不經意地問:“就不怕我看見你通訊錄裏的那些好妹妹?”

她躺着側過身子玩手機,枕着程闕的一條胳膊。

程闕就從身後抱着她,腦袋埋在她後頸,聲音發悶:“我有什麽好妹妹?”

“那誰知道?程總好妹妹多了去。”商未晚說。

程闕低笑,身體都跟着發顫,弄得商未晚都跟着癢。

等他笑夠了才道:“我連你都搞不定,還顧得上什麽好妹妹。”

“哦。”商未晚應了聲,手指在菜單上劃拉許久,點了删,删了加。

平日裏幹脆利落的人這會兒卻有點選擇困難症。

程闕在她身後低聲道:“我昨晚給你交了多少,沒點數?說了跟你的時候不跟別人。”

好似是在跟她解釋。

商未晚抿唇:“我沒看見。”

程闕氣得把她翻過來,她猝不及防地隔着手機屏幕對上程闕的眼睛。

商未晚從程闕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以及手機的倒影。

“那你昨晚上幹嘛了?”程闕問她:“閉眼玩家?”

“誰沒事兒看那麽仔細。”商未晚咕哝。

程闕沒聽清:“什麽?”

“沒事。”商未晚轉移話題:“我還沒點完餐。你想不想喝奶茶?”

程闕:“……不喝。”

“楊枝甘露還是水果茶?”商未晚問。

程闕:“你都想喝?就都點。”

“我一個人喝不完。”商未晚說着又猶豫:“烤肉是不是要配啤酒比較好?”

程闕點菜從來不糾結,要是今天沒什麽想吃的就随便上什麽,反正去他相熟的餐廳,怎麽做口味也不會差。

他不懂商未晚的糾結。

“想喝酒?給你開瓶好的。”程闕說。

商未晚搖頭,卻發現她這姿勢沒什麽好搖的,她被緊抱在程闕懷裏,低聲跟程闕商量:“喝啤酒呗?”

程闕看她一眼,“成。”

商未晚點了外送的烤肉,再加上啤酒什麽的,一共花了五百多。

中間還開了一個外賣會員,再加上滿減券,減免了一百多塊。

對她來說已經算是挺奢侈的一頓,結果她把手機遞給程闕以後,程闕皺着眉道:“才這麽點兒?你能吃飽?”

商未晚點頭:“我可以,你很餓嗎?”

程闕摟着她的手在被子下捏了她的腰:“你瘦成這樣兒了,得補補。”

說着又不看價格地買了一堆。

在他下單付款的時候,商未晚立馬扒他的手:“你用券沒?”

“什麽券?”

“會員紅包能兌券,還有滿減。”商未晚湊過去看,加了一個兩塊錢的東西,多減免了二十,又确認一遍沒有更多優惠,這才道:“你買吧。”

程闕看着她精打細算的模樣,不由得樂了。

有多少人看着他就跟看見了活體搖錢樹一樣,恨不得從他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結果商未晚在這為了二十塊錢,用她那京大金融系畢業的腦子算了一分鐘。

“你笑什麽?還不付錢一會兒騎手不能一起送達了。”商未晚盯着屏幕,恨不得替他輸密碼。

程闕付了錢,把手機放到一旁,捏着她的下巴問:“商未晚,你知道我是誰麽?”

商未晚微頓,直勾勾地盯着他:“程闕?”

“跟我在一起,你不用這麽節省。”程闕說:“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程闕漫不經心地說出這些話,商未晚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但也只有幾秒,之後便笑了:“可我不可能一直靠你。”

“你在點我?”程闕挑眉。

想要逼他在床上說出這輩子都可以給你靠的承諾?

以退為進?

程闕差點就脫口而出為什麽不能?話在出口的瞬間卻又變了。

商未晚誠懇地搖頭:“沒有。我只是按照我的方式生活罷了。”

程闕不需要湊滿減,不需要優惠券和紅包,但商未晚需要。

商未晚也不是為了給他省錢。

一個貧苦打工人給身家過億的資本家省錢,她又不是有病。

這只是她的生活方式。

最日常不過的。

不能因為跟了程闕就改變。

如今程闕對她感興趣,願意給她花錢,願意讓她揮霍,可以後呢?

程闕對她膩了煩了,她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總不能再憑借着美貌去找下一個願意給她花錢的人。

商未晚不是這種人,做不出這種事。

所以要一直保持自己的步調走。

有多少人堕落就是因為被繁華富貴迷了眼?

她窩在程闕懷裏又眯了會,然後從衣櫃裏找了件寬松的上衣,随意套了條短褲就去洗漱。

很快,烤肉到了。

商未晚打開電視,随便找了個劇放,又忙碌着把所有的菜品擺在一起。

點烤肉,滿五百還送一個烤肉的電爐。

菜品悉數擺上去,桌上滿滿當當。

她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欣賞了下自己的傑作,這才紮起頭發準備開烤。

程闕上手拿工具,卻被商未晚問:“你烤過麽?”

程闕:“……”

确實沒有。

商未晚跟閨蜜們聚餐的時候不是火鍋就是烤肉,周公主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趙南星也不會做飯,所以到了吃烤肉時經常是她負責照顧別人。

烤肉技術已是爐火純青。

外面又下起了纏綿的細雨,室內播着最近熱播的古代劇,演員的臺詞功底還不錯,聽上去讓人耳朵很舒服。

刺啦刺啦的烤肉聲響起,五花肉在上邊滋滋冒油。

第一片烤熟以後,商未晚用生菜葉裹着,包了煎過的洋蔥、蒜片,包成了春卷一樣的姿态,正要往嘴裏塞時卻看見程闕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商未晚微頓,手往外抽了一下卻又心一橫,喂進了自己嘴裏。

腌得入味的五花肉裹着生菜的清甜,一口下去,幸福感滿滿。

她一邊吃一邊又包了一個,這次遞給程闕,“謝謝程總請客,嘗一個。”

孰料程闕張開口咬上去,連帶着她的手指吮吸一口。

商未晚的手指頓時感受到不一樣的觸感,連帶着背脊都酥酥麻麻的癢。

昨晚程闕親吻她腰的那一幕回到腦海。

商未晚觸電似的收回手,還未等她說什麽,程闕先發制人:“謝謝。”

商未晚:“……”

道貌岸然。

程闕拿捏不準火候,但會把肉平鋪到爐子上,也會給肉翻面。

到後邊基本就是商未晚吃,程闕烤。

商未晚偶爾會投喂他,卻是要在包好之後放在筷子上,又用筷子喂給他。

和着綿延的秋雨,這頓烤肉吃得很滿足。

吃完之後商未晚起身準備收拾,程闕卻按住她的手:“等會兒會有人來收。”

“剛好消化。”商未晚卻沒聽他的勸阻,仿佛這是她的本能。

吃完飯以後不做事,是會被嚴厲斥責的。

所以她習慣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程闕直接按了鈴,喊保潔過來打掃。

商未晚微怔,程闕斜睨她一眼:“收拾一下,我帶你去逛商場。”

“嗯?”商未晚沒反應過來。

“或者我給你卡?”程闕說:“你自己去買。”

“什麽……意思?”商未晚問。

“昨天那件衣服不适合你。”程闕意味深長地說:“周悅齊的就是周悅齊的,你得買更适合你的。”

“所以是為了給我撐場面?”

“也不算。給我自己撐場面。”程闕的場面話也說得漂亮:“畢竟你也算代表我。你漂亮我也跟着沾光。”

商未晚聞言低笑:“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又不跟着你出席拍賣會、宴會,參與你的事情,我再漂亮你也跟着沾不了光。更何況。”

她深呼吸一口氣,語氣變得銳利:“你不應該更喜歡我不穿衣服的模樣麽?”

所以給她買華麗的衣服做什麽?

“給你買就拿着。”程闕說:“買點兒自己喜歡的,我給你買。”

商未晚問:“為什麽?”

程闕被她氣笑了。

第一回給人買東西還得死乞白賴上趕着求的。

他勾着唇笑,點了支煙:“就當我賤行不行?我就喜歡看你打扮漂漂亮亮的,買點兒貴的穿着,不然我錢花不出去我難受到晚上睡不着覺。”

商未晚:“……”

商未晚終是沒如他的意。

她不想逛商場,還說要是程闕下午沒事兒可做,可以陪她待在酒店裏看電影打游戲。

程闕塞了一張卡給她,商未晚也沒要,說自己有工資。

程闕無語,“就沒見過你這麽清高的。”

“現在你見着了?”商未晚說:“你錢我不是拿過了麽?怎麽還要給?”

程闕:“……”

那誰知道?

可能人都挺賤的。

商未晚難得偷來一日閑暇,只想做點自己一直想做但沒敢舒坦去做的。

沒考慮寶萊這個項目,也沒顧忌11月的考試。

跟程闕窩在沙發上看了個恐怖片。

電影裏女鬼拿着電鋸跑出來的時候,她緊緊地抓着程闕的手臂。

程闕溫聲道:“都是假的。”

卻湊近她身邊,給了她更堅實的肩膀。

恐怖片結束,燈光驟亮,她額頭都吓得出了汗。

程闕嘲諷她:“膽子小還敢看?以前我去找你,你被吓到多少次了?”

商未晚佯裝淡定,“脫敏效應聽過沒?”

只有不怕才能強大。

程闕淡笑:“你這是自找苦吃。”

之後兩人又聚在一起打游戲,商未晚偶爾會跟周悅齊一起玩。

上線之後發現程闕是最高段位,而且他的游戲ID是:打趴對面菜狗。

商未晚跟他一起開黑。

她游戲玩得一般,在吃喝玩樂這些項目上自然不是程闕的對手。

但此刻,程闕是她隊友。

于是她被帶飛了一局又一局。

等到傍晚,遠處天際烏雲散開,淡粉色的紅霞沖破雲層,漫散開來。

似是為明日預告晴朗。

商未晚摸着肚子問:“我們晚上能吃火鍋嗎?”

程闕把手機又扔給她,“你點,想吃什麽吃什麽。”

他這個人是真的随性,不在意把手機遞給她看,也格外寵溺她,任由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商未晚拿他手機點完單以後他又檢查,商未晚說:“放心吧,沒給你省錢,點了不少。”

看到菜品的數量,程闕這才放心。

商未晚忽地問他:“程闕,你對每個人都這麽好嗎?”

程闕皺眉,輕笑:“這就算對你好了?”

商未晚很誠實:“今天來說是的。”

程闕回想今天,什麽都由着她,連自己不怎麽愛喝的啤酒和五花肉都吃了。

只有她才有這種特殊待遇。

但說了以後又怕她尾巴翹到天上去,壓低了聲音笑道:“那你可真是沒見過世面。”

商未晚了然,學着他的語氣輕笑道:“那你人還怪好的嘞。”

程闕:“……”

怎麽感覺商未晚是在嘲諷他?

華麗溫馨的夢只持續了一天,第二天商未晚早早起床,迎着初升的朝陽去擠地鐵,又在坐到終點站後出來打車去工廠。

跟程闕相處的那一天填補了商未晚在那夜與周朗對峙的情感缺失。

所以商未晚得以滿血複活去應對難纏的工作。

程闕的忠告還在耳畔回響,商未晚卻還是不信邪。

關于跳槽,她既不想沾程闕的光,也不想讓周朗幫忙。

她只想憑自己的真本事。

所以還想看看寶萊的極限在哪兒,也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兒。

不過隔了三四天,商未晚還真接到了業內知名獵頭的電話,挖她去萊星證券,并且開出了優渥的條件。

面對這種誘惑,拒絕都需要勇氣。

商未晚還是狠下心來拒絕,不過話說得很委婉,留了回旋的餘地。

日子平淡地過着,在一個雨天,商未晚又見到了蘇欣。

并非偶遇。

蘇欣專程到她家樓底下等着,頗有不跟她交談就不罷休的意味。

蘇欣撐着一把透明傘,語氣冷冽:“我們談談。”

聽得出她言語間還有憤懑,但卻比那天冷靜很多。

“我沒有時間。”商未晚說:“該說的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

“談談。”蘇欣拉着她的手腕:“就給我半個小時。”

商未晚抿唇看着她,忽地覺得這也是個可憐人。

高貴的大小姐不當,非得為了郭偉去當在外手撕小三的潑婦。

商未晚冷聲道:“你要跟我說什麽,在這說就行。”

蘇欣沉聲道:“我要跟你做筆生意,事成之後我給你兩百萬。”

商未晚皺眉:“生意?”

蘇欣見她有所松動,立刻道:“就去附近的咖啡館談,我保證不會對你動手。上次的事是意外,我純屬氣昏了頭,這次就在你家附近,我肯定不能做什麽。而且為表誠意,我是一個人來的。”

戲臺都已經搭好,戲文也寫得不錯,商未晚倒是好奇,看她要唱什麽戲。

商未晚赴了她的約,就在家門口附近的咖啡館。

下着雨的咖啡館客流量比往常都多,蘇欣捧着一杯二十幾塊的卡布奇諾暖手,在喧鬧中低聲道:“你和我聯手吧。”

商未晚:“?”

蘇欣的訴求也很簡單,希望跟商未晚聯手,瓜分掉郭偉名下的所有資産,最好讓郭偉身敗名裂,成為喪家之犬。

而商未晚作為他的小三,跟蘇欣裏應外合,應該不是難事。

甚至為了這個計劃,蘇欣做了一個PPT出來,打印出來變成紙質文件,一共86頁,驚呆了商未晚。

商未晚錯愕地翻了翻她的計劃書,不由得為其悲哀。

郭偉如今的一切名利地位都是蘇欣帶來的,可蘇欣現在名下的財産卻沒郭偉多。

甚至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産,都有一大半被郭偉以投資之名轉到了郭偉的名下。

蘇欣跟她說完之後又打感情牌,說大家同為女性,相信商未晚也是被郭偉騙的,只要她們聯合起來,一定能搞倒郭偉那個混蛋。

而且蘇欣還承諾她,不論最後成不成功,蘇欣都會給她兩百萬。

如果商未晚不相信,蘇欣可以跟她簽合同。

她說了大半個小時,企圖說動商未晚。

商未晚只是将計劃書給她推回去,“抱歉蘇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只能說你找錯人了。”

蘇欣擰眉:“你是不是還等我跟郭偉離婚以後,你好跟他雙宿雙飛?”

商未晚搖頭:“我跟郭總從來都不是那樣的關系。”

“也是。”蘇欣扯唇苦笑:“你連程二那樣的人都能随便勾到手,一個郭偉根本看不起眼。”

商未晚不知道為什麽這也能跟程闕扯上關系,但她只是要跟蘇欣解釋清楚。

蘇欣卻執拗地認為,她跟郭偉有不正當關系。

商未晚見她認死理,忍不住冷聲道:“那你去報警吧。”

蘇欣見她生氣,立刻跟她道歉,一點兒都不似那天看見的嚣張跋扈。

過了一個多月,她反倒憔悴不少。

商未晚又耐心地給她解釋一遍,說她找錯了人。

蘇欣忍不住大吼:“你長得那麽漂亮,不是你還能是誰?!你總說是別人,你倒是給我拿出證據啊!”

商未晚:“……”

長得漂亮就只能是她?

這是什麽邏輯?

商未晚氣笑了,“你有本事就去自己拍證據,我已經準備辭職了。以後不要來找我。”

她手裏倒是有郭偉外遇的證據,但為什麽要給蘇欣?

蘇欣可扇過她一巴掌。

所以縱使蘇欣此時可憐,她也對蘇欣同情不起來。

商未晚沒去落井下石就夠好了。

而且她擔心照片流露出去之後,蘇欣也會對外說是她給的,到時候她跳槽,哪家公司不對一個傳播老板糜爛私生活的員工忌憚?

商未晚留着照片只是習慣。

想着以後作為跟郭偉談判的籌碼,可能會有一天用得上。

從那天之後商未晚就沒再見過蘇欣。

倒是偶遇過一次周朗,她刻意對他避開。

周朗還問她工作方面的事兒,同時還對她抛出了橄榄枝,表示來華醇集團也可以,以她的能力足以勝任。

商未晚又一次婉拒。

在她離開之後,鄭秘跟周朗說:“商小姐,很有風骨。”

周朗盯着她的背影沉思:“從上學的時候她就這樣,到現在都沒變過。怪不得能跟齊齊玩到一起。”

鄭秘又問:“那商小姐老家的事兒?”

周朗低斂眉眼:“不必插手。”

這些商未晚都不知道,她只是在日複一日的查賬中,發現寶萊這個窟窿根本就是天坑。

程闕給的時間還是保守估計了,依照寶萊現在的狀态,最起碼得三年才能上市成功。

如今醫療器械的市場競争過大,三年過去,寶萊不一定能變成什麽樣。

再加上郭偉跟她在公司碰過一次面,話裏話外都是在敲打她。

她也不客氣地回怼過去,結果郭偉皺眉罵她:“沒有我,商未晚你算個屁!別忘了,當初是我拍板讓你留下的,那麽好的項目也是我遞到你手裏的。”

一直以來的努力被打壓式否認,商未晚心涼了半截。

開始思考離職的事情。

可她手頭沒什麽錢,失業保險估計能有一點。

借着離職的時間,她可能還想回老家去看一眼她姐,來回路費也是一大筆。

要麽動程闕打給她的五百萬,要麽動蘇欣賠給她的二十萬。

哪個商未晚都覺得膈應。

離職又是傷筋動骨的事兒,幸好她還有高額的保底工資,不至于讓她沒錢交房租和吃飯,只能拖着先準備保代考試。

國慶節和中秋節疊起來的八天假期,商未晚只跟周悅齊她們出去小聚了下。

還收到了程闕在夜晚打來的電話,問她要不要見面。

商未晚看着堆在面前厚如山的書,按了按太陽穴說:“見的話也可以,來我家吧。”

程闕來了她家,結果在等程闕洗澡的時間,她抱着一本書斜躺在床上睡着。

商未晚不知道他什麽心情,但那天晚上她睡得很香,難得做了美夢。

這樣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十月下旬,臨近下班,商未晚收到程闕的短信,問她在哪兒。

商未晚如實回答,程闕說請她吃飯,地點就約在了「望」。

商未晚一直對「望」的藝術館心懷憧憬,如今聽他說也沒拒絕,開車前往。

等到了以後發現今天的「望」清了場,程闕這個任性的老板将偌大的空間都留下來約會。

商未晚還有些不習慣,捧着高腳杯抿了口酒,略有些不自然地說:“這個點見面好像還有點早。”

“還行。”程闕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态,說着問她:“蘇欣後來找你了沒?”

“找了。”商未晚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關心這些事,卻還是如實以告:“她想跟我聯合起來轉移郭偉名下的財……”

話還沒說完,程闕忽然甩出一摞照片。

照片上全是商未晚跟不同男人走在一起的畫面,就連實習生Herry都沒放過。

每一個鏡頭都像是特殊處理過,把她和這些男人之間的氛圍拍得格外旖旎。

商未晚皺着眉看過,“蘇欣給你的?”

程闕晃了晃手裏的酒杯,語氣淡淡:“從蘇欣那買的。”

商未晚:“……”

“買的?!”商未晚震驚得變了聲音:“多少錢?”

“你不必知道。”程闕看向她:“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跟周朗……”

他摁着一張她跟周朗對視的照片,眼神仿佛都在拉絲。

程闕這個不碰情愛的人也能看出她眼神的複雜。

商未晚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程闕忽地松了語氣:“算了。”

“怎麽?”商未晚卻冷聲道:“你以為我同時游走在這麽多男人之間嗎?”

“沒有。”程闕說。

商未晚捏的照片都變了形狀:“那你為什麽要花錢買下這些照片?”

明晚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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