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晚風50

晚風50

商未晚裝傻:“聽說什麽?”

“沒什麽。”程闕說着,語氣松下來,好像松了口氣,又随意地關切:“到寧市住哪兒?還沒換地方?”

“沒換。”商未晚說:“你有什麽怕被我知道的?”

程闕淡笑,隔着屏幕,他咬着一支細煙,沒有點燃,隔了會兒覺得無趣便把煙扔到一邊。

他輕飄飄地反問:“我能有什麽怕你知道的?”

“那誰知道。”商未晚一邊起身接水一邊道:“程總身邊莺莺燕燕多了去,總歸有點不可見人的秘密。”

“冤枉。”程闕直呼叫冤,“你不在雲京這段時間,我可一直守身如玉。那天蘇堯喊我去一個局我都推掉了,不信你問蘇堯。”

商未晚輕笑,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卻也心裏雀躍,不過這些情緒都被她壓得極好,冷冷清清地說:“我又沒有蘇堯的聯系方式。再說了,誰沒事兒給前甲方打電話。”

“那我告訴蘇堯一聲。”程闕說:“你以後随便去問。”

商未晚:“……”

“別亂來。”商未晚收了笑:“你又喝酒了?”

“沒喝。今天沒興致。”程闕說:“本來帶了幾瓶酒,準備晚上跟你一起喝。”

話題饒了幾番又繞到了這裏。

商未晚也只嘆氣道:“可惜。”

可言語之間并沒有幾分惋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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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點心不在焉。

程闕察覺出來,問她在想什麽?

商未晚這才回神,“想點事兒。”

“和誰有關?”程闕問。

商未晚抿了下唇:“工作上的事。”

程闕笑她是自己見過最用功的員工,哪個老板用了她都是企業的福氣,得去燒高香。

“能力不夠的時候就得多學點。”商未晚卻認真地說:“我們不一樣,程總。”

有的人生來就可以當資本家,但有的人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

“那你現在的能力到哪了?注冊個公司能運營嗎?”程闕說:“不然就開個公司玩玩?我注資你當老板。”

“開什麽類型呢?”商未晚還真的思考了起來。

程闕問她:“你對什麽類型感興趣?”

“我幫南星的媽媽運營過服裝品牌,也做過一些IPO項目,分類很雜,有科技類,有日用品類,但我自己感興趣的并不多。”

商未晚仔細想來,她一直都是被推着走的。

以前她姐會問她喜歡什麽,但因為她姐沒什麽文化,也給不出參考意見。

而她自己為了錢學了這個專業,真要追究起來,她個人沒那麽喜歡這個行業。

但因為進了這行,她就要做好。

成年人世界裏的二八定律永遠适用。

這社會上的金錢就是被百分之二十的人所掌握,程闕就屬于其中,她不能因為自己能站在他身邊,跟他睡過幾次,他對自己還挺好的,就理所當然認為自己也屬于其中。

她和程闕之間,隔着天塹。

商未晚很清醒的認知着自己的能力和社會地位。

程闕提了幾個類型,她都搖頭說不感興趣,或是說沒接觸過。

經過思考和聊天之後,商未晚才道:“如果非要說的話,我還是對IPO更感興趣一點,每做一個項目都是新領域。”

話題繞來繞去,繞到了起點。

程闕便問她未來的規劃,譬如幾年升到哪個職級。

商未晚卻聳聳肩,“沒有明确規劃,走一步看一步,做好當下的每一件事。”

之前她計劃得好好的,做完寶萊那個項目就跳槽,結果項目做了一半就被推就到了萊星。從結果來看是好的,但沒做完她經手的項目總有遺憾。

夜深不适合談論這些沉重的話題,商未晚随意應和了幾句便挂了視頻。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等她洗完澡出來再看手機,周悅齊的八卦也已經聊完,無非就是明季集團和淩越集團準備再次聯姻的事兒,就連她哥都跑來問她的小道消息。

兩家公司不知想要聯合起來做什麽大項目,所以各方都在關注着。

可這些神仙的事兒,跟商未晚這個小鬼并沒多大關系。

她的日子還是照常過。

過了元旦,日子就跟插上了翅膀似的。

祝之明沒有打離職報告,而是繼續回到寧市實習。

另外那個研二的女實習生叫杜芮,很踏實能幹的女孩兒,商未晚倒是沒對兩人差別對待,但有些更細致的活兒會交給杜芮,也習慣性跟祝之明保持距離。

祝之明的直球沒成功,再回來迂回了很多。

商未晚能在職場中混跡多年,不動聲色地從那些局裏脫身,自有一套法則。

Vivian給了她職權,她便把任務分出來,跟尤淩成為了兩個小組,讓尤淩帶祝之明,她則負責帶杜芮。

尤淩見杜芮長得乖巧,性格溫順,便想商量着兩個人換一下帶。

商未晚卻以性別為由拒絕。

分到兩個組後,大大減少了她跟祝之明見面的可能。

商未晚整個人也埋到了工作之中。

等到回過神來,發現已經進了臘月,距離過年不到二十天。

有天他們聚餐,晚上走在街上才發現有的店都已經挂上了紅燈籠,開始賣起年貨。

杜芮問她,“咱們過年也還要在這兒加班嗎?”

“不會。”商未晚盤算了一下已經做了大半的《招股說明書》,“再等十幾天就回雲京了。”

“回雲京也沒啥用,我還得回老家。”杜芮嘆口氣,“Rieken姐,你家人不催你結婚嗎?”

私下聚會就沒那麽多講究,尤其商未晚平日裏随和。

商未晚委婉地回答:“我跟家裏人聯系得不多。”

杜芮抱怨:“我媽喊我明年考到我老家的銀行去,今年已經在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我前段時間加了微信,每天一打開那個綠色的app都覺得要命。”

商未晚笑笑,“難為你了。”

“你沒相過親嗎?”杜芮問:“有什麽拒絕人的好方法,傳授一下吧。”

商未晚微怔,随後盤了盤自己這短暫的生涯。

被人物色有過,被人估價有過,卻沒怎麽相過親。

上次回榕城勉強算是被騙着相親,用的拒絕方式卻不能被複刻。

幹脆就撒謊說自己沒相過親。

杜芮無奈地吐槽了幾句,才恍惚地想起來問:“Rieken姐,你有男朋友嗎?”

商未晚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人就是程闕,卻沉默了。

在一旁閑聊的尤淩和祝之明忽然異口同聲地說:“她當然有。”

商未晚只能點頭:“是的,有。”

杜芮便開始好奇她的戀愛史,商未晚卻敷衍地答:“沒什麽好說的。”

本來就是她杜撰出來騙尤淩和祝之明的,此刻對上杜芮澄澈的眼神,她卻說不出來。

有種沒恩愛還偏要秀的感覺。

孰料她剛說完,祝之明的眼神暗了暗。

杜芮也識趣,見她不想說便沒再問。

四人在街上逛了會兒便回酒店。

玲姐重新安排酒店之後,把她和杜芮的房間安排在了一層,就在隔壁,說是有個照應。

而祝之明和尤淩的房間在她們樓下。

又結束了疲乏的一天,商未晚回酒店準備洗澡。

剛拿了浴巾出來就聽見門鈴響。

她還當是杜芮晚上沒聊夠想來找她談心,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湊到貓眼上看,結果看到是祝之明。

商未晚不由得皺眉,隔着門問他:“有事嗎?”

祝之明說:“你不是感冒了嗎?給你帶了藥。”

商未晚:“……”

寧市冬天比雲京要冷,商未晚這半個南方人的身體還有點受不住,尤其吉陵電子的辦公室裏暖氣不熱,她們在辦公室裏買了小太陽,效果微乎其微。

尤其前兩天降了一場大雪,商未晚帶上了點鼻音,但并不嚴重。

祝之明來送藥,倒顯得刻意了。

如果沒有發生之前那件事,商未晚還能當他是巴結領導,但現在分明是異性之間的追逐。

他這種大少爺,商未晚攀不上,也不想攀。

思索了一下,商未晚便道:“我有點累了,你把藥放下走吧,我等會兒拿。”

“就開個門,我有話想跟你說。”祝之明軟了聲音。

商未晚:“……”

逃避不是辦法。

商未晚打開門,手卻緊緊握着門把手,只露了半個人可以通過的縫隙和他對談,“什麽話?你說吧。”

見她如此謹慎,祝之明笑了:“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還能吃了你不成?進去吧,聊聊。”

商未晚吸了下鼻子,忍着想打噴嚏的舉動,“你就在這說吧,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

找的借口很好,祝之明卻不買賬:“沒事兒,我身體抗造。”

商未晚狐疑地打量他,眼神裏已經提及了他之前生病的事兒。

祝之明卻仍是想進去:“我們進去說呗,你這些日子躲着我,難道還怕我進你房間做什麽?”

“你也知道我躲着你。”商未晚微笑:“那為什麽我還要再讓你進去說?”

看來送藥只是個幌子。

“聊聊。”祝之明把藥遞給她:“順帶給你沖個藥,看你喝了我才放心。”

商未晚皺眉,“不用。”

祝之明年輕,這套把戲用在小女孩身上可能會感動,但商未晚只覺得他糾纏不休的樣子很讨厭。

“我的身體自己會好好對待。”商未晚說:“該說的話我之前也跟你說清楚了。你在不在萊星工作不在我掌控範疇,但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跟你玩戀愛游戲,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行。”

商未晚看了眼表,“九點半了,時間太晚,我不能邀請你進我房間坐了。回去吧,慢走不送。”

說完趁祝之明沒反應過來便關上了門。

留祝之明一個人站在門口發怔。

良久,祝之明忽地低低笑了。

這個人還真挺吸引人注意的,這麽多天,他明裏暗裏地對她好,可她就像一塊捂不化的冰。

不是把他派到別處,就是繞着他走。

祝之明又敲門。

商未晚揚聲問:“什麽事?”

祝之明說:“給你買了禮物,挂在門上了。”

“無功不受祿,你拿回去吧。”商未晚不要。

但門外已經沒了聲音。

商未晚再從貓眼看,已經看不見人了。

隔了會兒她才又打開門,只見門上挂着一個Cartier的手袋。

這也……太昂貴了吧。

商未晚忍不住擰眉,思考該怎麽把這東西退回去,卻聽見走廊裏傳來懶洋洋的一聲:“商小姐喜歡了?”

商未晚聞聲看過去,擰着的眉驟然放松。

她忍不住笑道:“你怎麽來了?”

程闕大喇喇地走進來,打開手袋,裏邊裝着一條手鏈,價格在二十萬左右。

他啧了聲,“送姑娘也太小氣。”

商未晚看向他,又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還是在一聲招呼都沒打的情況下。

程闕看向她,長久的對視之後,商未晚率先避開目光,可在下一秒被奪走了呼吸。

程闕的吻如疾風暴雨一般,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吻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的手從腰上探進來,在她腰間捏了下,弄得她癢,卻又無處可逃,只能埋在他懷裏。

程闕看起來好似将她困住。

商未晚卻問他:“遇上事兒了?”

程闕低笑,湊在她耳邊低語:“你能替我解決?”

“除了性.生活以外,其他還真解決不了。”商未晚說。

“足以。”程闕說着一把将她抱到床上。

“我想先洗個澡。”商未晚推他。

程闕壓在她身上,卻克制着自己的力道,生怕自己用了勁兒把身下的人骨頭給壓碎。

程闕的眼神已經勾勾纏纏,仿佛箭在弦上。

商未晚卻不動聲色地堅持着,執拗地盯着他看。

片刻後,程闕敗下陣來。

他在她唇上輕啄了下,挑眉:“一起洗?”

雖然兩人已經親密過多次,但一次洗澡這種事兒還沒在做前發生過。

商未晚搖頭,推開他逃也似的進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來時,程闕正把玩着祝之明送過來的那條手鏈在看,咬着煙,另一只手拿着手機劃來劃去不知道看什麽。

一心多用得還挺專心,連商未晚從浴室出來都沒發現。

商未晚喊他:“去洗澡。”

程闕這才回過神,把那條手鏈随意扔在茶幾上。

商未晚不由得皺了下眉。

程闕發現了這細微的小動作,走到她身邊問:“心疼了?”

商未晚越過他拿起手鏈放進首飾盒,“這個要還給他的,你給弄壞了到時候不好還。”

“他不會要。”程闕篤定地說。

“你怎麽知道?”商未晚問:“你認識他?”

其實她猜得出來,程闕肯定跟祝之明認識。

但她沒拆穿,裝傻裝得很有一套。

程闕一邊進浴室一邊低聲嗯了句。

卻沒再多說。

商未晚把手鏈放進去然後扔進抽屜,坐在床頭玩手機,卻想起這房間裏的套都被她在入住時喊人收走了,便下單買了一盒。

程闕出來得要比外送早,他一邊擦拭着頭發一邊靠近商未晚。

商未晚內心打鼓,卻裝得很淡定:“你跟祝之明什麽關系啊?我們公司這實習生大有來頭吧?”

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抛出來,特別傻。

商未晚精明慣了,扮傻倒顯得有點蹩腳。

尤其是如此刻意的時候。

程闕卻攬着她,淡淡道:“淩越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送到你們公司來學東西的,結果他來這兒泡妞。”

說到後兩個字的時候略有些不淡定。

也不知道是對祝之明恨鐵不成鋼,還是氣他泡妞泡到了自己身上。

商未晚聳了聳肩:“果然前輩誠不欺我。”

“什麽意思?”程闕問。

“北清複交之下再無金融。”商未晚說:“還有一句,窮人學金融只能當民工。”

程闕被她逗笑:“那你當初怎麽還學這個?”

“為了錢啊。”商未晚很誠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窮得不行。”

程闕眼神暗了暗,“你喜歡那些麽?”

“什麽?”

“手鏈。”

商未晚點頭:“哪有女生會不喜歡啊?但我買不起,也收不起。”

程闕笑了下,沒作聲,徑直吻過來。

商未晚推他,“買了套,還沒到。”

程闕果然清醒地停下了動作。

從某方面來說,他倆還挺像的。

都挺清醒。

商未晚坐在那兒玩手機,程闕百無聊賴地坐在她身側。

在這種時刻,商未晚會偶爾産生錯覺,仿佛他們是一對相愛了很久的情侶。

但她根本不知道程闕為何而來。

也沒問出個答案。

程闕問她:“什麽時候到?”

商未晚看了下,配送時間延遲,她無奈地聳聳肩。

“要不看個電影吧。”程闕提議。

商未晚欣然同意。

兩人用商未晚的IPad打開了一部首頁在推薦的老電影,《泰坦尼克號》。

等到外送來的時候,電影已經播了二十分鐘。

商未晚推搡着程闕去取,程闕取回來就扔在一邊,繼續上床攬着她看,也沒再做。

反倒商未晚一直心有戚戚,做好了所有準備,程闕卻再沒動作。

看電影看到商未晚犯困,後來看到兩人站在甲板上那段,商未晚忽地含糊着聲音問:“你是來跟我做最後告別的嗎?”

程闕把玩着她的發絲:“說什麽呢?看電影看魔怔了?”

商未晚輕笑:“反正也會離別的。”

程闕皺眉:“不一定。”

“難道你還會跟我結婚?”商未晚說着又搖頭:“婚姻也可能是一段關系的終結。”

程闕沉默了,他安靜地聽着。

商未晚埋在他懷裏溫聲道:“反正也會離別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今年,也會是明年。”

見不得光的關系終有一日會結束。

她這話說得感傷,跟詩朗誦似的。

程闕吻她的側臉,關掉電影,只開着暖黃色的床頭燈。

他那不羁的聲線壓低了哄人,平添幾分輕.浮的暧昧,“我就是單純的想你了。”

程闕抱着她,在這個寒冷冬夜說着最熨帖的話。

商未晚輕笑,“真的?”

程闕貼着她的細頸,用牙齒輕輕厮磨:“不然我開那麽久的車跑過來是為什麽?”

商未晚被他弄得癢,腳不停在被子裏踹他,可他卻巋然不動。

“其實我也挺想你的。”商未晚說。

有時商未晚也想不明白,在這段關系裏到底是誰更占上風一些。

總歸偶爾她說的話,真假參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哄程闕還是心裏話。

可跟程闕的相處中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假話有時可以欺騙生活。

程闕不遠千裏開車到寧市來,哪兒不去,就跟她一起待在酒店。

白天她去上班,他就在酒店裏窩着打游戲。

等她回來就一起點外賣看電影,那幾天他們一起刷了很多電影。

商未晚覺得他倒像是來她這裏度假的。

程闕來寧市的這幾天,商未晚難得沒加過班,只要一幹完今天的活兒就飛速離開酒店。

跟程闕窩在一起,變得莫名有歸屬感。

也不怪商未晚把這想成是最後的告別。

程闕跟她黏在一起時總是格外溫柔,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都照做。

有天淩晨她做噩夢醒來,出了滿頭汗,程闕也跟着被驚醒,拍着她的背哄了幾下,她卻忽然說:“我有點想吃冰糖葫蘆。”

即便後來她解釋她就是随口一說,也沒有特別想吃。

但那天晚上的程闕開車跑了半個寧市,就為給她買一根冰糖葫蘆。

後來買回來的時候是一整串,他連人家那個插糖葫蘆的柴草垛子都買了回來。

商未晚哭笑不得。

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冰糖葫蘆格外甜,第二天還分給杜芮和尤淩他們。

祝之明送她的手鏈被她悄悄放到了祝之明的工位抽屜裏。

祝之明看到後果真如同程闕說的那樣,又還了回來,還說要是不喜歡可以扔掉。

商未晚最終當着他的面,隔着他大衣袖子握着他手腕把價值二十萬的手鏈扔進了垃圾桶。

她向來不接受男人的道德綁架。

大抵是她有點瘋的行為吓到了祝之明,之後的祝之明也安分了許多。

程闕在寧市待了五天,到第三天就瞞不住,杜芮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問她是不是男朋友來了?

商未晚勉強點了點頭,杜芮便起哄說喊出來一起吃飯。

“不了。”商未晚編了個理由:“他社恐。”

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程闕是在第六天早上走的,等那天晚上商未晚再回到酒店後,平日裏一直會坐在沙發上的人卻陡然消失,房間裏一下子空落落的。

連帶着一起空落落的,還有商未晚的心。

商未晚總說不起來是何時對程闕如此在意的。

但偶爾會想起來那個傍晚,她站在酒店房間門口,環顧空空蕩蕩的房間,夕陽餘晖灑進來,她莫名地流了幾滴眼淚。

而她收整好自己的情緒才往裏走,卻發現床頭上擺放着四五個Cartier的禮品袋。

一個個拆開才發現是,手鏈,項鏈,耳墜,還有發夾。

這一整套加起來,五十萬打底。

商未晚拍照發給程闕:【你做什麽?】

程闕幾乎是秒回:【喜歡的話,以後我給你買。】

明天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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