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午飯結束後，一群人又在會所裏玩。
K歌的，打牌的，打球的都有。
韋唯私下跟宋乾說了想回去，宋乾沒多加阻攔，準備開車先把她送回去。
韋唯搖了搖頭，“我自己坐車回去，附近有公交？”
宋乾想了會，轉頭看到尹紹坐在沙發上聽鄭茵茵唱歌，入了迷一樣。
他放棄讓尹紹送韋唯出去，說：“公交沒有直達的，我送你到最近的地鐵站吧。”
說着兩人起身。
就在這時，音響出了故障，傳來刺耳的電流聲。
韋唯轉頭。
坐在圓椅上的鄭茵茵在暗光裏面朝她看來，臉上表情被屏幕的光映得忽明忽暗。
尹紹也注意到韋唯提着電腦包要離開，起身過來了。
他身形寬，站起來就隔斷了鄭茵茵的視線。
尹紹随着韋唯出門，關上小包間的門，裏面聲音小了許多。
宋乾見他出來，也不當好人了，“那行，你送女俠回去吧，我繼續去打牌了。”
宋乾一離開，韋唯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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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紹腳步滞了下，然後慢慢跟在她身後。
出了會所，韋唯突然停下。
外面烈陽當空，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她等尹紹靠近才問了句：“地鐵站哪個方向？”
尹紹兩只手插在口袋裏，只含糊地朝一個地方擡擡下巴，“那兒，我帶你去。”
韋唯擡眼看他，圓圓的眼睛裏有笑意，“怎麽，不用回去陪你的小公主？”
這話說的，多像在挑釁人。
尹紹擡手放在唇邊，咳了聲：“鄭茵茵那兒現在有人陪，誰讓你是我家客人，你的安全比較重要。”
韋唯想起在洗手間聽到的鄭茵茵與她朋友的那番對話，又笑了。
也沒說什麽，韋唯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帶路。
尹紹上前兩步，忽然又停下上下看她。
猶豫地問：“你要不要撐個傘？外面很熱。”
“用不着，”韋唯垂下眼，漫不經心道，“不過你要是需要的話可以回去拿。”
“走了。”
尹紹昂着頭，有些生氣地往前走，理都沒理後面人。
他看上去像是需要打傘的人嗎？他很柔弱禁不起曬嗎？
越想越氣人！
走在後面的韋唯微仰着腦袋，注意到他走走停停，又偶爾加速。
她以為尹紹在嫌她慢，快了幾步走在他身旁。
側頭一看。
他咬着腮幫子，臉頰上有肉，一生起氣來就好像鼓起了臉頰，跟小金魚似的。
經太陽一曬，尹紹臉上白中帶紅，粉撲撲的樣子像是禮品店裏的瓷娃娃。
有點可愛。
韋唯也沒克制住，看着他笑了。
笑聲打斷尹紹的思緒，他撇頭瞪一眼，“笑什麽？”
瞧着這樣的男孩子，韋唯突然覺得他也沒那麽讨厭了。
“尹紹。”韋唯想着，要不把鄭茵茵那段話告訴他？
就算他倆還不算什麽朋友，但他畢竟是爺爺好友的孫子。
“幹嘛。”
尹紹被突然靠近的她吓了一跳，迅速躲開站在離她一臂遠的地方。
韋唯的下句話還說出來，就聽某人的手機鈴聲響了。
尹紹奇怪地看她一眼，掏出手機。
看到來電人時，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喜悅。
随即接通，聲音都輕了不少，“怎麽了？”
韋唯手擋在額頭上，到了一旁牌匾下。
看尹紹臉上要開花的表情就知道，來電人肯定是那位鄭茵茵。
“什麽？打架？”尹紹聲音突然拔高，驚訝又憤怒。
韋唯淡淡瞥他，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
尹紹掉頭往回走，全然顧不得滿頭大汗，“你們等我會，我馬上就到。”
見他要走，韋唯也沒攔住，拿出手機準備導航。
誰知尹紹走了幾步又回頭，匆忙對她說：“要不你先自己回去，我還有點事。”
“哦。”韋唯頭也不擡。
他頓了頓。
原本尹紹還在想韋唯會不會一塊過去幫忙，好歹她是學過武的，可見她這副冷淡的表情就開不了口了。
尹紹咽了咽唾沫，“那你，自己小心點。”
說完，緊抓着手機就朝來路跑。
韋唯找了下最近的地鐵站，大概還有一千來步，不遠。
外面很熱，熱得人眼花缭亂。
她現在很想到一處陰涼的地方歇歇。
擡頭望去，尹紹已經跑出了幾百米，遠遠看着像個小圓球。
可能是天氣炎熱的原因，韋唯一時頭腦發暈。
她關了導航，提着電腦跟了上去。
會所三樓，某個包廂外此刻正鬧得不可開交。
來此地消遣的，大多是有錢有勢之人，也甚少發生像今天這種狀況。
兩幫人都是模樣青澀的少年，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正是易起沖突的時候。
保安們正要把尚在進行舌戰的人拉開，不知哪方的人突然摔了凳子，然後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層經理忙過來大聲喝止，但是聲音很快被各種辱罵聲淹沒。
這些人打起架來手上沒個輕重，幾個保安頓時就被揍了出來。
有人問經理報警不？
經理啪地拍那人腦袋，“這事報警的話，以後生意不想做了？”
報警後，不僅會流失這些常來送錢的祖宗們，萬一有媒體記者報道出去，他們會所的名聲也會有所損害。
尹紹匆忙趕到，一幫人你推我攘地擠成一團。
角落裏，鄭茵茵和她朋友握着手機想要勸架。
尹紹先過去安慰她們，同時也問了下事情發生的原因。
鄭茵茵苦惱地說，這事因她而起。
她跟朋友準備去五樓打球時，碰上了一群人，其中一人問她要聯系方式，她沒給匆忙跑了，對方就追着下來了。
然後，就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尹紹不疑有他，瞄見宋乾揪着一人胳膊。
二話不說，立即沖了過去給宋乾幫忙。
在一群人的亂戰中，宋乾喘着氣把氣撒到尹紹身上：“他娘的，都是你那個鄭茵茵搞的好事！”
尹紹幫他制止住一人，氣不過反駁：“你有事說事，賴她身上幹什麽？”
宋乾餘光看到鄭茵茵一臉擔憂，也不想提她了。
“韋唯呢？你怎麽沒叫她來幫忙？”宋乾視線在人群外掃描，差點被人用椅子砸到。
“咝——！”
沒聽到回答，宋乾只聽到一聲熟悉的痛叫。
轉身看到地上躺着一人，那人蜷縮起腿，剛砸在他背上的凳子在身旁打着滾。
看清尹紹的衣服，宋乾怒火更甚，沖過去攔在他身前，護住他腦袋。
“尹紹你沒死吧？”宋乾在他耳邊大聲喊道。
“你他媽小點聲！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喪？”
“報警，我要報警了媽的！”宋乾看看他腦袋，再檢查他背部，忍不住燥脾氣飙髒話。
打群架又不是幹命，用得着下死手上凳子嗎？這要是殘了廢了他哥們以後找不到對象怎麽辦？
尹紹還沒痛暈過去，就要被宋乾折騰死了。
拉開宋乾抱住他腦袋的手，尹紹皺眉忍住痛說：“你別沖動，報了警對你影響不好，你不是說以後要當明星的嗎？”
“狗屁明星，誰他媽愛當誰當！”
尹紹抽了抽嘴角。真沒想到，宋乾原來這麽愛他啊。
他決定，下次宋乾過生日的時候，給他買個超級豪華的禮花，就按在宋家門口放，不放個一天一夜決不罷休。
韋唯循着動靜過來，第一眼就瞧見地上抱在一起上演瓊瑤戲碼的倆兄弟。
旁邊熱衷打架的少年們，已經用上了桌子椅子杯子。
經理和保安一個勁地當和事佬。
“拿着。”韋唯将電腦包插到倆兄弟面前，忽略他們驚訝的表情，甩甩手問，“對方頭頭是誰？”
宋乾眼中頓時燃出火花。
瞧瞧這氣勢，上來就要擒王！
宋乾抱住電腦包起身，已經忘了地上的人，興奮地指着人群中一位染着原諒色頭發的男生，“就是那個頭上帶綠的男的！”
韋唯眯眼看過去，口氣冷淡地哦了聲，“倒是挺好認的。”
地上的尹紹強撐起上身，看着她說：“喂，你還是別摻和了。”
原本是想讓她幫忙的，可是眼下這情況，她一個小女生，怎麽可能鬥得過年輕體壯的一群男生。
而且她的腿還受過傷。
“你放心，我盡量手下留情。”韋唯說完，幾步就沖進了人群。
眨眼間，她人就沒了。
尹紹不解地看向宋乾，“我剛才的意思不明顯嗎？”
“很明顯啊，”宋乾也提起一張圓凳要沖過去，快速說，“不過我相信她，她說會手下留情就一定會。”
尹紹：“……”
他是讓她手下留情嗎？他是讓她別過去送死！
宋乾剛跑了兩步，擠成蜂窩狀的人群慢慢靜了下來。
一道像是被強力擠壓過的男聲炸了開來，“停下！都停下！”
說着這聲音的主人又劇烈咳嗽起來。
人群漸漸散開，露出盡頭沙發上的兩人。
韋唯跪在綠發男生的身上，将他雙手反剪在後，一手将他臉按在沙發裏，面朝大家。
沒人知道她是怎麽抓到人的，就連綠發男生本人也沒搞清楚。
有幾人反應過來要救人，韋唯餘光瞥過去，“你們可以繼續打，不過我來之前已經報過警了，說不定警察叔叔們下一秒就來了。”
聽完她的話，在場的人都僵住了。
唯有宋乾屁颠屁颠地跑過來助陣：“還打不打了？要打的話一會我們局子裏見！”
當然是不打了啊。
雖然偶爾打打群架，但是他們對警察還是有天生的畏懼感。
衆人紛紛扔掉手裏的凳子，膽小的幾個已經提前溜了。
“喂！我們的人都已經答應不打了，你快放了我！”綠毛被壓制得動不了。他就不信了，怎麽一個小女生會有這麽大力氣？
韋唯正要放開，又被宋乾壓住。
他指着綠毛，“你們先動手的，而且還砸了我兄弟的背，萬一砸壞了他的腰怎麽辦？這可是關乎到千萬子孫的事！道歉！”
宋乾說完，還起哄讓朋友們一起讓綠毛道歉。
綠毛：“……”不讓人走還讓他被女生壓着道歉，太欺負人了！
傳說中腰可能壞了的兄弟——尹紹捂面到了角落裏，他寧願不認識宋乾。
男人腰的事能瞎說嗎？超級豪華禮花收回！還放一天一夜呢，給他弄個悶響就不錯了。
仗着韋唯在場，宋乾又口頭欺負了綠毛幾次，就放人離開了。
人都走了後，就剩他們仨和會所的人。
會所經理一臉笑意地向韋唯道謝。
尹紹看着經理奸詐的臉，覺得不對勁，“警察叔叔呢？怎麽還沒來？”
韋唯拿過宋乾抱在懷裏的包，“走了，沒有報警，我亂說的。”
所以，她事先跟會所的人打過了招呼？
也是，不見得警察要來，會所還會放走他們獨自面對警方。
出來後，宋乾一直追問她是如何制服綠毛的。
韋唯只笑了笑，沒說具體操作。
其實不是她厲害，而是那位綠毛太弱了。操着圓凳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動起手來卻不堪一擊。
兩人走出好遠，韋唯才記起傷員尹紹，回頭看他。
尹紹嘴角擦破了皮，揉着肩膀拖拖拉拉地走過來。
擡頭時撞上韋唯那雙略帶嘲笑的眼神，扭過頭去輕哼道：“有什麽好看的。”
韋唯見他逞強的樣子，故意笑出了聲。
明明沒什麽能力，還要去逞英雄，現在逞出個狗熊了吧。
宋乾倒是沒察覺出尹紹的羞意，還問他：“那個鄭茵茵呢？”
“走了啊，”尹紹不看韋唯，走到宋乾另一邊，“聽說報警的時候我就讓她走了。”
“膽小。”宋乾撇撇嘴，他原本就不太喜歡鄭茵茵，聽說她害怕得提前溜了就更鄙視她了。
到停車場，宋乾開了車鎖。
“什麽膽小，這叫識大體懂進退，”尹紹說話時特意瞥向某個女生，“某些人應該好好學着點。”
韋唯又不是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
她拉開後車座的門，尹紹在同一時間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兩人對視了幾秒。
“你要讓我跟她學什麽？臨陣脫逃？”韋唯語氣淡薄地笑了下，矮身進了車。
這男的真的蠢死了，怪不得能被鄭茵茵騙。
宋乾上車後，接收到韋唯憐憫的眼神吓住了，邊扣安全帶邊問：“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覺得你很辛苦。”有尹紹這種蠢蠢的兄弟，能不辛苦嗎？
宋乾哈哈一笑，“不辛苦，今天你才是最辛苦的。”
跟人打架這事尹紹自然是要瞞住家人的。
車子到了尹家別墅外，尹紹叫住打開車門的韋唯，“今天的事你別跟我家裏人說。”
他不提醒韋唯也懶得說。
沒有回答他的話，韋唯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下了車。
尹紹奇了怪了，問宋乾：“她是生氣了嗎？她生什麽氣？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
宋乾二丈摸不着頭腦，“其實，我也沒搞懂你們倆為什麽又互相怼上了。”
“誰樂意針對她！”
“拌嘴是愛情的開始，”宋乾語重心長看着他，一反常态的認真，“兄弟，忘了鄭茵茵吧，你改追女俠需要幫忙的話，我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是不是也腦子有病？”
尹紹重重拍上車門。
韋唯果然沒有告狀，家裏一片和諧。
不過他越發覺得韋唯這人有兩副面孔，一面是對着他時的冷漠，另一面是對着他家人時的友好。
晚飯期間，尹媽閑聊問起他們今天出去幹了什麽。
尹紹塞在嘴裏的飯一下噎住，連忙咳嗽，咳着咳着又牽動到嘴角的傷口。
忙得方奶奶和尹媽好一頓照顧，問他嘴怎麽了，他只說沒事。嘴裏喝着水，眼睛卻是盯住韋唯，生怕她說出什麽不恰當的話來。
韋唯目光輕輕掠過他，看向桌上的紅燒魚，笑得無害，“也沒幹什麽，就是去修電腦的時候，我們遇到一群人在打架。”
一聽到打架衆人都緊張起來。
尤其是尹紹，瞪着眼看她，似乎在責問她怎麽能說打架這事。
尹爺爺聽到打架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吼尹紹：“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去打架了？嘴那兒是不是就是打架時弄的傷，還想騙我們！”
直到尹紹被家人輪流噴了幾分鐘，韋唯才打斷說：“他沒有打架，是別人。”
尹紹：“……”謝謝你哦，現在才解釋。
一直到開學，兩人的敵對關系都沒半點緩解。
開學那天，下起了蒙蒙細雨。
尹媽送他倆去學校，雖然尹紹是本地人，但他還是住在學校，準備體驗一把住宿生的生活。
尹紹這是第一次當住宿生，尤其興奮與向往，兩個大行李箱裏裝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比下來，韋唯的行李就顯得輕巧多了。
因此尹媽還特意問韋唯：“要不要再準備些東西啊？像紹紹還帶了不少零食去，要不阿姨給你也多裝點？”
韋唯推辭說不用，結果還是被尹媽塞了零食和一包面膜防曬霜什麽的。
尹媽還說，她也給尹紹準備了，怕他們軍訓的時候曬黑。
韋唯看了看白得已經快反光的尹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江大的占地面積很大，可在報名這天，幾乎每個角落都擠滿了人。
韋唯和尹紹是一個班的，因為這事尹媽還在家裏吹噓了好幾天，說他倆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接着，就把他倆娃娃親的事給說漏嘴了。
韋唯早就知道了娃娃親這事，她對此也沒什麽感覺，不過就是兩位老人的玩笑話，傻子才會當真。
可偏偏，尹紹這位十足大傻子信了。尹媽說完後，他就在家鬧了幾天絕食。
找了個空位停車，尹媽讓他們先去報名，然後再去宿舍樓。
找到計算機學院的舉牌，兩人一前一後擠進了報名大廳。
又尋到了專業班級，尹紹故意落後她幾步上前。
班級學號排名，女生在前，男生在後。
他們在二班，韋唯學號是32，尹紹學號是42。
報上名字後，記錄名單的學長擡頭看他倆，“你們認識的？”
尹紹立馬回：“不認識。”
學長也沒說什麽，笑了笑。然後旁邊各有兩位學長學姐帶他們去所在的宿舍。
出了大廳，尹媽迎了上來，“好了吧，紹紹，我們先一塊送唯唯去宿舍吧。”
“不去。”尹紹想都不想趕緊拒絕。
憑什麽要先送她，怎麽不說先送他呢。
“乖乖……”
“诶诶诶，”尹紹條件反射投降，“行行行！”
站在一旁的兩位學長學姐被母子倆逗笑。
結果只剩學姐一人領着他們去女生宿舍。
尹紹的行李還鎖在車裏，一臉便秘地跟在三個女生後面，手裏還拖着韋唯的銀色行李箱。
外面下着雨，他一人撐了把傘，故意把箱子往有水漬的地方拖。
前面三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有什麽可高興的。
韋唯的宿舍在三樓，今天是開學日，有男生出入也不為奇。
312室，門開着，裏面已經有人了。
韋唯是三號床，靠近陽臺的一張。床上已經放有捆綁好的床褥和生活用品。
室內空間挺大，陽臺朝南，采光度也不錯。
尹媽各處檢查了一遍，覺得環境還不錯。
門口，尹紹拄着行李箱沒有進去。
走廊裏來往的女生目光時不時往他身旁瞥，還竊竊私語。
尹紹被看得煩，直接在門口叫離自己最近的韋唯，“喂。”
韋唯在進門處的洗臉臺洗手，“你叫誰？”
他把行李箱從門外推過去，“把你箱子拿走。”
箱子受推力滑到韋唯腳邊停下，她擡頭，尹紹已經背過身去了，盯着窗外。
宿舍裏除了韋唯，已經來了兩位。一位齊耳短發女生，還有一位戴着眼鏡的馬尾女生。
短發女生很熱情，拉着韋唯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她叫潘璠，戴眼鏡的叫餘欣潔，還沒來的那位床鋪上貼了名字，叫紀秋萌。
不過紀秋萌不是他們班的，是計算機（3）班的。
門外的尹紹聽到紀秋萌的名字耳尖動了動。
他似乎想到什麽，認真回憶起來。
剛才在報名處沒太注意班裏同學的名字，是不是有一個姓梁的來着？
是誰都行，可千萬別是梁清禹……
韋唯和尹媽整理床鋪，一邊回應潘璠的聊天。
潘璠注意到門口的大個子，突然問韋唯：“門口那個是送你來的學長嗎？還是你家長？”
韋唯知道她說的是誰，搖頭說都不是。
旁邊的尹媽在偷笑。
潘璠目光轉到尹媽身上，又對韋唯說：“韋唯你媽媽好漂亮啊，你們倆真像！”
門外聽到的某人：像個錘子！那是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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