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 22
兩年後。
“以芯，後面那個空翻動作我做不了，你過來給我搭把手！”
紀以芯放下手中的抹布，過去托住楊藝楓的腰，帶着她做了一個後空翻。
楊藝楓也是S市人，因為父母工作的關系來了美麗的江南。跟紀以芯現在在一個舞蹈工作室工作，是紀以芯将她從一個不會舞蹈的人變得熱愛舞蹈。
過了一遍下午要跳的舞，紀以芯帶着楊藝楓過去喝水。
“S市要舉行婚禮了诶。”楊藝楓笑眯眯的對紀以芯說。
“嗯，我知道。”紀以芯瞳孔驟縮，胸口似乎有只小手，牢牢的攥住了她的心，捏的她生疼生疼的。
“據說這次婚禮超級盛大的，S市大少淩墨跟前□□的大女兒結婚，兩人都挺好看的！那時候剛好有表演，不然我真想去看看！”
紀以芯看了一眼眼神向往的楊藝楓，不自覺的嘆了口氣，抿唇。
是該回去了，爸爸說過，姐姐結婚的時候要回去的。
***
跟工作室的同事請假的時候，楊藝楓随口說了句“你真的要回去看啊？怎麽不帶我？”，聽得紀以芯一陣心酸。
哪裏是她想要回去，如果不是姐姐的婚禮，她何必回去，那個讨厭的地方！
兩年前的她快速的收拾了東西，跟着爸媽一起離開。只待了半個月爸媽就讓她回去，可是跟姐姐打電話的時候，姐姐讓她別回去，陪着爸媽。
她骨子裏的自私，讓她聽了姐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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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姐姐，陪了兩年。不敢回去，只敢邊跟姐姐打電話，邊自責到死。
姐姐從來都只是說，她很好，很好，沒有一點問題。從來都只說，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好好照顧爸媽，不用擔心姐姐。從來都只說，你要乖乖的，自己勇敢起來，保護爸媽。從來都只說，你要記得無論爸媽怎麽罵你你都不可以還嘴，我欠他們的，你要替我還。
從來不曾說過，以芯，你回來，姐姐支持不住了。
她感激，她愧疚，她卻還只是個膽小鬼。無論這兩年她學會了多少，堅強了多少，她都依舊沒有勇氣回去，回去那個她每每做夢吓醒的城市。
提前兩天回了S市，住進了曾經的那個“家”。
沒有查封，一切都是好好的。淩墨擔了下來，發話，誰敢私自将那份文件交給公安機關，後果自負。
這兩年未踏入的城市，兩年未踏入的“家”，兩年未見過面的人。
“姐！”紀以芯努力忍住眼中的淚水，盡管它在打轉，盡管它一直要奔出眼眶。
“嗯，乖。以芯，謝謝你，兩年替姐姐照顧爸爸媽媽！”紀以茗将紀以芯納入懷中，輕輕柔柔的說。
這毫無怨氣，滿含感激的一句話，聽得紀以芯的淚水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有多少感謝多少愧疚要說卻終究沒有說出口的？
“姐，你幸福麽？你嫁給大……淩墨，你幸福麽？”
“嗯，幸福。無論怎麽樣，我是愛他的。無論怎麽說，他也是愛我的。愛就夠了，不是麽？”紀以茗輕笑。
“小哲哥呢？”紀以芯忐忑着說出了她心中的最後一絲擔憂。
紀以茗的那麽一愣，讓紀以芯整顆心都涼了，卻被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消了那最後一點點的愁。
“我要的是相愛，從來都不是單單的寵溺。他一次又一次對我寵溺的笑着，卻從來不說他愛我，一次又一次出去旅行，都是為了逃避讓他沒有辦法露出發自真心笑容的我。過就過了，淩墨也跟我吵了很多次，吵阿哲，吵周淩風，吵爸爸的事情。現在，沒什麽好吵了，吵都吵過了，現在的生活很好。”
“……”
“以芯，答應姐姐。不能勉強自己，不能因為爸媽的事情就浪費掉了自己的愛。你有權利去愛，有權利找到幸福。只要你心裏沒有了隔閡，爸媽不會攔住你……”
“……嗯……”
只要你還愛顧遇寒，只要你想跟他在一起，爸媽不會攔住你的。
***
婚禮進行時。
男女雙方的家屬并不坐在一起，臺下左側跟臺下右側。
明明隔了那麽遠，紀以芯卻還是可以感受到顧遇寒那冰火兩重天不停相互變換的眼神。兩年了，他看她的眼神還是一樣。
時而淡漠，時而冰涼，時而猛烈，卻又時而溫情。
慕芯的腰還是有些不利索，江南的氣候很好，可是因為上次的扭傷太厲害，一直沒有辦法痊愈。她靠在紀以芯的身旁，微微的笑，笑的很淡然。
上次的難，這兩年來已經看開。
“以芯，你要結婚的話，就結，趁爸媽還在這裏，不用跑來跑去的麻煩。”
“嗯……”紀以芯的心又是一沉，立馬打起馬虎眼兒，“媽，媽，你看那邊，姐姐好美诶！”
慕芯知道女兒不願意說，也就不勉強，随着紀以芯的手指方向，她看到了讓自己一直矛盾的大女兒。美得就像是她曾經笑着，脫離自己父親的手，挽住紀言銘臂彎時候的笑容。那是幸福，那是愛。
紀以芯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穿着一身簡單而優雅的白色長裙婚紗，被爸爸牽着手，一步一步的朝着一襲純白西裝，臉上有着難以言說的愛意寵溺與幸福的淩墨走去。
她看到淩墨臉上的幸福，跟姐姐臉上的幸福，化成完美的一幅畫。美得令人陶醉，那兩個好看的人兒，将要一輩子相擁而眠。
到了女方親屬致辭的時候了，紀以芯知道躲不過，咬了咬牙，竟然将媽媽扶着上了臺。在媽媽說完後，接過話筒，在某人灼灼的視線逼迫下，定了心神開始致辭。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姐姐紀以茗跟姐夫淩墨的婚禮，謝謝。他們兩人，經歷了很多事情，我想，無論過後會怎麽樣，他們都能攜手并進。姐姐跟我說過，幸福要自己追求的，現在，她追求到了幸福，大家一起祝福她吧。”說着，竟然有些想要流淚的感覺。她鼓着勇氣，轉過來看向心情甚好的淩墨，“大哥，哦不，現在叫姐夫了。請問，你能一直愛姐姐麽？”
淩墨很開心，垂了垂眼，竟然綻放了笑容。
“嗯，只要她愛着我。”
臺下掌聲轟鳴。
紀以芯鼻頭一酸，有種名為眼淚的液體直往外湧。她将媽媽的手遞給了一邊的爸爸，因為怕壞了姐姐的吉利，不在臺上撒眼淚。
正要飛奔着下臺，卻被紀以茗給攔住。
紀以茗眼裏也有淚水，卻笑的很美很燦爛。
将手中的捧花遞給妹妹。
“以芯，拿好。”
紀以芯捂着嘴，流着眼淚使勁的點頭。
“小星星！！！快過來！！！”
“以芯！來啊來啊！”
“小丫頭，你離開了那麽久一聲都不吭！快過來賠罪！”
紀以芯慌亂中聽到有人叫她，瞥了過去，才發現是他們，那一群屬于顧遇寒的人。可是多可惜，只有顧遇寒一個沒有看她。
盡管眼淚模糊的視線，她還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顧遇寒的五官，還有因抿起嘴唇而綻放的酒窩，以及眼中，盯着她卻冷冰冰的神色。
顧遇寒沒有喊她，沒有對她做出任何的挽留跟因她回來的欣喜，沒有沖過來抱住她，說以芯我好想你，你去了哪裏。
是不是我回去，你也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