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分公司到底不算是太忙，沈蕪平日裏都處理一些項目咨詢，企業收購中財産問題的法律服務，帶她的是一位三十幾歲的男律師，名叫周成。
周成原本打算自己開一家事務所，但是因為人脈不夠，所以開了小半年就宣布解散，最後還是來公司上班，之前一直因為創業所以私人問題都沒有解決，如今沈蕪來了公司，衆人都可以看出來他對沈蕪有些好感。
“沈律師，下班有時間嗎，請你吃個飯，順便工作上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沈蕪在國外也沒少被人追求，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收拾好自己東西，起身，臉上是禮貌的笑意：“抱歉，下班時間我不處理工作問題，我還有自己的事情，就不一起吃飯了。”
沈蕪朝周成點了下頭，起身離開。
周成有些失落，有同事安慰：“周律師，這才哪兒到哪兒，別灰心，慢慢來。”
“但萬一沈律師有男朋友呢？要不還是再觀察觀察。”
“可是也沒見有人送沈律師來上班啊，沈律師應該是單身吧？”
大家一言一語的，沈蕪還沒有走遠，有些字句斷斷續續落入耳中，她置若罔聞，進去電梯。
原本打算直接回去公寓，沈蕪點開手機，又無意間翻到霍北笙發來的珍珠的照片。
想了想，還是去附近寵物店買了一些玩具和零食，打車去了秋山別院。
那個地方，她其實住了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抵達秋山別院，沈蕪看着并沒有怎麽變樣的別墅區，抿了下唇，最後還是提着東西進去。
門衛沒有攔她，看到她居然還主動招呼。
“這不是霍先生家的小姑娘嗎，都好久沒見了，這幾年去哪裏了？”
沈蕪笑笑：“陳叔叔，還記得我呢？勞您挂念，我這些年在外面念書。”
“也該多回來看看，快進去吧，霍先生也剛回來呢。”
沈蕪睫毛顫了顫，最後沒多說什麽，進去小區。
熟悉的門口，沈蕪沒有按密碼，而是輕輕按了門鈴。
沒一會兒，門被打開，男人一身家居服站在門口，霍北笙看到沈蕪有些意外，男人挑了下眉，下一秒把門大打開。
“來了。”
沈蕪點了下頭，進來。
第一眼卻沒看到珍珠。
“珍珠呢？”
“客廳。”
沈蕪進去，霍北笙帶着她找到珍珠，珍珠蜷縮在貓窩裏面，聽到有人過來的動靜微微轉過身來，而後目光落在沈蕪臉上，像是愣住了。
沈蕪蹲下身子，“珍珠，還記得我嗎？”
珍珠眼神有幾分茫然，仿佛是真的不認識了，沈蕪并不意外，畢竟自己這麽多年跟珍珠沒見過了，只是多少有些傷心，心底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給你買了你喜歡的魚肉貓條，吃一點嗎？”
沈蕪打開口袋，擠出來一點，珍珠只是聞了聞，卻連舌頭都沒伸出來。
眼睛只是圓鼓鼓一如既往這麽盯着她。
霍北笙站在一邊，“珍珠可能不認識你了，你在這兒陪她玩會兒，熟悉了可能就會好很多，也可能過會兒就記起來你了。我在做晚飯，晚上就在這吃？”
沈蕪想說不用，但肚子卻不合時宜在這時候叫了一下。
中午忙着工作，飯也沒吃幾口，現在是真的有些餓了。
“好。”
霍北笙：“那你在這裏陪珍珠，我去做飯。”
霍北笙沒有在這邊多做停留，男人起身去廚房，裏面很快傳來水龍頭被打開的聲音。
沈蕪起身，這才四下環顧了一周，卻感覺屋內和幾年前沒什麽變化，陽臺上還擺着幾盆綠植，好像是當年她搬走時忘記帶走的幾盆。
如今已經長得生機旺盛。
沈蕪擡眸看了眼二樓，抿唇，心跳有那麽一瞬間跳動的很快。
收回視線，沈蕪再低頭，就看見珍珠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她腳邊，小爪子試探地扒了扒她的鞋子。
而後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似乎是聞到熟悉的味道，小腦袋也在沈蕪的腳邊蹭了又蹭。
這是把她認出來了。
沈蕪沒忍住，眼眶一下子紅了，蹲下身子，手落在珍珠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認出我來了？”
“抱歉，當初丢下你。”
珍珠似乎是聽懂了，一個勁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喵嗚”叫了幾聲，只是有氣無力的。
沈蕪再把貓條拿來喂珍珠，這次珍珠吃了幾口，眼睛一直看着沈蕪，似乎生怕她離開了似的。
看着珍珠這樣，沈蕪心底其實很不是滋味。
她想把珍珠再帶回去，但是知道霍北笙肯定不會答應，确實也是，她當初說走就走，把珍珠留下，如今又想把珍珠要回去，霍北笙可不是那種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
“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好不好？”
珍珠偏過頭，似乎是生氣了。
無論沈蕪再怎麽哄，珍珠就趴在地上，不肯再過來親近。
沈蕪：“……”
“飯好了，過來吃飯。”
霍北笙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沈蕪想方設法在逗珍珠，小東西卻并不怎麽搭理她，男人挑了下眉，緩緩道：“先吃飯，珍珠可能困了，吃完飯再過來陪它玩。”
但話音剛落，珍珠就從地上起來，小短腿麻溜地跑到霍北笙身邊，眼睛看着沈蕪，像是宣告，又像是控訴，不滿意她這麽久才回來。
沈蕪看得出來，經過這幾年的時間，珍珠或許還認識她，但是已經完全把霍北笙當成是自己的主人了。
寵物也是有感情的，誰陪伴自己多一些，它們就會更親近誰一切。
沈蕪“嗯”了一聲，起身跟着霍北笙去餐廳那邊。
飯桌上，幾乎還都是她幾年前愛吃的菜，糖醋排骨，紅燒肉，清蒸鲫魚……
“不是餓了麽，吃飯。”
看沈蕪許久不動筷，霍北笙看她一眼，溫柔出聲。
沈蕪點了下頭，捏着筷子，确實是餓了，但是最後也沒吃幾口。
霍北笙看沈蕪只吃這麽一點，皺了下眉：“你現在就吃這麽點？”
怪不得人瘦成這個樣子，正常人哪裏只吃這麽一點東西。
“再吃一點。”
霍北笙看着沈蕪碗裏的米飯，本來就沒有給她盛多少，結果沈蕪就連一半都沒有吃到。
“我晚飯本來就不吃多少。”
沈蕪放下筷子，不肯再吃。
霍北笙顯然不大高興，但沈蕪是個成年人，自己總不能跟逼小孩子那樣逼着她吃飯。
至于哄，好像也不大合适。
“那要吃點水果？家裏有草莓，還有葡萄。”
霍北笙很少吃水果，不過這兩天還是去了趟超市，給家裏準備了這些。
沈蕪:“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但時間這時候晚上九點不到。
霍北笙也沒有挽留，拿了車鑰匙，送沈蕪回去。
一路上彼此都沒有說話，霍北笙車速很慢，沈蕪覺得自己不會開車來開說不定都不是這個速度。
終于到了公寓，霍北笙看着沈蕪，男人點了根煙，抽了兩口，這才道：“你臉色不大好，看起來晚上沒休息好，晚上早點休息。”
“好。”
沈蕪準備下車，最後還是回頭看着霍北笙：“霍叔，抽煙對身體不好。”
“好，以後不抽了。”
霍北笙滅了煙蒂。
沈蕪有些無言，她的話不至于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她也不多說什麽，下車，然後就看見顧宴舟在公寓門口，男人手裏提着東西。
顧宴舟看着沈蕪從一輛車上下來，男人皺了下眉，下一秒就看見霍北笙也從車上下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四目相對，顧宴舟從霍北笙眼神裏看出來什麽，他收回視線，等着沈蕪朝自己走過來。
“給你買了點水果，你平時飲食這些要注意，別因為工作又不吃飯，別忘了你這幾年胃病是怎麽被你折騰出來的，可別複發。”
沈蕪：“我自己知道的，不麻煩你這麽遠跑一趟。”
“開車來的，也不遠。”
顧宴舟強行讓沈蕪接了東西，沈蕪道了感謝，回去公寓。
顧宴舟目送沈蕪離開，這才朝霍北笙走過來。
霍北笙看着顧宴舟，當初那個小少爺，如今也已經長大了，有了男人的模樣。
“我們談談。”
上次在宴會上，沒什麽機會好好談。
他也有些話想跟霍北笙說。
霍北笙點頭：“好，談談。”
約了個地方，十幾分鐘後，兩人安靜坐在河邊，顧宴舟買了幾瓶啤酒，打開一瓶喝了口，遞給霍北笙一瓶：“要喝嗎？”
“開了車，不喝。”
顧宴舟笑了下：“叫個代駕就行。”
他狠狠喝了一口，然後道：“說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當初先遇上沈蕪的那個人是我。因為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讓她把日子過成這樣。”
“霍北笙，你應該也知道，沈蕪是個多優秀的人，她雖然父母走得早，可是她從來沒有自暴自棄。但是你拯救了她，給了她希望，卻又親手滅掉了她世界裏的光。這幾年，她幾乎都是在黑暗裏走過來的，是我陪着她走過來的。可是現在，霍北笙，你憑什麽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就這麽坦然自若地出現在她面前？”
“霍北笙，我在她身邊這麽多年，你憑什麽一出現，就顯得我的出場，毫無意義？這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