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剛到衙門門口,便看到文書從衙門裏頭探頭探腦的鑽了出來。

花希顏招呼他過來。

看到花希顏,文書有些怔愣,這小哥好生眼熟,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花希顏沒有解釋,而是壓低聲音說道:“文書是這衙門之人,怎麽整日縮頭縮腦的。”

文書一驚,他記起來了,這便是那日前街遇上那位!

難道她不應該被惡霸給咔嚓了?

那天那個慘叫,他想起來都心驚肉跳的。

那聲慘叫即便不死,最少也是個重度殘疾,可是看眼前的小哥,完好無損,他甚至有種他能一伸手撂倒自己的錯覺。

文書開口道:“我......我哪裏有......我......”

花希顏看他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打斷他:“你那日去前街,準備傳遞什麽信息?”

文書:“這是衙門要務,豈能與你等小兒說。”

花希顏:“我看你也不是與衙門同流合污之人,實話告訴你,那日那群惡霸,被我......”說着,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文書一驚,将她拉到一旁的小巷,見四處無人,他才睜着震驚的大眼睛看向花希顏:“你……當真?”

“怎麽?你看我說的像假話?”

花希顏都能看到文書的眼睛叽裏咕嚕的轉着,她不禁好笑,這小文書倒是一身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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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看了半天,見花希顏面色誠懇,勉強認下:“實話跟你說,泥犁的獄使,之前是我的偶像,他治理民生很有一套,我們泥犁在十八層地獄裏,在經濟方面是佼佼者。”

花希顏一愣,難道不是因為背靠獄島?獄島的很多配套資源都架接在了一層之上,而且就那個王一.....?花希顏想起他那副尊榮,便沒法把治理得當四個字與他結合起來。

果然,文書繼續說道:“我好容易考上了這獄使衙門,來了才發現這獄使,是個草......”

他咬了咬牙,還是沒把那個包字說出來。

“我有許多治理泥犁的想法,但是獄使卻不容采納,還嫌我煩,但由于我頗有幾分才學,便給了我這文書的位置,讓我每天幫他撰寫一些莫須有的故事,來了新的夫人,便讓夫人熟讀。”

花希顏一驚,這是什麽惡趣味,但是聽起來好好笑,她想在網絡上發帖詢問:她有一個朋友有點想看看那本故事集,是不是心理變态啊,在線等挺急的。

文書卻只從花希顏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情,原本繃着的情緒險些沒崩住,緩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除了給他編寫那些子虛烏有之事,在職這幾萬年,還記錄了他這幾萬年做的肮髒事,真是越寫越惡心,越寫越心寒。”

花希顏聞言更為震驚,這小文書是什麽人間小可愛,能編足以讓人背誦的瞎話,還能寫實,簡直是寫文界的六邊形戰士。

花希顏此次來獄使衙門,便是想來尋點證據,她原本設想的是,從後院找個犄角旮旯的位置,從牆上抽塊磚拱進去。

雖然無常說了要換掉獄使,但是他強大到可以秒殺獄使卻遲遲不動手,一定是有不能動手的原因。

不能動手的原因,自然是證據不夠充足。

這獄使聽聞從前獄尊之時,便占住了各自的位置,盤根錯節怕是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扳倒怕是會難堵悠悠衆口。

三日之內,她便要回獄島,倒也不是不能等這幾日,只是自己在泥犁之時,親眼看到獄使倒臺,畢竟心裏能穩妥點。

她忙拉着文書詢問到:“你記錄之事,可都有佐證之據?”

文書聞言搖頭:“我只是知道一些內幕,然後将之記載下來,除了少許無關緊要的事情能收集到資料存下,其他大多沒有證據。”他頓了一下,花希顏聞言心都沉了下去。

結果他繼續說道:“但是我記錄之事,大多都影響到大衆了,百姓皆可做人證,這個算不算?”

花希顏猛點頭:“算的算的。”

文書垂頭喪氣的說道:“我近日越發感覺獄使大人的行為過于愚昧誇張,那日我去前街探聽,便是想弄清楚近日獄使大人頻繁的接觸這群惡霸,是又生了什麽壞心思。但是尚未探聽清楚,聽說那些惡霸便一個個都傻掉了,我合理懷疑,這都是獄使做的!”

花希顏嘴角抽了一下,這次你可真是錯怪了王一那個蠢貨。

文書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昨日聽衙門的人讨論,前日,也便是獄牢塌陷那日,無常大人來了衙門。我想着,無常大人可能我這一生,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的人物,難得他此時在泥犁,便想着尋着無常大人,将我所記錄之事上交,如若無常大人與他們也是一丘之貉,那我便舍了這條命,一了百了!”

花希顏聞言一驚,這文書倒是有些許氣節的。她哈哈一笑,拍了文書一下,想告訴他運氣很好,找到她便相當于找到了無常,沒成想這一下沒控制力道,直接将文書拍到了牆上,轟隆一聲,房頂的磚瓦掉了幾片。

衙門裏立馬傳來了躁動的聲音,兩人一驚,花希顏将鑲在牆上的文書撕下來便跑。

于是當鬼吏們聞言趕來之時,現場已無人影,只是在牆體上,有一個人形的痕跡,這痕跡,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兩人一口氣跑到客棧,正好迎面撞到了剛回客棧的無常。

文書一見無常當常便要跪下,無常不知所措,一臉訝異的看向花希顏。

花希顏哪裏會讓這小子在這地方出這洋相,一擡手,将文書提了起來,向無常使了個顏色:“走,有話去樓上再講!”

關上門,四處張望了一下,花希顏才放下心,文書此時也從逃跑的心驚、見到無常的驚喜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伸手想拉住無常的手,卻被無常嫌棄的躲了過去。

無常看向花希顏,示意她解釋一下這是什麽狀況。

花希顏莞爾,開口問道:“無常公子何時動手抄那獄使衙門?”

無常一頓:“證據搜集中,也就這兩日的事了。”

“那湊巧了,此人是獄使衙門的文書,他有一物,你一定會感興趣。”

文書聞言,小迷弟似的對着無常猛點頭。

花希顏卻伸手止住了他的狂熱,對無常說:“我也不能白白助你,證據可以給你,但我添一個小小的附加條件。”

無常笑,開口:“說來聽聽。”

花希顏指着文書:“讓他來接任獄使的工作。”

文書聽到此話,愣是被震驚到開不了口。

什......什麽......他聽到了什麽?

他忙擺手拒絕:“不不不不,我......我......”

花希顏給他一個腦瓜崩:“你閉嘴少說話。”

無常并沒有表态,而是示意文書将證據交出來。

文書顫顫巍巍,從寶兜裏拿出來,足足摞了八尺高。

花希顏:好家夥,這碼字手速可以,這要放到現代去,靠碼網文怕是就能發家致富了。

無常随意拿起一沓,翻看了幾頁。

擡頭看向他:“你叫什麽名字?”

文書忙回複:“一疆,一疆國土的疆,我是在獄界出生的,也是在獄界長大的,從小母親便與我說,獄尊護了這獄界周全,我們要好好學習将來有能力護這獄界安穩。沒想到我一心想去的官場,真入了才發現破敗不堪。”

無常眼睛還是盯着他拿出來的手劄,并未擡頭,開口詢問到:“之後改名王一疆能接受麽?”

一疆一愣,花希顏也一愣。

随後一疆跪倒在地上:“無常大人,如若您認可我的能力,我自當做好這泥犁的父母官!”

見此,花希顏才反應過來,無常這是認可了一疆。

一疆走後她才湊近無常:“兩個問題,第一,為何同意一疆接任泥犁獄使?”

無常:“我看了他手劄,手劄上不光記載了王一做的爛事,還做了點評,許多都頗有見地,應該能做好獄使。另外一個問題呢?”

花希顏笑眯眯:“我想知道,為什麽做了獄使便要改姓王?”

無常聞言也笑了,笑起來傾國傾城的:“這你就要問咱們獄尊了,獄尊腦回路奇特,這是他定下的規矩。”

花希顏大膽猜測到:“難不成,獄尊本名姓王?”這是什麽惡趣味,讓自己的臣民跟着自己姓?

無常聞言搖頭:“倒也不是,你有機會還是親自問他本人吧,獄尊的名字,鮮少有人知曉。”

這句話勾起了花希顏的好奇心,但見無常的樣子,怕是今天強行問下去,他也不會說,便心中默默記下此事,若有機會,定要問個清楚。

兩人正合計着無話可說了,不如散夥各自休息,花希顏也想着趁此機會不如也倒倒時差,便見有錢匆忙的趕了過來。

“小姐,快快快!無常大人,快救命!”

花希顏穩住語無倫次的有錢,讓他喘口氣再說。

有錢卻又哭了出來:“小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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