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王一看不到現在的局面,自是也沒有擔心何事,但是現場其他鬼吏可是瞪大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

原本心中預想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這個弱小的小哥并沒有被一拳砸扁。

那如千斤鐵錘般的拳頭砸過去,卻被小哥擡手接了下來。

這都不是要緊之事,主要是那小哥的表情,一副讓人看了想給她補上一拳的模樣。

看他半唇上挑,面上毫無波瀾甚至帶着點笑意,嘚瑟的樣子就差嘴裏塞一根狗尾巴草了。

被接住拳頭的十二層執事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幾變,從狠戾到訝異再到不可置信,最後定格在恐懼之上。

花希顏表情不變,心裏卻給自己做了幾番建設,當她想到便是眼前之人,差點要了小五性命之時,一咬牙,猛然一握。

只聽“咔咔咔”骨頭碎裂的聲音,接着一聲慘絕人寰的喊聲出口。

花希顏松手,對方的手便像一個破布袋一樣,以一個不自然的形狀,耷拉了下來。

躲在桌子底下的王一瑟瑟發抖,由于太過害怕,也沒心思去細細辨認這聲音是誰發出的,身體抖動着,嘴裏念念有詞:“無常大人快來啊,你的表弟要被摁扁了......”

王一捂着耳朵,腦子裏一片空白,但還是能聽到那凄厲的喊聲,每叫喊一聲,他便跟着出一層冷汗。

漸漸地喊聲消停了下來,估摸着該是昏死過去了。

王一慢慢睜開眼睛,卻看到眼前花希顏那張放大了的臉,正一臉譏笑的看着他。

王一有些懵,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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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應,花希顏伸手,将他一把從桌子底下強行拽了出來。

随後手一揚,王一便像一個肉團子一樣在大廳的中間砸了一個不小的坑。

王一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雖說還是有點懵,但是站到他這個位置的人,不論現在有多廢,當初也都是從人堆裏爬出來的人精,自然是多少能弄明白點現在的狀況。

他抹了一把臉,淚水、汗水、血水還有鼻涕口水的一大坨,還随着他的手抹過去拉了個絲。

他換上一副狠戾的表情給自己壯膽:“大膽!別依仗着無常大人,你便在此處胡亂撒野,我可是前獄尊欽點的獄使,可能容你這番小人在此侮辱!”

“你也說了,是前獄尊!”正在此時,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無常到了。

花希顏心中納悶,為何無常每次去哪裏動作都慢吞吞,今日可算是想通了。

便像此時,這關鍵時刻閃亮登場,那逼格簡直是UP到爆表!

王一聽到聲音,斜楞着腦袋艱難的向聲音處看了一眼,他脖子扭了,不敢直接轉頭,臉上糊的液體過多,整個頭嗡嗡作響,耳不聰目不明的反應也遲鈍了些許。

真真正正的看到無常,王一腦袋才趕上,反應過來剛剛無常說了什麽。

他說,你也說了,是前獄尊?!

無常到踱步到他眼前,又後退了半步,生怕他臉上滴滴答答的液體沾到自己腳上似的。

“來人,把一層的要員都喊過來,本王有話要講。”

到此,花希顏才知道,原來無常,也是稱王的。

外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不消片刻,陸陸續續來了兩三個人。

傳話的鬼吏指着三人說:“無常大人,一層并無執事,挂了職位的,也僅有這幾個,其他都挂......”

地上喘息的王一回光返照似的一挺身子,瞪向說話的鬼吏。

鬼吏立馬噤聲。

此時無常卻接下去說道:“其他的,都挂在王一那群後宮身上。”

他用的是陳述句,王一聽的明白,此刻,他下意識想反駁,但是也自知徒勞。

無常随後一揮,之前文書獻上來的書從天而降,砸在王一身上。

“這是你,這幾萬年來占着獄使之位所做的荒唐事,你需要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研讀一下麽?”無常譏諷到。

王一大驚失色,怎麽會有這些東西,他抓起一本,快速的翻看了一下,随即轉頭惡狠狠的看向跪在一旁的文書,咬牙切齒的說道:“是你!”

這個字跡他可太熟了,他有那麽多莺莺燕燕,每個背誦他的頌詞之時,他也都是要翻書對照的。幾萬年下來,這字體便向印在了他腦子裏,化成灰他都認識。

無常卻又扔出一摞書信往來:“那這個呢?”

王一在看到這書信之時,便知道再無回旋的餘地了。

這是幾年來他與十二、十八密謀造反的書信,雖說往來的話術都說的比較隐晦,單單靠書信他還能狡辯,但他文書記載的一錘将他釘死,這兩者加在一起,他能選擇的,也只是坦白從寬。他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于是無常當場宣布,文書更名王一疆,任新一屆獄使,現任獄使王一打入獄牢,随後發落。

至于十二,還有尚未露面的十八,怕是王一這個靠溜須拍馬上位的小人,不久之後便會給他提供出他們謀反的證據。

走出獄使衙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又是一日。

花希顏心中的石頭總算是暫時放了下來,先行告退回去休息。

再一日,也是花希顏原定計劃的最後一日。獄使衙門頒布了新的法令。總結一下兩條,一個改作息,衙門以身作則,白日開放,夜晚關閉。另一條,凡是泥犁地界,實行一夫一妻制,之前娶的多的,都予以遣散,多一個,獄牢三年。

婚配制度,着實不應該在第一日便頒布,但花希顏看到這條法令之後,忍俊不禁,王一的那些莺莺燕燕,她是見過的,估計接手衙門,這便是他最大的考驗了,以至于第一日便發了狠。

而無常,也在第二日才回到客棧,遞給她一個寶兜:“獄印已解,你可自行上印!”

花希顏:!!!!

接過寶兜,還未開封便仿佛能感受沉甸甸的感覺,雖說寶兜本身并感受不到重量,但花希顏就是知道,這裏一定很肥。

果然不出所料,她只是稍作探尋,便差點驚掉她的下巴,竟如此多!

這王一真的是......攢錢的一把好手!

花希顏在與無常确認這只是王一的私人錢財,未涉及公庫之後,才喊了有錢過來取。

有錢稍作探尋,差點便想當場跪了,頓時感覺自己抓那幾個蚊子着實不是什麽值錢玩意了,随即,便拿着寶兜回了房間,他可是要細細盤妥。

無常看花希顏這主仆二人一副財迷歡喜的樣子,竟也被感染了喜悅。

待有錢離開,他才開口道:“姑娘着急回獄島,抽魄的事便在獄島進行吧,只是無常暫時還要去處理十二層十八層的實務,不能與姑娘同行。”

花希顏聞言心下歡喜,但面上鎮定的應下,還有這好事,能多拖幾日自然是好的,畢竟那法子确實是疼。

“但是......”花希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無常歪頭,眼神詢問,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能不能提前預支你應下我的另外一個人情?”她也知道,自己紅唇白齒的未做實事呢,将兩個條件都提前預支了這種行為着實有點不妥,但是她所求之事,确實不宜拖久。

無常倒是未覺此事唐突,只是好奇:“這麽快便有所求之事了?”

“嗯!”花希顏點頭,“原本不知無常公子強大,昨日知曉您有能将消散之魂抓回的能力,小女子在此想請求公子,能幫我救一人。”

“嗯?”無常示意她繼續說。

“劉小五的父親!”花希顏看着無常眼神堅定的說道:“您能把劉小五的父親魂魄抓回重聚麽?”

無常啞然,半響,才開口說道:“法力越低的人,對我來重聚起來越沒有壓力,只是為了這麽一個小人物,用得着浪費我的一個人情?你可知道,我欠下的人情,你可以要更好的東西。”

花希顏點頭:“我知道!但是對于小五來說,沒有什麽東西能比得上父母齊樂!更何況,這事因我而起,我怎能有辦法卻不出手呢?”

無常颔首:“你決定了便好,我休息片刻,醒來便去将此事做了便是。”

花希顏:“嗯嗯嗯嗯,無常公子你真好。”

無常:怎麽感覺一陣惡寒!

于是,劉武的回歸震驚了小五與他的母親,劉母抹着眼淚握着花希顏的手:“姑娘,是我之前淺薄了,我不好,我的錯!之後,小五這孩子便交給你了,交給你我放心......”

花希顏拍了拍劉母的手:“您老保重身體,小五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您老兩口,以後便跟着他享福吧!”

工地上,花希顏将抽時間趕出來的景觀設計圖交于小五:“這是最終的效果圖與施工圖,你安排妥當之後,便去獄島尋我,接下來你會很忙,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可不願再尋一人從頭教起!”

小五撓頭:“東家放心,小五定不負所望。”

花希顏安排好一層的一切,算算日子,該是趕上了最後一日,這兩日鷹獸并未出現,看樣子獄尊睡的還算踏實。

她帶上有錢,去了一層的碼頭。

見此時碼頭上尚有擺渡船,便沒勞煩孟婆,直接乘船離去。

她沒有看到,在她登船之時,泥犁空中有個鷹隼,正迷茫的四處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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