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水仙化身
第十六章、小水仙化身
“就它,能行?”加加狐疑的看着面前芭蕉葉大小的自稱“辛蒂瑞拉舞鞋”的老花妖——真的很像一只鞋,粉嫩嫩的船型花萼,花蕾翹翹的結成一只深紅色的大蝴蝶結,花芯被包裹在蝴蝶結的褶皺裏。
這麽騷包的一只花妖,簡直侮辱水仙的審美嘛!
黎隽歉意的沖“舞鞋”笑了笑,難得跟小水仙擺起臉:“加加,不許沒大沒小的!”
“舞鞋”哼了一聲,晃動一下墨綠色的花莖:“要包裝的,就是這只禿頭蒜?”
加加暴怒:“你才禿頭蒜!你全家全族全身上下都是禿頭蒜!”要不是臻崎死死扯着葉子,急紅了眼睛的水仙早沖上去了——借臻崎的口頭禪說:操你大爺的舞鞋!
臻崎接收到黎隽眼神的信號,捏着小球莖走開幾步:“加加,別鬧了,人家真要是專家,到時不肯幫你,你就哭吧你——跟……嗯,那個秦、秦……”
“秦區區啦!”
“哦,跟那個秦區區的約會可只剩下幾個小時了——你姐夫花這麽大人情給你找來的,跑了就沒了。你真打算這樣去約會啊?”
加加沉默了,小葉子歪歪的垂在一邊,身體一扭一扭的:“我這樣很難看啊?”
臻崎心裏點了點頭,還沒想出詞來安慰她,水仙已經了然了,眼眶紅滴滴的:“你……哇哇哇……”
黎郁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翻雜志,事不關己地沖臻崎招招手:“幫我沖個咖啡,加點奶。”
加加抹抹眼淚,有怒不敢言,對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了半天,還是老老實實的挪回“舞鞋”身邊。委委屈屈的拿葉子輕戳了一下花莖:“辛蒂姐姐,是我不好……你幫幫我吧……”
老辛蒂哼哼哼乜着它,一臉鄙夷:“少他媽裝純,幫你這種眼睛長天上,心肝給狗吞了的小妖精片子,老娘有什麽好處?”
黎隽在加加身後沉下臉:“辛蒂!”
加加心思一轉,明白了:“大黎哥哥給了你這麽多錢,你還想要什麽!你這個……”給黎隽腳尖踢了一下,噤口搓了下葉子——又貪心又不要臉的死騷包花妖!
臻崎沖好咖啡回來,還想看熱鬧,黎郁卻一把她拉坐在沙發上:“有什麽好看的,等老辛蒂同意幫忙了再說。去把我相機和三腳架拿來——一會給小妖精留個念。”
臻崎詭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拍光溜……那個,藝術照的?”
黎郁瞪她:“我給你也拍過吧?”
臻崎臉刷的紅了,恥辱啊恥辱!不小心淡忘了的罷工的念頭驀地蘇醒了,差點都忘了!
好說歹說了半天,辛蒂終于松了貴口答應幫忙。黎郁皺着眉頭不爽了半天,才勉強答應她借用自己的小暗房。
加加喜滋滋的跟進去了,在房門要關上的一瞬間,又緊張的撲進臻崎懷裏被安慰了半天。黎隽在一邊哄女兒一樣的說的口幹舌燥,也沒博得她半下親昵。
大家都覺得奇怪,卻不知道加加也暗自打着小算盤:笑話,摟摟抱抱是要留給區區哥哥的,臭蛇臭男人都滾開!
坐在安靜的不像話的客廳裏,臻崎有種等在婦産科手術室外邊的感觸。黎隽也很不放心的走來走去,只有黎郁一如既往的喝喝咖啡,看看新聞,偶爾打個小哈欠。
臻崎很陰暗的用眼神控訴他好幾回:你太冷血了你太冷血了你太冷血……
“我要冷血,我大白天還不去睡覺,坐這裏幹什麽啊?”黎郁不耐煩的白了她一眼,順便挪開點位置。
臻崎一愣,看定他,是嘛,破蛇以往這個時候早睡死過去了。就算是這樣,革命意志還是要堅定的,嘴巴上仍然堅持相左意見:“誰知道你是不是失眠啊!”
黎郁斜過眼睛來,看她,轉回去,再擡頭看她,站起來走了。
喲呵,不理人了不起啊,切,誰稀罕……
了不起了得起倒沒什麽人知道,但是沒過一刻鐘,臻崎就徹底傻眼了。眼睜睜看着黎郁從書房抱出那疊熟悉的被褥枕頭,走到陽臺上,一臉平淡的把東西攤開晾好,再走回來重新坐下了。
開始入秋的陽光總給人種毛茸茸的感覺,黎郁松垮垮的大袖肥腿休閑服色彩斑駁的在那底下走動,意外的有種居家的邋遢感。
過程不過幾十秒,然而、然而……臻崎激動的抓住黎郁的胳膊,眼睛對着眼睛,膝蓋靠着膝蓋,真是越看蛇妖越帥,帥得都開始賢良了:“你怎麽知道我昨天把被子汗濕了?”
黎郁看白癡一樣看她:“這個曬暖一點,給你打地鋪用,加加變出人形來了,肯定要一張床的。”
臻崎懷疑自己聽錯了,感激涕零的花癡表情僵硬着沒收回:“你說什麽?”
“從今天起,加加睡床,你打地鋪。”
三小時零九分二十六秒後,吃完午飯打算唠嗑的一衆人、妖終于盼到了暗房門開。
臻崎好奇的睜大眼睛想看水仙化身後的風華絕代,黎隽雖然對小姨子的愛護之心純之又純,但美色當前,也有點按耐不住想對比一下姐妹花到底誰更美麗一點。就連悶騷樣裝酷裝漠不關心的黎郁也按水仙的要求給随寄居的房東外出小烏龜墨墨打了電話,架好三腳架,支起反光板,一臉認真工作的态度。
黑黢黢的暗房門開了半天,也沒見一個美女出來。臻崎想了想,開口問:“辛蒂老師,是不是沒帶衣服進去,不方便的話我送件衣服……”
“別!送個鬼啊,激素種類拿錯了,長偏了!”随着老辛蒂的一聲嘆氣,騷包的粉紅色“舞鞋”拖着個披着大床單的東西出來了。
強光的照耀下,那團白乎乎的東西一抽一抽的發出嘤嘤的啼哭聲。臻崎仗着自己是唯一的女性,大步上前扒開床單往裏窺測——喝!粉嫩嫩的一個小娃娃,淡黃色的小卷髪中間長着兩片嫩綠色的小葉子,白乎乎的雙手捂着臉哭得直抽氣。
臻崎樂了,一把連人帶被單抱起來:“長的不挺好的,傷心什麽呀!來,小加加,給姐姐抱抱!”
黎郁面無表情的換上紅外濾光片,狂按了幾下快門,然後閃進暗房裏去了。
黎隽也覺得很不解,就算打激素很痛而且只能維持十二小時,化身成功不就好了,委屈什麽呀?
辛蒂湊過來,小聲的在他耳朵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很大度的表示自己收定金、植物激素和車旅費就好了。震驚了的黎隽半天沒有緩過勁來,走過去把加加從臻崎手裏接過來:“小、小舅子,別、別哭了,總比長少了東西好啊……”
被單裏的加加“啊”的尖叫一聲,狂哭起來:“我不要長小棍子,我不要小棍子!割掉、割掉啊!我是女生拉!”
臻崎呆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加加片刻,實在沒看出什麽特殊的性征……敢情老辛蒂打錯了東西,給它做變性手術了?!
正在胡亂臆測,黎郁很合時宜從暗房門口探出頭來,招呼她進去。臻崎暈乎乎的蹩進去了,腦海中反複回蕩着加加的那幾聲“小棍子”,笑是笑不出來的,可是……
黎郁等臻崎進來,立馬關了燈,展示給她看小小電腦屏幕上的一截影像。一個矮小的人影像蜷曲着,手隐約捂着臉,胸部只有微弱的一點起伏,下身卻有明顯的一截突起……
臻崎瞪大眼睛貼近了去看,看的眼珠都要爆出來了,結結巴巴的試探:“帥哥,你不是經常玩這麽猥瑣的東西的吧?”見黎郁目露兇光,連忙改口:“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紅外線攝影?”
“紅外線能拍出這麽清晰的透視?”黎郁鄙視了一下門外漢,右手倏忽握住臻崎正從撐着的桌子上往下移動的手,掰開奪回半瓶顯影水。
臻崎摸摸鼻子嘆氣,手癢啊,都沒東西好偷——死蛇最近窮的叮當響,買菜錢都快要動用她自己的私房錢了。
門外加加哭得天崩地裂,黎隽又笨嘴笨舌的哄不來人,急沖沖的捧着小舅子沖進來:“弟妹,你幫忙勸勸啊,幫忙!”
黎郁眼疾手快的關上屏幕,心思卻瞞不住,加加從手指縫裏狠狠的瞪着兩個毫無同情心卑鄙奸佞的“狗男女”,眼淚流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