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程溪的感覺一點沒錯，他可不就是躺在冰面上嗎，難怪身上如此冰冷。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均是白雪皚皚。
沒有陽光，頭頂上烏黑的雲浪像兇猛的波濤一樣在翻滾，似乎預示着一場暴風雪即将到來。
程溪觀察了幾秒鐘，眼睛逐漸适應了一片白茫茫的環境。
“代號188，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他再次發問。
這裏的冰雪世界像是南極，但是天上烏雲翻滾得如同洪水猛獸，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地方究竟還屬于地球嗎？
“尊敬的宿主，這就是咱們要跟第一位患者見面的地方。這是一個位面空間，這裏只有冰雪，是一個寒冷的世界。”
代號188條理清晰，介紹得還算清楚。它的聲音也讓程溪有種身邊有個伴的錯覺，心裏多少踏實了些。
而且他已經完全接受了被系統綁定的事實，現在又來到了位面空間，這些都是他以前看小說看到過的元素，這讓他心裏有些興奮。
可當他眯起眼睛往各個方向的遠近觀察時，卻什麽活物也沒看到，“患者在哪裏呢？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有人居住？”
“咱們就在這裏等着吧，患者應該很快就會出現。”系統确定地說道。
身上越來越冷，而且整個冰雪世界裏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這裏，興奮之餘，心裏難免又有些慌。
“這裏這麽凍，要等多久啊？為什麽不是讓病人去找我呢？是我給病人治病诶，天底下還有這麽卑微的醫生嗎？”
“這個……以後也許可以讓患者去找您，這不是，您的診所還沒開起來嘛。再說有時候情況特殊，所以……”
“所以你就直接把我帶到這裏？你也可以先讓我把小診所開起來吧？”聽出系統确有纰漏，程溪有點不高興，“再不濟你好歹讓我多穿點衣服吧，你想凍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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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确實應該讓您多穿點。”代號188連忙道歉，“不瞞您說，我也是第一次接一對一服務宿主的任務，不太熟練。而且這次患者的病實在緊急，所以……啊以後不會了，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呼~~~”程溪長長籲出一口氣，不想繼續糾結。
理性告訴他，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盡量保持體內的能量最重要，不然別說給人治病，自己都要自身難保。
長長一口氣剛呼出去，程溪一看遠處，目光頓時被吸引住。
只見距離幾百米的地方整整齊齊的有一排黑點，在雪地表面緩緩挪動。
“那是什麽？”他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有人來了？”
“患者來了！”大腦裏代號188興奮喊道，“一定是患者來了，您看我沒騙您吧。”
“你确定？不會那麽多全都是病人吧？”這就要面對系統所說的患者了，程溪心裏開始有些忐忑，“他們是什麽人？得的什麽病？”
再說他手上連個藥箱都沒有，怎麽幫他們治病呢？
“您別着急，等跟他們見面了，您自然就會的。”代號188依然是那句話。
看着遠處的小黑點越來越大，來人距離越來越近，程溪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在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他身上什麽都沒帶，也不懂太多醫療知識，這破系統居然讓他給人治病，還說見面了就會，這實在是太荒誕。
但是既然系統這麽說了，而他現在除了等着跟那些不知道是誰的病人見面之外，別無選擇，他也只能幹等着。
他幹脆什麽都不去想，倒要看看系統能玩出什麽花來。
程溪再擡眼望去，遠處那排黑點已經變大了許多。眯起眼睛仔細看，隐約能看出些許輪廓。
他一下子驚得張開嘴巴，揉了揉眼睛繼續看。
“嗯？那些病人怎麽一個個圓滾滾的？而且他們走路的姿勢……”他嘀咕着，眼裏閃過一道亮光，“那些是企鵝啊！”
程溪很喜歡萌萌的動物，企鵝就非常可愛。他以前還沒見過活的企鵝，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見到。
但是只興奮一瞬，他的眼神随即又黯淡失落下來。是企鵝，那就不是什麽病人，他還得在這天寒地凍的大冰窖裏繼續等待下去。
“真是企鵝诶。”代號188附和，并沒有表現出與程溪一樣的焦慮和意外。
“廢話，”程溪沒好氣，“以後沒重要事情的時候你還是把嘴閉上吧。”
程溪在手心上哈氣，用力搓着手心取暖，目光始終鎖定在那排企鵝身上。
很快那排企鵝走到距離他只有十幾米遠的地方，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了，一共有十一只，全都是同等大小的成年企鵝。
看它們行進的方向正對着自己，程溪後退幾步，閃開足夠寬的位置。
雖說在他的認知裏，企鵝對人類應該沒有攻擊性，但是他們的嘴殼上長有鋸齒，舌頭表面布滿倒刺，要是真被咬一口，很可能要掉一塊肉。
尤其這個位面空間實屬特殊，這些企鵝個頭大到離譜，比他一米八的身高還要高，體寬足以比肩一頭成年大象的體長。
跟它們比起來，他變得非常瘦小，被撞一下恐怕要被撞飛。
誰知程溪剛閃開幾米，企鵝隊伍方向一轉，又對着他站的方向走來。
體型上的差距很有壓迫感，何況來的大家夥有那麽多，它們每走一步都要踩出一個大雪坑，雪地似乎在震動。
程溪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一排巨型企鵝，腳下不自覺加快了速度，不停向後撤。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這些巨型企鵝看上去并沒有發怒，也不太像要攻擊他。
只是不知為何，不論他怎麽改變路線撤退，這些大家夥都跟着改變行進方向，總是追着他而來。
程溪差點就要喊出那句經典臺詞——你不要過來呀！
與此同時，巨型企鵝好像也追得挺累，領頭的那只張開嘴巴，“叽叽咕咕”叫起來。
這些叫聲跟程溪在紀錄片裏聽到的企鵝叫聲無異，可當聲音傳進他的耳朵時，卻莫名其妙仿佛受到了轉譯，聲音變成了一串串文字。
那串文字往他的大腦裏鑽，甚至還出現文字蛇形運動一般飄進腦子裏的畫面。
程溪人傻了，這企鵝會說人話？
不對，确切地說，是他能聽懂企鵝的語言！
“代號！”石化了一瞬，他立馬呼喚系統，“這怎麽回事？”
“尊敬的宿主，這就是您現在擁有的新技能呢，酷吧？”代號188驕傲回答。
這也行？程溪心裏暗自驚奇。
哦對了！他得趕緊看看這領頭的巨型企鵝說了些什麽。
那串被轉譯了的文字的畫面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上面寫着：「醫生，救救我們，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所以這些家夥就是他的病人？程溪下巴拉得老長，瞳孔放大兩倍。
他想起來了，難怪代號188一直都沒說過“病人”這兩個字，而是一直稱之為“患者”，合着正是因為這些患者壓根不是人吧。
“你們怎麽了？”程溪站住腳步，臉上不自覺露出興奮與關切的表情。要是真能為這些可愛的大家夥們治病，那他可是一萬個願意。
同時他心裏也有些擔憂，這些可愛的家夥不會遇到什麽嚴重的疾病吧？
而他直到此刻也沒從系統那裏獲得什麽醫學知識和技能，他真的如系統所說，可以為它們治病嗎？
“叽叽咕咕……”領頭的企鵝憨态可掬地點着頭，擺動尾羽，又輸出一串企鵝語。
這回程溪有認真聽，也有認真看。他看到領頭企鵝眼睛裏閃着淚光，以一種請求的神态向他說話。
領頭企鵝說完話，一串文字随即在程溪的腦子裏生成。
「求求您救救我們吧，我們的蛋已經孵了五年了，到現在還沒孵出來。」
程溪頓覺奇怪，不是說治病嗎？怎麽是求助孵蛋呢？
要說孵蛋，眼前這些企鵝哪一個都應該是專家吧，怎麽還需要求助他一個人類？
但他還是耐心問道：“你們所有的蛋都孵不出來嗎？”
不料領頭企鵝搖了搖頭說道：“叽咕叽咕……”
「不是的，我們總共就只有一顆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