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大福的叫聲讓程溪把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裏，随即他就看到了大福所說的內容，「這裏能出去，大家跟我來！」
而大福話音剛落，就半飛半跑地沖向了前面幾米處由烏黑石塊構成的懸崖。
程溪迅速看過去，眼看着大福就要撞上堅硬的懸崖壁上。
他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大福！快停下！”
距離太近，他的聲音很大，聲波硬生生撞上崖壁又反彈回來，似乎讓他的耳膜劇烈震蕩。
回音還未消，只見大福竟然已經一頭紮進了崖壁裏。
程溪的心在嗓子眼裏卡住，心跳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
他暫停了一瞬間的大腦重新快速運轉，剛剛他就以為大福可能産生了某種幻覺，才把崖壁當作通道。
在這種未知世界裏，産生幻覺很非常有可能的。
而現在，他懷疑自己也産生了幻覺，才會看到大福的腦袋可以紮進這麽堅硬的石壁。
讓他完全沒想到的是，思緒剛過，只見看起來烏黑堅硬的石壁泛起淺淺的波紋。
與此同時，只在崖壁上停留片刻的大福繼續向前鑽，擠開崖壁，身子也鑽進了裏面。
再接着，它整個身軀都鑽了進去，只剩下一點點尾羽。兩秒後，那點尾羽也消失了。
“大福！大……”
第二聲還沒喊完，程溪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這不是幻覺，這就是真的。正如大福所說的，這裏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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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剛剛事情太突然把自己給吓傻了。大福可是神鳥，怎麽可能分不出真假，他可以絕對相信大福的。
這裏很可能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有時候會打開。而打開的時候正好讓這幾只螢火蟲碰上，飛了出去。
大福作為神鳥，即使通道關閉狀态，它也能準确找到位置，帶領大家穿越空間。
“你們跟上我，鑽過這裏很可能就是你們曾經到過的地方。”程溪回頭對幾只螢火蟲和它們的女王做了個跟上的手勢，快步走向崖壁。
站在崖壁前，他閉上眼睛，克服心理障礙，一頭撞了過去。
果不其然，看起來是岩壁的東西，觸感卻沒有像撞上石頭那樣，而是有一股氣流阻力和壓迫感，仿佛想阻止他穿過。
不過那個力量并不大，他稍一使勁，整個人就鑽進了裏面。
這個由特殊氣體一樣的物質組成的岩壁，大概只有一米左右的厚度。程溪鑽進來後挪動了兩小步，就感覺溫度濕度和氣息都發生了變化，像是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他睜開眼睛的同時，就聽到大福喊自己的聲音，可愛的大福還用腦袋來蹭他的手臂。
“謝謝你，大福。”程溪摸了摸大福。要不是大福，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這裏居然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
螢火蟲女王和那幾只螢火蟲緊随他們身後也鑽了過來。程溪看向它們，問道：“大家看一下，這裏是你們曾經到過的地方嗎？”
程溪和螢火蟲女王都用詢問的目光，看着那幾只曾經到過不屬于它們世界的螢火蟲。
依然是大福幫着翻譯，然後幾只螢火蟲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就是這裏。」
程溪可謂是既高興又難過，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高興的是終于定位到了地方，為如何給螢火蟲們治病奠定了基礎和方向。
而難過的是，這也幾乎意味着他此前的猜測幾乎應了驗——極大的可能就是他們鎮的供奉活動，給螢火蟲族群帶來了滅頂之災。
想到此前螢火蟲女王所講的內容，程溪暫時顧不上想其他，連忙問：“你們覺得這裏很不舒服嗎？有沒有被灰塵或者空氣裏的東西嗆到？”
螢火蟲女王說現在還好，雖然空氣感覺沒有它們的世界那麽舒服，但能夠克服，也沒有覺得有灰塵嗆到。
幾只曾經來過這裏的螢火蟲附和，說它們以前來到這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有很多灰塵在空中飄落，現在沒有那麽多灰塵，但也能聞到一些那種灰塵的氣味。
這裏是深坑底部，黑漆漆的幾乎沒有什麽光線。
即使是長得絢麗好看的螢火蟲還有它們的女王，在這裏也變得只有黑黑的身影。
如果它們的尾燈沒壞，在這種漆黑的空間裏發光亮起來，可以想象會有多漂亮迷人。
可惜……程溪心裏更加的內疚，想要治好螢火蟲們的疾病的心情越加迫切起來。
他拿出手機照明，四下尋找一圈，彎下腰抓起一把土。
手機電筒的白光很亮，光線照耀之下，很容易發現手裏的土上面，有一小層灰白的粉末。
很顯然，這是什麽東西燃燒後的灰燼。
而這種燃燒的灰燼，不用說就是他們做供奉時燒成灰灑下來的貢品。
他不太敢把這把土遞到螢火蟲們面前，怕對螢火蟲的殺傷力太大，再次傷害到它們。
只把一把土這麽拿着問道：“你們能聞到這裏的氣味嗎？有沒有以前嗆到你們的那種灰塵的味道？”
其中一只螢火蟲把兩根胡須伸過來，兩個胡須頂端的小球靠近那把土，随即回答：「是那個味道，現在好像更難聞了。」
程溪的眉頭不禁加深幾分，心道這就對了，經過多年的灰燼沉積，當然更難聞。
真相就在眼前，愧疚使他的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謝謝你們。”
螢火蟲女王問道：「醫生，您是不是有眉目了？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才得的病嗎？」
“應該是。”再不願意面對，再不希望這不是真的，程溪也得面對現實，“下面我會想辦法幫你們治病。現在知道原因了，就一定能找到治療方法，還請你們再耐心等等。”
「醫生謝謝您！」螢火蟲女王帶着幾只螢火蟲，突然附身向他道謝，「您這麽快就找到我們發病的原因，已經非常快了，我們不着急。」
“這裏有讓你們生病的東西，不宜久留，大家趕緊離開這裏。”治病的辦法還得繼續研究，當務之急是讓螢火蟲們離開這裏，回到它們自己的世界，程溪說着，帶頭往那個通道鑽。
回到螢火蟲的世界，程溪才終于稍微安心一點，他對螢火蟲女王道：“您先帶着大家回去吧，我得研究一下那些讓你們生病的灰塵，等我确定了治療方案，會第一時間來找你們。”
螢火蟲女王再次帶領幾只螢火蟲俯首致謝，然後回去巢穴。程溪和大福站在原地目送它們。
大福看出程溪的表情不太好，安慰道：「主人，您別着急，一定能治好它們的。再說您這是做好事，盡力了就好，如果結果真的不盡如意，那也不是您的問題。」
“謝謝你大福，要不是你，我都不會知道它們的遭遇，更不可能為它們治病。”程溪的心裏不僅感謝大福，他此刻也很感激系統。
是系統讓他知道他們鎮上的行為，竟然給漂亮的螢火蟲族群帶去滅頂之災。而因為被系統綁定，他現在有機會拯救螢火蟲族群。
如果按照系統的作風，可能還需要讓他繼續研究一陣如何給螢火蟲們治病，但是在程溪看來，情況已經危機到沒有一刻可以繼續等下去的空間。
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等，在心裏直接問：“小代，讓系統直接給治療方案吧。螢火蟲們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尊敬的宿主，您的請求已經收到。”小代立即出聲回應，“請您稍等，我這就把您的願望傳達給系統。”
片刻後，小代接着道：“尊敬的宿主，系統已經返回了信息。”
“給治療方案了嗎？”程溪迫切問道。
“呃，沒有具體的方案。”小代語帶歉意，“不過提醒您，不妨看看您所擁有的東西，也許特效藥就在您的手裏。”
得，又是這樣，那他還不如不問。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系統這麽不着急，也許螢火蟲族群還沒那麽危險，這倒不失為一個小小的安慰。
程溪回顧自己被綁定以來得到的東西，自身得到的體力能量戰鬥力什麽的，貌似對治療螢火蟲的尾燈沒有用處。
那就只能從藥品方面想。
這次從深坑下來，至今也沒得到什麽藥品。如果有得到，像在冰雪世界時一樣，系統肯定會提醒。
那莫非要從以前得到的東西上考慮？大福肯定不是。程溪眼前一亮，那顆企鵝蛋！
那顆蛋可是無比神奇的存在，說它可以治好任何物種的怪病他都不會懷疑。
雖然那顆蛋放在店裏可以給他帶來很多財富，但是如果與給螢火蟲們治病相比，他願意犧牲掉財富。
“小代，那顆企鵝單可以給它們治病對不對？”他在心裏問道，“別再讓我把它拿來試驗了，企鵝蛋只有一顆。而且如果藥品不是企鵝蛋，我也擔心會傷害到螢火蟲，它們不能再遭遇傷害。”
這回小代沒有秒回，也許又去傳達信息去了。片刻後它才開口：“尊敬的宿主，系統不建議您用企鵝蛋，正如您所說，企鵝蛋只有一顆。”
程溪很敏銳地解讀出了這句話的含義，系統沒有否定企鵝蛋可以治螢火蟲的病！
但是系統又不建議用企鵝蛋，原因是他只有一顆。
程溪這回直接雙目放光，在心裏激動道：“小代，是雞蛋對不對？被企鵝蛋輻射過的雞蛋就能治療螢火蟲的病，對不對！”
“尊敬的宿主，您真聰明。”
“謝謝，謝謝，謝謝系統！”程溪高興無比，接着轉頭看向大福，“大福，咱們回去吧，我知道要用什麽藥了，拿了藥再回來這裏。”
“叽叽咕咕！”大福的雙眼也跟着放光，「主人您真厲害！這麽快就知道怎麽給它們治病了。」
程溪顧不上解釋，和大福一起穿過通道進入坑底。
大福展開翅膀，半蹲下|身子，「主人您上來吧，我馱着您飛上去。」
深坑的橫斷面積并不是很大，而且巨深無比，程溪猶豫了一下，問道：“大福，會不會很難？”
從大福的神态裏看不出一點壓力，「沒問題的，您可別小瞧我。」
事情緊急，目前又沒有更好的辦法，程溪騎到大福背上，“要是太吃力，你就別勉強，可以再想辦法。”
「不會的。」大福剛說完，翅膀和雙腳同時使力，騰地而起。
程溪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将他向上推，很快耳邊就有了疾馳向上所帶來的風聲。
他不敢出聲，怕打擾到大福，也不敢亂動，怕一不小心摔下去。只有感嘆的份，這大福還沒成年呢，就有這麽超乎尋常的能力。
等它長大了，還不知道又會給自己帶來多少無法想象的能力啊。
上來的速度似乎一點也不比下去的速度慢，很快一人一鳥就回到地面。
此時月光依然皎潔，只是月亮已經有些偏西。
程溪看了看時間，已經将近半夜四點。如果要把藥送去給螢火蟲們，然後還得趕在天亮前回來，他們一秒鐘都不能浪費。
“辛苦了大福，咱們還得抓緊時間。”他說着朝停在一邊的小三輪跑去。
“叽叽咕咕！”大福突然出聲，「三輪車太慢了，咱們飛回去！」
于是，在這月明星稀的深夜，一只大鳥馱着一個人，從程莊古鎮郊外的空中飛進鎮裏，在鎮上一片古老的青瓦房屋頂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