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程莊古鎮真正屬于古鎮的核心區域其實只有中心那三條街，外圍是農村和農田。
從鎮子中心出去那塊供奉龍王的草地，或者從草地回來，都要先經過一側的農村和農田。
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雞，這個時間正是公雞打頭鳴的時候。程溪騎在大福背上，能清晰聽到下面此起彼伏的雞鳴聲。
他還是頭一次以飛翔的狀态聽村裏的雞鳴，這種感覺有點奇幻。
大福飛得很穩，而且翅展特別大，騎在上面感覺非常的安全，他的恐高症好像都治好了。
甚至有點挺享受的感覺，雖然這個享受是建立在大福辛苦的份上。
可惜有緊急的事情在身，目測用不了三分鐘，他們就能飛回到店裏。
正在程溪有點這種滿足感的時候，只聽下面的雞鳴聲突然發生了變化。
大公雞的叫聲不再是正常的打鳴聲，而是發出驚恐的叫喚，接着傳來的還有其他母雞小雞的叫聲和扇翅膀的聲音。
這應該是那些雞都被大福這麽龐大的鳥類給吓着了，雞們肯定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鳥類。
雞亂叫了十幾秒，狗也開始叫。沒到一分鐘，整片農村光聽聲音就能聽出來，已經變成了雞飛狗跳的狀況。
程溪有些緊張起來，這種狀況勢必會讓那些居民們起來查看，要是讓他們發現大福的存在，可能以後會對大福的安全不利。
大福好像也是這麽想的，明顯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但是沒想到農民朋友們起床的速度更快，很快就有很多人家亮起了燈，人們紛紛起來查看。
程溪稍微往下看了一眼，很多人穿着褲衩就起來了，站在自家院子裏擡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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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有人高喊一聲“快看！天上有東西！”，很多手電光從下方照射上來。
大福這麽大個實在太容易被發現，雜七雜八的光柱很快彙聚到它的身下。
好在他們飛翔的高度不低，手電光到達時已經是強弩之末，照不真切。
他發現村民們都看呆了，同樣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鳥類。大家一開始驚呼，沒過一會兒就不敢再大聲呼喊，只敢呆呆看着天上的神鳥。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而村名們又是這種意料之中的表現，程溪覺得那最好就是要保持最大的神秘感。
“大福，別出聲。”于是他低聲道。
不等那些村民看清楚真面貌，大福已經飛離了村莊上空，飛遠到那些手電光柱完全照不到的距離。
月光雖明，但畢竟是夜晚，距離遠了，村民們也就看不見他們了，也不會知道他們要飛哪裏去。
不過可以想見，那片農村的人們今夜可能不會再進屋睡覺，他們一定會聚攏讨論剛才看到的是什麽東西直到天亮，甚至會讨論很長一段時間。
回到店裏盡量多地把被企鵝蛋輻射過的雞蛋帶上，程溪決定繞開剛才那些村民，他對大福道：“大福，辛苦你一下，咱們換條路線。”
「我也是這麽想的。」大福轉了轉那一對機智的眼珠子。
“真聰明。”程溪摸摸它的腦袋和翅膀，給它喂了幾條魚蝦，“辛苦了。”
順利回到螢火蟲們所在的世界，剛來到螢火蟲們巢穴外面的草地上，程溪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
只見前面密密麻麻站滿了螢火蟲，它們在螢火蟲女王的帶領下，整整齊齊像訓練有素的部隊。
見到程溪和大福，螢火蟲女王立即俯首，它身後的螢火蟲們全部齊刷刷地跟着俯首。
“嘶嘶嘶！”螢火蟲女王發出聲音。
它身後的螢火蟲們也發出“嘶嘶嘶！”的聲音，聲音清脆整齊。
由于螢火蟲數量龐大，足有上萬只之多，這個聲音放大上萬倍，聽起來洪亮震撼。
「它們說謝謝醫生來救它們！」不等程溪問，大福立即轉換為翻譯身份。
“不用客氣，是我應該做的。”程溪行抱拳禮。
大福又給螢火蟲們做了翻譯，螢火蟲集體聽從它們女王的指令，恢複原來的站姿。
“我們帶來了藥品。”程溪指着用繩子捆着的一板板的雞蛋，對螢火蟲女王道，“第一批藥數量不多，一會兒找個地方大家一起吃吧。回頭我會繼續帶藥來，直到治好你們的病為止。”
螢火蟲女王帶領着螢火蟲集體再次致謝，然後它轉身又發出一個指令。
随着指令的發出，螢火蟲隊伍正中間閃出一條道。
螢火蟲女王又發了一道指令，四只螢火蟲走上前來，從四個角合力将那些雞蛋用嘴巴叼起來。
螢火蟲女王邀請程溪和大福走向那條隊伍中間閃開的道，由它親自帶路，往裏面走。
他們一步步向裏走，兩側的螢火蟲們再次整齊劃一地發出聲音。
這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嘶嘶嘶”，竟然是婉轉動聽的曲子。
這大概是螢火蟲族群對待貴賓的最高禮儀，程溪很感動，不停向螢火蟲們揮手，“謝謝大家，你們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面對這麽美麗友好的物種，他實在說不出口，它們之所以的病，都是外面自己的父老鄉親們造成的。
實在對不起啊，螢火蟲朋友們，都是我們的錯。他不停在心裏默念，絕對要治好螢火蟲的病，還必須保證以後它們不再遭到這種滅頂之災。
穿過螢火蟲隊伍方陣，來到巢穴大門口。
旁邊有一個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還是螢火蟲族群特意做出來的圓形石坑。
程溪想到沒帶容器來，而這點雞蛋也遠遠不夠每只一個地分給螢火蟲，便對螢火蟲女王說道：“你好，可以讓大家在這裏吃藥嗎？這次藥不多，我打算把藥全部放在一起，這樣可以讓每一個成員都能吃到一點藥。”
螢火蟲女王表示一切都聽醫生的，并讓後面負責搬運的螢火蟲把那些藥品放到石坑邊上。
一個個打雞蛋太費時，程溪把全部雞蛋往石坑裏倒，力度做到正好可以把雞蛋摔破。
三十板雞蛋一共九百顆，八百九十九顆全部打開在石坑裏。由于石坑很大，只剛好沒過坑底。
最後那顆他遞給螢火蟲女王，不料女王表示不搞特殊，跟大家一起服藥。
“可以讓大家來吃了，”看了看坑裏的蛋液，再看看那萬把只螢火蟲，程溪有些歉意，“為了保證大家都能吃上，可能每個只能吃一小口。這次時間緊沒來得及，下次我會多準備些。”
螢火蟲女王再次千恩萬謝，然後發號施令讓螢火蟲方陣變陣，排成二十個列隊，排隊來吃藥。
很快螢火蟲們便吃上了藥，它們二十個一組，每只螢火蟲舔一小口蛋液便立即離開，讓給後面的同伴。
程溪和大福跟螢火蟲女王站在旁邊看着，這些螢火蟲可謂是訓練有素，沒有一只螢火蟲偷偷多吃一點。
它們不但很有秩序，速度也很快，沒多久就全部吃了藥，最後剩一點給女王吃。
吃完藥，程溪觀察了一陣，詢問了大家有沒有什麽感覺。
可能因為服用量實在太少，大家表示沒什麽感覺。
這麽點劑量，不可能這麽快就藥到病除，這是程溪預料之中的事。
對他來說，沒感覺就是最大的好消息，證明這些被輻射過的雞蛋至少對螢火蟲們沒有壞處。
“要多服用幾次才會見效的，大家別急。”他安慰道，“以後我會多帶些藥來。”
螢火蟲們列隊感謝，程溪和大福也該離開了，不然外面的世界該天亮了。
從深坑出來，月亮已經下山，天色有些朦胧，黎明的時間已經快到。
他們依然繞道走，回到家讓大福進了小診所裏的籠子，再給它添上魚蝦和水，程溪再去騎小三輪回來。
騎着三輪車回家的路上，程溪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想一個什麽辦法，才能阻止全鎮的人以後再去供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