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晚上睡覺的時候，洗完澡的福多多嘴裏叼着根冰棒給祈淵發短信。

剛回家那會兒，她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難過福大山怎麽給她打電話都打不通，也是這手機都沒電了，電話能打通才怪。

後來福大山把老婆仔警察局門口揍人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福多多驚詫之餘更多的還是擔心，這媽媽在警察局門前打人會不會被判刑坐牢啊？

要知道這人身傷害罪可大可小，這要是受傷的王翠華一口咬定要告媽媽，這可怎麽辦？

福多多擔憂不已，邊上的福月看出了她的擔心，福月安慰了她，福多多稍微安心了一點。

"祈淵，你知不知道我媽原來在道上混過，而且我媽媽今天因為太生氣還在把二嬸打了。"福多多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按下了發送鍵。

發完短信，福多多幾大口吃完嘴裏的冰棒，把冰棒棍扔到垃圾桶裏，然後抱着床上的大熊滾了幾圈，這個大熊是祈淵送給她的十五歲生日禮物，剛開始的時候，福多多還是非常嫌棄這個大熊的，長得醜醜的樣子，一張熊臉臭臭的跟祈淵那家夥兒的臭臉有一拼。

但是現在她反而是喜歡上這個毛茸茸的大熊。

其實，這只大熊也蠻可愛的呀，毛茸茸軟乎乎的晚上睡覺可以抱在懷裏睡，不開心的時候可以當作沙包撒氣，還是蠻不錯的對吧。

福多多正自動@自己大狗熊玩具的優點，被她丢在床上的手機滴滴響了幾聲，呀，來短信了。

福多多喜滋滋拿起手機查看短信，一看不要緊差點把她的鼻子氣歪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祈淵發來的短信，很簡單易懂的一句話。

"福媽媽厲害，為什麽你從小就是個小慫包？"

祈淵的話很直白，傷害了福多多幼小脆弱繁榮心髒，福多多在卧室裏直接憤怒暴走。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她從小就是個小慫包？

現在她也是能時時刻刻直面阿飄的女孩子好不好？

福多多雖然生氣，但是心理還是擔心媽媽多一些，加上大哥福文軒馬上就要回家了，福多多在屋裏暴走了一會兒，等到心裏的氣消了，又自個兒爬到床上躺下了。

那啥，跟祈淵大傻逼生氣不值當，明天她還跟跟着爸爸去警察局看媽媽呢，才沒時間跟祈淵賭氣呢！

因為黃老太家的小星星發高燒住院了，福老太去醫院看望小星星了，張素芬跟崔雪在局子裏蹲着，家裏只剩下福多多和福大山兄妹了。

對了，還有肥嘟嘟，它也不在家，忘事兒的福多多忘記接它回家了。

第二天院子裏的雞叫三遍，老福家三口人就起床了。福多多和福大山是因為擔心張素芬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福月是因為倒時差，心裏也擔心人，反正這一夜老福家三口人都沒睡好。

一大早的，福多多穿着睡裙在院子裏洗漱，福大山烏青着雙眼在廚房裏刷鍋，福月在院子裏擇菜，大家都沒有說話，院子裏氣氛沉悶的很。

這時候，福家虛掩的大門卻被人推開了，福循聲望去，推門而進的人居然是許久未見的福老太和本應在警察局的張素芬。

"小月？"福老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試探的喊了一句。

"媽，我回來了。"福月眼中開始泛潮，鼻子裏一酸，幾步上前，想伸手抱住多年不見的老母親，不過到底是克制住，哽咽地叫了聲。

"是小月，是小月，二十年了小月，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福老太眼裏的一下子流了下來。

福月看着老母親哭，眼裏的淚也是嘩嘩往下掉：

"媽，你老了。"

福月無限愧疚的看着老母親，二十年不見，媽老了，眼角的皺紋深了許多，頭發白了一大半，就連昔日記憶裏明亮的眼睛都黯淡了許多。

"媽今年都快七十歲了，再不老就成了老妖精了。"福老太笑中帶淚回答道。

那一年，福月考生了學校裏的公費留學生，這一走就是二十年，這些年她在異鄉求學，工作一直到結婚生子，慢慢在國外紮根，故鄉的一切都慢慢消失在她的記憶裏，她唯一沒有忘記的就是撫養她長大的媽媽。

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國外的生活環境，她習慣了喝牛奶吃西餐，也漸漸習慣了用流利的英語跟每一個人交談，她的老公是外國人，孩子也是在國外長大，她已經在國外生根發芽了，但是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國外住一輩子。

這些年福月一直都在找機會回家探望家人，剛出國那幾年她只是個窮留學生，為了生計和學費整日奔波打工，後來畢業了又忙着找工作，結婚生子，現在好不容易孩子長大了，她才飛回闊別多年的祖國。

可是，這一別就是二十年。

福月哭的淚一把鼻涕一把，福老太看見閨女哭，本來心裏也是酸澀不已，不過瞧見老閨女哭的鼻涕都流出來了，福老太又開始嫌棄：

"我說，小月，你可快別哭了吧，你瞧瞧你這快四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哭出鼻涕來，成啥樣子？你這個樣子，說是做學問的教授人家鐵定不信，就說是從隔壁李家莊跑出來的瘋婆子說不定有人信。"

李家莊是桐城精神病院的簡稱。

福月：exm？？？媽媽，我還是你最親愛的老閨女嘛？

福老太的話叫福家小院悲傷的氣氛一掃而空，原本還在抹眼淚的張素芬直接笑了出來，福月看見張素芬，幾步走了過去：

"大嫂，這些年苦了你跟大哥了。"

張素芬紅着眼笑：

"小月你說的這事啥話，居家過日子有啥苦不苦的，再說了你在國外這些年過的也不是苦的很，前幾年俺們家光景不好，還不是多靠你幫襯，文軒才能有錢上大學，現在家裏日子好了，按理說大嫂應該謝謝你。"

福月看着張素芬笑：

"嫂子，你現在可算發家了，我聽說咱家裏連汽車都買上了。咱家多多的嫁妝錢也有了？"

張素芬一聽笑的更開心了，是發自心裏的那種開心：

"家裏能買上車都是沾了多多的福，要不是多多買彩票中獎，咱家還在原來的老日子裏踏步呢，這錢以後都是多多的的文軒自己那份就讓他自己去掙！"

福月贊許的點點頭，她在國外生活多年，早就被西方的思想所影響，私心裏她還是希望自己的侄子，侄女将來都能有出息。

"行啦，你們姐妹倆也別唠嗑了，趕緊的忙活起來，這小月回來了，明天文軒也回家了，咱們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  今個兒是個好日子，咱們好好吃一頓團圓飯。

"大山，你去把家裏雞殺一只。"

"素芬，你去把宰鴨子，晚上炖老鴨湯喝！"

"多多呀，你跟奶奶去早市上買一只魚，咱們晚上炖魚！"

"小月，你也別在家裏閑着，給你大嫂打下手宰鴨子。"

福老太幾句話就把老福家的人支配的團團轉，福月本來在過國外就是當家作主的，她想着能見到自己二十年沒見面的家人心裏高高興興的，一時間被自己老媽支配着幹活，勾起了當年的回憶，當初自己還在家裏的時候，那時候家裏窮，她還沒有長大，大哥也沒有結婚，二哥也就是福大軍還沒有那麽混賬，福老太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雖然日子苦點，但是呢，那時候是真快樂。

不像現在日子雖然好過了，但是一家人的生活也回不到當初了，就連二哥，一想到福大軍，福月一個激靈，剛才她太高興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忘了。

福月這次回國探親誰之所以誰也沒有通知，就是想給多年未見的家人一個驚喜。

沒想到這驚喜沒給成，倒是被家裏人給吓了一跳。

昨晚福月從飛機場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到了荷花巷，近家情怯的福月越往家走心裏就越激動，這麽多年不見，媽的頭發是不是又白了不少？身體咋樣？家裏日子過的好不好？

大哥是不是跟她一樣都老了？大嫂脾氣還跟以前一樣剛嘛？

還有她未曾謀面的侄子文軒和小侄女多多，他們學習吃力嗎？在學校過的好不好？

福月滿心幻想的都是久別重逢的家人見到她時的心情，絲毫沒有想到她回家之後見到的第一個故人不是思念已久的家人，而是自個兒十分不待見的王老太！

一想起昨天在家門口瞧見王老太那張老臉，福月的心情就變的很不美麗。

沒錯，福月也是個有故事的姑姑！

想當年福月之所以跟王老太鬧矛盾，這事兒還得從王翠華跟福大軍辦婚禮那天說起。

那天，還很年輕的王翠華當了新嫁娘，她就跟現在的流量小生一樣，不僅零嫁妝嫁到老福家還自帶流量的帶了一大群來婚禮上混吃混喝的極品親戚。

面對來婚禮上白吃白喝的王家人，福老太是一直裝作看不見的，因為今天是兒子的婚禮，她願意當個睜眼瞎給兒子留個面子。

但是叫福老太萬萬沒想到的是，王翠華的娘家人會如此不要臉。

那時候日子不富裕，就算是家裏娶媳婦這樣大喜的日子也不能跟現在一樣頓頓吃肉，那天福老太為了婚禮喜宴上能好看一些，特地在婚禮前數日到鄉下定了一頭大母豬殺了帶回家給酒席添菜，這母豬都是鄉下農戶自個兒養大的，肉質鮮嫩，吃起來味道尤其好。

這老母豬的豬蹄是最好吃的，不論是熬湯也好，還是做成鹵味豬蹄味道都不錯。

可是這老母豬只有四只蹄子就算全做成菜也不夠給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吃的。

福老太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這豬蹄子酒不上桌了，留着自家吃好了。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老福家娶媳婦的日子，本來在酒席上大家都吃的很開懷，沒想到就在大家酒足飯飽的時候，婚禮出了岔子。

那會兒福老太正跟鄰居姐妹們在廚房裏忙活，這院子裏突然就傳來福月的哭聲，母女連心，福老太一聽見閨女的哭聲，趕緊放下手裏的活就往院子裏跑。

福家小遠裏，穿着校服的福月坐在地上哭，她的腿上一片血跡，她的對面是躲在王老太後面對福月做鬼臉的王大寶，而王老太就跟護崽子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把王大寶護在身後。

“小月，這是咋了，你怎麽還受傷了？”福老太一看見閨女受傷了，心裏着急急忙開口問。

無奈那時候福月還是個老實孩子，平時就跟個悶葫蘆一樣總是埋頭學習，這會兒福老太問她也只會低頭抹眼淚。

“這孩子，媽問你話呢？你咋不說話？”閨女不說話，福老太就急了，福老太一着急，福月哭的更厲害了。

這閨女不說話，福老太就只能問在場的其他人，王老太她是不願意搭理的，這娘們嘴裏沒一句實話，福老太直接略過王老太問她身後的王大寶。

“大寶，你知道姐姐為啥哭嘛？”福老太問王大寶。

王大寶那會兒還是個熊孩子，年紀不大受他媽蠱惑不深，還是個不會看人眼色的熊孩子，熊孩子王大寶睜着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愣是被瞧見他媽王老太抽瘋一樣給他使眼神：

“都怪她傻，誰叫她有豬蹄不給我吃！我媽把她推地上了摔倒了，活該！”

王大寶得意洋洋地出賣了他媽。

福老太一聽自己閨女是被王老太推倒才受傷的，當場就怒了，為了這場婚禮，她已經忍氣吞聲不發作了，沒想到王家人欺負到她閨女頭上來拉屎了，當時婚宴已經接近尾聲，老福家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福老太四下看了看，她拿起小桌上的擀面杖把王老太和王大寶母子揍的鬼哭狼嚎，王老太敵不過彪悍的福老太，再加上這事兒她家本來就不占理兒，只能灰溜溜的領着一大家子滾回家去了。

王老太一家滾遠了，福老太也不好把這件事怪到“無辜”的王翠華身上，畢竟這事兒不是她幹的。

只是沒想到，福月自從被王老太欺負了一下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她以前在家的時候偶爾還會笑笑，現在就算是在家裏她也不會笑一下了。

張素芬察覺到小姑子的不對勁，有天晚上，張素芬起床上廁所甚至發現福月一個人躲在廁所裏哭，認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張素芬帶福月去醫院，醫院醫生講這種事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

張素芬聽了醫生的話若有所思，她想了很久，後來在福月耳邊唠唠叨叨好長時間，福月聽了搖頭，後來在張素芬的勸說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是夜，王老太從街上打牌回家，王老太打牌輸了不少錢，在路上罵罵咧咧的走，走到拐彎處一個小黑胡同的時候，被迎面而來的戴口罩的人用黑布蒙住了臉，王老太懵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用擀面杖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王老太挨了一頓胖揍，等她換過神來揍她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找不到人的王老太只能認栽。

那時候王老太家附近的街坊鄰居提起這事兒都拍手叫好，說王老太壞事做多了活該被揍！

當年揍王老太的不是別人，就是福月本人。

福月因為習慣性壓抑自己的心情，所以日子過的一直不快樂，她被福老太欺負，心裏一直緩不過來，張素芬為了叫她恢複過來，就給她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剛開始，福月是拒絕的，随着她的心情越來越壓抑，她決定順從自己的本心，去揍該死的王老太一頓，順便給自己讨回公道！

福月暴揍王老太一頓之後，心裏順暢極了，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還是嫂子誰的對，遇見賤人，講道理是沒用的！只有拳頭才是硬道理！

昨天晚上，福月在老福家大門口遇見撒潑的王老太，王老太沒有認出福月，福月可是一眼就認出了王老太，剛開始王老太還想撒潑打滾，被不耐煩的福月一吓唬，欺軟怕硬的王老太立馬就滾遠了，那家夥，動作敏捷的一點也不像是個快七十歲的老奶奶。

福月回憶完畢，她看了一眼蹲在院子裏收拾鴨子的張素芬，小心翼翼走過去蹲下斟酌着開口：

“嫂子，昨晚的事兒怎麽樣了？”

張素芬手一頓，嘆了一口氣回答：

“還能咋樣，就是那樣呗，一切都是按照法律規定走，這王翠華有錯在先，小星星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我和崔雪呢也有錯，但是王翠華沒有追究我倆的責任，媽到警察局交了錢就把我帶回家了。“

“這王翠華轉性了，居然沒有追究你們的責任？”福月詫異道。

“哪裏是王翠華轉性了，是老王家不争氣的小兒子王大寶，因為一個站街女跟人争風吃醋把人家用刀砍傷了，進了局子，王家人聽說管這事的警察局局長正好是崔雪家親戚，王家人為了叫兒子少受些罪，求到崔雪家了，你說這王大寶在局子裏關着，這王翠華還敢追究我跟崔雪的責任？說到底我還是沾了人家崔雪的福氣。”張素芬感嘆。

福月聽了連連點頭，沒想到這都過去二十年了，這王大寶還跟當年一樣，狗改不了吃屎，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在家裏啃老，整體招貓逗狗的惹人嫌。

說起家裏的兩個妯娌，福月跟老媽福老太一樣一直都瞧不上王翠華，反而跟張素芬的關系很好，她們兩個雖說她們性情不同，但是天生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一直都相處的很好。

福月想了一下，突然想去了受傷的小星星又開口問：

“嫂子，小星星怎麽樣了？”

聽見福月問小星星的情況，張素芬表情輕松了不少

“早上大志來警察局接崔雪的時候，說小星星已經沒事了，就是小星星踩了玻璃渣流了好多血，又一晚上沒看見崔雪，在醫院裏一直吵着要媽媽。崔雪聽了眼淚就下了來，都是當媽的，孩子受傷了，心裏最難受的都是媽媽，小月，你說這王翠華心怎麽這麽毒？這事她也幹的出來！”

福月聽了心裏也不是滋味，雖說她沒見過小星星，但是她也是做媽媽的，知道那種滋味，她不明白的是王翠華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将心比心，她做這壞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受傷的會是不滿三歲的小星星。

對于王翠華，張素芬剛開始也想着跟她做好妯娌的，畢竟都是一家人，他們在一起相親相愛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

很可惜，王翠華不是這麽想的。

王翠華不僅不是這麽想的，她心裏還恨老福家恨的要死。

她恨老福家的每一個人，包括她那不争氣的丈夫。

自打王翠華住進了醫院，作為丈夫的福大軍愣是連個影子都沒有出現過。

這自個兒受傷住院了，丈夫不來醫院看自己，王翠華已經很心酸了，她就想着，這丈夫不來看自個兒，那自己的娘家人可都是實打實的親人呀，爹媽和弟弟應該回來看她的吧？

王翠華在醫院盼啊盼啊，終于把娘家人盼來了，可是她還沒來的及高興，王老太的話就叫她變了臉色。

王老太進了病房對着病床上的王翠華哭天抹淚說道：

“翠華呀，大寶出事了，你可得想辦法救救他。”

病床上王翠華很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不是她媽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王大寶才消停了幾天啊，咋滴又鬧妖蛾子了？

她這還在醫院裏躺着呢，她有啥本事救王大寶？

無非是跟往常一樣，塞給她媽幾個錢打發她走人。

但是現在她自己住院，還得花錢呢，這哪裏有錢給王大寶花？

于是王翠華沒好氣的回答：

“媽，大寶又咋了？”

王老太一聽感覺止住淚湊上去說道：

“閨女呀，這次真不是大寶的錯，你弟是中了壞人的套了！他是被人陷害的！你說咱家大寶從來都是個老實孩子，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把人打住院了呢！肯定是有人故意訛我們老王家！”

“什麽！娘你說啥！大寶又把人打住院了？！媽我跟你說，我可沒錢給王大寶收拾爛攤子，你也瞧見了，我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呢！這家裏就剩下一點錢了，這錢是我的救命錢！你要借錢，去找大姐，我可沒錢！”王翠華擡了擡眉說道。

“不是借錢，不是借錢！翠華啊，這次媽不是來找你借錢的，媽是來求你幫忙的！”王老太忙不疊的說道。

不是來借錢，是來找她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