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睡覺嗎◎

從房間出去之後, 姜彌才看見宋瑗和姜格致。

兩人坐在姜彌奶奶跟前,大概是因為好好談過了,臉色都還可以, 幫着放果子擺盤, 給老人家弄水果吃。

兩人平時話就不算太多,現在少說點也沒什麽奇怪, 姑媽沒察覺到什麽,就跟他們一起話家常,提不了兩句就開始說表哥的婚姻大事。

表哥是最煩這種時候的,他正磕着瓜子,聽他媽說這些立馬就要翻臉,“诶呀你怎麽又開始了, 煩不煩吶,這大過年的就不能提點兒開心的事嗎?再催我以後過年都不回來了。”

姜彌站在門邊, 碰了碰周最, 說道:“你敢這麽跟你媽說話嗎?”

周最實誠地搖搖頭,不然他也不會一次次的相親,然後遇見姜彌了。

姜彌:“我也不敢。”

為勇士致敬一分鐘。

表哥這幾句抱怨沒鬧出什麽,就他爸說了兩句,姜彌爺爺奶奶笑呵呵, 道:“你媽還不是關心你。”

他們總是這樣說。

姜彌跟周最同時這樣想。

吃飯之前, 姜彌有點頭暈, 她冬天吹空調不能太久,所以就跟宋瑗他們說了:“媽我跟周最出去透透氣啊。”

“這要吃飯了怎麽還出去呢?”

“我頭暈,空調吹久了, 出去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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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啊, 一會開飯我給你打電話。”

“嗯。”

出門之前, 宋瑗叫姜彌把圍巾給戴上。

等到走出去了姜彌才跟周最念叨:“我媽以前特別喜歡給我織圍巾織毛衣還有手套帽子什麽的,一到冬天就全讓我穿上,我都是在家裏穿給她看,到了學校立馬摘了。”

“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姜彌嘆口氣,“因為我媽很喜歡一些死亡配色,就是,飽和度還特別高,屬于我站在人群裏,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你卻能一眼看見我的紅帽子。”

周最回憶了下,他在學校裏,好像是沒見過姜彌戴圍巾帽子什麽的。

就是冬天特別冷,寫作業寫得手都發紫,她也不戴手套。

姜彌的解釋是,戴手套會影響她寫出好看的字。

姜彌爺爺書畫那方面很有成就,帶着姜彌書法這方面也不錯。

她的追求還是蠻高的。

兩個人一路走,外面風特別大,走到街口去,能看見許多商鋪,這會兒當然都是關了門,人家也要回家過年吃飯的,十字路口有棵異常高大的槐樹,周最見了還挺驚奇。

“這樹種了很多年吧。”

姜彌朝他視線看過去,點點頭:“對,從我出生起,它就在這了。”

可惜現在是冬天,槐樹葉子都落光了,只剩光禿禿的枝桠。

姜彌問周最:“你是不是以前都沒來過這邊啊。”

“嗯。”

“那我跟你好好介紹一下吧。”

周最猜想,姜彌如果去做導游應該也會很成功,一兩條街道她能給你講得繪聲繪色,大到每條路的過往,小到附近每家店鋪的家庭關系,她好像什麽都知道。

姜彌講故事講過往時,語調會變得十分輕盈。

周最最後笑了下,說:“姜彌,你可以考慮轉行的。”

“怎麽,覺得這也很厲害,那我要轉的行可太多了,畢竟我做什麽都很成功。”

“說的也是。”

他們繼續往前走,空蕩蕩的街道上忽然出現兩道身影,姜彌看過去,發現還是認識的人。

“白露!”她揚聲叫了句。

周最看那個年輕女人擡起頭,她穿灰色大衣,脖頸間裹着圍巾,頭發不怎麽長,大概到鎖骨的位置,女人面容清秀,皮膚很白,看見姜彌時,她眼底一下子亮起來,周最頭一次見那麽清澈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神和氣質好像都能透露出溫柔這個詞。

姜彌同人打了招呼,等她走過來才問:“你怎麽這個時候還在外面啊?”

女人柔聲道:“亭知今天在爺爺奶奶家,我剛才把他接回來。”

“藺知宋沒有陪你一起嗎?”

“他公司有點事,一會就回來了。”

姜彌看了眼她牽着的孩子,那孩子立馬問好:“姜彌阿姨好,叔叔好。”

他雖然不認識周最,卻還是很有禮貌。

女人才問:“這位是?”

姜彌:“介紹一下,這是我丈夫,周最。”

“結婚了?好快,”女人眼裏透出驚喜,她同周最打了招呼,又跟姜彌寒暄幾句。

“這外面太冷了,你趕緊帶亭知回家吧,他身體不太好,免得感冒了。“

“嗯,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見。“

人走遠以後,周最才同姜彌說:“她是誰,看起來,很溫柔。”

姜彌笑了笑:“你也覺得吧,所有人見到白露,第一想法都是這樣。”

姜彌和他講了講關于白露的故事。

永安街的旁邊是永盛街,白露和她的丈夫搬到永盛街有七八年了,姜彌是某次出來買花的時候認識荀白露的。她和她的丈夫感情很好,兩個人性格都比較溫柔,姜彌還曾到他們家做過客,也算是比較熟。

“不瞞你說,他們是我見過最恩愛的夫妻,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他們吵架,感情一直都非常好,剛才那個小孩兒,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又聽話又懂事,還很聰明,一看就是在特別健康的家庭裏長大的。”

周最聽她的語氣,略帶玩笑的口吻:“羨慕了?”

姜彌莞爾道:“說不羨慕是假的。”

周最雙手插在口袋裏,他呼出一口氣,天太冷,白煙都飄在面前。

他看似不經意的開口,“我們也可以争取一下,像他們那樣。”

風聲很大,姜彌依舊聽見了他的話。

她也不太清楚,這話到底是什麽意味更多,周最的意思,是否和她想象中一樣。

她步伐慢下來,漸漸和他差了一步。

姜彌眼睛眨了眨,周最回頭時,剛好聽見她回答。

“那也得是你多努力一點,我比較懶,這種事交給你吧。”

她的意思是,她贊同他的觀點,但是争取這種東西,周最要多下點功夫。

所以,這就是同意的意思。

周最承認,這是他這一年裏,心情最好的時候。

外人大多說他沉悶無趣,可他也會有雀躍歡騰,只是表現得不太明顯,就比如當下,哪怕他藏在大衣口袋的手已經難掩激動的緊緊握成拳頭,身體不由自主地發熱發顫,他在面上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還是會克制一點的。

周最後退一步,回到姜彌身邊去。

“行吧,畢竟在家做家務也是我付出的多一點。”

“怎麽,剛開始你就嫌棄我了?”

“不敢。”

“你就是這意思啊。”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周最,你怎麽這樣,我跟你說……”

“好了,回家了。”

周最強硬地拉了姜彌轉身,朝着家的方向走。

怕什麽,來日方長。

姜彌晚上吃飯吃得特別飽,爺爺奶奶看見都說她最近胃口好了不少。

她以前減肥,吃什麽都不行,這段時間好點,懶得折騰自己,想吃什麽都放任自己。

奶奶還說:“我看彌彌最近還長了點肉,這是好事,要那麽瘦幹什麽,餓着了對身體又不好的,周最,你說是吧?”

周最被點名,認真回答:“嗯。”

姑媽那邊也開始問:“周最啊,你爸媽那邊你有打電話問嗎,他們兩個人在家,怪冷清的,要不然叫他們也過來吧,兩家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多好。”

周最早上就給打過電話了,何之北跟家裏鬧了矛盾,這個年都不在何家過,跑到周最父母那邊,帶着她未婚夫一起,四個人在家,也就還好點。

周最解釋了一遍,姜家人才放心些。

說是和家裏鬧了矛盾,主要還是因為何之北跟何聖元吵架了。

姜彌比較好奇,這對父女關系怎麽那麽差,在周最的描述裏,他們這麽多年就沒有不劍拔弩張的時候,大女兒在國內,每年勉強還能有見面吃飯的機會,二女兒這麽多年都在國外,連過年都不回來,也是和家裏鬧得特別僵。

現在在飯桌上,她也不能問周最,本來想吃完飯問的,奶奶卻把她叫走了。

姜彌奶奶的房間很古樸,到處都是古董,随便一個花瓶可能都是某個朝代傳下來的,姜彌碰都不敢碰。

奶奶叫她坐下,然後從衣櫃上方取了幾個盒子下來。

姜彌當場就坐不住了,那上面擺的可都是她奶奶的嫁妝。

如她所想,奶奶确實是要給她點東西的。

姜彌奶奶拿出一個盒子,在姜彌面前打開,裏面裝着一枚翡翠镯子。

這是家裏古董中的古董,傳了好幾代的。

以前家裏來特別重要的客人時,姜彌奶奶都會把這一整對镯子戴上。

“這個镯子,你是知道的,我母親把它給我的時候說過,女兒家一定要有幾套拿得出手的首飾,這些年,你和你媽媽,我都給了不少東西,這件,我算算時候,也該交到你們手上了。”

一對兩只镯子,在吃飯前,姜彌奶奶已經給了宋瑗。

奶奶握着姜彌的手,說:“我們家沒有男孩,我一直都覺得很可惜,也是時候不好吧,那幾年管得嚴,好不容易放開了,你媽媽這個身體又不行,沒能給你添個弟弟。我現在也想開了,命裏沒有的強求不來,好在你聽話又上進,我也放心的很。這個镯子你好好收着,什麽時候,它都是能派上用場的。”

姜彌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不知道以後的家庭是什麽樣的,她想得蠻清楚,無論什麽年代,有錢是最重要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姜家以後沒落了,靠這個镯子,姜彌和她的孩子也能吃穿不愁。

她還是要為孩子考慮的。

“還有這個。”奶奶又打開一個盒子,推到姜彌面前去。

裏面放着一套重工鑽石珠寶,耳環項鏈,鑽石多到讓人花眼。

“這個,不比你那镯子值錢,但是呢,也算是有收藏價值的,我收了二十多年了,現在我要把它留給我的孫子。”

奶奶笑容漸盛,看着很慈祥,可姜彌心裏,莫名就有股寒氣。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很看重事業,可是女孩子呀,不用那麽努力的,周最我看着很靠譜,他是個好人,你們在一起,他是一定不會虧待你的,這你大可以放心。”

“趁着你還年輕,工作先放一放,要個孩子,家庭美滿,一家三口多好,你要實在想工作,孩子大了,你也是可以出去的,對不對?”

她說這些,其實還是收着了。

姜彌奶奶最開始和家裏人談的是,姜彌和周最最好要兩個孩子,一個姓周,一個姓姜。

姜家雖然現在不做生意了,可那家底擺着,總要留個孩子繼承的。

只是奶奶或多或少還是考慮了一點姜彌的情緒,不把事做太絕,想着讓他們慢慢來。

姜彌始終沒說話,她看着那一堆首飾,想到奶奶說的話,她有些難受。

但是這是老人家,是長輩,身體不好,她不能去反駁。

看着她的反應,奶奶把手收回,交疊放在了腿上。

她緩緩道:“彌彌,你一直都聽話的,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這種話出來,好像一座山都壓在了姜彌身上,她勉強扯出來個笑容,看着奶奶說:“我,盡量,努力一下,好嗎?”

“這就對了。”奶奶重新恢複笑容,又拿了好幾個戒指,說送給姜彌玩。

從奶奶房間出來以後,姜彌就有點魂不守舍。

一家人都在外面看電視,好像是在放某個喜劇電影,大家都在笑,姜彌穿過去,只說了兩句話就到自己卧室去了。

周最見她狀況不太好,起身跟了她一起進去。

姜彌瞥了他一眼,坐上床,把那些盒子全打開。

“看看,我奶奶給我留的家産。”

周最對珠寶不太了解,可這些東西,他這樣的外行看着也覺得咂舌。

他打趣道:“看來你才是真正的隐形富豪。”

姜彌歪着頭,抿着唇,擰了擰眉心,想和周最開玩笑來着,但她發現,她真的裝不出來了。

“是挺富的,還有老人家給我的生孩子獎勵呢。”

姜彌憋屈的要命,她只能苦笑着說:“你說我像不像嫁入豪門的灰姑娘,公婆催着生孩子,生一個,給一千萬,我這肚子可真值錢。”

可能老人家并沒有那麽想,但在姜彌這裏,她總能感受到一絲羞辱的意味在,孫子,弟弟,這些詞彙她怎麽聽都不舒服。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周最在她說完這些話以後,慢慢搖頭,“不是的,她把這些給你,是因為你适合。”

仿佛要證明自己說的是正确的,周最把那個翡翠镯子拿出來,牽過姜彌的手,一點點推進去,直到她徹底戴上。

翠綠晶瑩的翡翠镯子挂在白皙纖細的腕間,顏色碰撞着,美感頓出。

如周最所說,這镯子就是很适合姜彌。

“你看,很好看。”

姜彌盯着那镯子,胸腔一震逸動,她擡眼,道:“周律師,你現在說話可真好聽。”

“你喜歡我可以多說一點。”周最也發覺了,自己,好像變得比以前柔和一點。

改變又有什麽關系,只要是正确的就好。

姜彌又問:“你嘴變得這麽甜,以後罵人是不是都罵不好了?”周最偶爾也會在家吐槽那些傻冒客戶還有同事的,他又不是聖人,不可能封住嘴不說話。

周最刻薄時,罵人不帶髒字但是很不好聽,姜彌有時都當做樂子。

她覺得,那種時候還怪下飯的。

周最感嘆于她的腦回路,然後回答:“兩碼事。”

“是好看,”姜彌晃了晃镯子,她手腕太細,中間空隙大,姜彌手往下垂時,擔心它會掉。

“你知道嗎,就咱們現在住的那套房,這镯子能買三四套,這是古董。”

“看來我以後失業了,就得靠你養了。”

“所以你得對我好一點,懂嗎?”

“姜彌,你還來勁了。”

“對不起嘛,”姜彌聳肩,她把镯子放回去,又把那套紅色鑽石珠寶拿出來。

“閃不閃?”

“嗯。”

“你幫我戴上,我試試。”

姜彌脫了鞋,上床後盤腿坐着,背對周最,任由他的手從面前傳過。

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周最的呼吸。

溫熱的氣息撒在姜彌後脖頸,她覺得有些癢,身體好像有點異動,大概是過于緊繃,她坐着的姿勢也變得奇怪。

“你怎麽那麽緊張?”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周最離她更近了點,姜彌覺得,他甚至已經貼在了她耳畔。

姜彌眼睛連眨了好幾下,她捏捏手心,問:“你戴好了嗎?”

“馬上。”

好的那一瞬,姜彌明顯感受到自己脖子所承受的重量。

“這都是真金白銀啊。”她喃喃自語。

周最問:“耳環要戴嗎?”

姜彌連忙拒絕,“我怕我的耳垂承受不了。”

她回過頭,周最看見那一大串鑽石項鏈,有些忍俊不禁,“很亮眼。”

他只能這麽誇。

項鏈太大了,姜彌還穿着毛衣呢,怎麽看都不是很搭。

她自己也知道,就是看着周最笑得愈發誇張,她也忍不住。

“你不要笑。”

“這個很貴的,你知道嗎。”

“果然,這種級別的珠寶,只适合放在家裏供着。”

“周最,你真的別笑了。”

宋瑗敲門進來時,看見的就是兩個孩子坐在床上瘋,她本來想跟姜彌說話的,看這情形,她還是不打擾了。

她說:“你們兩個動靜小一點,外面姑姑姑父還在呢。”

姜彌和周最在她進來時,就飛快起來坐好了。

聽見這話,兩人同時回:“知道了。”

有種上學時開小差然後被老師抓到的緊張無措。

姜彌最終把那項鏈取下,美美的收回盒子裏。

“周最啊,我真的不想生孩子。”

“知道,放心吧,我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

“那他們硬逼我怎麽辦?”

“你不是說了嗎,我的嘴皮子很厲害,我一定能說贏他們。”

“真的嗎?”

“不信我就算了。”

“信信信,你最厲害,好吧。”

周最伸出手,拍了拍姜彌的頭,是真的拍,五指并攏,拍一下彈起來,再一下就收回。

姜彌覺得很奇怪,她問:“為什麽你拍得這麽不一樣?”為什麽不是摸。

周最:“不知道。”

他又沒有摸人頭的經驗。

“出去吧,看電視。”

“他們在看什麽?”

“沒看過,不知道。”

“好吧。”

姜彌有猜到過,和周最在同一個房間睡覺的第一晚會比較煎熬。

事實也确實如此。

一下子距離太近,兩人都有些尴尬。

姜彌洗漱完出來還敷着面膜,周最衣着整齊的坐在床沿發呆。

“那個,我洗好了,你去吧。”

“好。”

姜彌撓撓頭,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就開始跟葉子聊天。

葉子說話向來比較直白,微信聊不過瘾,她直接打電話。

“尴尬什麽啊,你們不是夫妻嗎,睡在一起多正常。”

葉子雖然是不婚主義,但是感情經驗比姜彌多,她還是能說兩句話的。

“問題是以前又沒有,我跟他現在說句話都想結巴。”

“平時怎麽相處怎麽來啊,你怕跟別人睡在一起?跟我睡不就挺好的。”

“那能一樣嗎?”

姜彌簡直心力交瘁。

她又怕周最聽見,只能小聲跟葉子交談。

“你快說我怎麽辦?”

“不要怕,熬過今晚,接下來一個周就會好起來的。”

“這不正在問你怎麽熬過今晚嗎?”

“诶呀就你睡你的他睡他的,躺一張床是什麽難事嗎,或者你睡地讓他睡床。”

姜彌不解:“憑什麽,這是我家。”

“那你讓他睡地,你心裏過意的去?”

葉子這會兒正在家裏看電影,她喝了點酒,目前處于微醺狀态,說話也開始沒顧忌,她狡黠道:“或者你們可以直接做,突破這件事,什麽都不是問題了,反正你們是夫妻,早晚有這一天的。”

姜彌知道這話沒法談了,“挂了挂了。”

到周最出來時,姜彌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

她不會睡地,周最也不會,都是成年人了,愛怎麽怎麽吧,想的腦袋好痛,不想了。

她金貴的腦袋不能因為這種小問題壞掉。

她瞥一眼從洗漱間出來的周最,問:“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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