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我們可以試試◎
說睡覺, 兩個人就真的躺在那心無雜念的睡覺,偶爾會來一點蓋着棉被的純聊天。
姜彌一直不能理解何之北跟何聖元的關系很差,她問周最, 周最跟她解釋。
何聖元夫妻最開始是一心攻克事業的, 頭幾年結婚并沒打算要孩子,何之北來得特別意外, 當時他們就不太高興,是周最的外公外婆強逼着把孩子留下。
何聖元是個老封建,想着留下也行,最好是個兒子。
結果生了個女兒出來,還是身體不怎麽好的女兒。
何之北三天兩頭的生病,何聖元夫妻工作上的事就夠頭疼了, 哪有功夫照顧她,老人家歲數大了, 帶不了孩子, 他們就把何之北丢給周最父母。
何之北的成長過程中,姑姑姑父的分量比父母要重得多。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不讨他們喜歡,她是個倔性子,別人不對她好,她也一樣的還回去。
被接回何家之後, 何之北對着父母沒什麽好臉色。
兩方的矛盾日複一日的增加, 誰都控制不了。
何之北甚至可以說是恨她的父母, 因為重男輕女這件事對她的傷害太大,她還有一個妹妹,情況跟她差不多, 那位更倔, 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之後出國念書, 好多年都沒有再回來。
何家的親子關系,真的非常差。
姜彌聽罷,覺得挺震驚的,“我看你姐姐平時挺開朗的。”
完全想不到是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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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性格一直都很好。”好的人,不管怎麽樣都會好。
了解過情況過後,姜彌又同周最聊其他的,已經是深夜,房間裏一片漆黑,姜彌眼睛始終沒閉上,她好像沒什麽困意,因為跟周最睡在一張床上,平時翻來覆去的習慣她也克制着,始終保持平躺姿勢。
她說什麽周最都答,到最後,周最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
“姜彌,我有點困。”周最喃喃道。
姜彌連忙道:“那你快睡,我不說了。”
她的話痨屬性又上線了。
耽誤人家睡覺,真是罪過。
約莫兩三分鐘,姜彌聽周最的呼吸聲已經漸趨平穩,知道他睡着了以後,她才慢慢翻個身側躺着,她睡在房門那一側,往裏翻,剛好面對周最。
黑夜裏什麽也看不見,窗簾有一點點縫,在微弱到極致的光亮下,姜彌勉強能看清點周最的輪廓。
看了有一會兒,姜彌慢慢伸出手,想去點一點周最的臉頰。
姜彌有一點喜歡捏別人的臉,當然,大人她不敢碰的,一般是在看見小孩兒的情況下,姜彌給他們顆糖,哄一哄,捏一捏臉蛋,誇誇小朋友真可愛,就顯得很正常。
她喜歡那種柔軟細膩的觸感,以前身上肉比較多,她自己也會捏捏胳膊上的軟肉。
姜彌對周最的臉觊觎已久,只是以前一直沒機會。
就,碰一下,圓了個夢,沒什麽的。
姜彌安慰自己。
然後她就真的去點了。
姜彌發誓,她碰了一秒鐘就立馬撤手了,但是,周最好像沒睡着。
在她收回手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裏,周最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問:“怎麽了?”
姜彌:“沒事,不小心碰到了。”她說假話還好,臉不紅心不跳,就當這是事實吧。
“嗯,”周最答應之後,房間又歸于寂靜。
姜彌眼神忽閃,捏着自己的手指反思了下。
這種事要不得,下次堅決不能再犯。
她好像離社死只有一步之遙。
但是,剛才的觸感跟她想象中差不多。
周最很适合被捏,姜彌給出判斷。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沒睡成懶覺,宋瑗叫人起來,說要把家裏到處都打掃一遍,一點灰塵都不能有。
“這是我們家傳統,二十九打掃衛生,所有人都得動。”姜彌懶洋洋同周最解釋,這是在家,今天又沒客人,她打扮得就随意了點,寬松白毛衣套在身上,休閑褲長度适中,頭發随便挽起來,好幾縷翹起,她也懶得管。
周最跟她裝束差不多。
聽了她的話,周最回頭瞥見正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的奶奶,不遠處,爺爺在擦幾個櫃子。
“那為什麽奶奶不用動?”周最靠近姜彌,小聲問道。
姜彌笑:“問得好。”
“因為在我們家,她的地位至高無上,這種活兒,都是我們幹。”
“明白。”周最點點頭。
分給他們兩的活兒是擦玻璃。
“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啊,”姜彌感嘆道,她單手叉着腰,好整以暇看着周最,揚了揚手裏的報紙,“周律師,上面交給你了,我擦下面。”
“看來你還是有所進步,”周最是懂得諷刺她的。
畢竟高中那會兒,姜彌是直接跑路,不管上下,什麽都交給周最。
最上層的玻璃比較難擦,到底平時照顧不到,都是灰點,周最搭着凳子上去擦玻璃,姜彌也搬了把凳子,她在下面坐着擦。
挺會享受的。
這情況被宋瑗看見,過來就是一句:“今天你還偷懶,一會兒你奶奶又要說你,你看看人家周最。”
姜彌辯解:“站着坐着不都是擦嗎,我腿疼,您體諒一下呗。”
“那今年的壓歲錢,你也體諒一下我吧。”
“別啊,我起來,我起來還不行嗎。”
姜彌跟宋瑗在那皮,周最上面看得直笑。
姜彌聽見擡頭,正對他視線,氣不過把手裏報紙疊個紙飛機丢上去,周最給躲開了。
“不許笑。”
“姜總監年薪百萬,怎麽還為個壓歲紅包折腰啊?”
“你不懂,意義不一樣。”
姜彌是家裏唯一的孩子,誰都向着她,就算成了年找了工作結了婚乃至以後生了孩子,這一家子人都不會少了她壓歲錢。
女孩子還是要養得好一點,姜家人一直這麽覺得。
“你過年還有紅包嗎?”姜彌問周最。
“沒有。”周最很實誠。
姜彌揚眉,“那今年我給你包一個。”
“行啊。”
“作為答謝,這下面的玻璃也交給你了,我去吃個橘子。”
她丢下報紙就走,離去的背影又讓周最想到當年,姜彌好像一直都這樣,把什麽都丢給他,轉頭再給些好處,他任勞任怨,她心安理得。
隔了這麽多年,他們的相處方式還是一樣的。
只是關系改變了。
姜彌去吃橘子,爺爺擦完櫃子,想到件事,就過來問她:“你最近有跟陳執聯系過嗎。”
“嗯。”
“他今年在哪過年啊,沒地兒的話你叫他過來。”
陳執是偶然成為姜彌爺爺的學生的,他畫畫天賦很高,爺爺一直都對他贊不絕口,在了解到他家庭情況後,更是多了許多可憐。
陳執那時候讀書辛苦,放假也留在北城打工,姜彌爺爺實在看不過眼,硬是把人拉着來家裏過年,他們一家都對陳執不錯,所以陳執回來之後,兩家都去拜訪過。
兩邊關系真的挺好。
姜彌回:“陳執把他弟弟妹妹都接過來了,一家人一起過年呢,他說了,初三來咱家拜年。”
“那就好。”
爺爺又悄咪咪靠近,問:“你跟小周,感情還好的吧?”
姜彌能預知到他下面要說什麽,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姜彌随便說兩句還可以就立馬跑。
這個家到處都散發着催生的急切氣息。
“你不是吃橘子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橘子太酸,不想吃了。”
姜彌覺得,她還是老老實實擦玻璃比較好。
可能快到過年了,大家心情都比較激動,各種消息來得頻繁,姜彌手機一直響,她抽着回了幾條消息。
葉子是直接打電話過來的。
“哈喽,我的彌彌,昨晚睡得好嗎?”她說話調調特別軟,尾音拉長顯得格外嬌媚,姜彌知道,她是又喝多了。
“大早上你就喝酒?”
“一點點,不要介意,怎麽樣,昨晚和我們的周律師一起睡,有沒有什麽新進展?”
想起昨晚那些話,姜彌有點心虛,聲音都壓低些,“沒有,你瞎想什麽?”
葉子本來就處于宿醉狀态,人不清醒時,說話也不是很正經了。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兩個一晚上什麽都沒有做,只是蓋着被子純聊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子作為情場老手,還是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的苗頭的。
想到他們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時機,葉子就痛苦到想要撞牆。
“你真的不要想太多。”姜彌試圖安撫。
葉子不吃這套。
“彌彌啊,你叫我怎麽說你呢,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的年紀加起來都可以入土啊,都三十歲的人了還搞什麽純愛,你們成年了不是高中生更不是小學生,你們都沒有生理需求的嗎?天哪,我真的難以想象。”
她這話說得又急又大聲,姜彌想勸阻都來不及,硬生生抗下這幾句咆哮。
“你可以不用這麽激動。”
“好的,我去自閉了,你們繼續當純愛戰神吧。”
電話挂掉,姜彌松了一口氣,揉揉手裏的報紙,往玻璃上捶兩下,一擡頭,發現周最正在看着自己。
姜彌默念,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我聽見了,她聲音很大。”
“姜彌,生理需求這個東西,我當然有,你要是需要,我們可以試試。”
姜彌想,該來的社死總會來,只是時間的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