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黃瓊的臉色很難看，直接跳過看下一個。
婁筵
語文：142
數學：150
英語：98
這偏科偏的，也确實是個人才。
她在英語上一百的名字中找到了一個還算順眼的。
“章嬌嬌。”
第一排中間的女生站了起來，紮着幹爽的馬尾，露出漂亮的鵝蛋臉，皮膚白皙，唇紅齒白，只不過清秀的眉眼間帶着些許驕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以後你就是英語課代表了。”
“謝謝老師。”
聲音也甜美動人。
沈嵩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湊到紀樂耳邊悄聲說：“阿樂，那美女在看你呢。”
紀樂看向章嬌嬌，果然對上了一雙含情脈脈的美眸，然後她就嬌羞地低下了頭。
他覺得莫名其妙，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看我幹嘛？我臉沒洗幹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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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嵩不明白為什麽他的情商時而高，時而又低得可怕。
後面的課都特別難熬，兩節英語連堂不說，居然還有大王花的課。
她講課的規矩就是不能低頭，只要看到有人低頭就扔出一只粉筆頭，中靶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沒過多久沈嵩就受不了了，趁她板書的時候趴在桌子上，小聲抱怨：“媽呀，這節課怎麽這麽漫長？”
紀樂也覺得難受，稍微活動了一下憋屈的大長腿，回答：“忍忍吧，只剩下二十分鐘了。”
“忍不了了！”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大，秦芳冷冷的警告從講臺上傳下來。
“有些人我看他一眼就夠了，希望有自知之明。”
沈嵩低聲罵了句，然後坐直，往後瞥了眼，看到婁筵居然一直低着頭，眼睛都瞪大了。
“為什麽不說他？”
然後就是一顆粉筆頭砸中腦袋。
“嗷！！”
秦芳重新拿了支粉筆，視線移到最後一排的男生身上時，頓了頓，然後自然地收回視線，繼續講課。
“這篇文的中心思想是......”
婁筵全程都戴着耳機玩游戲，根本沒聽講。
游戲玩到一半，張彪又給他發了很多申請添加好友的消息。
“啧。”
婁筵被他惹煩了，才點下“同意”。
張彪：——縮頭烏龜你他媽終于同意了。
張彪：——那天挺能的嘛，怎麽連同意好友的膽量都沒有？
婁筵皺了皺眉，對那個“縮頭烏龜”表示很不爽，回複：——有屁快放。
張彪：——周六晚上七點，通天橋下見，怎麽樣？敢不敢來？
什麽鬼的通天橋？
婁筵只回了一個“哦”。
張彪：——我這次還帶了一個幫手，能單手扛五十米大刀把你揍倒在地，到時候你可別慫得尿褲子。
婁筵：——......
婁筵：——沒什麽事的話就删了。
也不管他還想說什麽，婁筵直接秒删，低聲罵了句“傻逼”。
心裏猶豫着要不要報警再把他抓進去，又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報警對于張彪這種慣犯已經不管用了，出來後還得來找他。
去看看，大不了打不過就跑。
不過，這樣也太虧了。
想着想着他就煩躁了起來，桌子下的長腿往前伸直......然後就好像蹬到了什麽軟乎乎的東西。
紀樂身體微僵，往後靠了靠，咬牙切齒地低聲問：“爺的屁股蹬起來怎麽樣？”
婁筵笑了笑，客觀評價：“還不錯。”
大爺的。
紀樂正想罵人，就聽到秦芳說：“我看咱們紀班長躍躍欲試，就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
“......”
哪裏看出來躍躍欲試了？
婁筵雙手環胸靠在牆上，欣賞紀樂的表演。
連問題都不知道是什麽的紀樂在所有人同情的注視下站了起來，顯得極為冷靜。
“表達了作者強烈的思鄉之情？”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教室瞬間笑倒了一大片。
秦芳臉色變了變。
紀樂一臉茫然：難道不是這個嗎？
“老師讓你回答表現手法。”幸好旁邊的沈嵩出聲提醒了他，他才快速反應過來說出了正确答案，不然指不定得被粉筆頭砸成什麽樣子。
下課鈴聲準時響起，秦芳在離開教室前喊了婁筵一聲，“你跟我來辦公室。”
婁筵插着兜走了出去。
“總算是下課了。”看着秦芳消失在窗口，沈嵩這才松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媽的，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胡曉峰在前面補刀，“我去看了下其他班，貌似只有我們班已經正式開始上課了，這就是精英班的待遇吧。”
沈嵩仰天長嘯，“天哪！爺要換班！”
紀樂對此熟視無睹，慢悠悠地說：“省省吧沈大少爺，不怕挨你家那位老爺子揍啊。”
衆所周知，沈嵩誰都不怕，就怕他爹。
以前有一次他在學校抽煙被班主任抓到，怎麽教育他他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唯獨當班主任揚言要把他爸喊來時他慫了，而且慫的相當快，直接就給老師跪下了，自那以後再也沒抽過煙。
可想而知沈爹的威力。
沈嵩果然怕了，不再抱怨，突然想起來，問：“對了阿樂，劉耀那小子到底找你什麽事兒啊？”
紀樂想到這個就笑了，說：“他就問了我一句打架厲不厲害，我跟他說我能單手扛五十米大刀把他揍倒在地......”
“不聽不聽，紀狗吹逼。”
“靠！”
婁筵是第二次來辦公室了，沒有那麽緊張。
說實話他也沒什麽好緊張的，畢竟以前在一中那是三天兩頭進辦公室，早就習慣了。
秦芳把他帶到了黃瓊面前。
“黃老師，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年級第二婁筵。”
“認識，印象深刻。”
黃瓊看着面前的婁筵，微眯了眯眼，眼鏡片在太陽照射下反着光。
“聽說你英語不怎麽好啊？”
婁筵懶洋洋地站在那兒，糾正她的話：“不是聽說，是事實。”
“......”黃瓊點點頭，低頭翻看七班成績單，說道，“我剛才看了下，你其他成績都很不錯，特別是數學都能考滿分，總分和年級第一就差三分，如果英語不偏科的話肯定就是你第一了。”
類似的話曾經有很多老師跟他說過，但他從來就不以為然，還是那句：“我對學習沒興趣。”
黃瓊：“......”
“你這小子說話挺狂啊。”旁邊一個老教師偏過頭來，笑着對他說：“怎麽，對學習沒興趣難不成就不學了？”
婁筵抿了抿嘴，太陽透過玻璃窗灑下一縷縷光亮，籠罩在男生身上，将身形拉得高高瘦瘦，極為勻稱。
他略微低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如果換做其他人，黃瓊被怼了兩句早就發火了，但面前這個男生可是秦芳無數次囑咐她要重點關注的對象，只能耐心地引導：“雖然我知道你以後是要選理科的，但是選了理科就不用學英語了嗎？英語是主科，150的高分，你說你要是在高考上英語都不及格，得錯過多少好大學.....”
她還沒說完，就被婁筵打斷了話，“老師，沒什麽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
婁筵權當她默認了，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
黃瓊教書這麽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冥頑不靈的，狠狠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氣得臉紅脖子粗。
“怎麽會有這麽不聽教的人？真是氣死我了！”
“好了好了，別把身體氣壞了。”老教師雲淡風輕地說：“這樣的孩子還得要多磨練磨練才行，沒經歷過挫折是不會明白咱們的良苦用心的。”
“我真是......”
婁筵接到了婁沁的電話。
“你搬出賓館了？”
婁筵下樓，往後校門的小賣部走，邊應聲，“嗯，你知道的真快。”
“少諷刺我，不過搬出來了也好，我早就說賓館不好不好你偏要住，等我給你找個酒店——”
正是下課時間，小賣部擠滿了人，婁筵就站在外面等，拿着手機淡淡地回答：“不用了，我找到住處了。”
“哪兒？”
“一個小院子裏。”婁筵看人少了很多，連忙說：“先就這樣，回頭再聊。”
“婁筵！！！”
“嘟嘟——”
婁筵快準狠地挂掉了電話，将手機揣進兜裏，走進小賣部。
小賣部的阿姨常年處于更年期，脾氣十分暴躁，語氣也非常不好，“要買什麽？”
然後，她就聽到男生很自然地開口問：“阿姨，有中華嗎？”
“......”
婁筵無辜地眨眨眼睛，“玉溪也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挑。”
眼看着她就要打電話舉報了，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拿着兩塊錢伸了過來。
“姐姐，我買兩根阿爾卑斯，要原味的。”
阿姨這次挺爽快，“行。”
婁筵偏過頭去，看到了紀樂那張笑眯眯的帥臉。
紀樂一只手撐在櫃臺上，離他很近，輕笑一聲，“怎麽，未成年兒童還抽煙啊？”
校服袖子挽在胳膊肘處，露出手臂，皮膚白皙細膩，甚至都能隐約看到下面幾條淺青色的血管。
手上還戴着一根紅繩，上面挂着泛着光澤的銅錢，滑過手腕處凹陷的那抹骨頭。
婁筵看了眼那個具有年代感的銅錢就移開了視線，随口怼了回去：“你管得着嘛。”
兩根棒棒糖拿到手，紀樂将其中一根扔給了他，開玩笑地說：“煙抽多了腎容易壞，來，樂哥請你吃棒棒糖，補腎。”
“......”
婁筵拿着棒棒糖，真想扔在他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