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紀樂擡頭，兩眼登時亮了，“豬哥？你怎麽來了？”
老婆婆們聽到紀樂有對象了原本還有些失望，仔細一瞅發現突然出現的這個男生長的也不賴，紛紛開口：“這小夥兒長得俊”“小樂有對象了那小夥子你有對象嗎？”“我有個孫女兒……”，遭到婁筵果斷拒絕。
婁筵彎眉一笑，“我也有對象了。”
他揉了揉紀樂的頭發。
收攤後江邊的人不見少，從頭至尾燈火通明，天邊隐約傳來煙花聲，紀樂和婁筵越過人群，慢悠悠走在人少的地段，欣賞波光粼粼的江面。
“你怎麽一聲不響就來蘅陽了，”紀樂用身子撞了下婁筵，咧嘴故意問：“想我了？”
婁筵點頭承認，“是啊想你了，特別想，想得睡不着覺吃不下飯，可難受了。”
“哎呦喂，”紀樂起雞皮疙瘩了，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側頭近距離看着婁筵，身體稍微前傾，趁着四周無人快速親了口他側臉，在耳邊留下一句：“我也想你了，豬哥寶貝兒。”
婁筵被親的臉都紅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親的位置，佯裝不悅，“大庭廣衆之下親我，還喊我寶貝兒，已經構成性騷擾了啊。”
紀樂晃晃腦袋，“那不知道是誰在電話裏說見到我要親死我，故意殺人不得死罪啊。”
婁筵知道他永遠也說不過紀樂這張嘴，索性當沒聽到，換了根刺挑，“豬哥就豬哥，寶貝兒就寶貝兒，什麽豬哥寶貝兒？聽着太別扭了。”
“豬哥寶貝兒豬哥寶貝兒，多好聽啊。”
婁筵蹙眉，“聽着像豬寶貝兒，小時候吃過的一種辣條。”
“大少爺還吃過五毛錢一包的辣條呢，”紀樂有些驚訝，“有錢人不都是吃山珍海味長大的嗎？”
“那我不太一樣，”婁筵回想起來自己都笑了，“小學四年級之前我一直被我姐騙說家裏很窮，爸媽每天都在外面做苦力，辛苦的很，說我們住的房子都是租來的，以後要靠我們兩個還債。媽的我那時候可單純了，被騙的一愣一愣的，爸媽給的生活費都主動交給了姐讓她幫我存着以後還債用，自己只能留點錢偷摸買小零食吃……結果某次過年我媽發現我姐用出去了一大筆錢買了很多化妝品衣服包包還換了新手機，問她錢哪來的才被揭穿用的是我的錢，他媽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被我姐騙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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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樂邊聽邊笑，等婁筵說完他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擦掉眼角的眼淚，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真是苦了你了哈哈。”
“嗐，反正從小到大我都活在我老姐的支配下，已經習慣了。”婁筵猛然發問：“你以後該不會也像我老姐一樣支配我吧。”
紀樂擺手，“怎麽可能？我和你姐不一樣。”
婁筵還沒松口氣，就聽到他繼續說：“我那叫調|教。”
紀樂摸上他的刺猬頭，“把你教成聽話的男朋友。”
“我還不夠聽話嘛？”婁筵委屈了，眨巴着星星眼，“我什麽時候不聽話了。”對上紀樂深沉的眼神，他自覺點頭，“好，我以後都聽你的行了吧。”
“開玩笑的。”
迎着風，紀樂挑唇，牽住婁筵的手說：“你聽不聽話我都喜歡，就算他媽以後天天都吵架，我也不會松開你的手。”
婁筵捏了捏他的手心，保證道，“不吵架。”
“好。”
兩人手牽着手大步走在街道上，周圍人流密集，沒人注意到他們十指相扣，也沒人在意，他們自顧前行，都在奔向自己的幸福。
回到小院後因為婁筵的房間什麽東西都沒有，他也沒帶行李，就只能“委屈”和紀樂睡一起了。
“太委屈了，真是太委屈了。”婁筵搖頭嘆息，“又要一夜無眠了。”
紀樂蹬了他一腳，“有種以後別跟我睡一起。”
婁筵慫得很快，“沒種。”
兩個人洗完澡出來包在溫暖的被子裏，紀樂讓婁筵閉上眼睛，婁筵沉默了，“我剛要喊你閉眼。”
兩人對視，異口同聲：“操，該不會你也給我準備了禮物吧。”
紀樂：“咱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幹脆也別閉眼了，你先拿我先拿？”
“一起吧。”
紀樂拿出了藏在身後的盒子，婁筵也拿出了包裏的盒子，率先一步打開，一個青色竹節玉镯子安靜躺在裏面，通身透明淺青色，一節一節的跟竹子一樣，上面還精致雕刻了竹子的紋路和細長竹葉。
“送你的新年禮物，祝你節節高升。”
紀樂有被驚豔到，拿起來對着光左看右看，“這顏色好漂亮啊，愛你豬哥。”
他打開了自己給婁筵準備的禮物，也是一個镯子，不過是純銀的，相比起玉镯子的圓潤光滑，這個镯子長相就有些勉強了，歪歪扭扭的，藤蔓纏繞起來似的。
“送你的生日禮物，也是新年禮物。”紀樂咳嗽一聲，解釋：“這可是我親手敲了一下午的成品，上面還刻了你的首字母呢，可以說是全球唯一一款，已經絕版了，雖然不太好看但你不準說出來啊。”
婁筵小心翼翼拿着銀镯子，視若珍寶，歡喜兩個字寫滿了整張臉，“好看，超超超超級無敵爆炸好看。”
一想到紀樂低頭耐心敲打銀镯子的場景，他心裏就說不出的感動，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18歲生日禮物。
他們兩個在一起後其實他心裏總有些不踏實，覺得紀樂對他可能感動要大于喜歡，覺得紀樂是被自己硬生生掰彎的，所以對待他們兩個的感情，他總是戰戰兢兢，一再放低自己的身段，只求紀樂不要離開他。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大錯特錯，紀樂遠比看上去的要喜歡他，他們在一起後更多的也是他在主動，在一步步靠近他，往他心裏走。
紀樂：“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他伸出手，“來，我給你帶上。”
兩人互相為對方帶上了手镯，紀樂突然笑道，“這他媽跟交換戒指似的，給我整激動了還。”
婁筵定定看着他，猝不及防的，湊上去在他額頭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謝謝你阿樂，等以後我賺了第一桶金絕對給你整個大鑽戒指，鴿子蛋那麽大的。”
雖然現在談以後還為時尚早，但紀樂相信他，同時也承諾：“等我以後賺了第一桶金，我就把銀镯子換成金的，讓你出去倍兒有面子。”
十八九歲的愛情純真又美好，所有的承諾都在被認真對待，往前邁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實現曾經在所愛之人面前許下的諾言。
開學後婁筵的回歸并沒有引起什麽波動，但他的轉變卻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而視，肉眼可見的脾氣變好了，渾身戾氣像是被水沖刷掉了一樣，只剩下柔和，面對任何人不再冷着張臉，相反總是挂着若有似無的笑，陰鸷眉峰舒展開，黑眸锃亮，竟是如此溫柔。
和以前的，傳說中的婁筵判若兩人。
伍舒穎有不會的數學題請教他，他轉後來也是低聲回答了她的疑惑，還很耐心的給她列出了好幾個簡便方法。
李木凡在旁邊看呆了，“不是哥，你不會真從裏頭改造出來的吧？”
“你怎麽說話的？”受到指點的伍舒穎狠狠瞪了他一眼，俨然已經是婁筵的小迷妹了，“我們這個年紀都有叛逆期，咱筵哥只是叛逆期過了而已，現在主要走的溫柔路線，我說的對吧筵哥。”
雖然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兒，但婁筵還是很受用的“嗯”了聲，頭頂上方傳來一個聲音：“我也有不會的數學題，婁筵同學能給我解答一下嗎？”
他擡頭對上了溫恣意含笑的美眸，臉色明顯一沉，周遭氣場都跟着變了，李木凡打了個哆嗦，看向婁筵，心想媽的我就說溫柔是裝出來的吧，溫柔這個詞和婁筵完全就挨不着邊兒。
“不能。”
回來的紀樂伸過一只手壓着桌面，歪着身子沖溫恣意示意，“可以讓一下麽，我要進去謝謝。”
溫恣意側身，眼裏只有婁筵，可婁筵再沒看他，偏頭跟紀樂說話，他低聲細語的模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也沒見過他對誰這樣，從始至終他對紀樂的偏愛都很明顯，一眼能看穿，轉學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她就看出來了。
她抱着書的手悄悄用力，指尖泛白，最終無力松開，她垂頭自嘲般地勾起一抹笑，那些妄想打破紀樂在婁筵心中例外的想法在這一刻消弭殆盡。
她輸了，頭一回輸得這麽沒有懸念，也自知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盡在掌握。
她的自以為是，在婁筵堅定的選擇下顯得可悲。
溫恣意停留了會兒，然後轉身毫不留情離開了。
同時，那個在心裏桀骜不馴，能激起挑戰欲的男生也被抹去，一點不剩。
紀樂餘光瞥到溫恣意轉身離去的背影，不知怎麽，僅從她的背影他都能看出一絲挫敗，然後眼前一黑，婁筵低緩不爽的聲音響起。
“你不看我看她幹什麽？”
紀樂擒住他的手腕，“我他媽天天看你都出現審美疲勞了。”
婁筵微笑，“我懂，新鮮感沒了呗，膩了呗，想找其他人重新改善自己的審美……”
紀樂捂住了他的嘴。
寫的我甜掉了牙，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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