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高二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是在淅瀝瀝的春雨中進行的，教學樓外的樹抽出柔嫩枝葉，在溫潤春風中搖晃舞姿。
走廊上，操場上學生忙忙碌碌，趕赴下一場考試。
陳卓風在進校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婁筵，揮揮手熱情跟他打招呼，“巧了不是，遇到咱數學小王子了。”
“滾蛋。”
婁筵今天沒穿校服，而是穿了件立領沖鋒衣，休閑長褲，頭發短短直立，俊朗面龐帶笑，手裏拿着小束鮮豔的紅玫瑰，連眉梢都洋溢着笑意。
陳卓風看他這樣，摸下巴猜測：“小王子你買花是要送給喜歡的人嗎？”
婁筵給了他一個“不然”的眼神，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說話聲音輕快，“走快點馬上要開考了。”
陳卓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無女人提筆自然神，這次看我怎麽超過你吧哈哈。”他說完就搶他一步往前走了。
婁筵罵了句“傻逼”，一想到等下要把花送給紀樂就格外期待，腳下步伐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下午最後一堂考完，雨也跟着停了，空氣經過雨水沖刷而變得清新濕潤，搬桌子搬書的聲音此起彼伏。
等紀樂從廁所裏回來，擠過喧嚣的走廊進教室，婁筵已經将他的桌子和書都搬回來了，桌子上還放了束玫瑰，枝枝挺立在礦泉水瓶子裏，看着就賞心悅目。
“喲這玫瑰這麽好看是誰送的啊？”
紀樂裝模作樣地前後問，問了李木凡和伍舒穎就是沒問身側的婁筵，才收拾完櫃子的婁筵直起身，作勢要伸手，“眼睛不要可以扔了。”
“開個玩笑哈哈。”紀樂撅嘴朝他做了個飛吻，“謝謝豬哥。”
李木凡在後面有樣學樣，“謝謝豬哥~咦惹~”然後遭到了婁筵的一記眼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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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桌子搬回教室的陳卓風正在跟旁邊同學說話。
“怎麽樣，這次能有把握考過婁筵嗎？”
陳卓風淡淡回答：“不知道，看考試結果吧。”
以往每次考試陳卓風一直都是前五，偶爾能飙到第三，卻因為有紀樂和婁筵在，一直沒能再往前進。
但是上學期婁筵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月考他終于考了個年級第二，還沒來得及高興期末考試婁筵又突然回來了，又把他的第二奪走了。
這學期他陳卓風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把婁筵和紀樂幹倒，坐上第一的位置。
不過他剛得知婁筵有喜歡的人，估計會因此受到影響也不一定……
陳卓風這麽想着，視線不覺飄向婁筵座位的方向，餘光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紅。
那束玫瑰此刻正放在紀樂桌子上，紀樂伸手撥動了兩下花瓣，然後将瓶子拿到了窗邊放着，任由輕風吹拂。
“……”短短幾秒陳卓風的CPU都要幹燒掉了，最後只憋出一個“操”字。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晚自習楊興承先評講完試卷，再宣布了一件重大事情。
“下個月我們學校即将展開一場校級英語辯論賽，到時候估計會有電視媒體來報道，是個上電視的好機會，你們誰要報名參加私下跟我說。”
底下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每個人都看上去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猶豫，直到聽到楊興承又說：“這次獲獎學校會頒發豐厚獎學金，希望你們大家一定要踴躍參與啊，給咱七中争光，也給咱8班争光。”
一聽到有獎金所有人眼睛都亮了，李木凡身體前傾對紀樂和婁筵說：“有獎金！大好機會啊二位，就問你們參不參加？”
紀樂靠着椅背晃了晃，“我考慮考慮吧。”
婁筵則果斷拒絕，“算了我就不參加了，我不太會說話而且……”
“筵哥你終于意識到自己不太會說話了，”李木凡手搭在他肩頭，“可喜可賀啊！”
婁筵将他的爪子甩開，繼續說：“而且我要去參加高中籃球聯賽，晚上得訓練估計沒空。”
“蛙趣籃球賽？酷啊筵哥，”李木凡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給咱七中拿個大獎回來。”
“豬哥加油。”
紀樂聽他說了這個事，開學後梁然來找過他好多回，幾經輾轉他還是加入了籃球隊，只不過因為要分心學習，所以很少去體育館訓練。
但最近籃球聯賽要開始了，梁然叫他就算做替補也一定要參加，他才開始認真對待，抽時間就去訓練，而且他之所以會參加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比賽在杭雲一中舉行，他可以順勢回去看看兄弟們。
紀樂對他的想法表示支持，同時他也決定去參加辯論賽了，晚自習放學楊興承将他和其他選手留在辦公室留了很久。
等紀樂從辦公室裏出來，外面的天早就黑完了，路燈照着校大門，婁筵靠着欄杆在等他，他低頭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很入迷，就連紀樂走到他面前他都沒注意到。
“喂，看什麽呢這麽好看？”
紀樂看到他迅速把手機揣進兜裏，速度很快但卻能感受到一絲慌亂，他戰術性刮刮鼻頭，臉頰透着不自然的紅暈。
“沒看什麽，走吧，我送你回家。”
婁筵回到蘅陽以後沒有繼續住在紀樂家裏，而是搬去了婁盛橋給他買的房子裏，他怕婁盛橋再安排什麽人來騷擾紀樂和紀淑岚。
雖然這樣他們兩個就不能一同回家了，但婁筵還是會每天晚上都将他送到家門口又才折回去，即便紀樂已經學會了騎自行車。
結果天氣變幻無常，兩人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天邊閃過一道刺眼光亮，然後轟隆隆的雷聲鑽入耳中。
一場雷陣雨突如其來。
“操。”紀樂感受到身體被豆大的雨水拍擊，連忙丢下自行車和婁筵躲到屋檐下，“這傻逼天氣也真是絕了，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現在下。”
婁筵脫下沖鋒衣外套緊緊護着他，“要不今晚去我家睡，跟奶奶說一聲就行了。”
“孤男寡男的，這不太好吧。”紀樂嘴裏這麽說，手卻很堅定地從兜裏掏出手機，給紀淑岚打了通電話。
婁筵一路将他護在懷裏，等回到家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紀樂雖然頭沒有打濕，身上卻濕了大半。
地板被踩濕，拖出串串水漬。
“你快去洗澡吧。”婁筵翻出嶄新浴袍和毛巾給他。
紀樂打量了他一番，“我覺得你比我更應該先去洗澡。”
婁筵拿着毛巾擦拭頭發，催促他：“別逼逼了，趕緊的，水都給你放好了，只管躺下就行。”
他可不想紀樂感冒，春季天氣本來就反複無常，感冒的人很多，萬一成流感了就麻煩了，就紀樂那身板，就算是再普通的感冒他都得為他提心吊膽。
他很明白生病的是紀樂，折磨的是他。
盯着紀樂走進浴室婁筵才去換幹淨衣服，順便把床收拾了一下，出來還是不放心，又把所有客房鎖了。
他癱倒在沙發上，兩條長腿彎曲互相搭着，一手拿着手機翻開與馮子昂的聊天界面，往上翻是馮子昂發來的一連串視頻。
——哥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給你買到的資源啊，你可要懂得珍惜啊哥。
——放心哥，雖然我沒看過但我那個買家說了全程高能無馬賽克而且畫質清晰，你就放心觀看吧。
婁筵只回了一句：媽的等着掃黃大隊把你小子消滅吧。
但視頻還是被點開過，就是剛才他等紀樂的空檔打開的，雖然沒來得及細看，但粗看也給了他不小的心靈和視覺沖擊。
雖然他知道男生和女生不一樣，但他在那方面的技術完全可以說是0，就連了解程度也不高，和紀樂在一起後他們倆好像就只是親了嘴，牽了手，別的什麽也沒做，就算睡在一起也只是蓋着被子純聊天，啥也沒發生。
他不是不想，甚至還做過春夢，但他沒經過實戰，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啊，萬一不小心傷到了紀樂怎麽辦。
“嘶——”婁筵咬着下唇思索，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思考什麽數學難題。
從浴室裏傳出了一聲呼喊，“豬哥，我洗完了你進來吧。”
婁筵推開浴室門進去，眼前被霧氣遮擋，只隐約可見浴缸裏躺着的人。
“你不是說洗完了嗎？”
“我不這麽說你敢進來嗎？”紀樂拍拍浴缸邊，沖他挑眉，“挺舒服的，要一起洗不？”
柔順黑發乖巧耷拉着，一雙眼睛像是浸泡在水裏似的，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他，眼尾無辜往下撇，挾着一點淡粉。
唇色粉嫩飽滿，跟他今天送給紀樂的玫瑰一個顏色，看久了像在勾引人。
婁筵兩腿僵直，能明顯感受到腹部燥熱，異樣感席卷神經。
他聽到紀樂的輕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婁少爺怎麽一起洗個澡就怕了？難不成是不想讓我看到你的小小筵？”
“……”婁筵張了張嘴，聲線有些低啞，“你別激我。”
眼底暗紅，像是有欲|火在燃燒。
紀樂膽大包天，眯起眼睛繼續說：“你給我看你的小小筵我就給你看我的大大樂，怎麽樣？不虧吧。”
操，神他媽大大樂。
婁筵被他的話整破功了，一咬牙套頭脫掉衣服，“看就看，誰怕誰。”
水花四濺，浴室裏再一次熱氣氤氲，玻璃門漂浮一層朦胧水霧，裏面兩個人影倒映在門上，時而起伏晃動。
呼吸急促交錯，搭在浴缸邊的手背暴起根根青筋，水珠順勢往下滴落。
從浴室裏出來的紀樂一臉餐後餍足，舔了舔紅潤的唇，自顧自說：“下次要是能吃到……”
“紀樂！”身後某人急了。
“哎哎哎別踹我，你不小，你摸得也很舒服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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