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磨磨蹭蹭回到家,全家人都郭麟江的評論都是這個人太成熟太練達太聰明太英俊太。。。。。。

哥哥說:心心可不是郭麟江的對手,會吃虧。

嫂子瞪着哥哥:兩口子搞什麽對手,心心只要抓住他的心,他那些手腕兒還不都是對心心好,這種男人讓心心碰上了,一定不能撒手。

媽媽不無擔憂:我寧願讓心心遇到個普通點兒的人。

小蘭也跟着插嘴:這哥哥長的忒好,喜歡他的女的肯定不少!可冷眼看他,他對心心姐挺中意,你看他看心心姐的眼神。

一家人都被小蘭的話引了去,都等着聽下句。

是什麽眼神兒?我也想聽。

小蘭的臉紅着:“眼神兒都是笑的。我奶奶說過心裏高興,眼神兒才會笑!”

爸爸說:你們的意思是心心配不上郭麟江?心心又聰明又漂亮,就該有優秀的男人來追!

奶奶揮揮手打斷大家的争論:“姻緣都是命中注定,心心大大咧咧直來直去沒什麽心眼兒,要有人罩着點兒,所以就來了個有心思的小子,只要善良就好!”

我聽着大家東一句西一句的心思煩亂卻再也說不出我和郭麟江不是男女朋友那種關系的話,紅着臉站起來勸大家洗漱睡覺,自己就勢躲到自己的屋子裏。

夜已經很深,我躺在床上聽着漸漸安靜的客廳,哥哥和嫂子已經回他們自己的家,而家裏人也都收拾完畢睡覺了,我沒有一絲睡意,摸着黑給丁小凡打電話,電話剛接通,丁小凡就接了電話,怎麽這麽快!

還沒容我說話,丁小凡的聲音就傳過來:“林之心啊,等等等等,我出去啊。”唯恐我挂了似的,從電話裏就聽見椅子挪動和周圍人不滿的唠叨。

等我從電話裏聽到咣當一聲門響才又聽到丁小凡說話:“你算是救了我了!”

我知道這個春節丁小凡跟着她老公回了她公公婆婆的家,怎麽好像苦大仇深掉進苦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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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丁小凡一通的抱怨:“你可不知道,這地方冷的,又髒,還打麻将成風,你再不來電話我連回北京買車票的錢都輸光了,你說我老公,在北京也是一五好男人,怎麽一到他們家就變成五毒俱全了,不僅自己吃喝嫖賭抽,還讓我陪着他家爹媽哥嫂侄子侄女七大姑八大姨的,林之心,我勸你找個北京人吧,可別找外地的、還是農村的,應付不起,我的小命诶!”

這一串話說的像打機關搶,我想插嘴也插不上,等她喘氣兒的時候我說:“你不是也農村來的。”這在北京才呆了幾年就嫌棄農村了。

丁小凡根本不搭我的話:“郭麟江他們家是哪兒呀,家裏人多不多?”

“上海郊區吧,嘉定,家裏沒什麽人,好像還有個舅舅!”這也是我聽奶奶問郭麟江才知道的。

“你命真好!林之心,沒公公婆婆,現在好多女孩找對像都開這條件,上哪兒找去。”丁小凡歡呼起來。

我大叫一聲:“丁小凡!”這都什麽找對像的條件?什麽都沒有,你男人是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再說為什麽只許你有爹有媽有爺爺奶奶姥姥老爺,七大姑八大姨?

丁小凡趕緊住嘴,也知道自己過份了:“我就随口說說!不過确實是真事。”口氣弱了很多。

“沒爹沒媽的孩子多可憐我可是願意郭麟江有爹有媽。”我說。

後來丁小凡告訴我,她一聽我說這句話,就斷定我一準會落到郭麟江的手裏,當時她只說了一句話:“林之心,你別的也別說了,大街上沒爹沒媽的孩子多了,你怎麽就可憐他。”

現在那個沒爹沒媽的人就坐在火車包箱外設置的小椅子上和關希聰一人手裏一罐啤酒,正低聲聊着什麽,我靠在小床上如果想看的話,一擡眼就可以看到他。

我聽見劉悅珊好像說了什麽,扭頭看向對面的床。

劉悅珊笑着問我:“結婚好不好?”說話的時候眼睛瞟了一眼門外,像是怕關希聰他們聽見。

覺的問題好突然,因為關希聰給我打了電話我有點思想準備,但還是覺的這個問題突然,為什麽問這樣的問題?在我還沒想好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掩飾着用手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劉悅珊可能也覺的這問題有點兒突兀:“我的意思是不是婚姻都是因為。。。。。。”她停頓了一下似乎要選擇更恰當的詞:“男人要結婚的理由是什麽?喜歡或者,愛占的成份有多大?”她看我有點驚訝的表情,馬上又補了一句:“關希聰這次要帶我見他爸媽。”

原來是要談婚論嫁!

我明白了劉悅珊的困惑,她可能是對這份感情還有不能确定的地方。當你對着一個比你大好幾歲且城府很深的從各方面看都優秀的男人的時候,這種不确定尤其存在,特別是對于非公主類型、且稍有理智的女人來說。

我倒是能理解她,當你要決定和一個男人共結連理時,大多數人都抱着要攜手一生的信念的,所以會問自己為什麽是他?想當初的我也曾有這個時候,忽然的不确定、不自信、沒把握。這種不确定、不自信、沒把握實際上是你可能是深陷其中而對對方的感情不能衡量?

我現在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男人在這種時候有什麽想法?是不是和女人一樣?也有過遲疑?很慚愧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郭麟江的全部想法?但這沒怎麽妨礙我們一個鍋裏吃飯,一張床上睡覺,有時細想起來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素不相識的男女能走到結婚這一步,一般情況下互相不讨厭應該是肯定的,看着劉悅珊期待的目光我只能實話實說:“起碼不讨厭,愛和喜歡是有個程度,深淺不一定,反正結婚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原來以為結婚了是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思想、行動、感情都一致,但是結婚後真的不是,還是兩個人,偶爾有時變成一個人,那時候你好像才能覺的兩個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沒想到我的話讓劉悅珊笑出聲兒來,她有些戲谑地睜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腦子拐個彎兒才知道她想到什麽,臉就紅起來,又覺的自己無意說了傻話,坐起來伸出手拍了劉悅珊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兒了。”

郭麟江和關希聰看我們倆鬧到一塊,走過來站在門口往裏看,關希聰挺高興:“你們又說又笑的,這麽會兒就熟了?”

劉悅珊拉住我的手對關希聰說:“林之心太可愛了,關希聰你損失太慘重!”

這兩人還拿我調侃!

郭麟江推開關希聰先進了包廂拉着我坐下來:“你們倆別合夥欺負林之心,她應付不了。”護妻之情溢于言表。

劉悅珊看着我和郭麟江笑嘻嘻地說:“日子過成你們這樣,真讓人羨慕。”

我把她說的話前後連起來想:是在給她自己打氣吧!

兩個人交往自己先動了感情喜歡上了別人,然後希望別人回應更深厚的愛,如果得到的沒有想像的多,大致是需要給自己找些堅持進一步關系的理由的。

郭麟江看下手表:“我們躺會兒,還有幾小時就到了。”說着就關了包廂的大燈。

為了在火車上方便躺下又不用更衣,我和郭麟江都穿了運動休閑裝,我脫了鞋歪倒在鋪位上,郭麟江擠着我坐下,脫了鞋,又探過身子湊到我臉前盯着我看了會兒,借着包箱外的燈光,我看見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含着笑意似是不舍得離開,我不好意思地推他一把,翻過身朝裏,聽見郭麟江爬到上鋪去躺下才安下心,想着要睡一會兒,明天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我全然不知道整個的旅程安排,也一點不擔心,因為郭麟江在身邊。我本來是個粘枕頭就能睡着的人,火車前進的聲音和來回晃蕩的車箱本來是很好的催眠曲和搖籃,但我竟然不能睡着。

想着剛才劉悅珊的問題,轉身看看對面的床,那個美麗的又有點兒理性的女孩子好像已經睡着了,看她的年齡跟我差不多,也是大齡未婚女青年了,不相信自己尋尋覓覓這麽多年,希望渺茫的時候,碰上的心儀的且而各方面都優秀的男人,于是方寸大亂,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運氣太好。

郭麟江提出結婚是一個周日的下午,照例我們在他的家裏約會,一般我和他都不出差的情況下,我們的約會都是以這種方式進行着,他在書房看書加班,我更喜歡沙發窩在裏邊想躺想坐對着電腦上網看片,看累了就做兩杯果汁端到書房跟郭麟江一起喝,郭麟江一邊喝果汁一邊擡頭看着我。

我幾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點兒懊惱地問:“幹什麽?”

郭麟江笑了笑:“我們結婚吧!”

我覺的很突然,愣愣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郭麟江走過來捏捏我的臉,低下頭在我的唇上親了一下:“可以考慮一會兒。”就又回到他的書上去了。

我有點兒不知所措地退出書房,這和我想像的求婚也不一樣,沒有什麽浪漫的情節,也沒有什麽氣氛和渲染,甚至沒有什麽鋪墊。

每個女孩子大概都有自己的夢想:關于戀愛、求婚、結婚、還有新婚之夜,這些夢想大多來自文學作品、電影、身邊人的實際影響,我沒有很浪漫地想求婚要在藍天之下碧海之邊,一襲白衣的他手捧粉色的玫瑰單膝跪在黃沙之上,我只是想求婚一定是兩個人分也分不開,愛情也是像蜜一樣甜的濃的化也化不開的時候才是求婚的時機不是嗎?

我們認識也不過三個月,我們的行為只限于牽手、親吻都是很輕很淡的,絕對沒有什麽重口味;情感,我只能說我自己,和郭麟江在一起很舒服很溫暖,沒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是分開了會想念,我沒有無端地撒過嬌耍過賴,郭麟江也沒有刻意地讨好過我,我們自然的交往,交往中有約束,人都是有氣場的,雖然郭麟江一直和氣有禮,但我直覺他是個不太好對付的人,無理取鬧這種事不能嘗試不然下不來臺的可能是自己,但我很想試一試,試一試郭麟江對我的耐心,有多大的耐心是不是就有多大的愛心。

曾經在大街上看到戀愛中的男女,女孩無端的發脾氣,男孩又摟又抱又賠不是,反而女孩淚水漣漣似乎怎麽哄都哄不好,那天中午跟丁小凡一起午飯當八卦跟她聊起:沒見過這麽矯情的女孩,真替男孩累。丁小凡以一位過來人不屑地輕叱一聲:你以為人家老哄你呢,結了婚試試!看你鬧還有人哄你沒?接着又傻笑一下:結了婚又是一個樣兒了,髒衣服臭襪子你得給他洗一輩子,他累就讓他累會兒吧。

有多大的耐心就有多大的愛心這個丁小凡倒是認可,甚至認為是一經典,經得起琢磨。

我最終也沒找着機會試一下郭麟江對我的耐心。

我其實更希望兩個人越來越相愛,越來越默契,越來越互相融入,你想的就是他想的,你要的就是他要的,你喜歡的就是他喜歡的,兩個人做事情最好都能以對方的感受為重。

晚上我們出去吃飯,郭麟江選了我最愛的烤鴨店,整個吃飯過程我們都在讨論一個上市公司的股票走勢及相關背景,這和我做的工作有關,而郭麟江大概因為受關希聰的影響,對股票市場異常敏感,整個吃飯的過程郭麟江沒有再提結婚的事。

我心情反而忐忑。甚至懷疑剛才自己在書房是不是聽錯了?一直很糾結,我甚至希望郭麟江能舊話重提,這樣我可以問他幾個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來結果的問題,現在他不開口,我也不知道怎麽問他,看着他鎮定自若地點了我愛吃的菜,周到的讓服務員把菜單報給我聽,然後靜靜地把卷好烤鴨餅卷遞給我,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麽,大腦好像一片空白,只說些不相幹的事才能掩飾我內心的慌亂。

出了餐廳,我們沿着馬路溜達,春天已經來了,空氣裏都有樹木花草生長的氣息,風溫柔的撫摸着我的臉有點像郭麟江的手,想到這兒我不由的臉紅。夜色并不太濃,街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有一對情侶從我們身邊擠過,為了躲避他們郭麟江順勢拉住了我的手,往他身邊帶了帶我,然後就一直握着,也不說什麽,就一直往前走,走得好長好長,我都覺的我們的一生如果這樣走下去也應該不錯。

正當我思緒飄渺的時刻,郭麟江突然站住了,我被他牽引着反而往回倒了一步,擡頭看郭麟江。

郭麟江低下頭湊近我的臉問:“你今天吃的很少?”

我今天是吃的少,心亂如麻、忐忑不安能吃得下嗎?雖然美味佳肴對我很重要,但是當一個人的決定命運要發生改變的時候,還是命運更重要,我仰頭望天,想我林之心二十幾年裏還沒有過這麽糾結的時候。

“要不要再吃點兒什麽?或者把關希聰,或者把你的朋友約出來我們去唱歌?”郭麟江問。

郭麟江怎麽就這麽淡定呢?

看着他淡定我很生氣,使勁兒搖搖頭:“我要回家了!”說着話我的喉頭有一絲哽咽,心裏竟是委屈的。

郭麟江看看我拉着我繼續往前走,我想掙脫郭麟江拉着的我的手,郭麟江不肯放開,他沒使什麽勁我也掙脫不開,急的我的眼淚忽然就流出來,我長大以後從上中學吧,我不記得我為什麽事哭過,現在的眼淚是為了什麽我也說不清,但現在只是羞愧。

郭麟江站住:“是不是不像你夢想中的求婚,失望了?”

說對了一半。

“你想什麽就告訴我。”依然是耐心的溫柔的。

我鼓足了勇氣問:“你喜歡我,或者愛我,到了非要結婚的程度嗎?”聲音小的像螞蟻,我們沒有如膠似漆,沒有撕心裂肺、沒有排山倒海、我們相處的像一湖水純淨而寧靜的映着藍天白雲,美好而沒有波瀾,我想這樣也好,慢慢地戀愛、慢慢的體味。可是現在這麽急的就提到了結婚他根本還沒有真正的吻過我,就是那種那種兩人糾纏到難舍難分的吻,結婚不就是要脫衣服上床,還要。。。。。。我不能想像我們倆怎麽樣裸裎相對。

郭麟江了然地笑了,黑暗中我覺的他的笑很壞帶着些許的邪魅:“我是怕吓壞你小妹妹!”說着他把我拉進他的懷裏,然後拉着我的手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按到他的下身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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