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十三
一個智障姐姐?愛情的時候可以不認為這件事怎麽嚴重,婚姻裏這件事就重要了。
姐姐怎麽辦?父母在且身體還能支撐時還好,如果父母年事漸高,那麽明顯的家庭重擔就落下來。。。。。。
臨近黎明我才昏昏睡去。
等我被隔壁的關門聲震醒,枕邊已經沒有郭麟江的身影,我看下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已經九點了,趕緊給劉悅珊打個電話,告訴她我馬上去樓下西餐廳早餐。
快速的沖個澡,穿了條棉麻的七分褲,白色的T恤衫沖到西餐廳看到劉悅珊沖我招手。
我一邊往她身邊走,一邊打量她,牛仔褲黑T恤,幹練而美麗,白皙的面孔今天稍微有一點暗淡,所以她在唇上稍稍塗了一點兒口紅。
我坐在她對面,招呼服務員先給我一杯咖啡,我的腦子還一片混沌,對着劉悅珊不知從何說起。
劉悅珊已經挑了一盤子東西吃,她吃的很慢。
我問:“是為健康嗎?據說一口飯最好咀嚼幾十次。”
劉悅珊咽下嘴裏的食物:“主要是為了品償美味,這麽好的東西吃得太快很浪費的。”
這樣的話二十歲的時候肯定說不出。二十歲時覺的三十歲的女人簡直老的無法接受,而如今覺得三十歲的女人才真正開始懂得生活,懂得享受生活,我越來越喜歡劉悅珊,正因為越來越深入的喜歡,對她和關希聰的事更不知道如何開口,并不是關希聰不好,而是感情的事,特別是戀人、夫妻的事,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是隔靴搔癢、經常會錯意、表錯情。我懂得了昨天郭麟江為什麽屢屢揉他的眉梢了。
“我們今天做什麽?你第一次來上海嗎?”我在沒想清楚之前不想觸及敏感的話題,所以問了個比較急迫要解決的現實問題。
“我喜歡看上海的老房子,宋慶齡故居啦,離我們這裏也近。”劉悅珊說。
本來我想去郭麟江的家嘉定去看看,現在。。。。。。既然答應了關希聰要陪劉悅珊就要執行,何況還有那麽重要的一件事我連口都沒開過:“好啊,我也沒看過。”興致盎然。
宋慶齡故居坐落在鬧中取靜的徐彙淮海路,是一幢紅瓦白牆的小洋房。樓前有寬廣的草坪,樓後是花木茂盛的花園,周圍有常青的香樟樹掩映,環境優美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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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故居一層過廳牆上挂着徐悲鴻"奔馬"國畫,客廳背面牆上挂着孫中山先生的遺像,書房中收藏着孫中山先生演講的珍貴錄音唱片和孫中山親筆題字的遺着。
二樓是卧室和辦公室,室內的一套藤木家具是宋慶齡結婚時父母送給她的嫁妝,據歷史記載,宋慶齡與孫中山結婚,宋氏父母是反對的,但女兒執意要嫁,最後還是送出了祝福!沙發和茶幾是孫中山先生使用過的。室內擺放着孫中山18歲時的照片和孫中山逝世前一年與宋慶齡的合影。
站在這張合照前,當事人早已不在,我們了解當事人的情感和愛情終是外人寫的,當事人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愛所念所戀我們無從知曉,但是我想宋慶齡居住的環境中竟有這麽多孫中山的遺物,睹物思人的她,也有難撇的寂寞吧,雖然她國務繁忙但她是女人。
劉悅珊跟在我的身邊看的非常仔細,她對人文歷史這樣感興趣我以為她應該是教歷史或者教語文的:“我猜你是教歷史的。”
劉悅珊盯着照片看:“我教數學對歷史感興趣。”
要不然這樣理性?
中午選在仙炙軒吃烤肉,我是從旅游手冊上看到的,推崇說這家的日式料理,據說這裏曾經是國民黨大員白崇禧的官邸,在這裏即吃飯又參觀了老房子。
拔地的高樹,把白公館周圍遮擋的嚴嚴的,走進仙炙軒才發現這裏的花園其實并不是很大,順着草地邊上的小路緩緩靠近這座散發着“幽幽”的舊時上海味道——“白色”的外牆,“落地”玻璃窗,缤紛吊燈和西式的用餐環境,把時尚和高貴凝織成了一道絢麗的風景。螺旋式的樓梯把我們帶到了頂樓,用餐的房間是一間白色歐式古典格調且正對陽臺的前廳,無縫玻璃早已把陽臺和房間連成了一個整體,使你在感受陽光的同時又帶給你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靜靜地享受了神戶牛肉,三文魚。。。。。。
結賬的時候我拿出信用卡,劉悅珊卻搶了賬單,我知道這餐飯價格不菲,我是不太經常在外面吃飯的人,但是如果在外就餐就會選好的餐廳,徹底享受珍馐美味,這餐飯當然應由我來付錢,第一,餐廳是我選的,第二,我按關希聰的指示負責照顧劉悅珊。。。。。第三:“我的工資比你高。”我拿過劉悅珊手裏的帳單:“如果關希聰在,我肯定不付賬,從來都是吃大戶。”終于提到關希聰,仔細觀察了劉悅珊的臉色似乎并不反感,我趕緊打蛇随棍上:“哎,他們家怎麽樣?郭麟江說走的時候還要帶我去他們家呢。小的時候他沒少在關希聰家蹭飯。”我一口氣說了這麽一長串話。
劉悅珊笑了笑說:“其實還好,是我自己想不明白。”明顯有話要說。
我趕緊刷卡付賬和劉悅珊走出仙炙軒,坐在花園的小長椅上,伸長了耳朵準備當個盡職的聽衆。
“他有個智障的姐姐你知道吧?”
我點頭,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郭麟江和關希聰兩個人一直默契地沒說過。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負擔重一些,我想這是關希聰一直沒有結婚的原因嗎,他不會沒碰到過合适的人,為什麽和他結婚的人是我,他和我結婚是為了分擔家裏的負擔還是因為愛我?這個會不會遺傳?”明顯的語無倫次,重點中學的數學老師顯然是心亂了。
“關希聰從來沒有把一個女孩當女朋友正式介紹給我,你是第一個。”我說的是實情。
劉悅珊有點難以置信:“他都三十七了!”
“是真的,我想是因為他家的情況他更慎重,他努力工作,多掙錢,創造好的條件然後再和女孩子談戀愛,談婚論嫁,這樣把家庭負擔這一塊降到可以比較輕松地承擔,最起碼不至于造成困擾。”我突然頭腦清晰了:“如果他想随便找個人分擔家裏的負擔應該很容易。”我想劉悅珊也能認同我的說法:“現在科學很發達,小孩還在肚子裏已經可以驗智商。”
劉悅珊穩定了一些:“說實在的我是沒有太多感受到他的熱情。。。。。”
“你有過特狂熱的戀愛吧?”我問,問過之後又差點想咬自己的舌頭,這種事情誰肯說出口,另外我的位置又是這麽敏感,趕緊轉移話題:“成熟的男人比青頭小夥就是欠這個了,因為見多識廣嘛,當然更內斂。”也真有可能沒遇到讓他瘋狂的人,據說老房子(特指愛上年輕女人的老男人)着火更可怕!
劉悅珊不置可否:“你和郭麟江呢?誰愛誰更多一些?”這個問題反而把我問住。
“你看呢?”在我沒有明确答案之前我不想回答。另外當事者迷,旁觀者清,我也想聽聽別人對我和郭麟江的看法,現在既然話說到這裏正好順便問一下,平時也不好問人家,你看我們兩口子,誰更愛誰一些?似乎不正常,即使是對着丁小凡我也問不出來。
劉悅珊笑:“總體看差不多,咱們在一起的時間還短。另外這種事完全是當事人的個人感覺。”
我個人感覺是:我愛郭麟江更多一些,不知道郭麟江是否體會的到。
對于劉悅珊和關希聰的事,我沒有再勸導,劉悅珊是個聰明靈慧的人,我想她并不會聽從別人開導除非她認同你的觀點。
我二十四歲和郭麟江結婚,當時也迷茫計較,但還是因為郭麟江是自己喜歡的人,還有确實是條件好的結婚對象,自己的工作又忙常年出差在外,沒時間沒精力慢慢地戀愛,所以速戰速決地結了婚,這裏邊确實有被俘虜的意思,我不知道我現在三十歲了,如果六年前情景再現,我會不會那麽痛快地嫁給郭麟江?愛情在一個婚姻裏站居的位置究竟是多少,才是清醒的婚姻?然後可以克服一切困難、所向披靡?
此外我也分析關希聰,關希聰是什麽心裏呢,他愛劉悅珊嗎?是因為他遇到了一位不只是看到他的錢的人,這個人除了錢還考慮其他的其他方面的女人讓他有一種穩定踏實的感覺,還是。。。。。。想不出來,我連郭麟江的想法都猜不透。
後來我們去了東方新天地,也沒買什麽東西,只是逛,遇到新鮮的吃食就坐下來一邊休息一邊吃喝,逛到很晚才回賓館。
早晨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擡起身子看郭麟江已經把行李收拾好,給我留在外面是一套運動衫褲:“我們要去千島湖了?”
郭麟江神色不明的點頭催促:“動作快點,車都快到了。”
我加快起床的動作,心裏怨念:為什麽不叫我一下。
我們在餐廳裏看見關希聰和劉悅珊,在我拿餐盤準備取食物的時候,關希聰靠過來:“心心,你說咱們還去千島湖嗎?天這麽熱,不如早回北京。”
我一副看不懂的表情,我來不就奔千島湖來的嗎,雖說您相親不順但也別改變行程啊。
關希聰不等我說話就揮手說:“算我沒說,快吃吧,車在外邊等着呢。”
車都準備好了為什麽不去真是搞不懂他矛盾糾結的太厲害。
等我們吃完飯出了飯店就看見一輛中型旅行車停在飯店的大門口,一個女人站在車旁,背對着飯店的大門她穿一身麻質修身黑色的衣褲,露出修長的小腿、白皙的脖頸和纖長的手臂,腳上是一雙棗紅色淺口休閑鞋,整個人幹淨、清新、瑩潤,只看背影就能感覺到這是一個身材氣質面貌俱美的人。似乎是感覺到我們我們從飯店出來,她轉過身來,雙手交握在身前展現了一個微笑,她的眼睛黑黑大大如星子般明亮閃耀,眼窩略深、眼皮很雙、睫毛很長,鵝蛋型的梳着着蓬松自然好像随手一抓的低低的發髻,明媚而靓麗,像一顆熟透的葡萄嬌美欲滴。看不出修飾的痕跡,似一切渾然天成,但是世間真的有這麽美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