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大學第一堂課，應該是美好的，然而何聽雨卻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中奔去教室，險些遲到。
為了給大學第一個國慶假期留下美好的回憶，何聽雨她們寝室昨晚特地去小賣部買了瓜子花生，點了奶茶炸串，連開了兩局劇本殺，一直玩到淩晨兩點才收拾。
早上八點的高數課，四個人睡到七點半才醒，匆匆忙忙洗漱完畢趕去食堂的時候裏面排了老長的隊伍。
在小賣部随便買了塊蛋糕，四個人風風火火往教室趕，幸好上課的教室就在食堂附近，不然鐵定遲到。
教室是那種階梯教室，很大，能容納一百五十人。
四人趕到的時候最後幾排坐滿了人，正當她們為找座位犯愁時，老師的聲音從麥克風裏傳來。
“後面進來的幾個女生別傻站着，往前坐，第一排有位子。”
“……”
愣了一下，略顯無力，何聽雨和許饒兩人相視一笑，去了第一排，還是正中間的那列。
周曼冬和汪書瑤則是找了教室中間靠邊的兩個位子坐下，這個位子偏，不好看黑板，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坐。
靠過道的位子留給許繞坐，何聽雨抱着書在旁邊坐下，嘴裏小聲嘀咕：“再熬夜我就不是人。”
早上一二節，高數課，第一排，昨晚只睡了将近四個小時。
你品，你細品。
一直處于游離中，她對周圍的感官度明顯下降，甚至說是毫不在意。
象征性提起筆，打算翻開高數書寫名字，還沒落筆，呵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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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中聽到旁邊的人說話。
“你也上這節高數課？”
何聽雨：嗯？？？
這聲音挺耳熟。
她目光有些渙散，循着聲源看去，一張清晰俊朗的臉折射進瞳孔。
劉！知！！宥！！！
卧槽，這絕對不是夢。
本來因為睡眠不足而浮腫的眼睛瞬間睜開，又圓又大，驚得嘴巴微微張開，半天沒合攏。
大腦反應有點慢，她眼皮眨了眨，有幾分遲鈍，想都沒想便問：“你也睡過頭了？？”
“……”
劉知宥點點頭，“昨晚和舍友一起看籃球賽。”
“哦。”
同款高數課，同款睡過頭，同款第一排。
感覺……還不賴。
何聽雨放下手裏的筆，擰眉看着旁邊的人，神色憔悴，白白嫩嫩的臉上怎麽還長黑眼圈了？！
“早上一二節上高數課，一定會犯困，剛好我帶了去困神器。”精神煥發的何聽雨從帆布包裏拿出一瓶摩卡咖啡，輕輕放到劉知宥桌上。
買面包的時候順帶買的咖啡，本來是想上課提神用的，不過照現在這個情景看來，劉知宥更需要它。
打呵欠時無意間扭頭不知事情原委的許饒：？？！
這倆啥情況？
第一天上課就送飲料？！
認識？
這男生，長得還蠻好看的。
寸頭短發，幹淨舒服。
劉知宥目光凝在那瓶咖啡上，擡眸一笑。
為什麽要笑？
難道是讨厭她送的東西？
莫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飲料送出去過于突然，何聽雨心裏沒底，七上八下的，已經腦補出了一萬個劉知宥笑的原因。
劉知宥解釋說，“你別誤會，就是一下想起你唱的那首歌《走過咖啡屋》。”
她以為什麽呢。
何聽雨緩緩松了一口氣。
“随便唱的，”舊事重提，何聽雨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擡眸看着送出去的咖啡，一臉真誠地說，“喝了咖啡待會兒上課就不會打瞌睡了。”
劉知宥目光鎖在女孩身上，手裏若無其事地轉動着筆。
為什麽感覺她在跟自己說話時有些不自在，像在故意克制什麽似的？
內斂中帶着幾分害羞，骨子裏卻隐隐約約透露着些許樂觀少女的氣質。
總之，是一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謝謝。”劉知宥笑了笑，欣然接受，把咖啡放到了右上角。
在很困的情況下喝甜咖啡，作用不大。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旁邊趴着的陸鳴換了個睡姿，餘光瞟到外面，驟然轉醒。
“雨妹！”
何聽雨：“……”
大哥，很熟嗎？
她回了一個尴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淡淡點頭。
一個稱呼而已，小細節……
“你啥時候買的咖啡？”陸鳴眼前一亮，打了個呵欠，看着劉知宥說：“人上了年紀不得不服老啊，熬夜早起困一天。”
潛臺詞：你的咖啡，我饞了、饞了、了。
陸鳴伸了個懶腰，剛要打咖啡的主意，劉知宥眼疾手快，把咖啡蓋擰開遞到嘴邊，事不關己地說：“困就喝咖啡喽。”
輕品，蓋蓋，放到左上角，再從抽屜裏拿出水杯，和咖啡并排一起。
劉知宥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陸鳴：“……”
“笑話，高數課讓我興奮，困什麽困。”
“安靜安靜，同學們，準備上課了。”
高數老師四十出頭，聲音洪亮，一開口整個教室安靜了下來。
何聽雨在座位上坐正後，才發現許饒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她側着身子，單手托腮放在桌沿上，嘴角的笑容讓何聽雨難免有些毛骨悚然。
挑一挑眉，許繞說帶着幾分戲谑的口吻，小聲說：“哦，有情況~”
“沒情況！”瞪她一眼，何聽雨小聲說：“上課時間，禁止八卦！”
許饒抿唇笑着，意味深長說，“行，中午回寝室好好交代。”
何聽雨：“……”
///
中午時間，女生507宿舍。
許饒、周曼冬、汪書瑤搬好椅子整整齊齊坐了一排，瓜子花生冰奶茶，各個不離手。
何聽雨：“……”
好大的陣仗，不過可能要讓姐妹們失望了。
“熟人，半個老同學，軍訓同在一個标兵隊伍，我前他後，互不幹擾。”
“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他上高數課困，出于好心給了咖啡。”
“沒別的關系，就是普通朋友。”
“沒男朋友，沒男朋友，沒男朋友。”
不等衆人問，何聽雨率先開口，一下子全說了出來。
坦白是不可能的，有些話只能停留在表面。
許饒：“那你有沒有……”
“沒有，散會！”
這種情況下，必須要及時止住話題。
何聽雨抱着奶茶回到自己的小桌，磨磨蹭蹭拿出高數書，“這一天天的瞎八卦，是覺得今天高數很簡單嗎？還是覺得作業不多？”
第一堂高數課，老師十分敬業，沒有寒暄介紹，沒有嬉笑打鬧，直奔出題，一講就是兩節內容，課後卻布置了三節的內容。
“哼”了一聲，許饒冷漠起身，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學着高數老師的語氣重複他的話，“大家能進華大，相信腦子是夠用的，第一節簡單自己預習，作業就把對應的前三節內容做了。”
“……我相信我腦子不夠用，做不完他是不是會瞧不起我？”
“會，而且還會扣你平時成績，給你扣完 。”何聽雨聳聳肩，職業假笑看着許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所以有八卦我的空檔，不如去愛高數。”
衆人：“……午安。”
随手翻着練習冊，何聽雨嘆息一聲，一腔熱血開始消退，“都是大學生了，作業量怎麽還停留在高中，它要學會自己成長啊。”
如果不是在高數課上見到劉知宥，她不會剛從食堂回來就開始學習。
她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這樣才能和劉知宥并肩站在一起。
嘴上抱怨着，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
發了一會兒呆，何聽雨戴上耳機聽音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投入高數的懷抱。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何聽雨弄完一切，準備午休時看見汪書瑤已經在穿衣鏡前換了兩套衣服。
何聽雨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半吊着手臂在椅子上，眯眼問道：\"室長這是要去哪裏啊，精心打扮。\"
汪書瑤臉頰一紅，是少女的嬌羞：“韋踐約我出去看電影。”
何聽雨雖然不怎麽待見韋踐，但也不想掃了汪書瑤的興致，“這架勢，室長你有望成為507第一個脫單的人。”
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汪書瑤腼腆地笑了一下。
何聽雨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了出來，“室長，不着急的話你可以再認真考慮考慮。”
“我們現在算是普通朋友。”汪書瑤照着鏡子編辮子，“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行。”
既然汪書瑤都這麽說了，何聽雨也不好再說着什麽，起身去衛生間洗了一下腳，準備上床睡午覺。
///
晚上九點，文體中心召開本學期第一次列會。
帶着小本子和筆，何聽雨提前出發，在教學樓附近徘徊一陣，掐着點出現在開例會的教室。
她竟然有些害怕跟劉知宥打照面。
一進教室，她目光就在四處搜尋那個身影，不經意間走過去，在某個過道口停下腳步。
她在劉知宥後面那排坐下。
時間一到，五個部長開始正式例會，簡單交代了一些雜事。
為了确定好開例會的時間，需要一張全員無課表。
鄭傑南站在講臺上，掃了眼下面，“那就何聽雨。“
突然被點名的何聽雨：？？？
“你們回去把各自的課表發給她，然後何聽雨你周四之前整理一份無課表出來，發到群裏。”
何聽雨點頭：“好的。”
鄭傑南，何聽雨的直系學長，在二輪面試時對她印象還不錯，想着做無課表這種事情女生做比較好，畢竟心細，擡眼看了看臺下。
——嗯，就她了。
手裏握着筆，眼睛一直盯着前面，一定是在認真聽他講話。
學妹不錯，蠻認真的。
垂眸看眼那頁随手畫的Q版劉知宥。
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個笑容。
何聽雨很滿意，在頭像旁邊加了幾顆小星星，然後輕輕翻開下一頁，寫下幾個字，【周四前交無課表】。
例會開了四十分鐘左右，何聽雨和三個順路的女生一道回了寝室。
晚些時候 ，何聽雨收到劉知宥發來的課表。
她仔細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保存原圖。
對比自己的課表，何聽雨發現兩人高數課是同一堂，在周一和周三。
然後周二五六節課的教室是挨着的。
他周四下午有節體育課，周五下午全空沒課。
看着課表，何聽雨若有所思。
創造條件，一周能見面四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