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Gentleman

Gentleman

二中後門,肖逸文一邊倚靠在車門等着,一邊在微信上給那群被他丢在酒吧的朋友們回消息。

字剛打到一半,就看見年鶴聲懷裏抱着個女孩,大步從學校裏走出來。

等人走到跟前,他斜眼一瞧,就看見那張洋娃娃似的臉蛋,“妹妹仔怎麽了?”

“阿文,把車門打開。”年鶴聲沉聲,“趕快。”

這幅樣子怎麽看都是出事了,肖逸文把手機随手往褲袋裏一揣,拉開車門,讓年鶴聲把顏以沐抱進了後座。

他自己則只能又坐到副駕駛上去,吩咐司機:“去醫院。”

年鶴聲補道:“去肖家的醫院。”

年家産業的醫院,到處都安插着年丞的眼線。

按照年鶴聲的行事手段,他往往會刻意将自己的一舉一動暴露在年丞的眼線之下,讓年丞自以為掌控着他的一切,營造出溫良恭順的晚輩樣。

但今天他卻開口主動避開年丞的眼線,肖逸文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為了那個妹妹仔。

他叮囑司機,掉頭去肖家産業下最近的醫院。

後排,年鶴聲讓顏以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替她攏好搭在外面的風衣時,摸到她的手,冷的像冰。

“把暖氣打開。”

司機依言照做。

車內暖氣剛啓動,吹起來的風還沒變暖。

顏以沐剛好在風口,被涼風吹的身體下意識蜷縮起來,那雙原本被男士風衣包裹起來的雙腿,因為她的動作被壓住一角往上翻卷起來,那雙白皙似玉的小腿,便再次暴露在空氣之中。

年鶴聲見狀頓了幾秒鐘,伸長手臂要去重新為她遮住腿,平緩行駛的車身忽然踩了剎車,慣性使得把全部重量都放在他身上的少女,要被甩出去,他及時伸手,将少女拉回來,摟進懷裏。

他的風衣搭在少女身上顯得過于寬大,不貼身,根本遮不住少女風衣下的風景。

她身上的這條舞裙和她平時的穿衣風格實在是大相徑庭,雖然穿起來漂亮的抓人眼球,但布料實在少的可憐,将她本就玲珑有致的曲線襯托的更加明顯。

太性感,太招搖,也太容易勾起少年的欲|望。

年鶴聲把她摟在懷中,只要略一垂眸,便能看見少女胸口的風光。

粉色舞裙貼身襯托下的豐盈,讓那條雪白一般的溝壑,泛出粉白的顏色。

即便沒有親手觸碰,也能想象到那股入手的細膩之感。

更何況,年鶴聲曾經短暫觸碰過。

長睫壓的更低,把他黑眸中的情緒盡數掩住。

那個害羞的根本不敢展示身材的少女,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變得這麽大膽了?

他不厭其煩的将風衣為她再次攏好,遮住她胸口的春色。

做完一切,收回手的時候,掌心不小心觸碰到她冰涼的鎖骨,像是感受他身上的溫暖,她下意識的往他懷裏鑽。

柔軟身軀貼上年鶴聲胸膛,他沉着臉,握住她肩頭的想要将她往後推離。

然而只推了不過半寸,珍珠似的淚便從她因發燒而格外嫣紅的臉頰上往下滾。

就像是在委屈,為什麽不給她溫暖。

年鶴聲頓了半秒,将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身形籠罩住她嬌小的身軀,讓她整個身體都能靠在他的懷裏。

“毯子。”

“我車上沒準備那些東西……”肖逸文從後視鏡裏尴尬的望着年鶴聲的笑了笑,見那個妹妹仔真像洋娃娃一樣被他抱了起來,提議道:“真這麽冷?我的外套要不要借妹妹仔——”

“不用。”

話沒說完,就被年鶴聲打斷,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繼續當空氣。

年鶴聲懷中的少女卻還沒停止哭泣,又是那種安靜的無聲啜泣,乖的惹人心疼。

他拿出随身的方巾給她擦淚,嗓音柔和到不自知,“不哭。”

少女燒的腦子混沌,卻在聽見他的聲音後,眼淚的滾的更兇。

櫻桃色點綴的小巧紅唇一張一合,細若蚊吶的夢呓聲,就算是在寂靜的車內,也輕到快要聽不見。

“年鶴聲……為什麽不跟我好了……”

年鶴聲為她擦淚的動作瞬間僵住,而後又繼續一點一點的為她拭淚,“因為,不能。”

他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并不想讓人勘破他的情緒。

可拿着方巾為少女拭淚的手卻用力到骨節泛白,在要觸碰到少女嬌嫩臉頰之時,他又克制的怕将她弄疼。

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暴露的徹底。

少女還在夢呓,年鶴聲的解釋她根本聽不見,還沉浸在困惑和傷心之中,發燒讓她清甜的嗓音都變得有些啞啞的,聽得年鶴聲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用力的掐住。

他收緊摟住少女身體的雙臂,下巴抵在她發心,哄着她:“年鶴聲,沒有不跟你好。”

“……年鶴聲,跟你好。”

熟悉的冷香飄進少女鼻息之間,卻帶着一點不同以往的醇厚酒香。

兩股氣息相結合,産生的氣味,強烈到,恨不得侵占她整個身心。

這股氣味太陌生,她下意識的退縮,讓自己往熟悉的冷香邊靠去。

她的頭靠在了年鶴聲的心房處,兩只被年鶴聲捂的終于有了點熱意的手,像是害怕被拒絕,輕輕捏住對方胸口的衣料。

熟悉的清淡冷香蓋過那股強烈的味道,啜泣聲逐漸平靜,她被哄住了。

年鶴聲感受到她的依賴,一言不發的将她抱的更緊。

到了醫院,測體溫,打退燒針,喂藥。

年鶴聲全程都守在顏以沐身邊,寸步未離。

直到退燒針起了作用,看着顏以沐臉上不正常的紅全都褪了下去,他才感覺自己的思考重新複原。

肖逸文守在病房外,給足了他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

窗外不遠處亮起的廣州塔,忽然顏色變換。

年鶴聲餘光撇過去,看清塔身上的文字——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到來了。

年鶴聲坐在病床邊,掌心克制不住的撫上少女的臉頰。

這是他們認識的第一年,也是他們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天。

他俯下身靠近,唇在離她眉心不到半寸的距離時,終是停下。

而後來到她耳畔,溫聲與她耳語。

“bb……”

“新年快樂。”

他說完便拿起一旁的風衣起身,仿佛一絲留念也無的走出了病房。

肖逸文看他走出來,輕聲關上房門,開口的語氣難得正經。

“真這麽喜歡,那就留下來啊。”

他和年鶴聲從小一起長大,從沒見過年鶴聲願意放低身段,那麽溫柔耐心的哄一個女孩子,只為了讓她不哭。

年鶴聲面上卻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自持。

“阿文。”他從容的将風衣穿上,“元旦之後,幫我親自去一趟二中。”

翌日,顏以沐睡醒後睜開的第一眼,看見了一左一右坐在她病床兩邊的夏即昀和餘弋。

“終于睡醒了。”餘弋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應該是正常了……”

顏以沐還有點迷糊,“學長……你怎麽來了?”

夏即昀冷着一張臉,把一旁的電子體溫計對着她額頭滴了一下,顯示溫度正常。

“聽說你生病住院了,學長擔心順道來看看。”餘弋拿起書包笑着起身,“既然沒事了,學長我也得繼續去上補習班了,你好好休息,早點康複啊!”

顏以沐點了點頭,“學長再見。”

等餘弋走後,病房裏就剩下夏即昀和顏以沐兩個人。

夏即昀心中壓了一腔火,但在看見顏以沐那張還帶着病色的蒼白面容後,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把體溫計重重的放回原位。

顏以沐被突然的聲音吓的往後一縮,“……你怎麽了?”

夏即昀哼了聲,“顏以沐,真有你的。”

“我又怎麽了?”

夏即昀剛要質問元旦彙演的事情,江亞恩就帶着從家裏的保溫飯盒進來了,讓夏即昀又把話咽了回去。

好朋友帶着親手做的飯來看望,顏以沐開心的從床上坐起來,把病床上自帶的小桌板展開,一副等着投喂的乖巧模樣。

江亞恩細心的将分裝好的飯菜拿出來,拿出兩雙筷子,一雙遞給顏以沐,一雙遞給夏即昀。

夏即昀沒接,“還有我的份?”

江亞恩點了點頭,把單獨的一份推到夏即昀跟前,“沒放辣椒。”

他吃不了辣這件事除了家裏人誰也不知道,他猜測估計是顏以沐多嘴告訴江亞恩的,一邊不滿的斜着眼去瞧吃的正香的顏以沐,一邊接過筷子說了聲“謝謝”,手卻在拿到筷子後,不小心碰到了江亞恩的指尖。

他還沒來得及動作,江亞恩就已經率先把手縮了回去,反應之大,讓夏即昀愣了一下。

顏以沐正好拿着小勺子喝完一口湯,想起一件事來,拿紙巾擦了擦嘴角,“亞恩,你是怎麽知道我那天被關在雜物間裏的?”

夏即昀被她的話引去注意力,“你被關在雜物間了?誰幹的?”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就進去換了個衣服,門就從外面被鎖上了。”

江亞恩兩只手放在背後,緊緊捏在一起,似乎有些緊張,“是王麗姿幹的,我在監控裏看到了……”

顏以沐好看的眉心蹙了起來,她記憶裏沒有和王麗姿結過怨,想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這麽整她。

“亞恩,還好你聰明知道去找保安查監控,要不然我就要在那裏面凍死了……”

夏即昀随口問了一句,“我們學校那幾個保安大叔,脾氣差的要命,你是怎麽說服他們願意幫你找監控的?”

江亞恩捏在背後的手握的更緊,“因為我說的很誇張,如果他們不幫忙調監控會出人命,他們怕擔責才幫忙的。”

她撒了謊,是年鶴聲找人調取了二中監控,他們才得以在抵達學校的第一時間找到顏以沐。

她不敢實話實說,因為提到年鶴聲,勢必會讓人聯想到她為什麽那天會和年鶴聲遇見,她怕自己在酒吧裏打工的事情被顏以沐和夏即昀知道,所以只能把年鶴聲幫忙的事情咽在心裏了。

顏以沐卻誇她聰明機智,抱着她好一陣撒嬌感謝,第一次欺騙朋友的感覺讓她心裏不是滋味,她不想說更多的謊言欺騙對方,只能扯出一個笑容回應。

“顏以沐,是誰把你送來醫院的?”夏即昀突然問。

顏以沐仔細的回憶了下,她好像最後昏迷之前見到的人是年鶴聲,但是當時年鶴聲已經和她說完話走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年鶴聲。

“我也不太清楚……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在醫院的?”

江亞恩說是醫院的護士通知他們的,又聊了一會兒那天的情況,大家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是學校裏的哪個好心同學搭了把手。

顏以沐隐約覺得應該就是年鶴聲,但是她現在來的這家醫院,又不是之前年鶴聲帶她去的哪家。

她內心很矛盾,想要在q.q上問清楚,又想到對方說的保持距離,最終只好作罷。

江亞恩在病房待到晚上,要走的時候,收拾好兩個四層高的飯盒一個湯盅,顏以沐下床想要送她,“亞恩,我幫你提上車吧。”

江亞恩想說不用,夏即昀就先伸手拽住顏以沐的後衣領,把顏以沐拽回了病床上,“你給我老實待着。”

“可是亞恩——”

“我幫你送行了吧?”

夏即昀接過江亞恩手裏的東西,走出病房,江亞恩跟上去,“其實不用麻煩。”

夏即昀按了電梯剛好到,兩人一起進去,他不耐煩的說:“我是不想聽顏以沐念叨。”

要是不幫忙送江亞恩一趟,估計在江亞恩到家之前,她都會擔心。

一擔心不是自言自語就是拉着他問來問去,他煩。

江亞恩不說話了,安靜的跟在夏即昀後面,一路走到醫院門口,看他伸手攔了輛的士,忙不疊說:“我坐brt就可以了……”

夏即昀拉開後座車門,把手上的幾個餐盒先放進去,示意江亞恩坐進去,“帶這麽多東西怎麽擠brt?”

江亞恩只好坐進去,令她意外的是夏即昀竟然也坐上了前面的副駕駛。

看來是真的打算送她到家。

又是一路安靜。

快要抵達的時候,江亞恩無意擡頭,從出租車後視鏡裏,看見了夏即昀被沿途燈火,映照的難得溫和的臉龐。

無疑是好看的。

比起平時待人時的橫眉冷眼,他現在的樣子,溫柔的仿佛觸手可及的星辰。讓默默注視着他的人,忍不住心生绮念,連心跳聲都亂了分寸。

夏即昀從手機裏擡起頭,對上後視鏡裏江亞恩的視線,“怎麽了?”

江亞恩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緊了一下,面上卻若無其事,“快到了。”

司機将車開到了小區門口,小區有些老舊,連帶着照明設施都不算明亮,夏即昀看見不遠處的幾顆燈一會兒亮一會兒滅。

“要我送你上樓嗎?”

江亞恩連忙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走幾步路就到了……”

夏即昀聽她這麽說,索性沒下出租車,“今天你能來看那個笨蛋,謝了。”

江亞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說的“那個笨蛋”是誰,“我和以沐是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

夏即昀示意司機原路返回,轉頭跟她揮了下手,“走吧。”

江亞恩點點頭,看見車啓動後,這才往回走。

老式的小區房,沒有裝電梯,江亞恩慢慢的爬樓梯往上走。

等到了家門口,她從包裏摸出鑰匙,卻遲遲沒有插|進鎖孔。她就這麽靜靜地在家門口站了好幾分鐘後,才緩慢的開鎖,打開家門。

刺鼻的酒精氣味鋪天蓋地的襲來,她也只是皺了皺眉,仿佛早已習慣了這股味道,關上門,走進屋子。

屋內的裝潢泛出一種陳舊的黃色,客廳的木質沙發上躺着一個爛醉如泥的中年男人,江亞恩的眉眼和他有幾分相似,他腳下倒着許多空了的啤酒瓶,亂七八糟的放着顯得極為雜亂。

江亞恩忍住去收拾的想法,輕手輕腳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卻還是被身後的男人叫住。

“站住……”

常年酗酒,他說話都有點吐詞不清,扶着沙發扶手慢吞吞的坐起來,“把錢拿給老子……”

江亞恩知道他又快發酒瘋了,快速的說了一句“我沒錢”,便馬上回到自己房間,将門反鎖起來。

不一會兒,瘋狂敲擊木門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來,夾雜着一連串難聽的污言穢語。

“你在酒吧上班!你跟老子說你沒錢!被外面的野男人沒少弄吧?他們會不給你錢?”

“你個賠錢貨沒錢你就學你媽出去賣啊,老子養你這麽大不是白養的!你個賠錢貨……”

江亞恩面不改色的打開臺燈,然後将耳塞塞進自己的耳朵裏,從書包裏拿出試卷,開始做題。

而那些充滿了羞辱字眼的謾罵聲,直到對方罵累了,才停止。

元旦假期後的第一天返校,顏以沐徹底康複,踩着輕快的步伐,在和同學們互道新年好的歡聲笑語中,來到了教室。

她總是踩點,基本上是最後幾個到班上的同學。

而今天,那個一向準時到的靠窗座位上,卻意外的空空如也。

她疑惑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趙娜和班裏的幾個女同學立刻圍上來,說起那天她在元旦彙演上的驚豔表演,給他們六班如何如何争光添彩。

“以沐,你快看看你的桌洞,裏面的情書都堆滿了!”

顏以沐歪頭往自己桌洞裏一看,果然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情書。

“我錯在這輩子太直,以沐你那天真的好絕好性感嗚嗚嗚,想和你貼貼……”

“我也想貼貼!”

顏以沐被她們幾個女生輪流抱着貼貼,她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哪有這麽誇張啊。”

“絕不誇張,你和年鶴聲就是我們六班的門面!二中校花校草坐一塊,桌洞裏都是情書,不知道的以為你們是在battle誰桃花旺人氣高……”

顏以沐悄悄往年鶴聲的桌洞裏看了一下,果然也塞滿了一堆情書,可是給他送情書的女孩子難道不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趙娜小聲跟她說:“你表演那天,我看楊盈的表情都快被氣死了哈哈哈……”

顏以沐會答應去表演完全是為了班級的榮譽,她也沒想過讓楊盈丢臉難堪。

班主任李薔這時候走了進來,同學們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上早自習。

但年鶴聲還是沒有出現。

顏以沐有些擔心,在早自習過後,還是忍不住去找了班主任詢問。

“李老師,年鶴聲是請假了嗎?”

李薔詫異的看向她,“以沐,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麽呀李老師?”

“我還以為你和年鶴聲關系那麽好,他早就告訴過你了……”李薔拍了怕她的肩膀,“年鶴聲,他轉學了。”

發出土撥鼠尖叫!!我真的很需要bb豬們的營養液,你們留着下個月就過期了,不如給年少和沐沐的親媽QAQ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