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Gentleman

Gentleman

轉校。

顏以沐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的望着老師,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

李老師安慰她:“以沐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也不要太傷心,說不定你們長大以後,還會再遇到的。”

這句話,無疑是讓顏以沐不得不正視年鶴聲真的已經轉學了的事實。

“李老師……你知道年鶴聲他為什麽轉學嗎?”

李薔回憶了一下年鶴聲在申請表上填的轉校原因,“好像說是,不适應學校的環境。”

怎麽會呢?

明明這一學期年鶴聲和大家都相處的很好,不管是誰來和他請教問題,他都很親切的為大家解答,上體育課也會跟同學們一起打籃球。男生們都很佩服他,女生們也都很仰慕他。

他不管是在班上還是學校,都是很受大家喜歡的存在。

在這樣的環境下,年鶴聲還是覺得不開心嗎?

還是說,令他不開心的并不是這個環境,而是某個人……

顏以沐一下子就聯想到年鶴聲這段時間對她的疏遠和冷漠,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拉遠界線。

就算是有女朋友了,一定要避嫌到和她連最普通的表面同學關系都維持不下去的地步嗎?

或者歸根結底,他只是單純的讨厭她,不想理她了,所以寧願轉學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顏以沐無法避免的胡思亂想,一天課都上的心神不寧。

她很想知道年鶴聲到底是不是因為讨厭她才轉的學,可又不敢真的在q.q上問他,怕得到的答案真的和她想象的一樣難堪。

她在內心糾結了很久,最終打定主意,想要去找王麗姿一趟。

王麗姿是年鶴聲的女朋友,是年鶴聲最親近的人,她應該清楚年鶴聲會轉學的真正原因。

下了晚自習,顏以沐迫不及待的跑去一班,沒找到王麗姿,卻看見了夏即昀。

“夏即昀,王麗姿放學走前門還是後門啊?”她迫不及待的問。

“我怎麽知道?”夏即昀一臉無語,随後想到什麽,“你是要找她說上次元旦的事情?你別找了,我——”

他話沒說完,就被同班的另一個女同學打斷,“顏以沐,王麗姿都走後門回家的!”

顏以沐跟女同學快速的說了聲謝謝,飛快的向校後門跑去,連夏即昀在後面喊了她好幾聲都沒回頭。

校後門一向人煙稀少,顏以沐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輛勞斯萊斯前的王麗姿,車有些眼熟,站在王麗姿跟前的黑皮膚男生也有些眼熟。

那是……年鶴聲的表哥?

肖逸文懶散的倚在車身上,看見面前因為聽了他的話後,臉色變得慘白的王麗姿,和善的笑道:“怎麽了?把同校同學關進小黑屋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

“還是覺得妹妹仔背後沒靠山,能任由你随便欺負?”

王麗姿心中怨恨,又是因為顏以沐,白天為了她夏即昀已經找過她一次茬了,現在到了晚上,年鶴聲又派人來警告她了。

“我要是……不按照年鶴聲說的做,你們會把我怎麽樣?”

肖逸文剛才勸解了她一堆,合着她還存了僥幸之心。

他啧了一聲,伸手往背後車窗裏一伸,拿出一疊質料甩到王麗姿懷裏,“惹了不該惹的人你還沒有半點悔改之心,那你就只能讓你全家人為你的行為買單了。”

王麗姿翻開資料,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吓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懇求道:“我,我會按照年鶴聲說的做,求他不要毀了我,也不要毀了我的家庭……”

肖逸文擺了擺手,“看你表現咯。”

王麗姿連連點頭,死死地捏着手裏的資料逃也似的離開,一轉頭卻看見向着她走來的顏以沐。

她連思考都來不及,跑到顏以沐面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哭着懇求顏以沐原諒。

年鶴聲這次用的手段在肖逸文看來不算太狠,但放在別人眼裏卻不好說。

尤其是顏以沐這樣溫室裏的小姑娘,他擔心王麗姿說漏嘴,讓年鶴聲心尖尖上的妹妹仔被吓到,連忙向顏以沐招了招手。

“妹妹仔,過來呀!”

王麗姿還算有眼色,聽到肖逸文在喊顏以沐過去,就是為了讓她閉嘴。她不敢再多留,馬上就走了。

這一通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顏以沐覺得有些沒頭沒尾,但王麗姿走了,她想問的事情只能轉而求助到肖逸文的身上了。

她走到肖逸文跟前,禮貌的叫人,“肖……表哥。”

她忘記肖逸文的名字了,只知道他姓肖,是年鶴聲的表哥。

年鶴聲從沒這麽叫過肖逸文,聽見顏以沐這聲表哥,肖逸文只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連忙跟着應和,“诶诶,妹妹仔怎麽了?”

顏以沐悄悄往打開的車窗裏看了一眼,只有司機,“你來我們學校有事嗎?”

肖逸文随口應付,“找剛才那女孩聊兩句。”

王麗姿是年鶴聲女朋友,肖逸文作為年鶴聲表哥,年鶴聲轉學,他來囑咐王麗姿無可厚非。

顏以沐把眼神收回來,“我可以和你問一下,年鶴聲轉學的原因嗎?”

肖逸文詫異道:“你不知道嗎?”

顏以沐聞言,感覺自己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是因為我嗎?”

肖逸文點頭,“是啊。”

心裏最壞的猜想得到了驗證,顏以沐難受的眼裏瞬間起了一層霧氣,但這是年鶴聲的表哥面前,她不想讓自己那麽難堪。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把那股想哭的感覺壓回去,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謝謝你。”

肖逸文代替年鶴聲叮囑她,“你既然叫我表哥,我也把你當妹妹。你在學校裏要是遇到什麽事了,被誰欺負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說着就把手機摸出來,和顏以沐互相存了手機號碼,然後上了車。

顏以沐見他靠在車窗邊跟自己做拜拜,還是沒忍住,憋着眼淚,鼓起勇氣問了一句:“肖表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夏即昀站在學校的銀杏樹大道下,遠遠地看見顏以沐在校門口一個男生交談完,然後慢吞吞的走了回來。

她走近了,夏即昀才看清她梨花帶雨的臉。

眼尾哭的通紅,失魂落魄的垂着頭,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夏即昀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誰把你弄哭的?”

“剛才那個男的?”

顏以沐仰頭看向夏即昀,搖了搖頭,“不是……他只是同學的表哥。”

夏即昀煩躁的擰起眉,“那你哭什麽?”

顏以沐見他面對自己,這麽不耐煩,又想到年鶴聲寧願轉學也不想見到她,剛才一直壓在心裏的委屈和難過再也憋不住了。

“我真的這麽讓人讨厭嗎……”

她嗓音哽咽到有些發啞,柔柔的,委屈的,像一只被人抛棄的無助小貓,任誰聽了都很難不對她心生憐意。

夏即昀卻只覺得心裏那股燥意變得更甚,煩的他口不擇言,“是啊,動不動就哭哭唧唧的煩死了!”

顏以沐愣了一下,随後那雙被淚水和紅意染透了的小鹿眼,淚水無法遏制的掉的更兇。

但夏即昀的話真的傷到了她,她知道自己哭的樣子在他面前不讨喜,用力抽回自己還被他拽在手裏的手臂,一邊往家的方向走,一邊給自己擦眼淚。

“顏以沐。”

夏即昀回頭叫她,剛好看到她哭的肩膀打顫的一幕,偏偏嘴裏一聲難受的啜泣都沒有發出。

他煩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大步跟上去,再次拽住顏以沐的手臂,“……行了,別哭了。”

顏以沐緊咬着自己的下唇沒說話,她怕一開口又是哭腔,夏即昀又要發脾氣兇她。

沒聽到應答,夏即昀想她肯定是真生氣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解釋剛才他那句話。

于是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沉默的有些詭異。

走到地鐵口,推着三輪車賣糖水的阿婆今天出了攤。

夏即昀瞥了眼臉上還挂着淚痕的顏以沐,一邊把手機拿出來,一手拽着她到了糖水攤前,“一碗木薯糖水。”

阿婆打開保溫鍋,拿出食品盒,舀了一大勺木薯糖水把盒子裝滿,笑着遞到夏即昀,“你呢個系把女朋友弄哭了,用糖水嚟哄?”

夏即昀語言天賦不錯,來羊城這幾年雖然還不會怎麽說粵語,但本地人日常的交談他勉強能聽懂。

聽懂了阿婆話裏的意思,他把臉轉到了一邊去,手裏的木薯糖水卻遞到了顏以沐面前。

“拿着。”

顏以沐驚訝的轉頭看向夏即昀,這是在跟她示好嗎?

可是對方臉上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漠不耐煩,讓她看不出半點向她示好的跡象。

“吃不吃?”

她半天沒接,夏即昀把木薯糖水放進她掌心裏,一次性塑料盒不隔熱,她被燙的往回縮手,“燙……”

還好夏即昀及時拿住了,這才沒讓一碗木薯糖水掉在地上。

阿婆遞來幾張紙巾,“對女仔要有耐心啊。”

夏即昀表情不太好的接過紙巾墊在盒子底下,然後拉着顏以沐在一旁的花壇邊坐下,單手給她托着碗,“這樣行了吧。”

顏以沐想從他手裏接過來,被他往後躲了一下,眉心又擰起來,“不是說燙嗎?”

其實在底下墊了紙巾,她應該不會被燙到了,但他感覺夏即昀又有點不開心了,點了點頭,拿起裏面的小勺子,舀起一塊木薯吹了吹,小口吃起來。

木薯軟糯,配上甜甜的糖水汁,吃到嘴裏暖呼呼的,讓顏以沐感覺整個身體都變溫暖了起來,唇角忍不住彎起來。

夏即昀就在旁邊一只手給她端着碗,一邊看着她吃。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羊城的月色太過柔和,夏即昀那雙原本冷漠的眸,竟難得流露出幾絲溫度。

等她将一碗木薯糖水吃完後,還抿了抿自己唇邊沾上的糖水汁,他忍不住開口:“好吃嗎?”

顏以沐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麽,站起來跑到糖水攤前,又賣了一碗木薯糖水回來,遞給夏即昀。

夏即昀本來不想吃,瞧見她眼睛裏帶着的一點期盼,一副想要把喜歡的東西給他分享的模樣,他從她手裏接過來。

“你覺得好吃嗎?”顏以沐問他。

他答得敷衍,“湊合。”

幾下把糖水吃完,他站起來,将兩個碗精準的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回家了。”

顏以沐跟上他,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地鐵站,影子在地上被拉長,有那麽一瞬,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好像變成了一個。

夏即昀見到了這一幕,嘴角在後方女孩看不到的地方,往上勾了勾。

學期末,期末考試即将來襲。

本就學業繁重的高中生們再無暇顧及其他,整日埋頭複習,只為了能在寒假過年,能在親朋好友面前,交出體面一個的成績。

考完最後一科科目後,顏以沐感覺渾身一松,也顧不得想自己考了多少分,只想開開心心的度過自己高三前唯一還能輕松的寒假。

回到家後,她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一次澡,然後換上舒适的家居服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覺。

昨晚除了複習,她還做了別的事情,淩晨四點多才睡,現在困的不行。

但一想到她昨晚做的那件事情,她的睡意又淡了幾分,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開q.q,劃到年鶴聲的對話框點開。

對話記錄還停留在很久之前,他的q.q頭像也一直是黑色的,好像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登錄了。

趙娜在這時候忽然給她打來了語音電話,她接聽,傳來趙娜激動的聲音。

“以沐你和年鶴聲上微博熱搜了!”

“什麽?”

“快看我給你發的微博鏈接,學校官微把你跳舞的直拍視頻發到了微博,現在熱度超級高,正在熱搜上……”

顏以沐點開鏈接,看到了趙娜所說的那條微博。

【羊城二中官方微博:二中學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元旦彙演,盡展個人風采[視頻]】

【這個妹妹好像真人版洋娃娃啊,好漂亮好漂亮[送花]】

【[驚為天人]現在重點高中的女孩子都這麽厲害了嗎?這個舞蹈水平和臺風還有表情管理,完全可以c位出道了!!】

【三分鐘我要這個仙女妹妹的所有信息,什麽時候出道?我要當她的第一個粉絲!!】

【救命除了美我真的找不到形容詞了,她還對我放電勾手指嗚嗚嗚嗚,她好美好性感我好愛QAQ】

【[斯哈斯哈]主要是她勾完手指後還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艹我感覺我的心髒被她擊中了,什麽是純欲,這就是啊】

【這個舞蹈功底,應該是童子功出身吧,不知道她本人有沒有往國标舞競技方向發展,說不定能為國争光……】

“看見評論了嗎以沐!你要紅了!”

評論全是誇贊,隔着屏幕顏以沐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為什麽要把我的視頻發在微博上啊?”

“不止你的,元旦表演的同學都被學校發了微博,可是就你這條上熱搜了啊!”趙娜感覺自己要抱住顏以沐這條大腿,“沐沐啊,茍富貴勿相忘!”

顏以沐被她逗笑,然後點開她發給自己的第二條微博鏈接,港媒醒目的繁體字報道,一下子印入她眼簾。

【港城商業巨鱷年氏集團,公開宣布下一任繼承人,系年氏太子爺,當日剛滿十八,身價便已高達50億港幣】

【是港城那個財力雄厚,背景強到手眼通天的年氏?】

【除了那個年氏,還有誰家的繼承人有資格叫港城太子爺?我覺得這報道都把這個繼承人的身價說低了,50億折合人民幣也才40多億,要知道這個年氏坊間傳言以前一直是有港城首富之稱的】

【你們只注意到了錢,而我只注意到了他的臉,這個氣質長相,果然是豪門世家出生的太子爺,帥我一臉啊啊啊】

【QAQ我現在拿號排隊當太子妃還來得及嗎】

【救命怎麽可以這麽帥!!我貧乏的詞彙已經無法形容他的帥氣了,不知道以後哪個女生能入他的眼】

【別想了你們,像這種豪門貴公子以後肯定是要聯姻,娶門當戶對的名媛,你們都唔行的啦】

除了博文,港媒也将現在拍攝到的高清照片一并附上。

觥籌交錯的宴會之間,年鶴聲身穿銀灰色的西裝,熨燙平整的襯衫領口內,打着一條黑色領帶。額頭上的碎發一絲不茍的全都梳到腦後,露出完整的英俊臉龐。

他沒看鏡頭,照片上的他正單手拿着一杯白蘭地,向同他道賀的人舉杯,袖口處別着的一對卡地亞藍寶石袖扣,在璀璨的水晶燈下折射出漂亮的顏色。

姿态從容,舉止優雅,那雙狹長的鳳眸裏,蘊着溫和笑意。

當真是把風度翩翩的少年貴公子,完美的诠釋到了極致。

“沒想到年鶴聲家裏這麽有錢,不過看他平時在學校裏的氣度,也不難猜到……”趙娜的聲音還在從聽筒裏源源不斷的傳出,“不過以沐,你和年鶴聲兩個人也真是有緣分。他今天在熱搜第一,你在熱搜三十,在學校裏你們坐一起,現在上了微博你們還能在一個榜上,跟分不開一樣……”

排行榜上只隔了二十九個名次,看上去很近,但顏以沐卻是第一次發現年鶴聲原來離她這麽遙遠。

挂斷和趙娜的電話後,她又點開年鶴聲的那張照片看了幾秒鐘,然後小聲的對照片上的他說:“年鶴聲,祝你生日快樂……”

港城,年氏老宅。

年鶴聲靠在卧室的沙發上,身上的穿着已不像幾個小時前那麽優雅得體,西裝外套被他脫下丢棄在一邊,上身只剩了一件襯衫。

他單手将領扣解開,扯下領帶扔到腳邊,飲酒過多的後勁上來,讓他開始頭疼欲裂,連一向清明的眼眸裏,都有了一絲渙散。

肖逸文拿着醒酒湯上來的時候,就看見年鶴聲扶額摁着太陽穴的樣子,在心裏又幫他痛罵了年丞一遍。

今天年丞有心讓年鶴聲下不來臺,示意年家一衆子弟和外來合作方,都圍着年鶴聲灌酒,想看他酒後失态出醜。

年鶴聲酒量不錯,但也架不住被一群人灌,還能撐到最後宴散體面收場,現在回到自己房間才開始發作,肖逸文打心底佩服他。

“這個喝了你好受點。”

肖逸文把醒酒湯遞給他,他卻只是蹙了蹙眉,連手指都不想擡。

“那你等舒服了再喝吧……”

肖逸文嘆了口氣,一擡頭看到年鶴聲房裏挂着的壁鐘,複古的法式宮廷樣式,每一處細節都精雕細琢的打磨,漂亮的堪稱一件藝術品。

可惜他欣賞不來這樣的風格,剛要把視線收回來,無意中瞥見時針都要走向淩晨12點,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一件大事。

年鶴聲無暇分神關注他,只聽到他一來一回的急促腳步聲,讓他更加煩躁。

一睜眼,一個墨藍色的生日蛋糕盒擺在他面前。

肖逸文邊拆開盒子,邊對他說:“畢竟是滿十八歲,這生日蛋糕的儀式還是得有……”

年鶴聲冷聲道:“丢了。”

肖逸文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将整個包裝盒拆開,露出裏面生日蛋糕的全貌。

時間拖的太長,他又忘記把這個蛋糕冷藏,原本完好的蛋糕現在周邊都有些融化變形,但還是能看出原貌。

一個穿着西服的Q版小男孩正站在一個高臺上,小男孩面上戴着一副窄邊眼鏡,眼角眉梢含着一點淡淡的笑容。

小男孩的四面八方都圍滿了鮮花,身後有天使在為他伴奏,左右兩邊有精靈在為他祈福。

就算是不懂浪漫的肖逸文,也看出了這幅畫的含義。

——願你往後,一路繁花簇擁,天神庇佑。

年鶴聲看着這個蛋糕,渙散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晰,心裏有個念頭快要破土而出。

他手撐着桌邊,想要更近距離的觀察這個蛋糕,身體卻晃了一下險些摔到,被肖逸文扶住。

“慢點啊!”

年鶴聲卻不管那些,他強壓下酒後上來試圖麻痹他身體的醉意,用一旁的匙從蛋糕下刮起一點奶油放在嘴裏。

味覺也被酒精麻痹的有些遲緩,過了好幾秒鐘他才嘗出來味道。

鹹的。

規避了甜奶油,選擇了鹹奶油。

他幾乎是瞬間甩開肖逸文的手,不顧自己的穿着,将一切顧慮抛之腦後,不顧一切的沖下樓,跑到老宅的院子裏,目光急切的四處尋找。

沒有,哪裏都沒有。

肖逸文跟下來,一看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已經猜到那個蛋糕是誰送的了,索性也不再隐瞞。

“妹妹仔沒來啊,是她做好了交給我,讓我從羊城帶來的……”

年鶴聲聞言,這才如夢初醒般,停止了剛才漫無目的,既可笑又荒誕的尋找。

下一刻,他卻又将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登上那個被他廢棄已久的q.q號,找到對話欄唯一的聯系人,然後撥出了語音電話。

等待接通的間隙提示聲,讓年鶴聲第一次覺得無比漫長。

直等到那提示音自動挂斷,對面的人仍舊沒有接通。

他卻不管不顧的繼續往下打,也不知道打到第幾通的時候,對面的人終于接通,聽筒裏傳來少女困倦不已的聲音。

“……喂?”

一個簡短到普通的發音,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但僅僅因為說出這個字的人是顏以沐,年鶴聲忽然就覺得壓在他心口的那股令他懊惱到想要以暴虐解決的煩躁,頓時消散的幹幹淨淨。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之于他,有這麽強大的魔力。

“顏以沐……”

年鶴聲嗓音壓的極沉,尾音裏還帶着醉酒後的一絲微醺,但他卻是笑着在說:“你贏了。”

這章感情寫的我很花時間,所以今天更晚了點,他們的感情太磨我了,需要營養液灌溉才能好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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