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Gentleman

Gentleman

“站長?”

“餘弋學長你回來了?”

趕來開例會的廣播員,從顏以沐身後魚貫而入,擠到餘弋身邊将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開始詢問餘弋的近況。

“站長你不是去京大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

餘弋笑着說:“不是馬上要高考了嗎?我回來刺激一下我那些班上的同學,讓他們好好考,我在京大等他們。”

許多同學高中畢業後便各奔東西,再無聯系。

像餘弋這樣已經拿到了高等學府入場券的,還在心裏記挂同窗的,特意趕回來為同窗加油鼓勁的,實屬難得。

“看完同學第一時間就來廣播站看我們了?站長你果然還記得我們!”

餘弋挨個摸頭,跟老父親寵溺孩子似的,“我當然記得你們啊,站長我在京大等你們啊,你們都好好學習,聽到沒有?”

顏以沐看着大家和餘弋學長交談的這麽熱火朝天,站在原地沒敢上前,怕打擾大家的氣氛。

餘弋的視線從人群裏擡起,向顏以沐看了過來,顏以沐下意識的躲避了他的視線。

餘弋皺了皺眉,看了眼牆上挂鐘的時間,把圍在身邊的學弟學妹們拉開,“這個時間,到你們開例會的時間了吧?你們快開始,別耽誤正事,我在旁邊旁聽下。”

他一發話,大家不敢再嘻嘻哈哈,立刻各自到自己的位置上。

顏以沐走到小黑板前,把這上周的工作總結和這周的工作計劃,有條不紊的跟大家說了一遍。在這期間,她刻意回避着餘弋的目光,沒看對方。

說完工作,大家又開始圍着餘弋叽叽喳喳,餘弋跟他們說了兩句後,走到顏以沐面前。

“出來,跟學長單聊下。”

顏以沐沒動,一旁的祝珠珠推了她一下,小聲說:“學姐,你快去吧,有什麽話都得說清楚啊。”

顏以沐咬了咬下唇,跟着餘弋走到了廣播站外的走廊上。

事情過去這麽多天了,顏以沐覺得自己也該從被學長拒絕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她率先開口,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學長你……你為什麽在拒絕我之後,還要讓我當站長?”

“讓你當站長是覺得沒人比你更适合,至于拒絕……什麽拒絕?”餘弋一頭霧水,“我拒絕你什麽了?”

顏以沐眉心輕蹙,“學長你拒絕了我的告白啊,你不會忘了吧?”

“我什麽時候拒絕你的告白了?”餘弋當下只覺得哭笑不得,“小學妹你什麽時候跟我告過白嗎?”

顏以沐愣了一下,“就是歡送會那天,我在Grey酒吧附近的櫻花園等學長,學長沒來,不就是拒絕我的告白嗎……”

“櫻花園?我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啊。”餘弋越聽越迷惑,又從顏以沐的話裏很快發現了問題,“你是不是讓誰給我傳話了?”

“歡送會的前一天晚上,我讓我的朋友幫我把情書給學長,學長難道沒收到嗎?”

餘弋搖頭說:“那天晚上你的朋友根本沒來找過我。”

他說完,看見顏以沐整個人都僵住了,遂拍了拍她的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所以你那天沒來,電話q.q都不回,是因為覺得學長我拒絕了你的告白?”

顏以沐緩緩地點了點頭,餘弋又問:“你喜歡我?”

比起心動喜歡,顏以沐心裏現在被另一件困惑的事占據,她毫不扭捏的說“是”,結果換來餘弋噗嗤一聲笑出來。

顏以沐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忍着笑問:“傻妹妹,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我當然知道啊。”

餘弋洗耳恭聽,“那你說給我聽聽。”

顏以沐心裏有點亂,但學長既然這麽問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答了:“就是和他在一起覺得很開心。”

“沒了?”

“嗯。”

餘弋思考了幾秒鐘,忽然走近顏以沐,“那我再問你,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如果我要和你接吻,你願意嗎?”

顏以沐睜圓了小鹿眼,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餘弋笑着低頭靠近她的臉,嘴上還不忘說:“要吻你咯。”

吓的顏以沐往後一跳,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唇,悶悶的聲音急切的從手掌裏傳出:“不可以!”

餘弋被她這幅樣子逗的又忍不住大笑起來,顏以沐這才反應過來,學長剛才是在測她的反應。

“小學妹啊,真正喜歡一個人,是會想要吻對方的。”餘弋對她的喜歡下了結論,“你啊,根本就不喜歡我。”

他伸手摸了摸顏以沐的頭,“行了,學長和你之間的誤會算是解開了吧?別再見到我跟兔子見了狼似的躲,知道了嗎?”

“我,是我誤會學長了對不起。”顏以沐的眉心又皺在了一起,“但是有件事,我還是要想我的朋友再确認一下。”

餘弋知道她說的是拜托朋友轉交給他情書的這件事,如果不是那個朋友中途出了什麽岔子,他和顏以沐也不會有這麽一出誤會。

索性他這回了趟二中見到了顏以沐解開了誤會,不然這個誤會,恐怕會讓他們這輩子都老死不相往來,還讓餘弋想不通是為什麽。

想到這裏,餘弋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你的朋友,學長不好多說什麽,但她如果真的是一邊收了你的情書,一邊又沒轉交給我,那就是在欺騙你。”

交友最講究的就是真誠,如果帶上了欺騙的色彩,那這段友情也就變了味道。

顏以沐不想這麽快就給江亞恩下定論,“……我會找她談的。”

餘弋點點頭,見時間差不多了,讓顏以沐先回教室去上課。

顏以沐臨走前,忽然想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學長了,有些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餘弋對她揮了揮手,“保持聯絡,只要你需要。一個電話,學長在。”

顏以沐眼睛裏湧出一陣熱意,但她沒哭,跟學長揮手說了“學長再見”,便下了樓梯。

餘弋看着顏以沐嬌小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對方消失,他突然捂住眼睛背過身去。

陪他一起回二中的校友,見狀在樓道上方吹了聲口哨,“人家小學妹說喜歡你你不接受,小學妹一走你轉頭就哭,現在不流行默默付出玩深情那一套了!”

餘弋那點想哭的沖動被損友全給說沒了,“偷聽別人談話你還好意思點評?少胡說八道,那傻妹妹根本就沒開竅,哪兒懂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她沒開竅你開竅了啊,你那學妹長的是真漂亮啊,我就不信你一點沒動心。”

餘弋一腳給他踹過去,跟護犢子似的說:“少打我妹妹主意,也少污蔑我們的關系!我對她那是父女情兄妹情,跟你腦子裏想的那點髒玩意一毛錢幹系都沾不上。”

“餘弋你想笑死我是不是?你就比她大一屆,兄妹情就算了,你還上趕着給人當爹,你問問人家願不願意了沒?”

“少管我,我就樂意!”

餘弋架着損友,笑罵着往學校外走。

銀杏大道下,少年身影慢慢遠去,回頭再看一眼母校,曾經留下的點滴在腦海裏快速的閃過。

風過無痕,再回頭,少年将要踏上新的征程。

“走咯!”

……

二中食堂,上了一下午課的學生們,成群結隊的沖進來,只為了搶在隊伍前排,早點吃上那口晚飯。

顏以沐和江亞恩拿着餐盤,一前一後的排在隊伍裏,等買到飯之後,兩人挑了張空桌坐下。

她們面對面坐,顏以沐沒動筷,目不轉睛的看着江亞恩。

江亞恩吃了幾口飯,察覺到她的視線,擡起頭對她笑了笑,“怎麽了?”

“亞恩。”顏以沐頓了一下,“我今天見到餘弋學長了。”

江亞恩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佯裝如常的問:“餘弋學長?他不是去京大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他來給要高考的同學加油。”

江亞恩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餘弋學長人是真的好啊,都保送京大了還想着同學。”

顏以沐有心給江亞恩主動開口解釋的機會,可這幾句話聊下來,江亞恩怎麽看都像是故意在繞開顏以沐想聽到的那個話題。

“學長和我說,他沒有收到我的情書。”

顏以沐直截了當的開口,讓江亞恩再也沒有逃避的餘地。

江亞恩極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就這麽笑看着顏以沐,沉默的沒有答話。

這個反應,打碎了顏以沐心中殘存的僥幸。

“為什麽?”

她眼眸澄澈透亮,幹淨的讓人一眼就能看透,江亞恩忏愧的根本沒有和顏以沐的這雙眼睛,對視的勇氣。

她視線緊緊盯住餐盤裏的飯菜,仍舊緊抿着嘴沉默不答。

顏以沐見狀,心底竟然異樣的平靜,只是聲線卻還是克制不住的有些顫抖。

“你是我在學校裏最信任的人,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把那封信交給我最信任的朋友,希望她能幫我完成願望。”顏以沐哽咽,“如果她不願意幫我,她可以當面拒絕我,我不會生氣……可是她為什麽要在答應我之後,卻又用了最令我厭惡的方式,欺騙了我?”

江亞恩猛地擡頭,面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淚流滿面,“不是的以沐!我沒有想要騙你,我真的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亞恩捂住流淚的眼,語氣痛苦:“是年鶴聲……那天晚上你走之後,是年鶴聲攔着我讓我把你的情書給他……”

“年鶴聲喜歡你,他不想讓你和餘弋學長在一起……”

顏以沐聞言,腦海裏忽然響起年鶴聲用缱绻的嗓音,對她說起的動人情話。

——沐沐別哭。

——他不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最喜歡你。

——是,鐘意你。

——顏小姐,我在追你。

——顏以沐,你要快點喜歡上我。

喜歡,信賴……

顏以沐只感覺心房處某塊開始生根發芽的花,在這一瞬間,被欺騙和謊言連根拔起,刺痛的她快要無法呼吸。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年鶴聲讓你把情書給他,你就給了他,所以你們兩個人,聯合起來騙了我?”

江亞恩無法反駁,眼淚控制不住的落。

顏以沐看着那些眼淚從江亞恩的指縫中流下,她竟破天荒的覺得那些淚,是在諷刺她的盲目信任和可笑的愚蠢。

“亞恩,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學長偶然回了學校,我和學長這輩子可能都要互相誤會下去了。”

她輕吸了口氣,“請你給我一個,讓我能在心裏為你開脫的理由。”

江亞恩卻只是搖了搖頭,哭着跟她道歉:“對不起以沐,對不起以沐……”

沒有理由,或是找不到理由。

卻能聯合起年鶴聲一起來騙她。

這讓顏以沐覺得自己更加愚蠢。

她沒再繼續問下去,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出了食堂,直奔六班教室。

年鶴聲照舊坐在靠窗邊的最後一個座位上,耳朵裏帶着降噪耳機,手上拿着一本書,正在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臉上沒什麽表情,眸色也是淡淡的,但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端坐在那裏的樣子,便像一副驚豔的畫作。

美好的,極具有欺騙性。

聽到身旁回來人的動靜,他熟稔的摘下單邊耳機,側頭轉過去,冷淡的眉眼習慣性的帶出幾抹溫度,卻在看清對方面容時,眉心微蹙。

“怎麽哭了?”

顏以沐的臉頰上不知什麽時候挂滿了眼淚,她沒有回答,用那雙濕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年鶴聲。

就像是要透過他這幅溫和無害的外表,看一看他底下那顆心,究竟長成什麽模樣。

年鶴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拿出随身攜帶的方巾,習慣性的要給顏以沐擦淚。一向乖乖任她擦淚的人,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極度抗拒他的觸碰。

年鶴聲伸到半空的手落了空,這樣的反應,一定是出了事。

他放柔了聲音唯恐吓到她,耐着性子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年鶴聲的表情,眼神,語氣還有動作,沒有一處不在表達着對顏以沐的關心。

年鶴聲演的實在是太好,也難怪她察覺不到一絲異樣,所以她才會像個天真的傻子一樣,被他這幅樣子騙的團團轉。

“年鶴聲……”顏以沐強忍着哽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麽狼狽,“我之前給你的我的那些情書,你還留着嗎?”

毫無緊要的問題被她突然提起,年鶴聲敏銳的察覺到端倪,但他還沒想到最合理的措辭,便聽她又問。

“那些情書,是不是也像你從江亞恩那裏搶走的那封一樣,被你藏起來了?”

年鶴聲快速道:“我可以解釋。”

“好啊,你解釋吧。”顏以沐用手背用力的擦了幾下臉上的淚,她卻仍然倔強的沒有哭出聲,“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拿走了我給學長寫的情書。”

年鶴聲注視着她嬌嫩臉頰上,被她自己抹淚擦出的紅印,溫聲說:“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顏以沐,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我對你和別人不一樣。可你明知我對你和旁人不同,你卻還要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和別的男人示愛告白。”

他說到這裏,那溫和的語氣裏也有了幾分冷意,“我不是聖人,沒有那麽多的寬厚仁慈。”

他将他的掠奪之心放到了明面上,聲音冷靜,條理明晰,像是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任何的問題。

顏以沐驚異的睜了睜眼,眼淚不受控的奪眶而出,她自以為有那麽一點了解年鶴聲,可她現在發覺,她的那些了解,都是浮于表面的冰山一角。

“年鶴聲……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你一點錯都沒有?”

年鶴聲不置可否,用那雙漆黑的眸默然注視她片刻之後,說:“你如果一定想聽我的回答,我可以告訴你,做這件事我沒有後悔。”

他不會放她轉投其他男人的懷抱,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和之前一樣的選擇。

沒有後悔,既沒有後悔從江亞恩手裏拿走她的情書,也沒有後悔欺騙她。

顏以沐忽然就覺得剛才質問年鶴聲,給年鶴聲機會解釋的那個自己,蠢的無可救藥。

嗚咽的音節有些克制不住的從她喉嚨裏發出來,她緊咬住下唇,沒讓那些軟弱的哭聲,在年鶴聲面前流露出來。

可眼裏的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下落,她轉過身去,從桌洞裏拿出書包,開始慢慢收自己的東西。

年鶴聲看見顏以沐哭到瘦弱的肩頭都在打顫,卻還是不肯哭出一點聲音,心疼的想要把她抱進懷裏,手指剛觸到她一點校服,她便立刻躲開了半個身子。

“……別碰我!”

年鶴聲一怔,對上她那雙漂亮的眼,裏面除了淚水,剩下的全是厭惡。

年鶴聲在她厭惡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最恨別人騙我……”顏以沐抱起沒收完的書包,“年鶴聲,我讨厭你,我和你絕交了……”

說完,轉頭跑出教室。

獨留下年鶴聲一個人還站在位置上,像是還沒從她剛才那兩句話中回過神來。

他保持着這個站姿維持了足足有半分鐘,擡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唇邊洩出一個有些諷意的笑音。

“讨厭,絕交……”

他低聲重複少女所說的這兩個詞,忽而擡起頭,往少女消失的方向看過去,那雙掩在溫和鏡片後的鳳眸,終于露出了它本該有的氣息。

那是在抓捕逃亡獵物之時,響起的掠奪信號。

夏即昀正和幾個同學打完籃球,從操場上往教學樓趕,遠遠的看見就顏以沐抱着書包,邊哭邊跑。

他想也沒想,把籃球往同學懷裏一丢,“你們先回。”

然後幾個箭步,跑到顏以沐面前,把人按在眼前,“顏以沐,你怎麽了?”

顏以沐淚眼模糊的看清是夏即昀,脆弱的心理防線一觸即潰,眼淚掉的更兇。

她平時掉幾顆珍珠淚不稀奇,但哭的這麽傷心,夏即昀還是頭一次見,他連問幾次出了什麽事都沒得到回答,猜想這次事情估計很嚴重,二話沒說拉着顏以沐打車回了家。

等回到了家裏,夏即昀把顏以沐拉到沙發上坐下,看她眼淚雖然停了,卻一動不動的跟個丢了靈魂的洋娃娃。

夏即昀那暴躁性子也快忍到了頭,“到底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

離開了讓顏以沐壓抑的學校,她看了看家裏的環境,又看了看夏即昀,總算有了一點聲音。

“他們騙我……”

夏即昀迷糊:“誰?”

“江亞恩和年鶴聲……我在學校裏最相信的兩個人,合起來騙了我。”

顏以沐抽了幾張紙巾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把殘忍的真相親口說出口,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掉,“我像個笨蛋一樣被他們蒙在鼓裏,如果今天我沒有察覺到的話,他們可能還打算就這樣騙我一輩子……”

被最信賴的兩個人合起夥來蒙騙,夏即昀光聽就能感覺到顏以沐的傷心。

更何況,欺騙對顏以沐來說,是不可觸碰的底線。

夏即昀想問問那兩個人究竟騙了她什麽,可看她眼淚都快要把紙巾浸透的模樣,又不想再重提,害她更傷心。

夏即昀沉着臉走到洗手間,拿出手機給江亞恩打了一個電話。

江亞恩過了很久才接起,聲音還有些啞:“……夏即昀?”

但夏即昀并不想管她的閑事,厲聲道:“年鶴聲我管不着,但是江亞恩,顏以沐把你當朋友!她對你掏心掏肺,真誠以待,哪怕她一顆真心換不來你的真心,最起碼你也不該做欺騙她,讓她這麽傷心的事情!”

“……對不起。”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不是想聽你說這三個不值錢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買不走顏以沐的傷心,更買不回她的眼淚!”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背叛和她之間的友誼,那就煩請你以後在學校裏見到她就繞道走,她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經不住你第二次折騰!”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聲音輕到快要聽不見的說了句“好”,便被夏即昀急不可耐的挂斷了電話。

二中後門的巷子裏,江亞恩被幾個女生團團圍住。

電話一挂斷,她們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嘲笑江亞恩。

“我說顏以沐今晚怎麽沒出現,原來是你們鬧掰了。”

“我聽剛才電話裏那個男生的口氣,這可不像普通的鬧掰,是江亞恩做了什麽事情,背叛了顏以沐吧?”

她們連聲啧啧,“江亞恩你到底怎麽想的,連我們都能看出來顏以沐對你好的不得了,每次我們堵你她都第一時間跑來救你,害怕我們打你,但是我們怎麽會打你?你可是我們的取款機啊!”

“哈哈哈……顏以沐還是太傻逼了點,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是自願給我們拿錢封口,讓我們幫你保守做臺的秘密。”

“你們不許罵她!”一直沉默的江亞恩忽然爆發出聲,“我也沒有坐臺……”

為首的那個女生翻了個白眼給她,“行,你酒吧上班你清清白白,趕快把這個月的封口費拿來,不然明天二中你化濃妝當女招待的照片就要滿天飛了!”

江亞恩咬了咬牙,想要反抗的話最終還是被她咽了回去,“這個月我真的沒錢了,我爸在外面欠了賭債,所有的錢都被他搶走拿去還債了……”

這幾個女生根本不信,直接上手,翻她書包,搜她衣袋,前前後後都找光了,居然只找到了張二十。

為首的不死心,又去看她手機軟件各種銀行餘額,結果愣是一毛錢都沒找到。

“丢你老母!死窮鬼!”

幾個人跑這一趟才拿到二十塊,氣的一腳把江亞恩踹倒在滿是污水的泥坑裏,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又髒又涼的污水瞬間浸透校服貼上江亞恩的皮膚,她在污水坑裏做了幾秒鐘,然後自己爬起來,沉默的撿起被那些人翻亂的課本和書包。

一個玲娜貝兒的挂件,被壓在了書下面。

她連忙撿起來,放到有光的地方照了照,光映清她一片死寂的眼,可在看到那個玲娜貝兒挂件上多了一條裂痕後,她那雙死寂的眼中,多了一抹淚光。

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十八歲的江亞恩抱着這個挂件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翌日,夏即昀主動給顏以沐請了假,讓她留在家裏調整心情。

而顏以沐也的确不想去學校,不論是年鶴聲和江亞恩,她現在一個都不想見。

昨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哭一會兒又停一會兒,今天睡到上午十點鐘才醒,一到化妝鏡前照了鏡子,看見自己的一雙眼又紅又腫。

實在覺得太難看,她忍受不了,在家裏的冰箱拿了冰塊用毛巾裹住,躺在沙發上給自己眼睛冰敷消腫。

躺了快半個小時,家裏的門鈴突然響了,她一邊敷着眼一邊去開門,“來了,稍等一下。”

給他們做飯的阿姨周末才來,她剛在手機上點了外賣,便下意識的以為是外賣到了。

眼睛的視野被毛巾遮住很多,她只輕掃了一眼貓眼,看清有道人影,便想也沒想的拉開了門。

半個身子探出了門外,另一只空手習慣性的伸出手去接外賣,“謝……”

剩下的謝字沒出口,便被人握住了手腕,

顏以沐驚訝的拿下擋在眼前的毛巾,年鶴聲正站在門外,高大身形擋住外面的天光,像一面無法越過的高牆,隔絕了她所有的光線。

他薄唇輕啓,吐出溫柔嗓音:“顏以沐,你以為你躲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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