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話說勤國公以及他那不成器的兒子,被盧宏帶着禁軍上勤國公府拿了人,押到了大殿之上,李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質問勤國公,把勤國公給吓得要死。

“黃進,你勤國公府上的刺客,都能繞過禁軍去丞相府刺殺了,下一次是不是就要翻越宮牆,來殺朕了?你看朕脖子上的東西,能稱幾斤幾兩重?”

黃進匍匐于大殿之下,戰栗不已:“陛下明鑒,臣、臣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啊!”

李懿:“朕要等你做出來,都晚了!”

黃進驚惶不定,他不知皇帝打算如何處置他。

“黃寧,朕來問你,你手底下的刺客是何時開始培養的?又培養了多少?”李懿暫且不問黃進,問起了他兒子來。

黃寧平日裏行事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在皇帝的跟前信口雌黃,可是養刺客是他幹了的,他即便是萬般辯解也不可能把他做過的說成沒做的,于是只得腦袋磕在地上,死死閉緊眼睛,不敢看。

李懿嗤笑出聲:“你都能做出叫人跟蹤他人的事情來,這般放肆,怎的此時一個字都不說了?是當久了酒囊飯袋,嘴巴都不會說話了,嗯?”

黃寧欲哭無淚,要他說什麽?要他承認他自己都做過什麽事情嗎?

那群廢物是怎麽辦事的?居然還能叫蕭景那種貨色給抓到?廢物,都是廢物!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蕭授道。

李懿:“愛卿講就是。”

蕭授:“臣以為,以黃寧此人的見識與能耐,并不像是能夠培養出那麽厲害的刺客的,臣府上的護衛功夫已經了得,卻連刺客到來的半點痕跡都不曾察覺,足以證明刺客武功水平之高。”

實則是蕭授府上的人巡邏壓根不會去巡潇雨院那邊,除了潇雨院的人,誰離潇雨院不是遠遠的?但這并不影響蕭授用來錘死勤國公府。

李懿冕旒下的眼睛冷肅起來:“你接着說。”

Advertisement

蕭授又道:“廢材培養不出來人才,因此臣認為,也許是有人特意為黃寧培養了一批刺客,然後借黃寧的手來行事,只是那人可能也意想不到,偏偏我府上,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周允楓,不計嫌惡救下我兒。”

皇帝最看重什麽,蕭授能不清楚?

只要把勤國公府往這上面推,李懿一定會從重處置。

黃進一聽還得了,也顧不得大規矩了,直指蕭授:“你休要血口噴人!”

“放肆!”李懿怒道。

黃進又慌慌忙忙地跪了回去。

“朝堂之上豈能随意喧嘩?”蕭授斜了一眼黃進,“與其指責我血口噴人,勤國公不如還是想想改如何解釋你府上豢養刺客一事。”

蕭授很确定,勤國公解釋不清楚。

黃進的确解釋不了,那些刺客都是他兒子養的,可他能這麽說嗎?

勤國公府還是他做主,他兒子養了刺客,他不可能不知,知道了還隐瞞不報,意欲何為?

起先本是想着,左右他兒子除了招惹一下孫家小姐也不會再做旁的,養些人也無妨,左右勤國公府也不是養不起,哪能想到有朝一日,這成了一大禍患,一個能将全府人都拖進地獄的禍患。

大殿上靜谧一片,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你們父子二人,都不想說,那就進大牢裏好好想想,什麽時候想好了,就什麽時候說。”李懿沒那個心情陪這混賬的父子倆耗着,“盧宏,把他們給朕押入大牢。”

盧宏領命:“是。”

李懿又道:“這件事上,蕭愛卿和孫愛卿家裏都有受害者,既如此,就由兩位愛卿一道查察此事。”

蕭授和禮部尚書領旨。

“行了,都回家去。”李懿煩了,今年總有人令他不安生。

李公公揮了揮拂塵:“退朝!”

群臣跪送皇帝離去,待皇帝離開後,才三三兩兩地結隊往外走。

“蕭大人,不如我們今日就坐下來商議一下,該如何查察?”禮部尚書客氣詢問。

蕭授:“也好,這背後要真什麽,我們盡早查出來,也是為陛下分憂。”

禮部尚書附和:“是啊。”

需要他們分憂的陛下,回去之後心裏氣得越發難受,今年這些臣子都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要造反了不成?

“陛下何苦煩憂啊?”一個仙風道骨模樣的男子,手持拂塵走進來,“草民願意為陛下分憂。”

李懿揉着腦袋:“張道長,朕心煩得不行。”

那名張道長說:“正好草民會煉制一種藥丸,有助于平心靜氣。”

李懿:“那你就為朕煉制吧。”

張道長微微欠身:“是,草民今天就為陛下煉制。”

“侯爺,陳世軒穿着一身孝服來了府門口,叫嚷着要侯爺償命。”錦繡面色不太好,急急走了進來。

蕭景:“他叫我償命?”膽子挺大,腦子挺小。

錦繡:“他不光自己來了,還帶上了一幹家奴,一路從陳家哭着喊着過來的,有不少百姓跟了過來。”

這才是讓錦繡為難之處。

不好叫管家直接驅趕百姓的,百姓只是想看熱鬧。

蕭景蔑道:“陳世軒倒是學聰明了點兒,都知道引百姓們來圍觀。”

周允楓:“那你可要去應付一番?”

蕭景擡腳起身:“去啊,他都把戲臺子打好了,我豈能不跟他唱一出?”

就陳世軒那點小聰明,還想跟他鬥?

蕭景一路不遮陽,從潇雨院走去了丞相府大門口,一路上熱得他感覺人都要虛脫過去。

等快到了,就能聽見陳世軒的鬼哭狼嚎,哭得那才叫一個慘烈。

“花團,把脂粉給我。”蕭景出來前,讓花團揣了她們平日裏用的脂粉。

蕭景拿着脂粉就是一頓往臉上撲,很快就撲出來了一張白慘慘的臉。

花團又幫忙将脂粉給抹平,只要不挨得特別近,壓根就看不出來是塗了脂粉。

這可是外邦進供的脂粉,專供皇宮裏的各位娘娘用的,花團和錦繡有,還是蕭菁賞的。

錦繡已然會意,扶住了蕭景。

蕭景立馬就演出了一個虛弱得即将要暈過去的病秧子來。

周允楓嘆為觀止,這演技,着實不俗。

錦繡扶着蕭景,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門。

“管家,我聽聞有人在府門口鬧,是怎麽一回事?”蕭景走兩步就停兩下,還要咳嗽一聲。

蕭評轉身,一看見蕭景那張慘白得跟鬼似的,吓了一大跳,虛冒了一身冷汗,不過只是一想,蕭評就弄明白了,蕭景哪裏是真病,純粹是裝的。

蕭評懂蕭景的意思,也就配合着演了起來:“哎喲喂!我的少爺啊!您昨天晚上受了那麽大的驚吓,大夫都說了要卧床休息!”

蕭景被蕭評的嗓門震到,很想擡手揉一把自己那受罪的耳朵、

“蕭景!你別以為你裝病就可以跑!”陳世軒抱着他爹的牌位三兩步沖過來,被丞相府的護衛給攔住。

靠近不得,陳世軒就隔空喊道:“我父親出發前還好好的,在路上就莫名其妙沒了,我們家除了你,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定是你害死了我父親!你還我父親命來!”

蕭景楚楚可憐,往錦繡身上更靠了一些,猛咳不止。

“侯爺!”錦繡連忙去給蕭景順氣。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蕭侯爺瞧着就弱不禁風的,怕是連只雞都不敢殺,還能殺人?”

“人也不能只看表象,那可是丞相的兒子,皇後的弟弟!想殺個人還不容易?”

“那這個陳少爺也是憑空猜測,怎麽就能認定是蕭侯爺把人害死的?”

蕭景咳了老半天,眼睛都沾染了淚光:“若非今日府裏下人通禀,我尚且不知你父親去世的消息,可你卻無故揣測是我害死了你父親。”

蕭評此時趕緊道:“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就想誣陷人,還有沒有王法?”

陳世軒咬牙切齒:“蕭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腸歹毒,肯定是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才将我父親殺害!”

蕭景捂住胸口,一副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你若真認定是我做的,大可以去告我,我該上公堂決不推辭,可你要無賴我,恕我不能認。”

錦繡配合道:“你懷疑是我家侯爺害死了你父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昨個晚上來刺殺我們侯爺的刺客就是你找來的人?”

百姓更加沸騰了。

“難怪這人看着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原來是遇到了刺殺,給人吓成這樣的。”

“說不準啊,就是陳少爺見刺殺失敗,因此才來人家門口鬧,想逼人家認罪。”

“我覺得啊,蕭侯爺說得對,明明可以上衙門,卻不去,不就是心裏有鬼?”

陳世軒聽到百姓的話都要将牙齒咬碎了,這些人究竟分不分是非黑白?居然被蕭景三言兩語就忽悠了過去?

果然,愚民就是愚民。

陳世軒恨恨地想着。

蕭景熱得一直出汗,懶得再陪陳世軒唱這出戲了,幹脆就裝心悸難受。

錦繡自然招呼着人把蕭景擁着進了府,都不帶回頭看一眼的。

而很快,也有禁軍過來,将百姓們都給趕走,也告訴百姓不要被人騙,有這工夫不如躲在屋子裏防曬。

禁軍小隊的統領還認識陳世軒,見狀,便勸道:“事已至此,你胡鬧又有何用?天氣炎熱,還是早早地去将你父親接回來下葬。”

陳世軒憤恨不已,為什麽所有人都向着蕭景?蕭景不過是一朝飛上了枝頭而已,就值得這些人趨炎附勢嗎?

蕭景不知陳世軒心裏在想些什麽,知道了也不在乎,回了潇雨院後趕緊洗了臉又換了一聲衣裳。

“花團,我想吃甜瓜,可要熱死我了。”蕭景抱怨道。

周允楓端了一碗銀耳羹來:“甜瓜性寒,不宜多食,你今天不能再吃了,喝碗銀耳羹吧。”

蕭景:來了來了,周允楓又老父親上身了!

在“老父親”關愛的眼神下,蕭景只得放棄了甜瓜,喝了一碗銀耳羹。

這銀耳羹炖好後是隔盅放在涼水裏的,也冰冰涼涼的,蕭景一碗銀耳羹下肚之後,這才舒坦了。

夜裏,蕭景撸着梨花乘涼時,蕭授又過來了一趟,身上竟然官服未換,想必是才回到府上。

蕭景覺着也是夠難為他爹的,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的孩子,如今卻要讨好,還沒看出來他有半分不願意的意思,這心态也真是夠強。

“為父已經聽管家說過了,那姓陳的小子來找你麻煩,你且放心,他不會再有來打擾你的機會。”蕭授說道。

蕭景淡然一笑:“父親自行安排就是,我這裏都無所謂。”

反正陳世軒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早朝時我已經參了勤國公,此時他和他兒子都在大牢之中,陛下命我和禮部尚書孫大人共同查察此事。”蕭授又道。

蕭景撸貓的手一頓:“查什麽?”

蕭授語重心長道:“你見過的世面還是太少,自然不知,想要養成一群實力不俗的刺客有多麽難,勤國公府背後一定有操手,這個人,我定要将之揪出來。”

能躲在勤國公府背後,那麽誰敢保證,其他勳貴朝臣,背後沒有人,即便是這些人沒有,那麽他們的家裏人呢?

蕭授這個丞相不是白當的,他不會讓一個如此大的隐患隐藏着。

而蕭景聽蕭授說完,心裏立即想到一個人——城陽公主。

城陽公主的可能性極大。

不過蕭景不會将自己的猜測告知蕭授,目前蕭授還不清楚他在暗地裏謀劃着些什麽,要是讓蕭授知曉了,他也說不好蕭授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于是蕭景道:“那就辛苦父親了。”

蕭授在蕭景這裏得了一句好話,心情都好了不少。

“為父先回了,你也早些休息。”蕭授明白蕭景不愛聽那些虛的,因而并未談及,只留了片刻就離去。

待蕭授走後,蕭景立刻找來了周允楓:“我懷疑勤國公府背後有城陽公主的影子,你去同你手下說一聲,讓他們也注意着。”

周允楓擰了擰眉:“剛才你父親來,你想到的?”

城陽公主,真就如此神通廣大?

蕭景捏着鼻根:“我父親薄情,但也是真有能耐,且叫他查着吧。“

要真能查到城陽公主,那也是好事一樁。

“我出去一趟,讓他們多盯着些,有情況也及時報于我。”周允楓拍拍蕭景的肩膀。

蕭景擡頭望天,搓着梨花,把梨花搓得直犯困。

天下亡亂,百姓最苦。

他外祖畢生,希望天下安寧,他和姐姐也是這般想的。

只是這天下安寧,何其難得。

世間變數之多,豈是能一直防的?

演技派小景

有營養液的寶子可以來點嗎(星星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