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一個抱一個

背一個抱一個

程伊聽着聲音耳熟，回頭一看，是之前對自己還不錯的李老太太，上次自己去他們家看胳膊，李老頭不僅給端了胳膊，還給她頭上的傷口上了藥，程伊對這老兩口的印象不錯。

但程伊現在心中有事，不願意與他們多耽擱，只對他們點了點頭便轉身要走。奈何大小子總去李家給齊婆子抓藥，對和藹和親的兩位老人家很是親近，便站住不走，等着老兩口過來。程伊無奈，只得陪着等。

李家老兩口相攜着快步走到程伊面前，因為追地有點急，顯得有些氣喘。

“李爺爺！李奶奶！”大小子挺響亮的叫着人，臉上難得有一絲小孩子的雀躍。

李老太太摸了摸大小子的頭，疼愛地答應了一聲：“大小子真乖！跟你娘去哪裏啊？”

程伊接過話來，道：“家裏的柴禾快沒了，我們去山裏打柴。”

李老太太看了看天色，眼露憂色道：“這天怕是要變，進山不安全啊！萬一下雪了，你這背一個領一個，怕是山路難行啊！”

程伊心中焦急，她也怕下雪進不了山，便道：“多謝大娘關心了，只是我家實在沒有柴禾了，我……我還是早去早回的好，大爺大娘，如果沒什麽急事，我們先走了，若是下起雪來，打不到柴禾，婆婆和夫君要受凍的……”

李大娘一怔，這是嫌自己耽誤功夫了。但齊家母子對這個媳婦怎麽樣她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怪程伊語氣急躁，笑了一笑，道：“你瞧我這個人，啰哩啰嗦的沒個完。我和你李大爺準備了一些藥材，都是不值錢的草藥，治療外傷和跌打還有一點用處，早想着若是看到大小子讓他給你捎回去，今天正好撞見你了，你拿回去吧！家裏誰要是磕了碰了，敷一敷好得快些！”末了怕程伊多心，又道：“我和你李大爺這輩子于兒女無緣，年輕的時候有過一個女孩子，六歲上沒了，若是活着也有你這麽大了……”

李老頭将手裏的包裹遞給李老太太，李老太太又遞給程伊，程伊一時間有些愣怔，沒想到這兩位老人家是這個意思。

李大娘将手裏的包裹塞進程伊懷裏，拍了拍程伊的手，道：“收着吧！你李大爺沒什麽本事，就會鼓搗草藥，你好生揣着，若是讓你婆婆見了，就說是我們扔了不要你撿回來的，必不會怎樣你的。”

程伊心中感激，對着兩位老人深深一躬，轉身走了。

程伊也想說一些感謝的話，但卻不知如何開口，這一走不知今生能否再見面，說再多的感謝也沒有意義，且他們也未必想要她的感謝，程伊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他們長命百歲。

大小子的鞋子實在走不快，加上天氣寒冷，大小子凍得渾身直哆嗦。程伊想背着大小子，又怕離村子太近，讓人看見起疑心，畢竟自己剛剛挨完打，身體還虛弱，實際上程伊喝了空間的水，身體已經無礙了。程伊緊緊握了握大小子的手，輕聲道：“大寶，再堅持一會兒，等會兒娘背着你。”

“不，我自己能走。”大小子搖頭，想要快走兩步，奈何鞋子不合腳，走不快，顫抖的聲音也暴露了此時他真的很冷。

程伊心疼得的很，但也沒有辦法，硬着心腸往前走。

路上雪多，村中有那勤快的人，冬日無事去拾柴禾，通往山腳下的路被踏出了一條小道，母子三個雖然慢些，但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山腳下。

天已經陰沉沉的了，山腳下有兩個村人在砍樹枝，程伊象征性地在周圍走了一圈，帶着兩個孩子往山裏走。

兩人中的一個年長些的喊住了程伊，道：“齊家媳婦，別往裏頭去了，這天要變了，當心出不來啊！”

程伊點了點頭表示謝意，也不說話，繼續走。

大小子有些猶豫，拉着程伊的袖子道：“娘，要不咱們就在這裏撿吧……”

程伊拍了拍大小子的頭，道：“這裏的柴禾都被人撿沒了，我們往裏頭走一走，多打些柴禾，奶奶才高興，對嗎？”

大小子想到出門前齊婆子打不到柴禾就別回來的話，默默放開了手。

程伊安撫地抓着大小子的小手，一步一步往山裏走去。邊走邊彎腰撿樹枝。偶爾去折低一些的樹杈，大小子也懂事的仔細搜尋着樹枝，可惜這些地方都已經被他人搜刮一空，他們很難撿到柴禾，眼看着越走越深了。那位提醒程伊的中年人一直關注着程伊母子，見此無奈地搖了搖頭，低頭将砍下來一截樹幹捆好背在背上，招呼着那個年輕人，準備回家了。

程伊邊撿柴禾邊注意着後面的兩個人，等到那兩人離開，已經看不到影子了，程伊将二小子從背上放下來，交到大小子手中，道：“娘有些內急，要去一趟茅房。你們在這呆着別動，千萬等娘回來啊！”

大孝子乖巧的點了點頭，有點害怕地說道：“娘你快點回來。”

程伊點頭，道：“你們可別亂跑，娘就在那塊大石頭後面，你們可別讓別人過來，幫娘看好了！”

兩個孩子點頭答應，程伊這才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程伊閉眼默想第二空間，一睜開眼睛，人已經在空間裏了。将李家二老給的藥材放在空間裏，拿了昨天那塊黑熊皮，再加上之前準備的一條長長的布帶子、一個裝井水并十個煮雞蛋的包裹，再穿上一雙男式的棉鞋，綁好帶子，立即從空間裏出來了。

程伊從石頭後面轉了出來，兩個孩子看見程伊，都松了一口氣。程伊抱歉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對大小子道：“來，娘背着你們兩個走！”

大小子已經注意到了程伊手裏的毛皮，眼中充滿了驚奇。程伊也不多解釋，蹲下身子讓大小子趴在自己背上。大小子有些猶豫，小聲地拒絕。

程伊心中一暖，柔聲道：“沒關系，娘不累，娘背着你們，才能走的快啊！你看天都要下雪了，若是走慢了，可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了。”

大小子這才伏上了程伊的背。

程伊又将二小子面對着自己抱起來，兩個孩子的腿一上一下盤在自己腰上。再用寬寬的布帶子将兩個孩子牢牢與自己捆在一起，最後用黑熊皮整個包裹住捆成一體的三個人，腰部用繩子紮緊，上面讓大小子抓好防止滑脫，一個不倫不類像披風又像皮袍子的東西就做好了。程伊覺得差強人意，決定以後有時間一定好好改良一下，至少不用大小子用手拽着來充當系帶。

一切準備就緒後，程伊找了一根粗一些的木棍當做拐杖，往大山深處而去。

她上次從山裏往出走的時候，特意留意過山洞，有一個比上次留宿的山洞還要隐蔽的地方，雖然地勢有點高，但應該沒人去過，在外面看着也不易被發現，應該是一處很不錯的落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