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尋找住處

尋找住處

程伊有她的想法。

只有讓所有人放棄尋找自己，逃跑才算真的成功。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讓大家以為自己死了。大雪堵住了去往他鄉的路，也讓大黑山打上了進山必死的标簽。李家老兩口和山腳下的兩個人就是母子三人“死亡”的見證，程伊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母子三個就會被人們漸漸遺忘，而那個時候，才是他們走出大山奔向新生的時候。

程伊其實只有一個選擇，因為她不可能在大雪封道的情況下帶着兩個孩子去城裏，路上總會有行人，目标太明顯了。她是被逼上了山。

程伊一直想要個身份，或者說身份證。程伊從身主的記憶中知道，這個國家是有戶籍制度的，每家每戶都按人頭記錄在冊，貿然逃跑，被官府記成在逃人員，成為了黑戶，走到哪裏都不能安身。所以她之前才想着徐徐圖之，想辦法和離，有戶頭才好繼續生活下去。可程伊此時顧不得那些了，命都要沒了，合法身份的事就排在後面吧。

山路本就難走，加上大雪，看不清山勢和路況，又滑又陷，程伊此刻還背着兩個孩子，當真是舉步維艱。

但程伊此刻已然打定了主意，心志堅定之下倒也不那麽艱難。程伊相信，自己腳下每多走一步，都離自由安定更近一步，沒有什麽比這更令人歡欣鼓舞了。

上次從山上下來，路上用了三天時間，如今是上山，身上還背着兩個孩子，速度自然慢上幾倍。程伊也不着急，她知道這一路上有好幾個山洞可以落腳，在變天之前找到一個就可以了。

程伊的速度不快，但卻比較恒定，累的時候就站在原地緩一緩，喝一口空間井水，體力便會恢複大半。裝水的葫蘆是程伊在地窖裏發現的，挂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程伊以為有什麽特殊的功能，但目前為止還沒發現跟普通的葫蘆有什麽區別。程伊把葫蘆就挂在腰上，時不時喝上一口。

應該到下午了，程伊覺得有必要歇一歇了。她在附近仔細搜尋了一下，沒有發現山洞，只好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找落腳的地方。肚子餓了就吃兩個雞蛋。這期間大小子下來兩次活動手腳，又被程伊背在背上，而二小子已經趴在程伊胸口睡了好幾覺了，小家夥昨晚上醒了好幾次，白天正困的厲害，在媽媽懷裏坐着，又有熊皮擋風寒，二小子睡的挺香。

就這樣邊走邊找，已經偏離了程伊原定的路線，山勢似乎陡峭起來了。

程伊有點擔心，不再急着趕路，專心找山洞休息。天已經有些變暗了，也不知是山裏天黑得快，還是馬上就要下雪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現在都不适宜繼續趕路了。程伊擔心兩個孩子會受風寒。這裏可沒有大夫給孩子治病啊。

大小子一直都沒睡，程伊知道他一直在擔心。程伊沒有跟他說他們要去哪裏，在大山裏轉悠，大小子的心裏是害怕的，他很驚慌，但卻選擇沉默。程伊心疼他的懂事，但現在解釋什麽都沒用，只能在心裏默默許諾，一定要讓孩子們過上吃飽穿暖無憂無慮的好日子。

程伊繼續在周圍搜尋着，可惜什麽都沒發現。只好順着路往前走。此時她也顧不得什麽路線不路線的了，只覺得腳下的路十分難走，幾乎是一步一滑，似乎大雪覆蓋下的路面也是崎岖不平的，雖然程伊走得十分小心，但還是滑了幾跤。

“娘，我自己走吧，娘……”

大小子急得掉眼淚，聲音顫抖地對程伊懇求。

程伊固執地搖頭，道：“不行！這樣的路你怎麽能走？你的腳還要不要了？你只管好好趴在娘的背上，不要亂動，娘很快就能找到山洞休息了。”

程伊雖穿着棉鞋，但汗水加上雪水，棉鞋已經成了冰疙瘩，雙腳幾乎失去知覺了。大小子那雙鞋壓根就走不了路，如果在大雪裏多呆一會兒，怕是雙腳就要廢了。

程伊也很着急，心裏也在打鼓，萬一找不到山洞該怎麽辦？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風也漸漸大了起來，程伊裹緊了熊皮，喝了口井水，站在風雪裏往四周張望。

白茫茫的雪色遮蔽了視線，程伊決定每一個方向再走一次，每一次只深入二十米，如果沒有山洞，那就選擇最後一個方向前進，直到找到落腳地。最壞的打算，就是天黑之前一直找不到山洞，那就找個背風的山脊，進空間找些毛皮，保證三個人不凍死就算完事。

程伊心中有了計較，便不再如之前那麽慌亂，一步一步探索過去。

除了來時的方向不用再探，左右兩側均沒有收獲，程伊深吸一口氣，向前方行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程伊按捺下心中的急躁，繼續找落腳點。

前面擋着一處山壁，山壁和左側的山石有一個夾角，正好擋住了風雪，那裏的積雪也很薄，程伊想如果實在找不到像樣的地方，就在這個夾角裏暫時安身。

磕磕絆絆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還是沒有什麽發現，天已經黑下來了。程伊決定放棄前行，趕緊回到那個夾角安置下來。就在程伊轉身要往回走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山體側面一處凸起，程伊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看看，如果恰巧也是個可以背風的角落，那就在這裏就近安置。

好在程伊的運氣總算來了。那處凸起實際上是個山體裂縫，那裂縫正好将一座山一分為二，經年累月後，山體下沉傾斜，形成一個三角形的縫隙。

天已經黑透了。

程伊把兩個孩子放下，讓她們在山縫外面等着，然後費了好大的勁用砍柴刀割下來一塊毛皮，纏在木棍上，毛皮上有殘留的油脂，毛發又很幹燥，很好點着，雖然火焰不大，但也勉強可以充當火把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