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将軍vs.女将軍

男将軍vs.女将軍

宴會上,舞女輕歌曼舞,奏樂婉轉低回,慕容繹便在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間隙仔細打量着司徒竟。

雖然早就聽聞燕國司徒竟生得俊美,容貌嬌俏似女人,但真的見到了司徒竟,慕容繹還是吓了一跳。

怎麽會有行軍打仗數年的男人,肌膚依舊細膩如絲緞,那一雙黑白分明長睫若羽的眼睛,若是掩去了其他五官不看,連他一個男人看了都要心動三分。

“怎麽樣,我之前沒說錯吧,這司徒竟不止行事風流,人生得也風流。莫說女人看了他覺得俊逸無害,連男人看了他也要肖想三分。”

察覺到慕容繹目光一直凝在司徒竟身上,霍尋傾身過來與他搭話道。

“真難以想象竟然是這樣一個小白臉帶着燕國軍隊制住了你,他未領兵以前,燕梁的對戰你一直是馬到成功的吧?”

霍尋一邊說着,一邊端起繪着遠古神獸的三足酒觥喂了自己一口酒。

慕容繹轉頭看他一眼,“少廢話,喝你的酒。”

自己久攻不下的敵人卻被霍尋明晃晃的誇獎,慕容繹語氣當然是不善的。

只是他雖未置可否,內心卻也對霍尋的話認同三分,是到今日,他才真正理解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從司徒竟身上。

畢竟連他自己也難以想象,有生以來唯一一個令他稱得上尊敬的對手居然是如此一副陰柔之相。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慕容繹沒有忘記他今日來參加宴會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向司徒竟問出那天那個侍女的下落。

舞會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其間司徒竟起身下了席,慕容繹看準的就是這個時刻,他連忙邁步跟了上去,随着司徒竟一起走出了宴席。

“司徒将軍請留步。”

Advertisement

司徒靜聞言回轉身來,月色下,慕容繹身姿颀長似竹,兩年不見,只覺得他似乎更加挺拔了。

慕容繹兩步上前:“司徒将軍,在下梁國慕容繹,相信将軍對在下的名字并不陌生吧?”

司徒靜:“原來是慕容将軍。當然當然,慕容将軍名號響亮,如雷貫耳,司徒竟怎會不知。不知慕容将軍找司徒竟有何事?”

慕容繹再上前一步,撓了撓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才開口道:“司徒将軍,是這樣的,不知将軍是否可還記得兩年前在落雁山谷,慕容繹被将軍逼入山谷,七日後火雷引動,慕容繹落入山洞,只是,落入山洞的卻不只有慕容繹一人,另外還有一名姑娘也和慕容繹一起落入了山洞。慕容繹聽說将軍凡出入軍中都會随身攜帶女侍,所以大膽猜測那名姑娘是否是司徒将軍的侍女,将軍請看,不知道你可認得這枚玉佩嗎?是在下從那名姑娘身上偷偷取來的。”

司徒靜看向慕容繹手中的玉佩,月光下,玉佩光華流轉,內蘊華彩,司徒靜陷入了沉思。

【司徒靜:“系統系統,請問我現在可以揭露身份了嗎?”

系統:“不,現在還不行!揭露身份以前,你須得先再增加一點情節曲折度!”

司徒靜:“狗屁的情節曲折度!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系統:“不,這次是真的,你相信我。”

司徒靜:“相信你?然後你又要我去攻擊慕容繹?”

系統:“不不,這次你不需要攻擊他,只需要等着你自己被別人攻擊就好了。”

司徒靜怒:“你給我滾!”】

慕容繹見司徒竟陷入了沉思,并不答話,以為這個問題難住了他,便開口問道,“将軍可是已經不記得這枚玉佩歸誰所有了?”

司徒靜點頭:“确實,時隔太久,加上本人侍女衆多,确是已經不記得了,不如這樣可好?慕容将軍先把玉佩給我,待我帶回府上一一詢問衆人過後,再來給你答複。”

慕容繹點頭:“如此甚好。”

他生得俊逸,一雙墨眸仿佛吸去了為數不多的月光,進入深秋,魏國宮中遍植杏樹,此時皆已轉為金黃,高大的落葉喬木掩在一片月色朦胧中,他置身其間,遠遠望去只覺更添一絲風流雅韻。

這樣的夜晚無論如何度過都是要被浪費掉的。

是以司徒靜有些留戀地提議道:“今晚夜色甚好,不知将軍可願一起走走?”

慕容繹:“當然。”

見到司徒竟,慕容繹自然而然就想起落雁山谷,那是他和他最後一個交集之地。

“不知将軍對落雁山谷的火雷有何看法?”

司徒靜:“據說我們到達落雁山谷之後,魏國的軍隊随後也趕到了落雁山谷附近,火雷并非我引動的,也不可能是梁兵引動的,那麽我猜,火雷應當是魏兵引動的。”

“哦,将軍也這麽認為?”

司徒靜點頭。

“那麽将軍認為,魏兵當日何以會出現在落雁山谷?”

“我大膽猜測,”司徒靜面色凝重,停頓片刻,這才道,“是梁國國內有細作。”

慕容繹提高了音量,“将軍也這麽認為!”

“對,依我所想,那日你的信號應當是成功傳了回去,只是,卻被傳入了細作手中,細作聯絡正在附近的魏兵,所以才會有那日那場火雷。”

慕容繹大驚,司徒竟所有的猜測竟與他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原本,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那個猜想,是以今日,他特意和司徒竟聊起這件事,也是想看看司徒竟對此一事的态度,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可能,豈知兩人竟想到了一塊去!

慕容繹覺得自己突然對這個濃眉大眼的小白臉将軍刮目相看。

“司徒将軍果然名不虛傳,分析問題眼光獨到,甚至連慕容繹的處境都考慮到了。”

司徒靜幹笑兩聲:“知己知彼戰無不勝嘛。”

難道還要她告訴慕容繹因為系統是上帝視角,會給她分析局勢?

那她還玩不玩了。

就這麽分析了一下戰況,兩人已經遠離舉辦宴會的行宮。

司徒靜發現這一點,便對慕容繹提議道:“好像已經走遠了,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

慕容繹點頭。

畢竟是魏國國內,以他們二人的敏感身份,誤入什麽就不好了。

突然響起破空的馬蹄聲。

與漸近的馬蹄聲一起出現的,還有一群防不勝防突然沖出來的黑衣人,帶着劍芒泠泠的利劍,二話不說就直接殺上來。

【司徒靜:“卧槽卧槽卧槽!系統,這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你怎麽也不事先提醒我一下?”

系統:“我提醒過你了啊,我跟你說了要增加情節曲折值啊。”】

這一邊,司徒靜還在與系統交流着,慕容繹卻以為他是事發突變,直接吓傻了。

眼看着一個黑衣人就要來勢兇猛刺上他,慕容繹一把拉過司徒竟,“還愣着做什麽,打啊!”

慕容繹一腳踢翻黑衣人手中的劍,劍柄順勢落入他手中,他用它解決掉圍上來的黑衣人,這才将它交給身後的司徒竟,“接着!”

說完,又去對付更多的黑衣人。

黑衣人如潮水一般湧上來,俱是身形敏捷,武力高強,不易對付,但好在慕容繹身經百戰,以一敵多也絲毫不落下風,不出片刻就解決掉大多數的不速之客。

正以為博得片刻歇息之時,回頭一看,司徒竟正與他身前的黑衣人博得難舍難分,而身後分明另有一人正向他偷襲而去。

“司徒竟!”

慕容繹連忙奔過去,一個旋身攔腰抱過司徒竟,又劍尖一挑,生生改了來人沖來的劍勢,向先前與司徒竟搏鬥那人的方向襲去,兩個黑衣人未料到有此一變,已經難以調轉沖勢,猝不及防生生撞在一起,互捅了個對穿而亡。

至此,方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才被全部解決。

魏國宮中複歸靜谧。

方才因打鬥中産生的風勢而搖擺不定的宮燈燭火此時也穩定下來。

慕容繹低頭看看懷中的司徒竟:“司徒兄,你沒事吧?”

他此時俨然已經換了個稱呼。

司徒靜從他懷裏退出來:“我沒事。”

兩個大男人這樣的姿勢未必有些什麽,但司徒靜臉上的扭捏神情突然提醒了慕容繹一件事。

“司徒兄你……”

“嗯?”司徒靜擡頭,月色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慕容繹。

慕容繹搖搖頭,“沒事……”

剛才,他其實是想說,司徒竟在他懷中的身形感覺讓他想起了那日和他一起落入山洞的姑娘,柔軟又消瘦。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司徒竟明明白白就是男人。

是以,慕容繹只是提議道:“既是解決了黑衣人,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裏不甚安全。”

司徒靜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慕容繹一直打量司徒竟,否認又懷疑,懷疑再否認,再三思量以後還是覺得自己方才的念頭簡直荒唐,那女人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司徒竟。

就這麽心神恍惚間,司徒竟下榻的宮殿便已到了。

月色粼粼下,司徒靜向他告別:“慕容将軍,今天多謝你了。”

慕容繹:“哪裏哪裏,司徒兄今日回去還請好生歇息。”

二人就此告別,司徒靜推門而入。

門內,有一個侍女正哭得梨花帶雨,嘤嘤哇哇,好不傷心。

擡頭見到司徒靜推門而入,她急忙抽抽噎噎地跑過來:“小姐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我剛才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又不見了。”

司徒靜:“梨花,別擔心,我這麽大一個人,沒有那麽容易丢。你別想太多。”

“我想太多嗎小姐!兩年前落雁山谷你就丢過一次,當時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小姐你了嗚嗚嗚嗚嗚,小姐,我的小姐啊。”

侍女還在自顧自的哭着,突然自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門與之同時被打開,司徒靜回頭,門外站着的是去而複返的慕容繹。

他立于門外,身姿翩然,臉上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惡狠狠地道:“小姐?”

司徒靜見到慕容繹臉上的神情,心道不好:“梨花,你先下去。”

“是,小姐。”

梨花走後,慕容繹上前一步,行至司徒靜身前,臉上是風雨欲來的陰沉:“好一個小姐,凡出入軍營必帶侍女的司徒将軍,私下裏的癖好竟是讓侍女稱呼他小姐?”

司徒靜面不改色:“是又怎樣?”

慕容繹大笑起來,惡狠狠道:“你還好意思說是!”

司徒靜:“是。”

她分明是在好好同他說話,他問一句,她便答一句。

可是還有什麽比這一句“是”更氣人。

她根本不知道這兩年他為了找她,花費了多少心神!

是了,難怪問遍他府上所有的侍女,都沒有名字中帶“靜”的侍女。

難怪找遍了燕國的王公貴族都不見蹤影,原來他一開始就想錯了!

此靜非彼靜!

好一個司徒“竟”!

慕容繹簡直要被她氣出內傷。

兩人對峙良久,慕容繹見司徒靜根本一副不接招的模樣,也不同她廢話了,索性上前一步直接控住了司徒靜,作勢就要解她的衣袍。

司徒靜這才開始恐懼起來:“你幹什麽慕容繹?”

“驗身。”

司徒靜大驚:“我堂堂大燕的将軍,怎是你說一句驗身就能驗得的!”

“怎麽驗不得,慕容繹若執意要驗,司徒将軍能耐我何?”

她可以!

思來想去各種對策以後,司徒靜發現,她還真的,打不過他……

慕容繹見司徒靜一副懼于驗身的模樣,臉上的冷意更甚了:“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堂堂大燕的将軍,驗個身竟如此扭扭捏捏,說出去可不是讓大燕的将士笑話死了。”

司徒靜:“那你身為大梁的将軍執意要驗身又如何!假若萬一我真是女子呢?你這大梁國的名聲到底還要不要了?”

慕容繹聞言冷笑一聲,臉上神情如同一只守株待兔的豺狼,仿佛就等着她問出這個問題好落入他提前挖好的坑。

“倘若你真是女子,那也是我慕容繹未過門的夫人!”

言下之意,今天無論她性別如何,今天這身他都是驗定了!

司徒靜聞言心中一聲“卧槽”。

敢情今天無論您怎麽亂來您還都有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