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将軍vs.女将軍

男将軍vs.女将軍

放過天燈以後,慕容繹提議沿着河道邊走走。

彼時河道邊人流如織,人群摩肩擦踵,慕容繹便拉着司徒靜遠離岸邊,走在靠近屋宇人群相對較為稀疏的地方,只是即使這樣,卻還是免不了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不知是誰在人潮中前進得不耐煩,猛地向前推了一下,于是一大波前胸貼着人家後背人擠人的人便同時身體向前傾了一下。身後猛地傳來沖力,司徒靜一個不小心沒站穩,作勢便要向前跌去,突然被身旁的人伸過來的手臂穩穩地扶了一把。

“你沒事吧?”慕容繹問道。

司徒靜搖搖頭,“沒事。”

于是二人繼續向前前進。

這一晚不知道為什麽,慕容繹格外話少,司徒靜看出他好像有心事,便也索性留他安安靜靜的想事情,不主動與他搭話。

彼時夜空中密密匝匝的漂浮着數不清的天燈,好似星空低垂,又好似漫天螢火,美得不似人間。

司徒靜正擡頭欣賞着漫天的天燈,突然猝不及防身後被人又是一頂。

這一次,她甚至還來不及感受到身體下跌的趨勢,便被一只手抓住手臂一把拽到了身前。

這一拽司徒靜才将将站穩,便察覺慕容繹的一只手順着她的手臂一路下行,找到她的手掌,貼着她的手背與她五指相交,另一只手則牢牢搭在她的左肩。

“就這樣走。”慕容繹說。

這樣的姿勢……

司徒靜試圖掙紮,“這樣不好吧……”

慕容繹便緊了緊握着她手心的力道,“沒什麽不好的,這樣走你比較不容易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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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真的強勢的這樣控着她走。

他的雙手控牢了她,司徒靜本來以為以他平時的性格,或許他會借着這個機會得寸進尺也說不定,哪知,他卻是真的面不改色的這樣控住她往前走,二人的身體之間永遠隔着了一段說近不近的距離。

這便讓司徒靜産生了一點別樣的感受。

明明抱也被他抱過了,親也被他親過了,可是眼下,他鎮定自若的護着她往前走,永遠的隔着了那麽一段距離,莫名就讓眼下的氛圍多了一分迤逦的暧昧。

是誰說的來着?調情的最高級就是禁欲。

司徒靜為自己的這個想法瞬間臉紅了。

正這麽想着,突然身後人群發出一陣統一的呼聲,還沒反應過來,就察覺到身後一個溫熱的胸膛猛地貼上了自己的背,是慕容繹也沒抵擋住人潮的推力,撞上了自己。

司徒靜正要前跌,腰間突然被收緊,系統的聲音便在此時響起:“叮!甜蜜值再加300!”

“司徒,你沒事吧?”

強裝的鎮定被人群這麽一擠,破了功,慕容繹的聲音裏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懊惱,但匆匆站穩以後,還是先問了司徒靜這麽一句。

司徒靜:“我沒事。”

一段路以後,兩人終于走出最擁擠的河段。

剛才在人群中,慕容繹為了防止司徒靜跌倒,便一直握着她的手,眼下走出了人群,司徒靜以為他會放開自己,哪知,他卻只是換了另一只手,重新握住她,并排走在她身側,絲毫不覺得這樣的牽手或許已經超過了兩人此時的關系。

司徒靜無語看向慕容繹。

慕容繹并未覺得自己有哪裏做得不妥,理直氣壯地回視她:“怎樣?”

司徒靜無語望天:就當她剛才所有的那些“以為”都是錯覺好了。

此時這條河段人已經不算太多,自然便也不似剛才那條河段喧鬧。

二人牽着手走了幾步,便聽到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嚣張跋扈的聲音:“本公子踩壞你一把扇子怎麽了!本公子就是踩壞你十把扇子,你又能奈我何?”

司徒靜聞言連忙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個攤子前,站了一個衣着富貴的公子。那公子身後圍着二名家丁,身前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打着補丁的布衣拽着公子的袖子不肯放,公子見他這副窮酸樣,面露嫌棄,就手一掀,少年便被他甩到了地上。

“不識擡舉的混賬東西,哪裏來的小叫花子,也敢叫我賠錢。”那公子還在不依不饒地罵着,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便吩咐了身後的家丁,“阿大阿二,給我打!”

這一看就是這名富家公子仗着自家財力欺負擺攤的少年,司徒靜臉色立刻變了。她正準備上前做些什麽,突然身邊一道風,慕容繹已經沖了上去。

“這位公子,既是損壞了人家的物品,便要賠錢,這是古往今來天經地義的道理,你怎麽上來就直接打人?”慕容繹攔在那公子與那少年之間道。

那少年先前被這富貴公子的陣勢吓到,早就心生懼意,眼下見有個好心路人沖出來,還身量高大,連忙抓住慕容繹的衣袖往他身後躲,只留一雙眼睛偷偷從他身後探出來打量那公子。

突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個這麽多管閑事的人來,那公子面露尴尬,輕咳了一聲,這才道,“這天都城裏,本公子想教訓誰就教訓誰?哪裏容得到你一個路人多管閑事?”

“若是,我執意要管呢?”

公子聞言,再打量了慕容繹一番:“那麽便不怪本公子不客氣了,阿大阿二,給我上!”

于是二名家丁拿着三尺來長的木棍圍住慕容繹。

二比一。

這陣勢,真的是……

慕容繹覺得自己以後若是同人提起來恐怕都要被人指責其實真正欺負人的人是他。

以他那上過沙場又日日練習的身手,一個回合不到,阿大便被他打得摔在地上滿地找牙,而阿二,說不上來是更幸運還是更悲慘,嘴裏的一口貝齒還幸在,卻被慕容繹一個旋身踢進了漂滿花燈的河裏。

身後的少年眼見情勢逆轉,不知何時竄了出來,連忙拍手叫好。

攤子旁有路過的路人圍觀了始末,見到慕容繹輕而易舉的制服了兩個家丁,也都零零稀稀地鼓起掌來。

慕容繹轉過身,挑眉看着那名貴公子。

言下之意,你也要上嗎?

那貴公子見慕容繹如此身手,自然如吃了癟的烏龜,不敢上前,只是嘴上還兇狠道:“好,好,你是哪家的人?報上名來,等着你爺爺我改日再來教訓你。”

慕容繹自然不怕他,大大方方地報了名號,“在下姓慕容,單名一個繹字。”

“好,你給我等着!”

那公子留下這句狠話,便帶着家丁落荒而逃了。

慕容繹見那公子離開,轉身走向那少年道:“你沒事吧?”

少年撥浪鼓一般地搖搖頭,兩眼放光的崇拜地看着慕容繹,哪裏像是有事的樣子。

“我無事,今日多謝公子了!”

慕容繹笑笑:“不客氣。”

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替少年撿起先前被那公子盡數砸在地上的扇子,那些扇子被先前那名公子摔了一地,司徒靜便在此時也圍了過來幫忙。

收拾完這些,二人打算離開,突然被少年握住了手臂,“公子別走!”

慕容繹聞言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公子今日替我解了圍,我便送公子一把扇子吧,這扇子上的畫都是我爺爺親手畫的,字也都是我爺爺親手題的,雖然不值什麽錢,但公子你任選一把吧,就當是我感謝公子的心意。”

慕容繹聞言看看攤上的扇子,又看看那少年。

說實話,慕容繹對這些附庸風雅的物品,實在是沒什麽感覺,他平日裏行軍打仗,風餐露宿,腦子裏裝的都是行陣兵法一類的東西,眼下少年讓他任選一把扇子,這實在是讓他在豬圈裏挑一頭最漂亮的豬一樣——反正他看來看去都一個樣。

于是,慕容繹轉了頭,對司徒靜道:“要不你來選?”

司徒靜點點頭。

她上前一步,一邊低頭看着攤子上的扇子,一邊随意擡頭問道:“小兄弟,今日你爺爺怎麽沒有出來和你一起擺攤?”

“爺爺近來病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出來擺攤。”

司徒靜聞言擡起頭望了那少年一眼,他生得眉清目秀,縱是一身清貧卻別有一番風骨,便好似剛才,縱使苦難臨身也依舊迎面而上。司徒靜沒再說什麽,低頭望了一圈,挑了一把扇子。

“閨秀英武扮男裝,劍指邊關放寒光。疆場征戰顯身手,關山硝煙不起揚。”那少年見司徒靜挑中了扇子,順口将扇子上的題詞念了出來。

“這是首寫木蘭從軍的詩,夫人真有眼光!”

不不不,她只是看中了那把扇子上的花枝圖案。

司徒靜欲辯解,“我不是……”

卻被慕容繹一把抱住攔住了話頭,“沒錯,我家夫人就是很有眼光。”

司徒靜:“……”

選好了扇子,離開扇子鋪,慕容繹見司徒靜還在端詳手中的扇子,便開口問道:“喜歡嗎?”

司徒靜:“喜歡。”

“為什麽喜歡?”

司徒靜自己也答不上來為什麽自己出于感情上會這麽喜歡這把扇子。

或許是因為那對爺孫。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覺得,天燈節收到這樣的一個禮物,很好吧。”

慕容繹聞言笑了笑。

“其實,我剛剛還許了第三個心願。你猜猜看是什麽?”

“什麽?”司徒靜猜不出來。

“我希望,以後每年的天燈節,我都能和你一起過。”

司徒靜聞言笑了出來,“可是天燈節只有魏國才有啊。”

他難道忘了他倆都不是魏國人嗎?

慕容繹改了話頭,“那就每年阖家團圓,祝福祈禱的日子,都能和你一起過。”

慕容繹說完,便轉過頭來,眼神熠熠地望着司徒靜,彼時河中漂浮的萬千燈光從她背後映進他眼中,便好似他此時的一片赤誠真心。

面對這一片赤|裸裸坦蕩蕩的真心,司徒靜突然說不出話來。

空氣中靜默良久。

“不樂意嗎?”慕容繹見司徒靜良久不回答他,問道。

正當此時,慕容繹此次來魏國帶的随從突然不知從哪裏找了過來。慕容繹看到他猶疑了一下,那人附在慕容繹耳邊,不知說了幾句什麽,慕容繹頓時臉色驟變,其後便走上前來對她道他要離開了。

司徒靜:“出什麽事了嗎?”

“有一點。”慕容繹沒有細說,但臉上分明是一副嚴肅的神情。

“我要走了,今晚就要動身回梁國。”

司徒靜點點頭。

正要與他作別,又想起系統有次對她說,慕容繹近日會遇到些麻煩。系統那時正在看球賽,同她交待的時候就語焉不詳了一些,是以司徒靜并不知道細節,但司徒靜此時想起,沒忍住還是叮囑了一句,“慕容繹,你萬事小心。”

有事壓身,慕容繹臉上神色多了一份穩重,只是面對着她卻還是免不了那副輕佻的樣子,他彎起嘴角,“夫人,你又在擔心慕容繹了。”

司徒靜無奈:“我不是你夫人。”

“夫人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

司徒靜:“……”

她無奈的時候眉頭會微皺,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看着你,慕容繹覺得可愛,一時之間笑出了聲。

想着要離開,心裏覺得不舍,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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