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竹馬vs.青梅

竹馬vs.青梅

彙演最後進行的很順利。場地設在了學校的大學生活動中心,穿過長長的兩旁種着法國梧桐的校道,一棟風格古色古香的建築就在盡頭。據聞大學生活動中心當年是由四個城市設計學院的大四學生負責捉刀設計的,為了和百年老校一衆古樸風格的教學樓相對應,年紀并不那麽悠久的大學生活動中心也被設計得雕梁畫棟,飛檐展翅。

沈睿那天也去了會場。

活動盛大,那天會場裏人山人海,座無虛席,沈睿一個人環抱着雙手站在過道一側,眼見一片漆黑中,偌大的簾幕被緩慢拉開,視野中只影影綽綽見得六個清瘦的人影,黑暗中姿勢動作均看不分明。

燈光漸漸亮起來,座位上的交頭接耳也逐漸安靜下來,司徒靜站在正中央,以被衆人環繞的走位,和她的舞伴們保持着黑暗中提前擺好的pose,直到《sugar》的前奏響起來。

“I\'m hurting, baby, I\'m broken down

I need your loving, loving I need it now”

随着第一句歌詞出來,衆人迅速散開,定位,踢腿傾身上前,舞出第一個動作。

司徒靜的動作感很好,無論是踢腿、跳躍,她知道如何在鼓點節奏最強的時候,做出最有爆發力的動作。一個轉圈停下來,又恰好停在身體最有張力的姿勢。配合着音樂聽來,便別有一番震顫和表現力。

“When I\'m without you, I\'m something weak

You got me begging begging, I\'m on my knees”

甩手,定形,扣膝,她仿佛和節奏融為一體。

而爵士舞講究激情與婀娜相融合。

“Your sugar.Yes, please Won\'t youe and put it down on me”

到了節奏舒緩的地方,她一個擰胯、扭腰,又是另一種風情萬種的儀态了。

只見她高舉雙手,一邊扭臀一邊挪動步子,如水蛇一般的腰扭動出勾人的性感。耀眼的舞臺光打在她随意系了個結的T恤下擺上,那裏有一小塊裸|露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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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神色平靜地抱着臂站在側邊的走廊上,觀衆席光線昏暗,視線暗昧,看不出他眼中是否有暗潮洶湧。

一曲結束,燈光漸出,舞臺上複歸黑暗。臺下爆發出如潮的掌聲。

後臺的出口就在舞臺一側的一個小門。片刻,那個小門被拉開,司徒靜畫着誇張的舞臺妝,手裏抱着一件駝色的風衣從小門中走出。

沈睿一手提着她的黑色漆皮小提包,朝她招招手。司徒靜在出口處擡眼四處尋找片刻,終于看到他,咧嘴笑了笑,就朝他走來。

途中突然被人攔住。

是一個男生,拿着一蓬鮮豔欲滴色彩斑斓的花,對着司徒靜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司徒靜看着那個男生,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随後就見她反應了過來,開心地接下了那束花,嘴型似乎是在說“謝謝”。

如果只是一般的獻花,時間不會耗那麽久。

只見司徒靜被那個男生攔下,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說了很久。

沈睿能夠理解這種心理,男人麽,見到美女總是忍不住多說幾句。

但他的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司徒靜抱着花走到沈睿面前的時候,就發現他臉色不太好,司徒靜想,大概是她讓他等了太久,他不耐煩了吧。

她連忙抱着花兩步跑過去,“不好意思啊,突然有個男生給我獻了束花,聊了一會,希望沒有讓你等太久。”

“沒事。”沈睿不冷不淡地回道。

只是那區區兩個字卻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司徒靜剛剛從舞臺上下來,心緒還難平,這個時候也就不太和他計較,拉着他的手臂撒嬌道:“別生氣了嘛,嗯?看在你替我提了這麽久包的份上,我請你吃夜宵。”

或許是司徒靜提議請客,這讓沈睿臉上的表情稍霁。

她滿意地收回剛才拉住他的手臂。

“你不用和舞蹈隊的同學一起吃夜宵嗎?”

走出禮堂,迎面的夜風吹過來,沈睿問道。

“哼,還說呢。本來我提議好不容易表演完了,大家要不要一起吃個夜宵慶祝下,結果她們一個兩個的,都說要和男朋友一起慶祝。簡直是一群重色輕友的損友。”

夜風吹起司徒靜垂在臉頰的一絲劉海,或許是剛剛表演完心情輕松,司徒靜此時的聲音也多了一分俏皮。

“沒想到最後來陪我一起吃宵夜的居然是你。”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你和平共處诶,畢竟我總覺得,我最後哪怕與候昊天和解,都不可能與你和解,因為你實在做了太多讓我讨厭的事情了。”

“可是最後居然是你陪我去吃宵夜。”司徒靜聲音輕快地說道。

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大概也包括——

其實除了在她喜歡的男生這件事情上,沈睿一直挺和她和平共處的。

夜市在臨近學校的一條小路上。時值高峰時期,夜市上人山人海。

各種琳琅滿目的小攤挂着耀眼的燈泡,遠遠望去使人眼花缭亂。

司徒靜走到一家燒烤攤前,她開口問沈睿道,“想吃什麽?”

沈睿:“花甲吧。”

司徒靜點點頭,“老板,要一盤花甲,四串羊肉,四串裏脊。”

“好嘞。”老板聞言,連忙從一盤的生肉盤上,取出幾串已經提前撒了調料的肉串,放到火上燒烤。

司徒靜和沈睿走到小攤後的折疊傘蓬下坐下。

花甲和肉串很快上上來。

司徒靜見沈睿執起一串裏脊送入口中,開口問道,“好吃嗎?”

沈睿點點頭,“還行,你試試。”

司徒靜聞言也拿起一串裏脊,她吃相斯文,燈光太刺目,将她白皙修長的脖頸連同頸下露出的那塊肌膚映得更加柔和,沈睿見狀連忙別開眼,随口找了個話題,“明天候昊天,斌子要和我一起去打乒乓,你要一起去嗎?”

“在哪裏?”司徒靜聞言停了下來,轉頭望着沈睿。

“就我們平時去的那家乒乓球館,南京路旁邊的。”

司徒靜:“好啊。”

吃過了夜宵,兩人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

夜風細細,此時安寧街上的桂花已經開了,夜色中團團簇簇的幾叢金色,散發出隐隐約約的幽香。

司徒靜吸吸鼻子,柔和的香氣竄入鼻中,司徒靜感嘆一聲:“沈睿,桂花開了诶。”

沈睿輕輕“嗯”一聲,似乎也在享受這難得的夜晚。

提到花,司徒靜這才想起什麽來,發現自己兩手空空。

“花……”司徒靜在原地喃喃道。

沈睿發現她的異樣,“怎麽了嗎?”

“沈睿,我的花好像被落在燒烤攤上了。”

司徒靜擡起頭來,“不行,我得回去找。”

卻在轉身時被沈睿一把拉住,“別去了,這麽晚了,燒烤攤說不定早就關門了。”

因為覺得夜風舒适,又剛剛吃過夜宵,她們剛才是步行回家的,從夜市到安寧街,少說也至少走了一個小時。

“夜市怎麽可能那麽早關門。”司徒靜不信道。

“就算沒關門,那花說不定也早就被攤主扔了。”

“客人落下的東西,怎麽能說扔就扔。”

“那是什麽寶貴的東西麽,至于為你一直留着?”

他又是那副處處挑刺的樣子了。眼風一斜,涼薄又無情。

司徒靜看出他又是那副不配合的姿态了,不配合就不配合,誰稀罕。

“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司徒靜賭氣道。

沈睿一把拉回她,手上帶了力,一開口,嘴上語氣也冰冷,“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出門,是上趕着給壞人送人頭去的嗎?”

“我願意這麽晚出門是我的自|由,你是我的誰,要你管?”

被她的話觸到了逆鱗又無可反駁,沈睿一瞬間眼神變得戾氣滿滿。

司徒靜才不怕他,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兩人僵持良久。

正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沈睿的手機。

沈睿從褲子口袋中掏出手機,沒好氣地對司徒靜道:“你在這裏等着。”

沈睿掏出手機的間隙,司徒靜趁機看了一眼,來電備注是“實驗室學妹”。

沈睿走到一邊,接了電話。

“喂,這麽晚了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你別急,慢慢說。”不知道那個學妹提到什麽,沈睿一瞬間開啓安慰模式,整個人變得好柔和。

“這樣,你先別慌,我現在馬上趕過去,看看有什麽能夠補救的。”

又聊了幾句,沈睿挂斷了電話。

走到她身邊,沈睿那副風雨欲來的表情已經因為剛才那個電話緩和了一些,但臉上還是一片漠然。

“你現在先回家,我去實驗室一趟。”沈睿對司徒靜道。

司徒靜:“你去你的實驗室,我去找我的花。”

“司徒靜!”沈睿提高了音量。

四周一瞬間變得寂靜。

司徒靜看着沈睿再次變得陰沉的臉色,想起她剛才對着學妹在電話中的溫柔,心中突然騰起一絲委屈。

憑什麽?

憑什麽他對學妹說話就那麽溫柔,對她就做點什麽事情都不耐煩,還呼來喝去兇巴巴的?

氣不過,司徒靜瞪了沈睿一眼,一把奪過他手裏提着的自己的黑色小提包,轉身氣沖沖地回家了。

一直回到家,司徒靜也還是氣鼓鼓的。

因為心中滿懷對沈睿的憤怒,司徒靜連走路都重了三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喂,司徒靜,用完了洗澡間要記得關燈,啊電費不要花錢的啊?”

被媽媽這麽一念,司徒靜才發現自己洗完澡沒有關燈。

她本來已經快要回到房間,聽到這句只好又氣沖沖地回去關燈。

關了趟燈,司徒靜突然冷靜下來。

不對。

他剛剛是說要去實驗室?

這麽晚了實驗室會發生什麽事?

那個女生一定在電話裏哭哭啼啼的沈睿才會對她那樣柔和吧?

可是誰會這麽晚去實驗室?

會不會實驗室只是那個女生用的一個借口?

這樣一想,司徒靜突然心中警笛大作。她倏地從床上坐起。

那沈睿呢?

她對那個女生有沒有什麽想法?

他難道看不出來那個女生“哭哭啼啼”的伎倆嗎?

是了,他既然決定去,那肯定就是對那個女生有意思了。

司徒靜皺了皺眉,這才發現事态的嚴重性。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她,困擾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司徒靜、沈睿、候昊天和斌子四人如約出現在乒乓球館。

司徒靜和候昊天先換了衣服出來,眼看着沈睿和斌子還在更衣室,司徒靜連忙一把拉住候昊天坐在乒乓球桌一旁的休息凳上。

裝作若無其事地咳了咳,司徒靜開了口:“候昊天,我有問題要問你。”

“什麽問題,平胸魔女。”

“你知道,那個就是……”

唉呀好像有點問不出口但是都已經開口了問總是要問的。

理了理思路,司徒靜一鼓作氣道:“你知道沈睿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嗎?”

“不知道。”

“看他的表現,感覺他應該不喜歡女生。”

司徒靜:“……”

候昊天的回答很不真誠,司徒靜一臉無語。

候昊天坐在休息凳上,抖着腿,拿起凳邊的礦泉水,喝一口,都已經準備起身了,想起什麽,又坐下來。

再一轉頭,眼神精亮,“怎麽?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在腦中略一思索,候昊天就得出了答案:“哦——我知道了,你喜歡沈睿是不是?!”

司徒靜:“……”

“平胸魔女喜歡沈睿。”

還沒等司徒靜反應過來,候昊天已經嚷了起來,“斌子!平胸魔女喜歡——”

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司徒靜皺起眉頭,一臉怒意,“我才不會喜歡他!”

“我怎麽可能喜歡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他的!”

想到他昨天晚上的差別對待,司徒靜此時簡直義憤填膺。

這樣想着,手中的力氣便再加三分,司徒靜整個人都快要壓到候昊天身上。

“你還嚷不嚷,不嚷我就放手,還嚷的話我就捂到你斷氣!”

候昊天聞言兩只眼珠左右轉了轉,是不嚷了的意思。

司徒靜如約放開他。

然後候昊天雖然不再嚷了,他下一句開口的話卻讓司徒靜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候昊天的視線越過了司徒靜,對着她身後的空氣打招呼道:“斌子,沈睿,你們來了。”

司徒靜聞言整個人驀地呆在原地,如遭雷擊,良久才慢慢慢慢地轉過頭。

只見離休息凳不遠處,沈睿一身休閑的運動裝,斌子站在他身邊,而他臉上的神色似乎更加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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