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兩人洗完澡窩在床上,姜一源想到那兩條微信消息,滿心的甜蜜,纏着沈書臨問:“那個時候你是手機沒電關機了,不是故意不回我的,對吧?”幸福讓他口不擇言,他是在明知故問。
沈書臨回複了幾條工作上的消息,只道:“我為什麽要故意不回你。”
“我怕你覺得我煩,所以故意不回我。”姜一源不經意間瞟見對方的手機屏幕,突然一頓。
他摸出手機一看,立刻确定了——對方現在用的微信號和加他的微信號不是同一個!
……靠!
姜一源眉頭擰起,還想再看,沈書臨卻放下了手機。他克制地深呼吸了幾口氣,湊上去用力穩住沈書臨的喉結,牙齒不甘心地咬着、啃噬着。
“怎麽又咬人?”沈書臨皺了皺眉,捏住他的後頸,強迫他擡起頭來。
姜一源半是委屈半是憤怒:“你加我的微信號是小號?這個號是你專門用來撩妹撩漢用的嗎?是不是?!不準騙我!”
沈書臨凝神看了他兩秒,嗤笑了一聲,傾身拿過床頭的手機,按亮屏幕。
這個微信號的頭像是一張風景圖,不像是自己拍的,倒像是随意在網上找的。
聊天欄裏最新回複的幾條消息,接收人是“市場部劉經理”、“法律部李總監”、“工商局徐副處”。
姜一源看出了點端倪,問:“這個號是專門處理工作的?”
沈書臨不答,又切換到了另一個微信號。這個號的頭像是姜一源熟悉的一壺一杯。
最近的聊天欄裏,果然備注着“大姐”、“妹妹”、“媽”、“爸”。姜一源看到了,他的名字在最前面,因為他們剛剛才聊過天。他注意到,這個微信號裏只有二十多個聯系人,都是親人或熟悉的朋友。
姜一源剛才有多憤怒傷心,現在就有多高興,他讨好地湊上去親沈書臨的下颌骨,從耳下到下巴的那條弧線優美又硬朗,他愛極了這個地方。邊親邊認錯:“哥,我錯了,你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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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暴力傾向。”沈書臨說,“以後有什麽話好好說,不準咬人,也不準亂發脾氣,記清楚了。”
姜一源哪有不答應的,當即指天發誓:“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項目的事情告一段落,沈書臨終于稍微清閑了下來。接下來的兩三天裏只有晚間一場應酬,姜一源像跟屁蟲一樣黏着他,去到哪跟到哪。
今晚又有一場酒局,規模不大,席間只三四個人。
姜一源坐在沈書臨左邊,聽他們客套着說官話,百無聊賴地撇了撇嘴。他轉動餐桌的轉盤,把那道清蒸鲈魚停在沈書臨面前。他發現了,沈書臨喜歡吃這個菜。
果然,沈書臨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
組局的是C市當地的幾位民營企業老總,都想借機和沈氏合作,其中一位提了第一杯,滿臉笑容地說了些場面話,舉起杯子先幹了,說:“沈總,您随意。”
“客氣了。”沈書臨說。他提起分酒器倒了小半杯,卻被抓住了手腕。
“沈先生,我來吧。”姜一源拿過他的分酒器和酒杯,又向那幾位老總道,“沈先生昨晚有點感冒,我是他的……私人助理,今晚的酒就由我來代他喝,張總、徐總、林總,你們不會介意吧?”
酒局文化博大精深,什麽時候必須十成十地喝,什麽時候只用喝半杯,什麽時候只用抿一小口甚至不喝,都有講究。今晚的局便屬于是——小喝算是給面子,不喝也不算拂了面子。這些天喝得多了,确實有點厭倦,沈書臨便沒有阻止。
生意場上誰不是人精,幾位老總見沈書臨沒表态,知是默許的意思,當即滿臉堆笑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哪裏話,沈總的私人助理那自然是青年才俊,這是擡舉我們了!”
姜一源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幹了,笑道:“林總過獎了,都是沈先生教得好。他對員工特別好,連下班時間都會培養教導。”他在暗指昨晚在床上的瘋狂事。
林總自然跟着連連拍馬屁:“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沈總言傳身教,領導有方。”
沈書臨淡淡地瞥了姜一源一眼,很淡的眼神,姜一源立刻慫了。他在桌下輕輕蹭了蹭沈書臨的膝蓋,趁沒人注意時,湊過去低聲說了句:“哥,我錯了。”
沈書臨只道:“按你的酒量來,不用勉強。”
姜一源悄聲問:“哥,這麽不相信我啊?”
酒喝開了,幾位老總話也多了,姜一源年輕又跳脫,很快和幾位聊成一片,兩瓶白酒很快見了底。
徐總建議道:“大家都吃飽了,沈總要是沒什麽事兒,一起去玩玩?”
沈書臨一笑道:“晚上還有工作,抱歉了。下次有機會再聚。”
他表了态,衆人自然不會再勸,只客氣地說下次再來C市記得提前聯系,沈書臨笑着應下。
姜一源酒量不錯,喝了好幾個分酒器的白酒,神色還很清明。坐上車後就纏着沈書臨要親吻,親了還不夠,不肯放開。
沈書臨便道:“酒量不行,下次不能帶你了。”
姜一源立刻老老實實地縮回副駕上,再也不敢借機耍酒瘋。
車子平穩地向前駛去,星星點點的雪花飄在車窗上,姜一源看着車窗外,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說:“我為你畫了幅畫……名字叫《追冬》。”
沈書臨偏頭看了他一眼,踩下剎車,車速減緩了,慢慢地轉過一個彎。
“你出差的那天,天氣預報說C市有初雪。我就想象你下飛機前,看到的會是怎樣的場景。”姜一源說,“明天你就能看到了。”博藝畫廊的畫展明天開放。
沈書臨說:“好。”車內開着暖氣,他的聲音也夾着溫和暖意。
姜一源這會子覺得熱氣湧上頭了,他盯着剛剛路過的一家店,叫道:“我們去紋身吧!”
沈書臨反問:“紋身?”
“是啊。”姜一源興奮地坐起身,“走嘛,去不去。”
沈書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不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損傷。”
姜一源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地笑出聲來:“不是吧哥,原來你是個老古板啊!”
沈書臨瞥了他一眼:“老男人麽,是這樣的。”
姜一源搖下車窗,扒着窗子向後看:“我要去。”
沈書臨沒說話,利落地掉頭,黑色車子又駛了回去,停在路邊。
“我以為你要勸我別去。”姜一源說。
沈書臨點了根煙,看着他,聲音溫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兩人來到三樓的紋身店。姜一源讓沈書臨在外面的沙發上等他,跟着紋身師進了裏面的房間。
紋身師遞來了圖案冊,姜一源随意地翻了翻便關上。他說:“我想紋一個S。”
“您想紋在哪裏?”紋身師問。
一個小時後,姜一源扶着牆走到外面,表情有些微妙。沈書臨合上手裏的雜志,目光落在他的大腿內側。
“紋了什麽?”他問。
姜一源單腿跳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悄聲在他耳邊道:“到床上你就知道了。”
夜已經很深,潮濕的路面上行人寥寥,姜一源便肆無忌憚地和沈書臨拉着手。
坐到車上,醉意又上湧,大腿內側的刺痛清晰起來。姜一源又有些委屈,他為沈書臨紋了身,對方卻不願意為他做同樣的事情。
“哥……”
還沒開始說,一只溫熱的手隔着褲子,覆在他的紋身處。
“疼嗎?”
沈書臨目光溫和,含着淡淡關切。
姜一源頓時顧不上委屈了:“不疼,這算什麽。”
“哥,你剛才說,我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他湊上去親對方,“我想在這裏。”